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某苦逼少女的穿越杯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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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某苦逼少女的穿越杯具史-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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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昔日映入她瞳眸的,不一样的景色。

……已经四百年了。

“芙苓师妹~”

少女的清脆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夙汐扭了头,就看到芙蕖直接奔到了她跟前,歪着脑袋好奇道:“师妹是要去哪儿啊?”

夙汐牵起唇角:“听死胖子说有位师兄被魔族打伤,芙苓想去看看。”

“哦哦~”芙蕖了然地点点头:“我也是正要过去~我们一起走吧~这次的事情惊动了师尊,连执剑长老也——”

“师尊也去了?”夙汐诧异,芙蕖又点点头,怪道:“你不知道?”

夙汐摇了摇头——她一大早上上完早课就被陵端堵,也还没去紫英那里交课业,不过今天的确是没有看到陵越的样子……

走在夙汐跟前的芙蕖偏了脑袋看了眼夙汐,边走边给夙汐解释起来:“这是刚刚的事,我才去通知了一圈弟子要他们加强戒守,要他们把消息传下去呢~大概执剑长老和陵越师兄都去的匆忙,所以没人告诉你一声~”

她收起面上笑容,换了副严肃的表情:“天墉城附近有魔出现,原本也有几个弟子瞅见过,天墉结界也有入侵迹象,但不是很肯定。没想到今天陵泉师兄却被打伤,芙苓师妹,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能擅自离山。我们修仙之人,本来就是那些妖魔的眼中钉,这次陵泉师兄侥幸逃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嗯,明白了师姐。”夙汐说着,一点一点皱起了眉。

魔族几乎都视凡人如蝼蚁,动手也就罢了,怎么会留下天墉弟子一条命?

“师姐,那个魔是什么样子的?”

“诶?”芙蕖像是没想到夙汐会问这个,她单指点着下巴,略略思索片刻,回答了夙汐:“听说,那个魔有着红色的头发,拿着一把充满火灵之气的通红长剑……”

夙汐的脚步停了下来。

芙蕖走了几步,发现夙汐没有跟上,她转过身,奇怪地望着夙汐:“怎么了?”

夙汐看着芙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道:“红发?长剑?”

“是啊,都是这样说的~”

“……”

夙汐陡然沉默了下来,她神思恍惚地回了芙蕖一句“没事”,而后跟在芙蕖身边,亦步亦趋,对于芙蕖接下来说的话,她全然未闻。

若她没有想错,伤了天墉弟子的,是他?

四百年后……那人终是从东海里脱身了么?

他上昆仑……是为了做什么?

夙汐移开目光,看向青铜地砖。

……他说过,她和他情谊已尽。

他上山也好,伤天墉弟子也好,与她有什么关系?那人也是,他在鬼界一等百年,与她有什么关系?

那与她……有什么——

夙汐回过神来,她已经跟着芙蕖走到目的地了。

揉了揉眉角,夙汐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

陵泉的房间前有不少人在,却尽数被弟子拦下,离房间远远地探头探脑议论纷纷。夙汐眼尖看到站在门口的陵越,芙蕖拖着她径自地穿过人群,与守卫弟子打了招呼后便走到陵越跟前,与此同时陵越似乎瞅到夙汐芙蕖,他眉微一皱,便向两人看了过来。

“陵越师兄~”

“芙蕖师妹,为何带着芙苓师妹来这里?”

陵越绷着脸,表情严肃,芙蕖却是不怕,吐了吐舌头,语调中却带上了几分心虚:“既然是长老的弟子……应该也没关系嘛……”

“简直胡闹!”

“陵越师兄,不关师姐的事,是芙苓自作主张。”

夙汐抢先把芙蕖的话抢了,陵越瞪了她一眼,面色凝重对夙汐道:“此事便算了。师尊在里边为陵泉师兄疗伤,你勿要进房。”他顿了顿,又看向芙蕖:“芙蕖,现在掌门和其余长老在临天阁议事,之后会召见执事弟子,切记。”

紫英在里面?

夙汐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房门。

“知道了~”芙蕖伸头往里边探了探,瞳眸中掠过一丝担忧:“大师兄,陵泉师兄怎么样了?”

