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苏夜幸福,却发现只给了他越来越多的伤害,每日每夜靠着侵占苏夜的身体来麻醉自己,制造两人恩爱的假象。
越是占有,越是无尽的空虚,身体上的满足非但不能填满心里上的空缺,反而使得这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渴望能得到苏夜的爱。
、六十五 解镯
六十五解镯窗外的雪仍在继续,晚樱从外头回来不断的呵着手,待要推门的片刻从门纸上见了屋里场景便脸一红匆忙退出。
大厅内苏夜跨坐在严洛的腿上,衣衫凌乱散落在地上,两人身体以最原始的频率律动着,苏夜脖子仰起,汗珠顺着脖颈青筋流到胸口,胸前两点被蹂躏的发红挺立。严洛双手扶着苏夜的窄腰,背靠在太师椅背上,不断起伏的身体使屋内充斥着一股火热的喘息。
让人血脉喷张的场面正巧被晚樱撞上,正是年纪轻的少女年纪,见着这种场面岂能不想入非非,晚樱退出房间走到自己在苏夜房间边上的小屋时脸还是烫的。
想起苏夜今日为她去提亲,也不知成了没有。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是男方来上门提亲,偏她是自己巴巴的找上男方,也不知传出去会不会笑话。都说江湖儿女布局小节,晚樱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秦苑对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并未有半点逾矩之处。也不知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或许秦苑对哪个姑娘都这样。
晚樱坐在妆奁盒前,看着镜中那张不施脂粉仍旧美艳的脸,一会喜一会悲,一时间难解难分。
入夜时分,晚樱见着严洛衣衫整齐离了兰苑才敢进苏夜的屋。屋内充斥着一股男人特有的麝香,让晚樱的脸又开始发烫。
低头拾起散落了满地板的苏夜的衣衫,晚樱走到内屋见苏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一条赤裸的胳膊露出棉被外,不难想象苏夜身上定是不着片缕。晚樱往日伺候苏夜惯了,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今日却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着日后若是嫁了人,便不能如此伺候苏夜了。
想到这晚樱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两下,怎么满脑子都是嫁人,真是给江湖儿女丢脸。晚樱将苏夜的胳膊放入被中盖好,坐在床边想问苏夜话又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苏夜。
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焦急,抬手推了推了苏夜的肩膀。“苏公子?苏公子?”
苏夜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是晚樱露出一抹笑容。“怎么?又起火了么?”
“起火倒是没有……”晚樱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似的问道,“公子,那事儿……有结果了没?”
“那事儿……”苏夜见晚樱难得一见的小儿女情态,有心思逗一逗,语气茫然道,“是何事?”
“公子你真是……”晚樱心里抱怨严洛来的不是时候,他这么一折腾,苏夜便将正事都忘了。“公子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说忘便忘了,真是枉了晚樱如此诚心诚意伺候你。”
“哎哎别急”苏夜脸上笑意盎然,“我说忘了便忘了吗,你倒是心急。”
“怎?那到底成是不成?”晚樱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羞怯了,问的直截了当。“若是不成也便罢了,也要谢公子辛苦了这一趟。”
苏夜含笑点了点头,“自然是成了。”
“成了……?”晚樱本是没抱这么希望,听着事成反而有些不自然,反应了半晌才知道苏夜这简单的几个字包含的意思。当即羞红了一张花容,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哈哈哈,这丫头……”苏夜看见跑出的晚樱不禁失笑,晚樱与秦苑,一个性格烈如火,一个温如水,男才女貌,倒是相配的很。
苏夜不禁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遇见的一对对江湖爱侣,先是杜寒鸣和杜希,一个肯为了对方放弃生命,一个肯为对方放弃权势;还有悦来客栈的胡老板和老板娘,虽然从未见过这个老板娘的面,却也知道胡老板待她是极好,苦心经营一个小客栈,只为了给老板娘医治顽疾,两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不离不弃,相偎相依;还有小墨和云翰,一个风流倜傥,多少美貌小姐他不要,偏看上了自家书童,小墨聪明伶俐,却也逃不出这一情关。
小师妹与五师兄也是经过多次生死磨难方才走到一起,晚樱与秦苑何尝不是如此,苏夜还记得晚樱为秦苑挡严洛那一掌时眼睛中的决绝。
他与严洛……
不,不对,他与严洛是仇人,怎么能归于此类。可是仇人,何曾有如此耳鬓厮磨的,苏夜想起刚刚在大厅中就与严洛行那事,心中又是一阵悔恨。他怎么就如此克制不住自己,严洛随便一挑拨就忘了哪边是北任人摆布了。
若是武功还在……也不至于如此了吧。
自此后苏夜每日必做功课则是看着手腕上的琉璃镯子发呆,时不时拿过茶碗,桌上的砚台,对着镯子比比划划。
每日都是晚樱发现的及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抢走,若不然不知道苏夜会干出什么事来。
严洛来时,苏夜正在拿着自己的手腕往墙边的花盆上碰,碰了一下已经满脸都是汗水,疼的太阳穴都在跳动。
苏夜明知这样做对身体只会有害不会有利,却还是忍不住想继续撞下去,做点什么总比坐以待毙强些。严洛握住苏夜胳膊的时候,苏夜的手腕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镯子内侧的刺扎入苏夜皮肤更深,鲜血顺着苏夜的手腕滴滴答答的滴到地上。
严洛满脸不悦将苏夜禁锢在怀里,出口话语严厉,“你疯了吗!”
