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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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父皇是昏君-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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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之时,羽成蘅在清华宫一病不起,几度传来险情。

羽成蘅仿佛身处熔炉之中,心口似被放下一块沉重的烙铁,堵得无法呼吸,眼睛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密密糊着,他极力想睁开眼,眼皮却纹丝不动。

顺贤妃的音容笑貌,她的拥抱,她的眼泪……羽成灏的意气风发,他的维护,他的疼爱……一切一切在眼前交替着不断浮现,又一点点远离模糊、消失,羽成蘅试图伸手去够,可是一次一次无功而返,一次一次失落无望……

他觉得后悔。上一世冷心冷清、没心少肺,争权夺利毫不手软,至死都能冷静理智地看着身边的人起起落落,不想重活一世不到一年,竟无意被平白得来的母亲兄长触动了心弦,一开始他只以为是等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他们带给他的温暖,已经太迟了。

如果一开始没有得到,失去的时候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从来没有过这种空落的感觉,从来没尝过这种痛!他们让他尝过了被保护被宠爱的滋味,他才刚刚习惯甚至还来不及沉迷便又残忍地收回去!

母妃、太子哥哥,阿蘅痛,很痛很痛……

绿怡看着羽成蘅高烧不退,紧闭着眼,即使已经盖上厚厚的被子依然冷极似地哑着声音一遍一遍地喊母妃哥哥,心疼得泪盈于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羽成蘅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血色小脸迅速憔悴消瘦。

司徒弘烨派了最好的太医过来,但如果羽成蘅再不退烧,恐怕有性命之虞。真到迫不及待的那一步,太医可能要用猛药强行退烧。但羽成蘅年纪小,身子本就弱,下猛药会对他的寿元有不利影响。

周凤谋来看了羽成蘅一次,紧皱着眉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过来,便不再来了。

四皇子羽成雪却不顾自己站在风尖口上的处境,日日出现。第三日的时候,他更是全日陪在羽成蘅身边,清冷的脸寒冰得令人无法接近,眼底的忧虑却日益加深。

羽成蘅的嗓音喊哑了,只能喃呢出短促的气音。他的气息已经很虚弱。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太医已经准备好一碗漆黑的猛药,以眼神请示现场身份最高的羽成雪要不要灌下去。

羽成雪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他突然一手抓起羽成蘅的衣襟,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呆在当场!

“羽成蘅,睁开眼!”羽成雪摇晃着羽成蘅冷冷喝道,“我羽成雪的弟弟,不是只会逃避的懦夫!”

“四殿下!”见羽成雪对病重的羽成蘅这么严厉,绿怡失声叫道!其他纷纷上前要劝阻羽成雪。

“都退开!”羽成雪冷冷一瞪,触目所及的宫人全部激灵灵打了个颤,顿时噤若寒蝉。

“羽成蘅,睁开眼!”羽成雪继续道,“我知你在听着!撑下去!”

羽成蘅被摇晃得极为不适,合着的眼睑无力地颤动。

“羽成蘅,醒过来!你这个鬼样子,是要让害你母妃与哥哥的人逍遥法外吗?”最后一句话,羽成雪贴着羽成蘅一字一顿说。

羽成蘅猛地睁开好无焦距的眼,茫然又哀恸。

羽成雪心里闪过陌生的酸痛,把他滚烫的小身子搂在怀里:“阿蘅,你的身子受不了猛药,四哥让太医给你用平常的药,你答应四哥,一定要乖乖吃药好起来,嗯?”

羽成蘅半天没有动静,羽成雪很耐心地等着,最终感觉到偎在他怀里的小头颅虚弱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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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做的?”羽成蘅拥被而坐。刚退烧的他依然十分虚弱,心口隐隐作痛,嗓音沙哑无力。这是他自得知顺贤妃与羽成灏死讯后第一次开口问的问题,问得面无表情,又字字刻骨。

羽成雪看着仿佛一夜长大的羽成蘅,知道自此之后他的所有天真烂漫都要全部消失。当初羽成雪对羽成蘅另眼相看便是因为羽成蘅的纯净良善,所以即使羽成雪尚且自顾不暇,他还是选择了力所能及地护着羽成蘅,护着皇宫中的一块净土。如今这纯净良善似被深深掩埋了,又或者其实从未真正存在过,但羽成雪对羽成蘅的喜爱却只多不少。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挣扎求全。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成为赢者。

