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爱过傻逼 (完结)作者:夜弦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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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爱过傻逼 (完结)作者:夜弦辰歌-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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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个手腕往外扯,希望铁链子能松动些。反复几十次,一只手终于把凌泽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手机还有电,许辉借着屏幕的蓝光打量着他们的处境,应该是个杂物间,里面很多废弃的瓦斯罐,还有些锈的不成样子的铁架子。

凌泽看了半晌,问许辉:“能打出去电话吗?”

许辉摇摇头,把手机又塞回凌泽的口袋:“怪不得手机还在,这里信号被屏蔽了。”

凌泽看起来很憔悴,原本就白皙的脸经过这番折腾变得煞白煞白:“那怎么办?”

许辉低头想了一会:“李京一定会来救你的,别害怕。”

呼吸越来越困难,凌泽心口闷的像被捏成一团:“那,顾国泰,会来救你吗…”

许辉想咧开嘴笑笑,却被浓烈的瓦斯味呛的咳嗽起来:“他哪舍得我这么着死啊,他可舍不得。”

凌泽也笑了,呛的泪哗哗的:“我尝过那种痛苦难受到不想活下去的感觉,可一想到再也醒不过来了,就还是想活着,活着好。”

许辉感到背上一片潮湿,他低声对凌泽说:“别说话了,留点力气。”

凌泽泄气道:“我累,还饿,浑身没劲,想睡。”

许辉伸手使劲掐了下凌泽的腰:“别睡,睡着就见不着李京了。”

凌泽小声咕哝:“你跟顾国泰怎么闹成这样的?”

许辉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知道得癌症的病人吗?癌症前期是很难发现的,等发现的时候,并发症就排山倒海的来了。”

凌泽说:“我奶奶就是得癌症死的,我以前还把你当成情敌呢。”

许辉轻咳几声,干涩的嘴唇被震裂了皮,血顺着裂痕渗出来。他问凌泽:“你跟李京的事家里知道了吗?”

凌泽好大会没吭声,许辉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凌泽最后长呼出口气:“我妈知道了,现在全家人都要靠着他,倒没人敢说什么了,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

许辉背起来那句被人传烂的话:“爱情是不分种族、年龄、性别、人生际遇、社会地位、教育程度的,可这话虽然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

凌泽哼了声:“你看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开宝马奥迪的,有蹬三轮拾破烂的,谁心里不藏着点故事。说起来,无非就那点事。”

许辉盯着漆黑的房顶,自言自语道:“真想忘掉以前的事,重新开始。” 



42、第四十二章 裂痕

凌泽后来倚在许辉背上睡着了,稀薄的空气让他的睡眠变得深且久,连许辉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晕过去。浓重的瓦斯气味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每个毛孔,叫嚣着体内的不安与烦躁。这让许辉恨不得自己有把刀子能在身上捅上百八十个窟窿,那窒息的感觉简直要命的难受。

许辉使劲将舌尖咬破,甜腥味顿时充满整个口腔,这让他稍微清醒了些。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应该是只外出觅食的野猫。舌尖上的疼痛并没有让许辉的意识清醒多久,他只觉得耳朵内开始嗡嗡作响,有点像涨潮时的阵势。

再次清醒时的感觉并不好,呛鼻的液体顺着发丝流进脖子里,由于太久没进食,凌泽开始干呕起来,胃里的酸水烧的喉咙如同烈火燎原。许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几乎把肺都咳了出来。他跟凌泽的眼睛又被蒙上了,生理上对气油味的排斥严重影响到了听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被放了部电话,有人对许辉说:“讲话。”

许辉花了很久才辨认出来对面是顾国泰,顾国泰连珠炮似的说了很多话,后来急躁地吼出来,震的许辉耳膜发疼。从头到尾他都没听明白顾国泰在说什么,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扯出个单字节:“啊。”

就在这个‘啊’字出口的瞬间,许辉手里的电话被劈手夺走了。听不清那人和顾国泰之间的对话,最后那块手机被砸在自己脚边。那人仿佛得到了报复后的甜美快感,自言自语道:“我什么都不跟他们谈,我就想看看他们难过后悔的脸。”

门被摔上,过了很久许辉才觉得意识恢复了些。凌泽虚弱的大口喘息,许辉低声叫他的名字,好大会才等到回应。凌泽问他:“我们,这是在哪里……”

许辉摇头:“不知道,似乎不是,原来那里,瓦斯味没那么重了。”

凌泽显然力气不支,好大会才憋出句话:“为什么…我觉得鼻子里,全是瓦斯味。不对,还有汽油味……”

许辉努力张嘴深深吸了口气,虽然满是汽油味,但肺里的感觉总算好了些。凌泽被呛的猛咳起来,过了好大会才消停:“他们,能找到,我们吗?”

