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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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爱杀-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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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大部分是空白的,只是在最上面孤孤单单地写着:

“夜:”

秦绍然的字很好看,小时候被母亲逼着每天练字,到现在无论毛笔硬笔,写出来都是行云流水般。简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夜写信,又为什么只写了个开头,就什么也写不下去。又或者他明白,只是他更希望自己不明白。这样的信纸还有许多,有些是全部的空白,有些像这张一样,写了个开头就再也没有写下去。桌角摆着一摞信封,贴着邮票盖着邮戳,收信地址写得认真仔细。

是夜与秦绍然曾经住过的公寓。

简言不用闭上眼,就能想象得出,秦绍然曾经多少次,坐在这个桌前写一封无字的信,然后郑重地封进信封,在这个电子邮件泛滥的年代,投进邮箱,寄到那个地址,仿佛那间公寓的两个主人之一会冷着脸去信箱取回来,对着这么无聊的举动瞪他。

深深地呼吸,却还是觉得窒息。简言想快点逃离这个压抑的房间,一转身,不小心碰到熟睡中的秦绍然。那个人猛地惊醒,像是好不容易从一场恶梦中挣扎出来。环顾了一下自己周围,在目光触及简言的时候停住,慌张的表情褪去,整个人放松下来,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吓死我了。”他说着,吻住简言的唇。

简言知道,自己应该拒绝这个不清醒的吻,可是他却激烈地回应,紧紧抱着秦绍然,恨不得把自己挤进他的身体。怎么办呢,他想。我不该答应刘劲周,不该来这里,不该走到你门前,不该走进来,不该看到这一切,甚至不该此刻流连在你怀里,我好像,有些……

“夜……”

回神。

简言一把推开秦绍然,自己竟然坐在他的腿上,真是丢人。他站起身,整了整揉乱的衣服,说:“我是简言。”

秦绍然也渐渐清醒,揉着眉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简言耸耸肩,表示能够理解,秦绍然便苦笑起来:“像我这样的年纪,干什么都没力气了。年轻时候记住一个人好像很简单的事,时间越长,要忘记就越力不从心。而且,也不够慷慨大度,总是留着些没用的东西,舍不得扔。”

简言点点头,看了一眼满桌的纸张书籍,说:“你要注意身体。”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过几天就好了。”秦绍然边整理桌上的狼籍边说。

简言点点头,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要走了。秦绍然没什么表情,他便往门口走,可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问:“澜澜现在不怀疑我了?”

“你早就知道他怀疑你?”简言皱着眉,回头。

“我是他哥哥,他会的,都是我教给他的,他手头掌握了多少东西我会不知道?”秦绍然抚着额头笑,“难为这孩子忍着猜忌跟我相处这么久。”

“如果不是你,你该跟他解释。”简言说。

“简言,”秦绍然说,“你这个人,有些矛盾。”

简言挑眉。

“如果我是你,即便我如何保证夜的死与我无关,我都不会信他,而你,在我简单的保证后,就信了我。甚至,你的每句话都基于我并非杀夜的凶手这个基础上。你有没有想过,我在骗你?”

“我没有信你,我会查出真相。”

“但是其实你希望,杀死夜的不是我,对不对?”秦绍然脸上的表情忽然非常柔和,几乎温柔地笑起来,“如果是夜,他就不会这么想,他会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然后一个个击破,留下最后那一个,就是真相。他这个人,是个行动派。”

的确,如果是以前的夜,必定会如秦绍然所说,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说辞。哪怕这个人是秦绍然,夜也会怀疑,会调查,会提防他的每一个动作。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人是会变的。

“我这些天,总是断断续续地想,却总猜不出个结果。简言,你告诉我,杀了我,对他而言,会难过么?”