“……师兄被炽烈魔气所伤,不过有师尊在,想必应无大碍。”陵越言毕眉头紧锁,转言又对夙汐芙蕖叮咛:“天墉结界也并非万无一失,魔者生性凶戾,若尔等遇上,需小心应对,勿要逞强。”

炽烈魔气……果然是玄霄。

“嗯~我知道了~这些魔真可怕,果然和师尊说的一样~”

芙蕖的快言快语令夙汐不由蹙眉,她喃喃问道:“师兄,陵泉师兄究竟做了什么才让那个魔伤了陵泉师兄的……”

——纵然是玄霄,也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伤人……

“问这些做甚?”陵越双眉一挑,接下来的话语掷地有声:“芙苓师妹,妖之为,或许有善恶,但魔者,无一不是心性狠辣嗜血成性!除魔卫道,乃我天墉弟子毕生准则!你且记好了!”

夙汐眸光低垂,极轻地问了陵越一句:“……若是屠苏师兄煞气无法抑制,凡心入魔,陵越师兄是否也要除魔卫道?”

“……”芙蕖瞪大眼,陵越怔然,嗫嚅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不也……下不了手么……”夙汐扯动嘴角,话语破碎的如同飘絮:“便是入魔……又如何……神魔仙妖,又有什么区别……”到了最后,连她自己也听不清了,她蓦地止了口,自嘲一笑——这些话,不能再说了啊……

突如其来的“哐当”的推门声令夙汐一惊,她扭过头去。雪发的男子立在门前,直直看着夙汐。陵越和芙蕖都吃了一惊,连忙行礼,夙汐欲图施礼,陡然间,视线中的东西让她浑身僵硬。

袖口的那一丝红……那是再熟悉不过的……

紫胤轻咳一声,血线从他嘴角溢出,夙汐脑中轰鸣一声。她两步冲到紫胤面前,几乎是脱口而出:“紫——师尊!”

夙汐想要伸手,却触电一样的顿在半空。紫胤深深望着她,眼中带了些隐隐约约让她畏惧的东西,夙汐咬牙,双腿一曲就要跪下:“弟子逾矩!”

夙汐被紫胤的手托了起来,便是怎样也跪不下去了。

“……你和我来。”仿佛没有看到陵越芙蕖惊愕的目光,紫胤声音沙哑,反手抓住夙汐的手。他的指尖冰凉,轻微颤抖,夙汐却是全然未觉,反而被紫胤体内的纷乱气息摄去了全部心神——紫英竟是受了内伤?像是运功到一半心神被扰,不然灵力怎么会紊乱到这种地步?!

“我无事。”

耳畔传来的话语声让她怔住,像是怕她还担心,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无事。”

他的声音,不再是最初的清冷,亦不是最初的疏远。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夙汐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手却被紫胤死死攥住,无法挣脱。面前景色忽而变幻,再眨眼便是剑塔,紫胤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入她天墉之上的居所。他挥手便破了内室封印,原本是墙的地方显现门窗。

紫胤放开夙汐的手,伸手推开房门。

夜已至,室内桌椅木床都笼罩在一片阴暗当中,夙汐却是全身僵硬,无法再动弹半分。

——那是她昔日所住琼华竹居。

——里边摆设,不差丝毫。

喉咙似乎被人扼住,夙汐再也没有勇气抬头看那个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男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师尊,若是无事,弟子——”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语调从一出口便已荒腔走板,乱得没了章法。夙汐弯下腰,背脊微颤,深紫的衣袍皱褶成一片。

她想逃,那人的一句话却将她钉死在原地,脚步再也无法挪开半分。

“你,又要走?”

银发的仙人静静地看着她,眼底里是化不开的绝望与悲恸:“如那日一般……你伸手,屏了紫英的五感六识,然后,再一次消失不见?”

“……”

他闭了眼:“神魔仙妖,又有什么区别……”

“‘人也好,仙也好,魔也好,妖也罢,又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执念罢了……’这句话……你与我……说了许多次……”

他望向夙汐,笑得苦涩。

“是不是,师叔?”


、回家

一轩明月上帘栊。

竹影斑驳,在夜风中摇曳,沙沙轻响。华发男子立在窗前,烟灰色的瞳眸映出少女的身影和一席月光。

微风中,木桌上的纸张发出了细碎的翻动声。

更阑人静。

时间仿佛停滞,紫衣的少女弯着腰,低着眸,她手指无法克制地开始痉挛,即便紧握住拳,也没办法阻止那份颤抖。

该说什么好,该说什么好……该说,师尊在说什么,芙苓不懂?还是,师尊好好休息,芙苓先行退下?