许辉摇摇头:“不知道。”

凌泽说:“我想李京了……”

许辉怕他睡着或是昏过去,便问:“想他什么?”

凌泽把此刻心里的想法老实说出来:“我困……我想他搂着我睡觉。我饿,我想他喂我吃饭……”

许辉:“……”

凌泽:“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肉麻?”

许辉:“没有。”

凌泽:“那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许辉愣了一会说:“你们,要好好在一起。”

凌泽‘嗯’了声:“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会的,你呢?”

许辉沉默良久,说:“我跟你不一样。”

凌泽到后来都没想明白许辉说的不一样是哪不一样,是指他自己还是他和顾国泰?

……

李京在凌泽出事后就没瞌过眼,他此时正倚在沙发上闭目想事情,但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他胡思乱想着凌泽的处境,受苦了吗?他体质本来就不好,能撑得住吗?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指节被攥的有点发白。

顾国泰胡乱把领扣解开,烦躁地说:“他妈的你还要等吗,再等下去等来的就是横着的!”

李京沉默不语,顾国泰急赤白脸地喘着粗气:“你在怀疑林溪?”

李京并不回答,他问顾国泰:“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

顾国泰反问道:“你说四川的那个贩毒团伙?”

李京点点头:“听说最近在河北一带,附近的几个省市的公安部门似乎都在严阵以待的状态,北京这边是林溪负责。”

顾国泰心口顿时凉了半截:“如果真是林溪,他肯定是为唐路声的事。”顾国泰立马掏出手机拔林溪的电话,李京坐在一旁无声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

十几秒后电话被接通,林溪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波澜不惊的温润。顾国泰若无其事的跟他聊了会最近在忙的事,最后才把许辉和凌泽被绑架的事说出来。林溪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顾国泰随便说了几个。林溪让他这就来局里立案,顾国泰点头同意,之后才挂断电话。

顾国泰拎起衣服就往外走,李京刚要说话,顾国泰头也不回地打断他:“我知道怎么做,分头办吧。”

外面阴天,灰沉沉的云飘在天上随着风的方向缓缓移动。顾国泰打开车窗,让潮湿的空气吹进来,衬衣的领子被风吹的朝一个方向倾斜。顾国泰突然觉得很泄气,他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许辉为什么就不肯好好待在自己身边?一想到这里,顾国泰忍不住猛踩油门,蹭一下超过前面的奇瑞,引来对方不停地鸣笛,似乎在骂他傻逼。

林溪早坐在办公室里等他了,见顾国泰进来他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他。四十岁的男人早已磨砺的平和稳重,就算心里埋着惊雷表面仍然云淡风轻。

顾国泰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感叹道:“现在做点事真不容易,哪哪都有眼睛盯着你,一个不留神就碍到别人的事。”

林溪从抽屉里拿了本干净整洁的记录本放到面前,应声道:“谁说不是,现在做点事真不容易。”

顾国泰突然转移话题,看着林溪说:“他们失踪两天了,不管怎么样,不管要我付多大的代价,许辉都不能有事。”

林溪要求顾国泰把前因后果再重新说一遍,然后他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对顾国泰说:“我尽力,这是我们分内的事。”

顾国泰说:“就在几个小时前,接到过他们打来的电话。”

林溪皱眉问:“知道大概方位吗?是在市里还是郊区?或者外省?”

顾国泰说:“不在市里,信号追到郊区就不见了,估计在郊区或者外省。”

林溪沉默,想了一会说:“如果他们再联系你,先答应他们提的条件,保证他俩安全。我这就让人在你家附近装信号追踪系统。”

顾国泰点了下头,俩人面对面坐着却再也找不到话说。良久后顾国泰问林溪:“唐路声的事,你还难过吗?”

