《暴君刘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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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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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距离那么近,你为什么不下手?”这是杨开的声音。



“刘璋身上有锁子甲,亲兵又有戒备,我没有五成的把握。”



“哪怕一成把握也应该刺杀。”



“如果我死了,你去刺杀吗?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去?”曲凌尘冷冷地看着杨开。



杨开无话可说,别说刘璋有戒备,就算没有戒备,身边跟着一个煞气逼人的好厉害,那可是曾经一锤将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一锤砸下马,名震天下的人物,自己连靠近都不敢,更别说刺杀。



吴俊手下人虽多,能有机会刺杀的,也就曲凌尘一个人而已。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你杀的?”



“你耳朵聋了?没听刘璋说是他的人杀的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联盟弟子走过来,悄声对曲凌尘和杨开道:“刚才首领传来话,说这次刺杀失败不能怪曲姑娘,但是曲姑娘与刘璋有旧,可以用这个身份接近刘璋,伺机刺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第二百五十章杀人夜



曲凌尘一边施粥一边想着心事。



虽然刘璋的亲兵没有刻意,但是曲凌尘感觉得出来,好厉害和王绪等亲兵一直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没有兵刃,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曲凌尘心里也想等安抚完了灾民再想其他,渐渐的,暂时打消了刺杀的念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凌尘一边舀饭,一边递给灾民,看着那些灾民感激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这样的事能让自己安心,而不是整天提着一把剑想着怎么报仇,以及在空闲的时候,陷入自己繁乱锥心的思绪。



从巴西开始,这一刻,是曲凌尘最轻松的时光,好像每递出一碗粥,自己孤冷很久的心就暖一点,渐渐的,黑纱后面,曲凌尘有了一点自己也没察觉的笑容。



“姑娘,你叫唐嫣?”刘璋一边递碗一边问道。



“恩。”曲凌尘点点头。



两人再次沉默“你做这些真的都是为了百姓吗?”曲凌尘过了许久问道。



“也不全是,也为了自己,民心对统治者来说很重要。”



“诸侯都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刘璋放下一叠碗道:“这天下又有多少人是纯善的,很多带有目的,我觉得带有目的无可厚非,重要的是,结果是不是真的造福于民,难道都像董卓那样无所顾忌啊?”



“你真的造福于民吗?”



“我觉得是。”



“谁知道?”



“我自己知道。”刘璋沉默了一会,看着曲凌尘,郑重地道:“我也想你知道。”



“唔……对不起,对不起。”曲凌尘递给灾民米粥的手颤了一下,米粥洒在了驼背的老太太手上,曲凌尘连忙道歉,用抹布擦干净了老太太的手背,重新盛了一碗。



“如果云梦泽上的那个人和巴西那个人,不是同一个,该多好。”曲凌尘想着。



“驾。”一骑快马驰来,将一个长布包递到王绪手上,刘璋接过来,将布包里面的东西取出,是一把九弦琴,形状像一把加宽的长剑,黑漆的琴身上面斑斑红块,仿佛铁的锈红。



整张琴朴实无华,一看就年代久远,只有一根根白色的琴弦仿佛崭新。



刘璋将琴一取出来,就吸引了曲凌尘的目光,曲凌尘的师傅精通许多技艺,琴艺是其中之一,而所有徒弟中,又是曲凌尘最得琴艺真传,只因为从小就喜欢琴。



施粥的时间过了,曲凌尘看着那张古琴,心中有一丝渴望,但是压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刘璋拿出古琴,摆在木台上。



刘璋用手指在琴弦上刨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声音,音色清冽,带着若有若无的哀怨,仿佛常年见不到阳光的深潭,从青苔的岩壁上滴下一滴清水。



曲凌尘秀眉动了动。



刘璋抚摸着琴身道:“传闻战国时期,韩国一名伶女游方齐国,没了盘缠,在齐国弹奏一琴,如孤雁寒鸣,闻着无不陶醉,这名伶女离去之后,琴音仍绕梁上,三曰不绝,是以伶女之琴被世人命名为绕梁。



后来绕梁琴辗转到了楚庄王手上,楚庄王闻得琴音,七曰不朝,大臣王妃苦劝,楚庄王才忍痛命人砸了绕梁琴,实在遗恨,今曰绕梁琴终于重现人间。”



曲凌尘道:“既然琴已经毁了,怎么还能重现人间?”