“陈留刺客。”羽成雪说出四字。

这是司徒弘烨给出的明面上的回答。陈留是羽国的一个临海属国,一直很不安分。当年羽国几乎灭国,陈留立刻举起叛旗自立。梁陈羽三国议和后,司徒弘烨腾出手来收拾了这个小国,屠杀国民近三成,陈留王投降,陈留又成了羽国的属地。但陈留百姓与司徒弘烨结下深仇,时不时有陈留刺客刺杀司徒弘烨及其亲信。至今,陈留刺客刺杀得手的最位高权重的人便是司徒弘烨的先锋将军陈青。为此,司徒弘烨几乎要再次派兵剿杀一部分陈留百姓,只是后来被周凤谋劝住作罢。

司徒弘烨把顺贤妃与太子的死推到陈留刺客头上,虽然骇人听闻,却是说得过去。

羽成蘅唇边扬起不含笑意的弧度:“陈留刺客作的孽,靖宁宫、东宫宫人全部绞死?”这不是最显而易见的杀人灭口吗?

羽成雪微颔首:“确实可疑。而且五日后,靖宁宫与东宫一同封宫。”

“母妃与太子哥哥的……绝对和司徒弘烨脱不了关系。”羽成蘅暂时还没有办法接受顺贤妃和羽成灏永远离开他的事实。提到司徒弘烨,他的眼里闪过恨意。他甚至不让他见顺贤妃与羽成灏最后一面便强行将他们入殓!这是何等的欲盖弥彰!

“阿蘅,真相尚未查清,不可轻举妄动。”羽成雪握住他的手。即使这件事真的与司徒弘烨有关,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与司徒弘烨抗衡。羽成蘅若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了性命。更何况这件事处处透着诡秘,毕竟顺贤妃和羽成灏的死太过突然,他们属司徒弘烨一党,司徒弘烨根本没有杀死他们的理由。羽成灏可是司徒弘烨一手精心培育长大,对他言听计从。羽成灏一死,立储必将重新提出来,对司徒弘烨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司徒弘烨事后的处置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他动的手。

“必须在封宫之前进去一趟。”羽成蘅幽幽说。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以报此仇。

“你有可用之人?”羽成雪问。

羽成蘅也不避他,直接叫了小冯子进来。

羽成雪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冯子身上,完全没有对着羽成蘅时的那丝温情,只剩下寒意与审视。

听到羽成蘅有意让他去一趟即将封宫的靖宁宫和东宫,小冯子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不愿?”羽成蘅淡淡问。

“奴才不敢。”小冯子连忙磕头,“只是……”

“只是什么?”

小冯子一咬牙:“请殿下饶恕奴才擅作主张之罪!因为娘娘与太子殿下被害之事太跷蹊,为免证据被全部毁去,奴才曾夜探两宫……”

羽成蘅与羽成雪闻言都觉得颇为意外。羽成雪问:“可有发现?”

小冯子摇摇头,顿了顿又变得迟疑。

“我不怪你擅作主张,有话便说。”羽成蘅道。有羽成雪在场,小冯子的小心翼翼大部分是装出来的。他不会和他计较,如果有发现,他还会庆幸他有如此先见之明。

小冯子自衣服内轻手轻脚掏出一个小布包珍而重之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竟是一叠枯黄的巴掌大的树叶!

羽成蘅的脸色顿时变了!

“阿蘅?”羽成雪不明白这样一些皇宫里随处可见的枯叶有何特别。

羽成蘅问:“是在哪里发现的?”

“奴才在东宫花园的假山后发现的。”

羽成蘅顿时说不出话。羽成雪问:“这是何意?”

羽成蘅恹恹道:“太子哥哥每次陪我玩捉迷藏,总担心我太笨找不到人,若我两刻钟内找不到他,他便在藏身之地丢出一堆树叶以作提示,让我稍作观察便能很快找到他……东宫花园的假山后,是他和我的玩耍之地……”

羽成灏总是很忙碌,和羽成蘅一起玩耍的次数很少。但每一次,都成了极难得的回忆。这一次,羽成灏借着这一堆树叶,告诉羽成蘅真正杀他的凶手是谁!

羽成雪一点即透:“叶……烨……”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司、徒、弘、烨……”羽成蘅慢慢捏拳,仇恨道,“我必杀他报仇!”