她嘴唇嚅动,却是无法说出一句话。

——他认出我了。

换了声音,换了容颜,换了岁月,换了地点,他不再是四百年前的他,我也不是四百年前的我。可他还是,认出了我。

认出了这样的我。

手的颤抖掩在长袖中,夙汐再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肯定的话也好,否认的话也好,一句也……没办法说出口。

一句也说不出口。

“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

一阵长长的静默后,清冽的话语猝然间响了起来。他看着夙汐的双眸,轻轻地开了口,述说起那些夙汐不在的过去:“我按你说的,告诉天河,你与云前辈一同游历尘世去了。服了瑶草后……天河的眼睛,逐渐能看见了……”

“菱纱病好后,她和天河一起下山寻你们……后来,菱纱去了,我和天河,将她葬在青鸾峰。梦见樽,陪了她最后一程,她还是,没有等到梦璃。”

那个爱笑的红衣少女,是宗炼师公和夙汐师叔之后,第三个消逝在他身边的人。

“百年过后,梦璃归来,我将九龙缚丝剑穗给了她。”

恬静端庄的美丽女子愣愣地看着剑穗良久,陡然失声恸哭,他是第一次,看到过那个温柔又疏远的女子露出那样的悲恸神色。

“她之后替菱纱陪在天河身边,直到,神龙之息式微,天河在我和梦璃面前……阖了眼。”

“他在临死前,问起你和云前辈是不是……早已去了。我不想再骗他,便点了头,他说,很多年前……他就猜到了。”

“我和梦璃,将他葬在了菱纱身边。”

曾经说着“我命不由天”的挚友在最后也依旧是笑着的,最后的那一刻,他目光明亮地对他说,紫英,我死后,你帮我,我爹,还有咕咕立块墓碑好吗?把我们和菱纱埋在一起好不好?

无法拒绝。

他立了他的墓碑,立了云前辈的墓碑,却怎么也没办法,写下她的名字。

似乎只要没有写下,她就会再回来,笑着叫他名字一样。

他终是,辜负了挚友的希望。

“梦璃几年前告诉我,她找到了天河的转世。她说……天河这一世,双亲俱在,已有妻儿,活得很是幸福,她……不想再打扰他,便在暗地护着他一家。但她,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寻到菱纱的转世。”

“不久前,梦璃带了屠苏上山,将屠苏交给我,便离开了。她现在,大概也依旧在寻着……寻着菱纱的转世。”

“你走后十年,我曾见过夙莘师叔一面。我将琼华的事告诉了她……她说,她要去东海,却不许紫英陪同。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元越和虚凉两位师兄,离开了幻暝界后来见过我一次,后来,我亦没有再见过他们。”

“璇玑和怀朔……之后,成了亲。他们的子孙……现在在长安。”

“即墨……静兰一直与夏前辈在一起,莲宝之后,她再次……轮回成了人身。”

“在陈州遇到的景阳,他父亲的病好了,不白之冤也被洗清。”

他突然不再说话。

——这些年,我踏过了许多地方。那些熟悉的,和你一起走过的地方。

我遇到了许多人,看到了许多事。

只是,这一次,你不在我身边。

光阴荏苒,我已为仙身,却依旧无法放下昔日流芳,亦无法消除心中业障。

蓦然回首百年身,转眼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陌上花已开,何时缓缓归?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你……不认我也好,不愿见我也好……”他眼眸空茫的如同死寂:“你要离开也好,你不要我跟在你身边也好……师叔,你能不能让我,再看你一眼……”

一眼……便好。

一眼,便已足够。

“……”

回答他的,是泪水滴落在地上的微弱声响。

夙汐双肩震颤,痛苦地闭上了眼。

她心中有什么东西,遽然崩塌。

“天河也好……菱纱也好……梦璃也好……夙莘也好……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她抬起眸,两行清泪从她眼眶滑落。夙汐一步步走上前,看着紫英的眼睛,话语喑哑:“可我只想知道……慕容紫英……他这四百年……他这四百年,是怎么过的?”

他的师公,他的师叔,他的挚友,纷纷从他身边离去。

沧海桑田,韶华白首。

她的小紫花……这四百年,是怎么过的?

他望着她,眼底逐渐的有了湿意:“……你是……师叔么?”

是那个……与他相伴了许多年的……夙汐师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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