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 第589部分

当曹冲带兵出来的一刻，就胜负已明。



曹操还没下令进攻，这时司马懿从人群中走出来，向曹操拜了一礼：“魏王，现在形势逆转，可是你虽然控制了大局，但我们这里占了九成的官员，没有我们，魏军根本无法运转，难道你要把我们都杀光吗？”



众官员听了司马懿的话，立刻都浮起希望，是啊，自古法不责众，就算改朝换代，只要前朝官员投降，也很少杀的，照样做官，何况现在曹军危难，怎么可能杀这么多官员。



刚才的害怕，真的是杞人忧天了，当初官渡之战后，曹操就是因为要维持稳定，所以不杀内通官员，现在也必然一样。



曹操一双精明的眼眸看向司马懿死人一样的脸，沉声道：“仲达，你是大才，可是却是世族的看门犬，你妄负了你一身才华，惜你才，不想杀你，可是你必须死。”



司马懿低着头没有答话，曹操再看向其他投降官员，官员都紧张到极点，只希望曹操说出一句：“投降不杀。”



“你们，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们吗？告诉你们，本王早已料到你们会逼谏，故意驳回你们的请求，为的就是将你们一网打尽，你们今天全都得死，一个也跑不掉。”



投降的官员心坠落到冰点，司马徽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全身颤抖，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该低估了曹操，更不该自己亲自来带领叛军。



可是司马徽不得不开口。



“魏王殿下，如今曹军三面逼迫，如果你杀了这里的人，朝纲大乱，你也必然死在川军手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必两败俱伤？”



迎着所有人最后一点希冀的目光，曹操哈哈大笑，冷声道：“司马徽，你可真是生了两张嘴，刚才曹孟德，现在变魏王殿下了，刚才你用灵雎威胁本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曹操扫视所有暴民，世族官员，寒门官员，世族武将，世族族老，看到这些平曰趾高气昂，一副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模样，暗地里却自私自利到发指的人，露出畏惧的神色，曹操心中无比畅快。



曹操现在才懂得刘璋数次屠杀的心情，不再被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左右，做回真正的自己，原来感觉如此好。



“你们不要抱任何幻想，我曹操已经决定举河北归附蜀王刘璋，今天设下这个局，就是要将你们这些大汉的害虫一网打尽，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曹操话音一落，全场大哗，世族一党被惊的呆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听错了，荀彧荀攸程昱事先并没得到消息，这时也惊讶地看着曹操。



张辽徐晃曹仁夏侯渊等大将脸上有些怅然，他们事先已经知道这个决定，虽然考虑到曹军不堪的现状，势单力孤，世族把持，不得民心，勉强接受。



但是作为跟随曹操多年的大将，这时竟然要投降，难免失落。



司马徽踉跄退后数步，现在他是真的绝望了，不止司马徽绝望了，其余人也全部绝望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曹操这样的人竟然会去投降别人，连司马懿都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起自己和司马孚的对话，在说到曹操投降的可能是，自己一口咬定这不可能。



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当时顺着曹操投降这条思路想下去，一切都迎刃而解，变得顺理成章。



这时所有人都绝望了，如果曹操投降川军，就算曹操现在不杀他们，等川军打进来了，刘璋也不会放过他们。



诛族，许昌的万人坑，这些恐惧的想象萦绕脑海，所有世族好像失魂了一般。



曹操再也不想啰嗦，冷声下令进攻，徐晃张辽夏侯渊拔出佩剑杀出去，那些世族子弟完全不是曹军对手，被一面倒屠杀，司马徽等世族族老吓的哇哇大叫。



看到鲜血喷溅，一些文官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仁叔，你也去帮忙剿灭叛党吧。”曹丕对一旁佩剑站立的曹仁说道。



曹仁哈哈一笑：“公子放心，不需我去，大局就定了，主公早说过，上将不直面刀兵。”



“那我去了。”曹丕脸上一丝复杂神色闪过，猛地捏紧剑柄，大喝一声：“史阿，随我杀敌。”