“你的价码很高,杀了你,足够夜金盆洗手环游世界。不过,他犹豫了。”简言在心里说,三天,他犹豫了三天,这三天他同你朝夕相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坚定了要杀你的信念。

因为他无法想象,当自己再一次身临险境,由于惦记着要回去见你而畏首畏尾,会是什么样。

杀手不能有感情。夜不是简言。

“何必呢,秦绍然。”简言说,“夜去世了那么久,何必现在才悲哀颓废。”

秦绍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苦:“别那么严格要求我,好不好?我也是人,也会有所有希望都消失,对生活绝望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不能表露出一点难过,所有的感情压抑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膨胀多少倍。本来还惦记着也许他还活着,现在被你证实,我真的是……难过死了。”

他偏过头,像是隐藏眼角一滴没有控制住的泪水。可是他的演技那么差,笨拙的动作反而更加明显。简言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起来,团成一团。他轻咳一声,说:“那你心情好些,就出去走走吧。”

秦绍然点点头,却还是扭着脸,肩膀微微有些耸起。简言不敢再看他这个样子,几乎落荒而逃,甚至忘记关门。一直走出秦家宅子,在草坪上踩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秦绍然的悲痛犹在眼前,竟然连他都有点难过起来。

他甩甩头,却知道有件事,拖了太久,是非做不可了。

掏出手机,拨号,几秒钟后,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信秦绍然,这个人就是伪善。”师兄咬牙切齿。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师兄不喜欢秦绍然,秦绍然身边的人也都不喜欢夜。不过好在他们都不在乎,出于各种原因由一个星期见一次变为两三天一次,再到后来干脆住在一起。

……别想那些过去了,简言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说:“我没有信他,不过,我想继续查那个杀了我的人。”

师兄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说:“我以为你忘了。”

简言知道师兄其实并不太赞成自己调查,但他隐隐觉得,自己非但要查,还要最快速度地查出:“我想知道唐忆青跟高搏的关系。”

师兄那边有人说了句什么,便听到叹息一声,道:“我已经查过了,唐忆青跟高搏搅合过一段时间,不过时间不长。夜,为什么你先问唐忆青?在我看来,唐忆舟更有可能。”

“师兄,你不用误导我。”简言说,“你我都知道,唐忆舟能屈能伸,不会做这种心急的事。”

师兄还是叹气,记下简言仍旧要调查的几件事,便挂断电话。他回过身,对坐在椅子上玩一把小刀的男人说:“还真被你猜对了。”

小顾公子挑着眉毛笑,手里一松,刀子顺着扶手笔直掉在地上,所经之处,皆是一条划痕。

“这件事在东区是轩然大波,唐忆舟已经有所行动。他弟弟干的好事他虽然不声张,心里头也透亮。那边又惹上了简言,甚至只要秦绍然稍微查一查,也就能猜测得出,你说他会怎么做?”小顾公子问。

师兄想了想,忽然骂道:“我怎么知道这个变态?”

“错,正是因为你想出了,所有才啧舌。”小顾公子笑得残忍,“这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变态法子。”




行为艺术

春天到了,天气自然变暖了些,挺过几场降温,也就可以放心把冬衣放进柜子。简言趁着星期天暖和把柜子整理了一番,秦家一个月来再没有找过他,他也乐得清闲。邮箱里除了企业广告外也没有多余邮件,唐忆舟似乎把要替他牵线找活的事忘了,也对,他忙得根本没时间理会俗事。

唐大少爷跟贝二小姐的婚礼正在春末夏初,前些天听师兄说小两口飞巴黎选婚纱去了。他如今春风正得意,贝家的乘龙快婿,手底下势力也在抓紧扩张,只怕西区已经是囊中之物。

简言一边抖着手里的床单一边冷笑,唐忆舟,且看你得意几天。没留神手上力气使得大了,床单应声撕成两半,恰好走到楼下的许暖暖仰起头,阳光里看着漂亮的少年对着床单失神,脑子一抽,问道:“简言,你缺抹布?”

她这时候来,肯定是找安明明的。简言把床单揉成一团往屋里一扔,道:“不是。”

许暖暖跟安明明感情稳定,只是每次见到简言都有点小别扭,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笑,指指他隔壁的房间说:“我来找他。”

简言点点头,她便走进楼里来。简言站在阳台上愣了一会儿,回到屋子里,床单躺在地上自己伸展开身子,重叠的两片。他蹲在旁边看了半天,去抽屉里取出剪子。抹布倒是不缺,不如扎个拖把。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时,简言正在剪第二片床单。他丢了剪子过去开门,许暖暖脸上透出两抹红晕,上气不接下气,还顾得上瞥他手里的布条一眼,道:“你见着安明明了?”

