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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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自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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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睨了我一眼,举了另一手掩袖擦擦水。
真是……风情万种……
他走到一旁,看了看周围,选中其中一块石头,挥袖扫扫。
我也跑过去,笑着贴在他身边坐下。
顾宁也没说什么,只看着我笑笑,握了我的手。
我则,低了头,把玩着他的手指关节,抿抿唇笑。
于远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提醒我们他的存在。
碍事的家伙,该灭口了。= =

相识这许久,今日最是欢喜,心里头如同抹了蜜。
到处,都甜甜的。
简直恨不得仰天长笑一番。
想想以前明着暗着一共有多少回……
居然全都毫无反应,古人真个难伺候!
尤其是读了书的古人!
于其素来观念,永远“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重义气轻情爱,与自己兄弟朋友亲密往来甜言蜜语,根本算不得有何奇怪之处。
更别提同榻而睡,胝足而眠。
就连当初看史观文时,都不知该喜该忧,只觉得一阵阵郁卒,憋气的很。
这几年来不是没在一处挤着睡过,机会更是多,可我连搞个夜袭他都没甚奇怪!
谁知今天怎的就突然开了窍!
等等……
今日……
要说今日与往常不一样的事……
还有那日……
“哗”的一声抖开了扇子,掩了唇扭过头看去。
嘿嘿嘿嘿……
于远正喝着水,此时见了我,竟呛了下,放下水囊,挺直背往后微仰,眼神戒备,“你干嘛?”
干嘛?
再想怎么谢你啊,红娘大人。
顺便,让你再多出些力……
于远背更直了,屁股往后挪了挪。
躲什么?

正要说话,于远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握腰间刀柄,神色凛冽。
“谁!”
眼前一花,一个红色的东西猛地闯进视角,撞在了身上。
“怎……”
还未能反应过来,腰际已经被人迅速揽了,往后仰去摔在地上。
“嗖嗖”几声贴着耳朵擦过,震动着空气带起一阵尖锐呼啸,冷凝着的杀伐之气,连汗毛都受到影响全体竖了起来。
滚了好几下才停住。
僵硬了身体,稍稍感觉了下,未能得了哪处疼……
心中一震,我连忙爬起来,上下摸着被我压在身子下面的顾宁,“没事吧?受伤了没?”
顾宁拦住我的手,坐起来,笑道:“无事。”
随即却,蹙了眉。
“伤哪了!”我急了,抓住他的手,“告诉我!”
他手上一颤,我低了头,然后就见了……
横横纵纵的七八条口子……
带着土,都渗了血。
咬咬牙,转头望去,便见于远站在我们面前,横刀向下,他脚前的土地上,已经躺了两支断箭。
又见了一个红彤彤的毛球一下跳过来,蹭着往我怀里拱,溜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仿若带了无尽委屈。
再一抬头。
便是一片赤炎如火的颜色……
那人一袭红衣仍旧如当日所见般明艳,坐在马上一手收了弓,另一手牵了缰绳往前几步,挑起眉,艳如阳的脸上慢慢的扯开了唇,极狂极傲的带了笑。
“啊……”
悠悠而叹。
“看看,小爷都发现何物……”
太阳穴突突的一跳!
怎的了!
物!哪门子的“物”!
合着爷从能喘气的有机物直接被你划分到没人权的无机物里头了?
冷笑了一声,扶起顾宁,抬脚就踹了一下腿边又蹭过来讨好的狐狸。
“恁地个红毛畜生!”又狠狠的瞪了那马上的畜生一眼,“谁叫你滚过来的!”
马上人笑容一滞。
狐狸“嗷呜嗷呜”了两下,又蹭过来,抱了自己的尾巴,在我脚底下蜷了一团,用红毛尾巴挡了脸,只余一双湿润带雾的眼睛对着我不断眨巴。
于远正威凛对持,此时似是余光瞥见了,竟忍不住“噗”的一声,又看看对面的人,举刀指着他,捂了肚子哈哈笑。
肆无忌惮。
马上的人神情更滞,已经往黑里发展了。
顾宁摇头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又蹙了眉,收了手。
怎的,疼?
视线随着他的手紧张移动,正急着了,顾宁却向着马上人拱手一揖。
“昌乐侯,在下等孟浪,请见谅。”
昌乐侯“啊”了声拖长调子,抬了下巴,“你倒是识时务,还知道身份。”
顾宁收了礼,负手在后,只淡淡一笑,只见傲骨天成。
“抱歉,榕儿他,除在下外,不喜人射。”
“哦,”昌乐侯挑眉笑笑,看了我一眼,“是么,”又哼笑一声,“小爷以后不射他就是了。”
“……”
“榕儿?”
叫魂儿呢!
“怎的了?”
不理你!
“榕儿?”
你叫的人已经被你气死了!