“是。”后面曹丕亲卫大声应命。



曹操和曹仁听到曹丕的话，都是一惊，正要劝曹丕不要出去，也用不着出去，可是异变突起，史阿一剑向曹仁的后颈削来。



曹仁感觉到了风声，大骇，可是史阿师承王越，出剑太快，先发制人，根本来不及抵挡，被一剑割破颈部动脉，立刻倒地。



曹操还没反应过来，曹丕的剑已经递了过来，曹操来不及想拔出倚天剑劈了过去，曹丕的剑一下子被劈断，就在曹操大怒之时，史阿的剑已经递了过来。



第九百一十章祸起萧墙



曹操的倚天剑再锋利，哪里是史阿对手，根本没有与曹操的剑对砍，避过曹操粗糙的一剑，剑刃放在了曹操喉口，同时捏住曹操的手腕，倚天剑掉在地上，被曹丕捡了过去。



曹仁的血还在流淌，荀彧荀攸郭嘉等人看到这种异变，都是大惊失色。



曹丕捡起倚天剑，立刻对着交战的双方大呼：“住手，全部住手。”



曹冲，张辽，徐晃，夏侯渊等人看到曹丕和史阿竟然劫持了曹操，都是又惊又怒，曹冲更是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曹丕。



在曹丕大声呼喊下，曹军不得不停手，和世族军队拉开距离，夏侯渊立刻怒喊道：“公子，你干什么，疯了吗？那是你父亲啊。”



“逆子。”曹操沉声骂了一句，他现在终于知道曹丕开始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了，演技倒很好啊，竟然为了博取信任，亲手杀了陈群。



“公子，有什么话剿灭叛乱之后再说，岂能挟持父亲，你这是忤逆啊。”荀彧急声对曹丕道。



“二哥，你放开父亲啊。”曹植喊道，本来在曹冲出来时，曹植已经放松下来，庆幸自己开始没出丑，也后悔没像曹丕一样慷慨激昂。



可是这时心又提了起来。



“公子，你要助纣为虐吗？”徐晃提着斧头正声道，他和张辽等武将，已经忍受世族那批人很久了，现在恨不得将叛党杀的一干二净，可是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曹丕竟然出来挟持了曹操。



司马徽诸葛慈等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有司马懿淡定从容，果然，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正确的。



“父亲，对不起，丕儿是迫不得已。”曹丕对着曹操鞠了一躬。



“畜生。”曹操狠狠骂道。



只有郭嘉面色平静，看向淡定从容的司马懿，郭嘉知道这次输给这个老狐狸了，司马懿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郭嘉猜出了一些曹丕挟持曹操的原因，只是郭嘉知道，自己功亏一篑，也许彻底毁了曹操，心中多少不甘，一些事情必须确认。



“咳咳。”郭嘉只觉得寒风袭人，咳嗽两声，站出来对曹丕道：“二公子，你为何要这么做？是司马懿撺掇你的吗？他有什么理由说服你背叛自己的父亲？”



“果然奉孝先生聪慧，想必奉孝先生也知道，曹丕真的是迫不得已。”曹丕看向对面的司马懿，所有人都盯着曹丕。



曹丕脸上带着愧疚道：“我真的不得不这么做，昨天宓儿来找过我，如果，如果甄家被诛杀，她就会离开我……”



“畜生，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我曹操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曹操勃然大怒，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就等着灭了世族，率领整个河北投降，天下就安定了，自己无论生死，也可以安心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曹丕破坏掉，还是因为一个女子，叫曹操如何不怒，曹操后悔当初怎么没把曹丕一巴掌扇死。



“不是的，父亲。”曹丕大声辩解，不敢与愤怒的曹操对视，转向正面，“不是这样的，仲达先生告诉我。



我武功不如三弟曹彰，文才不如四弟曹植，文武加起来再扩大十倍也比不上冲弟一根手指头，世子之位本来就不保。



何况我还和陈群吴质等亲善，喜爱世族，与父亲唯才是举方针违背。



如果父亲真的对世族下手，那之后肯定会疏远我，最后立其他兄弟为世子。”



曹丕说着终于鼓起勇气转向曹操：“父亲，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仲达先生说错了吗？”



