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问题,于是查抄教会资源,却也担心交由特定少数人管理,仍是弊端,就将此放置于三大魔法学院;荣光圣多安、罗格纳以及东方的费尔南德斯,接续培养光系魔使,至于教会,这位英明的帝王在限制了教会所得向平民收取的诊金上限之后,仍保留了教会原有的牧师治疗体系。
时至今日,即便再多预防,仍防不了人治体系下的制度歪斜。学院依附贵族,教会也希望由贵族富商得到贡奉,最终,光系魔使透过这两者仍旧大部分被掌握在上层阶级手中。不过事情都是双面的,反过来思考,若是一个具有光系资质的魔使,这两条成功的捷径已经被铺的妥妥的,又有哪个傻子愿意舍此不用?
于是有关光系魔使的竞争,其他两个学院长年下来一直无法与荣光圣多安匹敌,无论条件还是师资。但自从七年前开始,荣光圣多安的索尔大师因为一些变故,转任罗格纳,投靠背后的波兹家族,带来不少光系魔法的研究资源,罗格纳才又渐渐兴起竞争角逐之心,只不过偶然发现的光系魔使,最终选择荣光圣多安的还是比较多。而庞德在这时傻傻撞进来,自然是如珠如宝了。
再回到测试考试这儿。
穿回斗蓬,庞德依言跟著中年男人出帐棚,快步走向眼前那栋奇幻华丽的学院主城。
见中年男人虽是行色匆匆,但脸上不掩些许兴奋神色,庞德想了想,决定多问些情报。
「不知老师怎么称呼?」一切从交换姓名开始。
中年男人匆忙的脚步一缓,回头的视线有些微意外,「老师可不敢当,叫我木尔克即可。杰克。木尔克,六阶地系助教。你这么年轻就如此优秀,也许不久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可不敢当,木尔克先生,」庞德一听是地系,多看了几眼,「不过正巧,我有个同伴也是地系,只是刚觉醒不久,就想著一天种出一棵高级水仙卖钱。」
「呵呵,每个地系都想过这件事,可别取笑你同伴,」木尔克没了刚才那阵惊讶后,这把年纪该有的稳重也回来了,见庞德有意搭话似也乐得多聊几句,「他不会今天也参加测试了?」
庞德摇摇头,「可惜测试失败,打算明年再来。水仙计画只得推迟了。」
木尔克又笑几声,看庞德一眼,「到时可事先知会我,元素感应嘛,有就能慢慢培养,只要不是太糟糕都行。」
「那就多谢先生了,」庞德点头,才进入主题,「是说,我们现在要去找的索尔大师是。。。?」
木尔克脸上的轻松转为讶异,「你不知道?索尔大师是我们唯一的光系大师啊,也是魔使学院现任副院长。」
所谓「大师」,指的是魔使11阶等的称号;再上去是12阶的「白袍大师」与13阶满级的「圣袍大师」。罗格纳学院拥有各系魔法的魔使大师,大师以下配置8级以上的魔使导师,作为实际授课的老师。
庞德脚步一顿,隐约觉得不妙,「但我们为何得这时去拜见索尔大师?」
「呃、索尔大师以后不就是您的导师么?」木尔克说完,见庞德满脸疑惑,恍然大悟,「噢,对,你可能还不知道。光系与其他系别不同,光系由于索尔大师今年特别要求的关系,所有学生除了导师引导以外,亦会由索尔大师亲自教授。所以大师吩咐,只要发现任何光系的学生,就得马上带过去让他看看。」
木尔克说完颇有羡慕之色,想来能由大师亲自授课这种恩德是颇不寻常的。
「但。。。据我所知,」庞德不由得迟疑,「学院选择这个不该是自愿的?」
木尔克慢下了脚步,同样困惑,「学院选择?自愿?什么意思?」
「魔使与附魔使学院?这不是任凭个人自由选择?」庞德提醒道。
木尔克张了张嘴,脚步同时停在一扇黑沈的木门前;门上刻著华丽的图腾,刻痕里竟还有光芒闪动。「难、难道。。。你竟打算去附魔使学院?!」
庞德才要答话,两人耳边突然出现一个低沈的出声,「请进。」
声音并不洪亮,但却奇异地清晰回荡在耳边,庞德突地心底一紧,看向木尔克,木尔克脸色同样奇异,不过随即恭敬地敲敲那扇奇异的木门,木门应声而开,木尔克遂领了人进去。
***
门内空间一见让人印象深刻,光暗相生的强烈对比,莫过如是。