林溪站起来对顾国泰微微笑了笑说:“我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别太担心了,会没事的。”

顾国泰听着门被从外面带上,他独自坐了一会起身离开。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却又不像立刻能下起雨来的爽利。这种天气不会下雨,它像那种没有开刃的刀子,钝钝的,永远做不成血肉横飞的始作俑者。顾国泰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闲逛,途经建筑工地的时候差点没跟某个载着建筑用材的大货车撞上,踩刹车踩的太猛,顾国泰的胳膊肘儿直接撞在方向盘上,咚的一声闷响。原来看似不足挂齿的选择竟将人一步步牵扯到没法回头的地步,总觉得有些事是有余地的是回得了头的,可你他妈的回头看看……

顾国泰不知不觉中开到他跟许辉的学校,他下车走进学校大门,教学楼重新修过了,看起来比他们那时候威风多了。图书馆挪了地方,楼顶的那仨字换成了鎏金的。操场虽然扩建了,但他跟许辉坐过的台子还在。他想走过去坐坐,却又望而却步。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像坐着云霄飞车,刷拉一下子划过去又像被拧断了发条的兔子。

或许我这样做是错的。顾国泰想着就条件反射地抽了根烟点上,可烟还没抽一半就被几个学生会的逮住说这里不能抽烟,还罚他二十块钱。顾国泰没脾气了,倒被自己的倒霉逗乐了。他漫不经心地走着,也漫不经心地想着:辉子,要好好的,我重新追你。顾国泰难受,肚子里仿佛平白无故地钻进个哪吒,上蹿下跳非要演出哪吒闹海。这出戏是老戏,可闷在心里演,就算精彩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鼓掌,那掌声闷闷的像吊丧。

顾国泰心想:只要你好好的没事,我什么都答应你还不行吗。

这天虽不适合下雨却碍不住它刮风,暮色降临的时候四面八方仿佛被扯开了口子,风不要钱似的灌进来,刮的街上行人的衣服鼓鼓囊囊像揣了个娃娃。顾国泰就是在这时接到电话的,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像旧式卡带特有的停顿声。

顾国泰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胸口起伏,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许辉微弱的声音夹杂在沙沙的电波声中,仿佛被积沉了几百年的故事。他哑着嗓子轻声喊:“顾国泰……”

顾国泰的眼圈刷一下红了,他的脸紧紧贴住手机,慌不择言:“在呢,我在呢,宝贝儿……”

手机那头似乎笑了笑,那微不可闻的笑声被从窗户刮进来的风吹散,渐渐远了。顾国泰等来的是通话结束后特有的嘟嘟声,裹着风从十层的楼上摔下去,碎了。 



43、第四十三章 灰飞

顾国泰手心里汗津津的,可全是冷汗,被风一吹,那凉意像零下十几度时房檐上结的冰渣子。他垂眼打量手背上那道疤,仿佛一条扭曲恶心的虫子沿着手腕往胳膊上爬。他收紧手掌,原本被修的平整的指甲却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也许在旁人眼里他活该他自作自受,可他却不比谁好过。

林溪默不作声地站在顾国泰身后,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顾国泰猛的转头看他,那眼神活像头受伤的野兽。看不见的伤口冒出淙淙的血,这让顾国泰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林溪说:“他们已经在查具体的位置了,别太担心,我很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

顾国泰往旁边挪了两步摆脱掉林溪放在肩膀上的手,林溪的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顾国泰盯着他眼睛问:“你后悔过以前的选择吗?假如当时你和唐路声都退一步,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林溪嘴角挂了抹不易察觉的苦涩,他摇摇头:“真正对的选择是很少的,可以说几乎没有。之所以那么多人后悔,大概是因为不满眼下的处境。”

顾国泰听了不吭声,依然锲而不舍地追问刚才那个问题:“没后悔过吗?”

林溪瞥了眼窗外渐暗的天幕,沉下脸来说:“后悔过,时常很后悔。”

顾国泰说:“我跟你一样。”

李京依旧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房间里的电子设备发出滴滴的响声,指示灯的蓝光和红光不停交错,仿佛戏子脸上涂抹了一层又一层的油彩,又像弛张有度的鼓点,一下接一下重重敲在心头。心口钝痛,也许他不应该答应凌泽带他来北京。凌泽喜欢温驯地蜷在他怀里,对待其他人却总是张牙舞爪。李京很喜欢早晨一睁开眼就看到凌泽皱眉的小模样,晨光柔和地从他脸上路过,干净的像内心深处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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