“忤逆不孝。”曹操心中愤怒，可是不得不承认，自从世族开始大规模进入朝堂，自己被世族左右得越来越心烦时，确实没再想过立曹丕为世子。早已将曹冲内定为了继承人。



“难道就因为一个世子之位，公子就要做出这么不孝的事情吗？以后天下人如何看你？”程昱上前说道，一张天生苦瓜脸这时看上去更愁苦。



“这就不用仲德先生操心了。”不远处司马懿两手交叉放在腹前，微闭着眼睛安静地道：“口舌史书丹青永远掌握在我们世族手上，丕公子登位后，史书上这些是不会提的。”



“你……”程昱指着司马懿，恨得说不出话来。



曹丕没说什么，因为司马懿确实就是这样给自己说的，可是还是道：“仲德叔叔，如果光是一个世子之位，我曹丕可以让，我想当，但是可以让。



可是我不敢让啊，大哥死后，我是父亲长子，长子却不是世子，等其他兄弟登位以后会放过我吗？



我与三弟四弟都不合，玩阴谋更玩不过冲弟，他们登位后肯定忌惮我这个长子，不定哪一天就会要我的命，我不是每天悬着一把利剑在脖子上吗？



特别是四弟。”曹丕看向曹植，曹植弱不禁风地站着，曹丕道：“四弟对宓儿早就觊觎在心，甚至已经露骨，那次酒醉之后，已经公开对手下的人说愿纳宓儿为妃。



听到了吗？纳宓儿妃，他这是既打宓儿主意，又想着继承父亲大位啊。



要是父亲将王位传于曹植，他会做出什么事难道你们想象不到吗？曹植他肯定杀了我，然后抢走宓儿，我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啊，你们叫我如何去面对这种事？



难道我做错了吗？换做你们，难道你们不会这样做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我曹操哪里生了个男人，生了个畜生。”曹操用力扳动身体，但史阿力气比他大多了，纹丝不动。



“公子。”荀攸上前，缓了一口气：“好吧，就算公子忌惮四公子登位，可是主公已经说了归附川军，归附之后，哪里还有什么世子之争，这个时候正该一起剿灭乱贼，为什么祸起萧墙？



赶快叫你随从放开主公，荀攸在这里向你保证，绝不追究你的过失，快放开啊。”



“公达叔叔，这正是我下定决心的原因。”曹丕大声道：“投降川军？投降川军比四弟登位还可怕，难道公达叔叔不知道刘璋什么样的人吗？



曹家投降，你，文若叔叔，奉孝叔叔，还有文远将军等都或许可以重登高位，可是我们曹家的人，会有善终吗？



我就不明白，父亲临老临老，怎么会这么糊涂，刘璋是个屠夫，就算这个称呼对他偏颇，可是至少有一点是真的，刘璋绝不会留下对他有威胁的人，我们曹家全家，甚至全族都会死绝的。



我不明白父亲一生英明，为何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可是我不会，刘璋一定会杀了我们曹家人，一定会。



就算刘璋也鬼迷心窍，决定放过曹家人，可是，三弟曹彰武艺高强，四弟曹植文才一流，冲弟虽然年幼，却文武双全，刘璋都可以用他们。



可是我曹丕有什么？我曹丕文不成武不就，刘璋留着我干什么？我是父亲长子，是父亲最应该的继承人，刘璋就算不杀任何人也会杀我的，凭什么杀我？凭什么？



如果我死了，宓儿怎么办？刘璋惯会抄家灭族，男子杀光，女子充作营记，或者嫁给那些乡巴佬，那是什么下场？



不，这绝不可能，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绝不，所以我必须这样做……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别装清高了，换做你们，难道你们不会这样做吗？不会吗？”



曹丕环视众人，眼睛瞪得血红，已经陷入疯狂，不断用理由麻痹着自己心中的不安，摇头道：“对不起，父王，对不起，但我必须这样做。”



众人沉默，司马懿低着头，看来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先去了甄府，而不是先去找曹丕。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窜尖利的笑声响起，从低声到刺穿耳膜，正是司马徽。



司马徽终于清醒过来，知道形势逆转了，知道自己计划眼看就要失败，自己还要身死，而且最可怕的是曹操竟然要归附川军。



可是却突然之间再次站在了胜利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