木门一进去似是房间中央。两旁高耸至天花板的书架,一排排密集挤在房间两侧,制造出完全阴暗黑沈的角落。可房间中央空出的一小块空地,却正巧对上房间唯一的落地窗,室外充沛的阳光洒落,以致于光线经过的空气中、浮游舞动的微尘都能看的清晰。而落地窗前摆设著一套黑沈巨大的木制桌椅,桌边站著个白发及腰的高大老人,因为强烈逆光,只得见其轮廓。
木尔克一见老人,随即躬身,「见过索尔大师。依大师吩咐,这位是今日测试出的光系学徒,」在大师面前,10级以下的魔使都只能称作学徒,「庞德。赫司先生。」
「多谢,有劳,」在老人说完话的同时,房间各处竟浮起点点光亮,一时间房内所有阴暗退散,原是逆光中的老人,五官竟也逐渐清晰。
白发蓝眼,深刻的绉折爬满了老人的脸,被雪白的胡子遮住了大半,不过消瘦松垮的眼皮下,却是明亮有神的目光。
庞德有些炫目眼前的变化,同时感受到无比浓郁的光系元素,竟迅速汇集在这个小空间内。
这种引动周围元素的力量让庞德心底惊异不已,他平时所作的元素吸纳,纵能稍稍改变周身的元素浓度,但眼前这种一瞬间就像被丢入光之海的感觉,却是超乎想像。。。
「幸会,赫司先生,」老人清晰缓慢地说道,「不知是否有幸得见真面目?」
庞德一愣,才想起身上竟还披著斗蓬。因为眼前这阵光让庞德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一时就忘了这件事,闻言庞德迅速脱下斗蓬,一股对大师力量的尊敬,让庞德发自内心的弯腰,「不敢,是在下失礼了,见过索尔大师。」
可在庞德脱下斗蓬的那瞬间,周围浓郁的光系元素似乎见到了可亲的伙伴,竟是半数自发地向庞德这方向聚拢,越聚越多。顿时,庞德那头铂金色的头发与白晰皮肤,被附上了点点光晕,流光闪烁,一时之间炫目非常。
木尔克原本因为斗蓬为庞德捏了把冷汗,这时却也是完全看呆了。
老人亦是一顿,抬高颇多绉折的眉头,微讶道,「竟是个光之子?拥有如此的元素亲和力。。。」
庞德有些心跳,不知老人还看出了自己什么,可此时老人手轻轻一挥,适才出现的奇幻光点却又迅速消散。房内回到两人最初进门时的模样,光暗并存,但那阵压迫却不是假的,庞德稍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摒住了呼吸。
老人此时转而对木尔克点头,「辛苦先生,接著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木尔克这时才回过神,「当、当然,」说完眼神复杂地看庞德一眼,老人却又补了句,「如果先生能为我的小小表演保守秘密,那就更好了。」
大师嘴里说的是表演,但在场谁不知指的是庞德的资质?
木尔克闻言诚惶诚恐地点头,「是的,当然,」压迫之下,他想不出更多的语句。
又行了个礼之后,木尔克匆匆退出门外。
老人见木门确实关上,才把视线投向庞德,竟是亲切一笑,
「就我偷听到的,赫司先生似乎对附魔使,更感兴趣些?」
第19章 今年的光系
看著老人;也就是索尔大师亲切的笑,庞德不觉得那是虚假的。大师地位如此崇高,并无必要,二来,索尔还帮忙堵住木尔克的嘴,这能免去以后许多麻烦,若是自己的元素亲和力确实不同寻常的话。
加上索尔的亲切,就像是对待懵懂无知的孩子般的态度;索尔确实有这种资格,那亲切古怪的合情合理,于是庞德顺从答道,「是,学生原是更向往附魔使学院。」
「能说说你的理由?」索尔摸摸胡子,温和的蓝眼睛流露些好奇。
庞德沈吟一阵才说,「魔纹能够做到的事情,比魔咒更多,」这里一顿,又补了句,「小至武器附魔,大至魔纹仆烙印。」
索尔似是有些意外,又细看了庞德几秒,稍后点头,「如此说来倒是没错,广度来看,魔纹确实突破了一些魔咒上的限制,但从强度来看,魔纹无法令人起死回生,魔咒却有这个机会。」
「光系魔纹也不行?」庞德多问了句,即便他甚至不清楚有没有光系魔纹。
索尔果然笑了声,「魔纹利用法阵让魔法规律地作用,但魔咒却能驱动魔法一定程度改变本质,」几句话精辟点出了异同,「光系领域多在治疗与透化,非是魔纹能处理的领域。」
「透化?」庞德抓住了个从没听过的单字。