拾了掉在地上的扇子抖抖土,看看没什么损坏的地方,松了口气,折好,放在怀里。
一回头,就见顾宁侧着脑袋,蹙眉抿唇,一副疑惑的样子跟在我身后。
那双潋滟盼子,也带了丝丝清愁,缠着绕着束住心,扯的略疼。
胸口里哽了一口气,又吐不出去,深呼吸了两三下,再两三下,才终于缓下了些。
气呼呼的走过去,“手!”
顾宁眨眨眼,抬起了手。
一把抓了他的腕子走到石头旁,拿过上面的水囊,打开来轻轻冲洗着他的手掌。
伤口都翻了皮,看他微微颤着,这得多疼啊。
紧紧抿住唇。
出来时没想过会出事,连药膏都没带。
抚琴挽弓,作画题字的这么一双宝贝手,怎么就给伤了!
“子敏?很严重么?”于远收了刀,疑惑的望过来。
我回头看了眼仍旧坐在马上,此刻也伸脖子在往这边看的那红毛畜生,又扭了回来,拉着顾宁往外走远点。
“子敏?”
顾宁倒是听话,也不反抗,由着我带到几株大树后。
只看着我。
这处枝叶繁茂,背了他人的视线。
解开外袍露出中衣。
下摆都蹭上了土,不能用。
所幸平素穿的衣服都不是急贵的料子,靴筒里有匕首,撕扯起来简单。
几个布条扯好,系好了衣服,才抓过顾宁的手。
低下头,伸出舌头,刚触上去,顾宁就又颤了下,往回收。
死死的拉回来,一道一道的伤口,慢慢的舔舐。
唾液消毒,目前只能这样了。
看看弄干净了,便拿起放在肘腕处的布条,仔细的裹好。
脸上突然被温软的东西触了下。
我没防备,吓了一跳,迅速抬头看顾宁。
顾宁静静的看着我,眼神专注,随即又慢慢温柔的笑笑,低声道:“不气了?”
还,抬了手指戳戳我的脸颊,顿顿,又掐了下。
谁说的!
我这一辈子都跟你没完!
一脚踹开脚下又贴过来的厚颜无耻的狐狸。
脸烧的再烫也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各位亲们的强烈反应咱看见了,为了不被分尸……挠墙……我去改大纲……
因为前面是一直按着要炮灰来写的,有些地方可能不太合理,我想办法在后面慢慢扭转吧,叹气
这简直是自己挖了坑自己跳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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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对于师兄大人当初射箭时有没有注意观察过某人的表情进而推断出什么……某紫表示压力很大