刘璋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当初离开云梦泽后,我下令搜买一把好琴,有人就献上这把琴邀功,还妄言是绕梁琴,说什么当年楚庄王一时心软,用了假琴替代真琴,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他硬说是,我一个粗人,也把他没办法,此琴音质还算可以,姑娘精通音律,所以想让姑娘鉴别一下,到底是不是名琴绕梁,如果是,倒浮一白,如果不是,我就把那献琴的妄人斩了。”



刘璋这样一说,既然是试琴,曲凌尘心中阻碍去了许多,走到了古琴后面,嫩白的纤指按上白色的琴弦,压入古旧的红木上,轻轻松开。



“铮~~”



琴音传出,立刻吸引了周围的难民,只觉得一丝清泉流过耳际,却仿佛又是错觉,都在搜寻着声音的来援。



刘璋汗了一下,自己刚才刨那一下,相比于曲凌尘的动作,那真是侮辱了这把琴。



“不知是不是绕梁,但是肯定是一把上好的古琴,大人不必妄造杀孽了。”



“既然姑娘这样的行家说了,那自然不能斩,献琴有功,当赏。”



曲凌尘看着古琴犹豫了一会,轻声道:“大人,我能试一试这把琴吗?”



刘璋向王绪挥了一下手,王绪立刻搬来了一方石凳,曲凌尘坐上石凳,纤白的手掌搭上古琴,十根葱指轻动琴弦。



琴音如炊烟,缕缕传出,从绕梁琴的琴身飘荡开来,清冽的声音仿佛一道清泉,浸透人的心灵。



刘璋神色一怔,悦耳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



难民纷纷望过来,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而连续的琴音更加摄人心魄,如恬静的月光普照远山,如静夜山岗一棵屹立的白松,如春风吹绿江岸,如洞庭湖层层波光。



如清澈的雨滴,一滴一滴打在心脏上。



难民们都沉醉在了琴音中,饥饿,疲惫,迷茫,漫无边际的小雨,味道杂乱的大篷,仿佛这一刻都消失无踪,只剩下琴音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流过,全身都只剩下舒适。



心从来没有像这样静过,身体从来没有这样专注地感受一件东西。



“铮~~”



突然琴音停了,仿佛一根钢丝抛入天际,钻出云端,抛向那未知的空间,听者的思绪随着钢丝的抛远,也跟着陷了进入。



而就在这时,一丝一缕的琴音从遥远未知的角落重新响起,一点一滴,仿佛从地里冒出来,若有若无,想抓住不着痕迹,细分辨,全在耳中。



琴音渐渐变得明澈,一股淡淡的忧伤随着琴音沁入心脾,勾起了人们最难忘的回忆,难民甚至亲兵们都陶醉在琴音中,而弹奏的曲凌尘也闭上了眼睛,仿佛自己不是弹奏者,而是一个倾听者。



远处的难民靠过来,又不敢靠得太近,深怕脚步声打乱了琴音,当琴音落下,所有人都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那丝丝缕缕的琴音,都嵌了进去,在脑海中久久不绝。



这一幕,听过的人,将一生都无法忘怀。



当人们逐渐清醒,反应过来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赞叹声,黑色轻纱随风飘动的曲凌尘,这一刻在他们眼中成了仙子般的存在。



“唐姑娘琴艺超群,实在前无古今。”



刘璋怔了半天,说了一句,脑海中那琴音勾起的残留景象依然清晰,洞庭湖粼粼波光,小岛桃花盛开,一所竹屋,一面白纱。



曲凌尘半响未应,隔着黑纱,刘璋看不到她的表情。



“大人谬赞了,这把九弦琴实非凡物,我的拙技不能发挥她的妙处。”曲凌尘也停留在自己的思绪中,刚才弹奏琴音之时,开始还是自己操控,后来,从琴音停止那一瞬间开始,仿佛琴音能够牵动她的手指。



不是自己在想怎样弹奏,而是琴音自己在引导自己弹奏,行云流水,天衣无缺,而自己竟然也沉静在了自己的琴音中,这还是自己学琴十年来第一次,而心中那一副画卷,一直停留在脑海,一名意气风发的公子站在翠绿的竹屋前,挥剑刻字,湖光和桃园都成了他的衬托。



刘璋笑道:“我在想当年那位韩国伶女,如果真能琴音绕梁,三曰不绝,那她也收不到钱,她是怎么凑齐盘缠的?不会在三曰里饿死了吧?”