索尔见庞德问出这句话,似乎挺满意,他摸摸胡子走向左手边的一个书架,修长但布满皱纹的手指划过那一叠叠的卷轴山,辨认之后从中抽出一卷,「好孩子,你随即就问到了光系最重要的特质,世人总以为我们止步于大治疗师,但。。。」
索尔笑眯眯地把卷轴递给庞德,「拿去看看,你会知道一名真正的光系魔使能些做什么。」
庞德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恭敬接过。迟疑的原因,自然是怕这么一接,自己就真进了魔使学院,但要拒绝,庞德却也觉得可惜。
庞德无法不注意到,眼前的索尔即便言谈间带著俯瞰小辈的神态,但从自己一进门开始,却没有坐下过。这种平待与谦和发自内心形于细处,能看出即便位高权重,索尔也不会因为自满而止步。庞德有种直觉,若能获得索尔的教导,会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难得的,庞德出现了些许摇摆不定的犹豫。
而在庞德接过卷轴后,索尔两指一搓,冒出了个小光球。
只见它欢快地绕了索尔周身一圈,随后绕向庞德,竟就在庞德颈项间盘旋不去。
索尔视线追著光球,接续笑道,「而透化之后,一切将无所遁形。无论是魔咒限制,或者是魔纹制约,你都能从另一个角度找到另一种答案。」
顿时,庞德心中一凛,抬眼看向索尔,难道他竟能知道。。。?
索尔却似不知庞德试探的视线,只指了指卷轴说,「看完回来找我。」
庞德一愣,转为哭笑不得。难道真是要强迫收徒了?
索尔眨眼,透著些无辜,「至于你想要了解的魔纹,我会跟附魔使学院通个气,让阿尔瓦托来教教你吧。」
而考试之前,庞德唯一先看了的就是附魔使学院的师资。
阿尔瓦托正是附魔使学院的副院长。
庞德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吐出个,「是。」
***
三周后,迎来罗格纳的开学式典。
式典倒不是像庞德以为的那种排排站的「开学典礼」,而是把新生们集合在大会堂里,与导师及早几年进学的高级生们一起,用个正式的晚餐。这项活动,原意是在提醒新生们,成为一名魔使后身份地位的跃升。所有学生,在这天被要求正装打扮,举止合宜:『走路呼吸说话都得像一名魔使』。
不过由于导师们只出席前半场的餐会,后半场接续的酒会及舞会,逐渐演变成高年级生戏弄低年级生的娱乐节目。
毕竟新生多是刚觉醒元素而被捧上天的一群人,进学院后与高年级生之间难免发生些冲撞,每年都会有几场零星的捉弄与教训,久而久之,竟也变成一种独特传统(当然也有是高年级以往被欺负了发誓得欺负回来的阴暗心里)。而校方对此,只要在不过份的范围内,可是乐的有人挫挫新生的锐气,以收获更多乖巧听话的学生。
而导师们在已半个小时前陆续离开,会场也转移到大会堂外的露台,那儿早摆放有各式果酒、小点跟十几处零散的舞池与休息软椅。三个学院新生总数达近千人的舞会规模,布置的周到又舒适。此时各学院也不再像餐会般硬性区分位置,这段时间本就是留给各年级间自由交际的。
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一区一区的小团体中,约略还是可见阶级之分。
在某个靠近酒吧的休息区。
「来看看今年又有哪些蠢货可以欺负。嘿嘿,前阵子弄到了个锁冰咒,包准可以吓尿一些人!」一名身穿黑色高级定制法袍的年轻人,一头褐色的长发像老式贵族绑在脑后,摊在张软椅上撑著下巴坏笑。
在他身旁,还围著三名衣袍同样高档昂贵的年轻人。其中一名穿著银白袍子、略嫌瘦弱的年轻人哼了声,「说话乾净点,戈麦斯,还有,想想前几个月你是怎么被那老头罚的吧。」
从他们手指上戴著的学院戒指,可知这几名都是三年级生、明年就该离开学院的『老人』了。
名叫戈麦斯的年轻人转而陷媚,「这不是有你吗,文森?真要有什么,在老头发现前,有你给他治上一治,那些新生见你这个光系还不痛哭流涕地道谢」
「又我收拾烂摊子,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