18

18、十八 。。。 
 
 
与顾宁并肩走了回去。
于远见了,口中吹了声哨子,看着顾宁笑了,“顾逸之好手段。”
顾宁风轻云淡依旧,“过奖。”
瞪了眼于远,惹他无辜回视,便咳了一声,想把顾宁抓着的手收回来。
却不想顾宁使了大力,没能成。
念着他手上有伤,只得作罢。
然而眉头,却微微蹙了。
于远虽刚认识未有多久,但毕竟也算是投缘相熟,几日来打闹谈笑不拘,也多少能称上些交情。
我与顾宁事发突然,被他察觉了也遮掩不过,索性就听之任之。
幸而于远性格爽快恣意,恐又兼在沙场上博过性命,走过生死,万事通达。
因此对我与顾宁之间亲密,虽不知他心里究竟如何,但面上,并未有何厌弃置喙。
只是,此刻却还有另一个在……
于远打趣,他听不听得懂,却不得不有所顾忌。
毕竟师父名声,万不能往我们堕了。
尤其是那家伙,现下的一双眼珠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昌乐侯……”
以顾宁之能,万没可能比我察觉的慢,此时却只是向昌乐侯淡淡一笑。
“有何指教?”
昌乐侯闻言移了视线,于顾宁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我,最后转回顾宁身上,挑挑眉,也笑了。
“你是顾宁?水镜先生之徒?”
顾宁笑笑,一派从容,“是。”
昌乐侯又看了眼我,仍旧有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那你……就是李榕了?”
我也笑了,抖开扇子,“怎了?不行?”
同时脚下,甩甩又蹭过来抱了我腿,躲在我身后的狐狸。
“啊……”昌乐侯在马背上仰了身,懒懒道:“没什么。”
随即又笑眯眯的,“不过是有人误传,听错了消息,以为今日见不得二位了。”顿顿,笑了声,“而且此番偶遇,着实让人惊讶。”
说着,还又看了眼在一旁抱臂看戏的于远。
于远咧开了嘴,笑得好不春光灿烂。
昌乐侯再次挑挑眉。
视线,在于远腰间的刀上,略略多停了几秒。
顾宁淡笑道:“屋里憋闷的厉害,出来游玩透透气罢了。”又笑了笑,“不耐烦礼节便没去扰了阳平君,昌乐侯莫怪。”
昌乐侯傲慢道:“小爷怪什么,左右不是小爷的客人。”
这是说明不会去通信儿了?
我们这次出行本就是未顾及主人家意思,昌乐侯此时特意卖好,其用意……
掩扇笑笑,抬头看了看昌乐侯,见他也正转了视线到我这里,正巧对视上。
接着,便是那人冲着我昂了下巴,勾了唇角。
配了他身上那番华贵打扮,简直就是一只骚包之极,且是正开了屏翘了屁股的孔雀。
而且这种表情,与记忆库中形容词相对比,貌似可以形容为曾经于各式帖子上闻名已久的……
邪魅一笑。
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虽然昌乐侯出手伤人引人置气,语气眼神都带着藐视自大惹人厌,但听了我那番指桑骂槐后竟毫无明显怒意表现,与顾宁交锋也未落了下乘,反而还因心中疑惑,“屈尊降贵”的留了下来……
尤其是现下我们人数占多,而他,还根本不知我们与他是敌是友。
度量胆气,着实惹人钦叹。
心中不得不略略称赞,却见他又将视线落到我身后的狐狸上,抬着下巴指指,颐指气使,“那是小爷的猎物。”
言下之意——“赶紧给小爷交出来!”
“……”我错了。
这家伙根本只是自视甚高,对谁都不屑罢了。

继续前行,枝杈繁多,小路崎岖歪斜,自然不宜行马。
皆下了马,我一手牵了顾宁,另一手牵了马缰。
并且还,负了小腿上的重物,使力,抬脚,前挪,落地,再快速迈了另一条腿,然后继续……
使力,抬脚,前挪,落地……
迈了另一腿。
使力,抬脚,前挪,落地……
呼……呼……
累……累得我汗都出来了……
于远盯着我的腿看了半天。
“子敏……”
“嗯?”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于远似是憋了笑,“你脚下……”
闻言低了头,看向脚下的狐狸。
只见它,似是察觉了什么,期期艾艾的抬了头,巴巴看着我……
爪子也,抓得更厉害。
还,吐了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我的裤腿两下。
好一幅谄媚样子。
憨态可掬,毫无狡诈机敏之态。
“你那养的……真是狐狸?”
我嗤了一声,“怎就不是狐狸了?”甩甩腿,没甩掉,“狗有这般吊的眼么?有这般尖的嘴么,有这般竖的耳朵么,有这般……”骚的味儿么!!
死狐狸!多少天没洗澡了!
几天不教训,就忘了家规了!
又甩甩腿,反被抱的更紧,还“呜呜”的叫了两声。
怒气涌了上来,“惧个什么!”我恨铁不成钢,腿上甩动幅度更大,还是没甩掉,“有我在,他还能再猎了你不成!”
随即又往后瞟了眼一直跟着的某骚包红毛,恨恨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远一下没绷住,又哈哈笑了。
昌乐侯仍旧那副自大高傲的姿态,昂首挺胸的负手而行,那般闲庭信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仍旧厚脸皮的跟着我们。
顾宁摸摸我的头擦了汗,蹙了眉,“歇歇?”
不用,再歇,指不定晚上还回得去回不去了。
顾宁看向于远,“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唉,看。”
抬头望去,便见前方耸了座高丘,隐隐有烟升起。
奇怪,那处林叶更茂,此时节气天干气躁,难道不怕引了火灾?

于远示意我们将马栓了,放轻动静。
“都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我弯下腰一把提了狐狸后脖领子,跟着他们轻轻的走过去。
回头看了看也跟着小心过来的昌乐侯。
算了,于远都没拦着,我大概已经猜到将要见的那东西恐怕是会对阳平君不利。
果不其然,艰难前行了一段小路,又爬了半天,再未能过了多久,便听见阵阵喊杀,金属敲打相击声从那方传来。
其间烟火亦更盛。
昌乐侯闻声脸色一变,快速过去。
谨慎的按下枯叶,果然见了远方隐蔽一处,被树木掩着的大片空地。
还有……百人来回的砍杀训练。
那烟火,竟是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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