简言摇头。

许暖暖拧起眉头:“那你知道他可能去哪了么?”

简言更加摇头。

许暖暖扁着嘴,都要哭起来了:“我们昨天下午去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聊天,我有句话让他不高兴了。他虽然没表现出来,可我肯定,他昨晚八成觉都没睡好。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所以一大早就过来看看,结果……”

简言心里头叹了一声,佩服安明明怎么会受得了女孩子说正事前的一大堆铺垫。

许暖暖见他露出一个感同身受的痛苦表情,以为他跟自己产生了共鸣,接着说:“结果,我刚刚进了门,他不在,打他电话,他手机放在家里没带。我找了一圈,没找着,结果在他桌子上找到了这个。”

她说着,把一张A4纸递给简言。简言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她的爱情没有我,是一片花园;我的爱情没有她,是万顷墓园。”

“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许暖暖急道。

“不会。”简言把纸递回去,心已经回到屋里那半片床单旁。

许暖暖见他漠不关心,心里又急又气,道:“你跟他不是好朋友吗!他想不开,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他不会想不开的。”简言无奈。

“那他闲着没事干嘛生啊死的!”许暖暖抖得纸张哗哗响,“他这么乐天的一个人,连墓园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肯定是对生活绝望了!”

简言张张嘴,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猛咳,倒把想说的话都咳了回去,良久,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找他啊!”许暖暖是行动派,拽着简言手里头的布条就往外拉,“晚一步,我们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我倒觉得早一步会后悔一辈子。

简言知道,拖把今天是绑不成了。

许暖暖自从跟安明明在一起之后,智商就极度下降,不仅仅说话越来越二,连行为都不正常起来。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想不开,都那么容易死,要杀手做什么?简言默默跟在许暖暖身后,看她哆嗦着手报警,心里头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是自己留下这样的字迹消失,许暖暖会不会立刻就想到最坏的结果,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到处寻找自己呢?

大约不会吧。

就好像秦绍然,明知道夜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却还是不肯承认,反而欺骗自己,那个人,还活着。

许暖暖的悲观是爱,秦绍然的乐观也是爱。

他甩甩头,一个多月前从秦家走出来到现在为止,一直不敢回想那个人的名字。每次想起来,身体的某一个地方都一定会非常不舒服。他快走几步,赶上许暖暖,道:“我们不如分头找。”

许暖暖眼圈通红,听他这么说,勉强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简言摇头。

“可是我忍不住想,他如果真的一怒之下钻牛角尖了怎么办?有那么多为情所困愤而自杀的,万一他不学好……”许暖暖低着头,眼泪掉了好几颗,“我不该那么说的,我明明知道他听了会不舒服,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简言有些无措,学着安明明一贯的样子,把她拥进怀里,拍拍背,安慰:“我帮你把他找回来。”

顶着大太阳走在步行街广场上,漫无目的地巡视着行人并且接受行人巡视时,简言再次回想自己的话,忍不住发誓下回再也别把话说满。

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怎么会知道天杀的安明明到了哪里。

好在跟许暖暖约定了手机联系,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短信发了二十多条,简言越来越觉得,与其这样找下去,不如回家等安明明逛累了自己回家。

路边有家茶饮店,走过去要了一杯清凉柚子茶,收钱的女孩子瞥他好几眼,眼珠子一转,说:“请您耐心等待五分钟,我们要把水烧开。”

简言一点没多想,点点头,还真就老老实实等了五分钟,也不寻思寻思,清凉茶为什么要用热水。

这五分钟里,女孩一直找各种话题跟简言聊天,无奈简言心情不佳,对方说一句他回一个字,生生消磨女孩激情。结果五分钟没到,她就转身去泡茶。简言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他拿出一看,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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