“放开我!”苏夜激烈挣扎手肘撞击着严洛肋骨,撞的严洛一阵气血翻涌。
“苏夜,你到底想怎么样?”严洛承认,他曾经喜欢看苏夜在他身下臣服的摸样,不断的折磨他,用各种手段让他疼,让他痛。让他痛苦到受不了再来求饶,如今看见苏夜的伤口滴血,严洛心里却没有一点快意,反而像是心头也在滴血一般。
“严洛,别在这假惺惺,这镯子还是你亲手戴上的。你若真是真想阻止我,就将这镯子解了去。”苏夜回头,看着严洛紧锁的双眉,有些不屑。这会子来心疼,早干什么去了。
“这镯子……”严洛手指摸上苏夜手腕玉镯,想起那夜与苏夜在沉欢池翻云覆雨,一时兴起便将偶然得的万一扣在了苏夜手腕。一来不想苏夜逃跑,二来也是想给苏夜点苦头尝尝,让他对自己心里有所惧怕。
“这镯子是我偶然得来的,据说是能工巧匠废了心血做出,非是那么容易能解的。”严洛无奈叹口气,为苏夜解释缘由,“若是强行将这镯子打碎,恐怕这只手也是要废的。”
“反正已经废了一条腿,再废一只手又如何?”苏夜话语清冷,似是全然不在乎自己这只手,说着又把手腕往那花盆上撞去。
“苏夜!”严洛一手搂苏夜腰一手扣住苏夜胳膊一个转身将苏夜压倒在地上,迫使苏夜离那个花盆远一点。只是推的时候没了轻重,苏夜的后脑猛的撞上地板石砖,当即就撞的头脑一阵昏沉。
“严洛……你要是想杀了我就快些下手,不要再折磨我……”苏夜闭着眼睛抵抗着脑袋中的眩晕,对严洛这救他的法子恨的牙痒。
“苏夜,你听我说,你就算强行将这镯子打碎,你这右手便不保了,以后你还怎么使剑,就算恢复了武功也跟废了没什么差别不是么?”严洛看着苏夜软软垂下的右手,心中一阵痛楚。
苏夜听着严洛的话,想起他已经几个月未曾使过剑,不免心中悲戚。
严洛趁着苏夜出神的空挡将苏夜抱起放在床上,又吩咐了丫鬟去叫秦苑来给苏夜治伤。
严洛见苏夜脸上都是疼出来的汗,便伸手去给苏夜擦汗,苏夜转头便将严洛的手一口咬住,牙齿深深陷入肉里,咬了半天也不松口。
严洛疼的眼角一跳,忍了将苏夜一巴掌扇晕的冲动任由苏夜咬着他的手背。
不多时苏夜口中就有血腥味弥漫,苏夜仍是不知足似的咬了更深些直到没了力气才将口松开。
严洛的手拿出时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严洛却半个字也没坑一声。只从苏夜衣角扯了一块布随意绕着手掌包了一圈。严洛苏夜都不说话,苏夜满眼尽是露骨恨意,严洛则是咬着牙忍着痛楚和怒气,若是以前他早一掌拍上苏夜胸口,这会也不知是怎了,竟是宁愿忍着这怒气也不肯再碰苏夜一个指头。
正僵持着,秦苑提着那个随身带着黑色药箱进了屋。听到丫鬟来报让他去医治苏夜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他与苏夜私奔之事被严洛得知,苏夜才被严洛打伤。是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进了屋又觉察到气氛的僵持,更是心如擂鼓,他了解严洛的脾气,若是有一点不顺他的意他便会大发雷霆,这要是知道了他与苏夜的约定,定是要杀了他才能解气。
他倒是不怕死,只怕严洛对苏夜再像以前一样,万般折磨,倒还不如死了的痛快。
“秦大夫,你来的正好,给他瞧瞧吧。”严洛见秦苑进屋,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不再与苏夜僵持,反而站起身给秦苑让出医治的空间。
听见这一句秦苑算是放了心,看来严洛并不是为此事才伤了苏夜,他的命也算暂时保住了。
秦苑片刻后静下心来看着苏夜手腕上的伤口,只用干净的布巾子擦了擦血迹,“这伤有镯子隔着,上药都上不得。不知是怎么伤的,莫不是严教主又用了什么刑罚?”