 20第二十章

当朝顺贤妃与太子殿下被陈留刺客刺杀身亡,司徒弘烨切齿痛恨,命左将军周凤谋率五万大军奔赴陈留,逼陈留王交出凶手严惩。

桓家家主桓越听闻嫡女与太子外孙离世的消息后悲痛难当,宿疾发作卧病不起。桓老夫人扶杖入宫探望嫡女仅剩的幼子十一皇子殿下。次日桓越扶病上奏,恳求皇上恩准十一皇子到桓家休养十日。

桓家刚对司徒弘烨示好不久,出自桓家的妃子与太子便遭遇不测,司徒弘烨为了安抚桓家,态度宽容不少,很快便准了桓越的请求。

桓家家主的机要书房内,桓越端坐在主位上,神情苍老疲累,半开半阖的眼皮地下,一双眼睛却高深莫测,精光闪烁。他在看羽成蘅——这个他从前了解不多的小外孙。

不可否认,他以前的目光几乎都投在颇为优秀出色的大外孙、太子羽成灏身上。羽成蘅一直默默无闻地被掩盖在羽成灏的光芒之下,没有任何出彩之处。桓越对羽成蘅的了解多是建立在桓家所属情报人员的评价之上。那些人员对羽成蘅的评价大同小异,基本都认为十一皇子天真单纯、内向腼腆,颇受太子、周凤谋等人喜爱,威胁性不大。

对此桓越曾有一丝疑惑但并没有过于重视,毕竟十一殿下的年纪太小,又有出色的兄长珠玉在前,根本不可能问鼎帝位。直至顺贤妃与太子殿下莫名其妙被刺身亡,桓家实力被重挫,桓越才不得不把目光放到羽成蘅身上。

以桓家的地位,宫中妃嫔不可能无桓氏女,新一个桓家女早晚会被送进宫。而且,司徒弘烨为了拉拢桓家,会给此女一个不低的份位,甚至有可能会允许她生育一名皇家子。但此过程太过漫长,若指以这个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生的小皇子,还不如好好培养十一皇子羽成蘅。

羽成灏被司徒弘烨养歪,与桓家并不亲近,想要握掌权柄时却向桓家求援。桓越虽爱重嫡女,但他背后还有整个百年桓家,孰轻孰重,他作为桓家家主,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他不会彻底得罪羽成灏,便与他兜起圈子,避而不表态。羽成灏比不上桓越的老谋心算,手段欠了火候,被耍得毫无回击之力。但遇刺前的一段时间羽成灏却渐渐沉稳下来,开始能与他你来我往地周旋,甚至用他最宠爱的么孙以及桓家精英子弟的处境作为筹码谈起条件。

桓越对他刮目相看,如果羽成灏按此逐步成长,他不介意考虑站到他身后让桓家成为他的后盾。可惜该死的陈留刺客硬生生坏了桓越的盘算!

顺贤妃与太子的突然离世令桓家损失极大。桓越一边悲痛嫡女之死,一边让妻子探望羽成蘅。无论如何,桓家要保住这唯一与桓家有血缘关系的皇子。如果羽成蘅资质不错,桓越可以改弦换辙。毕竟羽成蘅才七岁,还没有被司徒弘烨毁掉,还有可教养的余地。

那天桓老夫人入宫探望羽成蘅,把他心肝肉似的搂在身上痛哭。羽成蘅神情木然,不言不语似乎受打击过重回不过神来。桓老夫人想起自己短命的亲生女儿,悲从中来,对羽成蘅是真心实意的怜惜。

羽成蘅在桓老夫人离开时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四字,在桓老夫人震惊的目光中,平静地背过身继续歇息,让绿怡送桓老夫人出宫。

桓老夫人忐忑不安地回府,把这事儿告知桓越,便有了第二日让十一皇子到桓家休养十日的上奏。

带着皇家标识的马车停在桓府门口,桓越带着家人出迎,一番见礼后,桓越携了羽成蘅入书房。

羽成蘅穿着厚厚的冬衣,托着一个素雅的手炉,间或控制不住咳嗽两声,脸色苍白消瘦,表情平静淡然,对桓越打量他的深沉目光恍若未觉。

“殿下受苦了……”桓越叹息。能在他的注目下沉得住气足足一刻钟,而且似乎能一直沉默下去,这样的定力,在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身上可不多见。

这短短的一句叹息,却打碎了羽成蘅故作坚强的平静。他眼眶一红,又马上掩饰似的低下头。

桓越也是老泪纵横。他摸了摸羽成蘅的头:“我苦命的女儿……殿下放心,老夫一定会让陈留人付出代价……”

“不是陈留人!是司徒弘烨!”羽成蘅猛地抬起头,语带哭腔道,“是司徒弘烨杀了母妃和太子哥哥!”

桓越心里一惊,脸色却严厉肃然:“殿下慎言!”

羽成蘅倔强道:“我没有说谎!”

“殿下可有证据?”

羽成蘅手握成拳:“我就是知道!”

桓越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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