曲凌尘“扑哧”一笑,刚刚清醒就听到刘璋打趣的话,一时失态,待笑过之后,立刻禁声,身体一动没敢动。



这还是刘璋第一次听到曲凌尘笑出声,也怔了一下。



……“今天有鹿肉吃吗?”



“鹿肉做好了。”



“黄香后人。”



“今夜三更。”



一名施粥人向一个领粥的年轻人压着声音道:“现在黄将军的士兵,大多被领到城内去了,只要取得兵器,今夜就可动手,你也跟着去吧。”



年轻人点点头:“黄将军一万五千兵马,张都督五千兵马已经秘密到了,为了麻痹刘璋,埋伏在东城二十里外,只要我们夺了城池,江夏竟陵的大军就能前来赴援,江东的兵马也会赶到,刘璋绝无翻身的可能。”



施粥人点点头,向后面帐篷大喊一声:“一个短工。”



年轻人走进了篷中。



……“蔡家的人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也没来?”



几个世族联络成员在一个幽静的院子聚会,可是等了很久,蔡家的一个人也没到,一些世族子弟不禁抱怨。



“蔡盺蔡瑁他们人呢?这次聚会是他们召集的,他们却不来,他们还以为他们是荆襄第一大族吗?”



“算了,没有蔡家的人,我们一样可以动手。”一个年轻人踏步出列。



“庞廉,你休要说大话,当初刘璋借着典礼,诛杀了司马家,没收了我们世家私藏的全部兵器,这次又把我们在军中任职的将军架空,只有蔡家人靠着蔡洺那不知廉耻的搔蹄子勾引刘璋,军职一个也没被解除,没了他们,我们怎么内应,赤手空拳吗?”



庞廉轻蔑一笑:“要兵权做什么?只要拿到兵器,那些进来的江夏兵,还有我们世家的护院家丁,本身就是一支军队,浩浩荡荡上万人,如今襄阳城中守军仅有两万,而且一半分布在内城,难道坚持到黄祖陈生的大军到来都不可以吗?”



“说得轻巧,襄阳兵器库刘璋狗贼早有防备,派大将重兵把守,你如何取得?难道就靠你那才当几天府库令的哥哥庞鸣吗?”



“对啊,当初刘璋下令,私藏兵器者诛全族,我家老爷子把装饰的佩剑和古玩店的春秋长戟都交出去了,我苦劝不听,现在,恐怕就只有锄头了。”



“你们还不信吗?”庞廉鼻子一哼:“告诉你们,我们庞家早定下妙计,那镇守府库令的将军韩殿臣,勇虽勇,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贪杯好酒,我哥哥早准备了衡水佳酿,那酒鬼恐怕现在已经人事不知了,只要拿了他的令牌,调走川军,整个府库的兵器就都是我们的。”



众人抽了一口凉气,都是一片喜色,庞廉笑笑道:“只是大家到时候别忘了我们庞家的功劳啊。”



……“姐姐,他们今晚三更就会动手,我们真的坐视不理吗?如果他们成事,我们可就被动了。”



阁楼中,蔡瑁急切地道。



“见机行事吧。”蔡洺拿着眉刺,对着铜镜一点一点勾勒娥眉,“如果城外的黄祖张允的军队与城内军队汇合,你就让蔡家人带兵反叛,你放心吧,就算我们蔡家不是功勋最大的,事成之后,也没人动得了我们,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陈生呢。”



“是啊。”蔡瑁一喜,当初放走陈生,让陈生感恩戴德,陈生就是蔡家的力量,无论反叛功劳,还是事成之后争权,这都是一个大筹码。



陈生的部曲,加上蔡家的兵马,比哪家世族的力量不强?



蔡瑁不由对蔡洺的高瞻远瞩,更加刮目相看。



“那要是他们没成功呢?”蔡瑁问道。



“没成功?”蔡洺轻笑一声:“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你还不会做吗?”



蔡瑁嘿嘿一笑,不无得意。



“不过记住。”蔡洺转过头来看着蔡瑁:“这次举事规模庞大,蔡家支系复杂,尽管有我和你还有族长约束,完全没人参与是不可能的,如果世族起事不成,你要在最快的时间杀掉不服管束的蔡家人,然后把他们的人头交给刘璋,明白吗?”



蔡瑁神色一拧。



……黄家湾,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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