、六十六 温忆
六十六温忆秦苑话中的讥讽严洛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此时严洛也没空和秦苑斗嘴。苏夜腕上的镯是严洛亲手所戴,但严洛并不想因为这个镯子废了苏夜的手。严洛何尝不心疼苏夜,只是一次次伤害后才想起这份心疼,都显得晚了些许。
秦苑目光落在苏夜的手腕上,那个镯子还是散发着耀眼的光彩,美丽异常,只是这镯子内侧的尖刺却与美丽的外表不符,尽数刺进肉中,毒辣无比。秦苑光是看着就觉得脊背发凉,这等残忍的手段,严洛一直用在苏夜身上,严洛这个禽兽,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
手腕处乃是心脉与其他经脉汇合的要处,被这硬物生生阻断经脉运行,对身体百害无一利。失去内力是小,阻碍心脉流畅,造成血液凝结是大,此镯若不早日解了,恐怕苏夜不止废一只手那么简单。
秦苑轻轻放在苏夜的手腕,洒了药粉处理了血迹,其余的伤只能靠着苏夜的皮肤自愈。即使身为一代名医的秦苑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严洛,你且告诉我,你真的想看见苏夜的手就此废掉么?”
“废话,当然……不愿意。”严洛既不想承认自己做了后悔之事,又真的不愿看见苏夜的手就此废去。面对秦苑相问,只有无奈承认。“秦大夫,你可有什么办法?这镯子是否可解?”
“这……我也不能说的准,姑且一试吧。”秦苑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如果说这世上还有秦苑治不了的人,就只有他可以了。
“哦?”严洛听出话头,眉峰一挑,“这么说你的确有办法?”
“什么办法?”苏夜也忘了与严洛置气,赶紧起身相问。苏夜做梦都想将这个禁锢他自由的玩意儿解去,他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能解此物,那个人就是我师父。”秦苑也不多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那尊师是何人?在何地?我怎样能找到他?”苏夜目光急切看着秦苑,伸手拽住秦苑袖子像是抓到了他的救命稻草。
“咳。”严洛手掌半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
苏夜像是触电一般下意识缩回拽着秦苑袖子的手,放下后苏夜觉出不对,为什么要怕他,大不了被他一掌打死就是。苏夜闭眼揉揉眉心,算了,就当是为了秦兄的安全。
见苏夜识相放开手,严洛皱紧的眉头方才放开,只有秦苑默默摇头,刻意无视这一份尴尬。苏夜在严洛这里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看来私奔之事不能再拖,需要早些将苏夜带离这里才好。苏夜如果再呆在这里,连三十岁都很难活过。
“家师江湖号称无情医仙,名为……瘟忆。”秦苑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师父的姓名,他这师父不仅性子怪,连名字也怪,身为一介神医,竟然名为瘟疫,不知惹来多少非议。秦苑往往对自己师承何处缄口不言,倒不是因为什么不能说出师门的江湖规矩,而是因为他这师父的名字真的是难以出口。
“瘟疫?这名字倒是有趣。”连平日最不苟言笑的严洛也低低笑出了声,“还医仙,怎的叫这么一名字,当真会有人找他看病么?”
“严帮主,那你觉得我医术如何?”秦苑也不反驳严洛的话,只笑问了一句。
“秦大夫自然医术了得,几次将苏夜从鬼门关救回,都是我亲眼所见。”严洛也不是因为个人情绪随意贬低对方的人,秦苑的才学他看在眼里,自然大方承认。
“既然如此,也不妨告诉帮主实情,我这医术,只是从我师父手里学得的皮毛。师父的本事,当真可称为肉枯骨,活死人。只是我天资不如师父,难以学成如此绝技。师父不但精通医术,更是精通机括之术。”秦苑说起他师父,倒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