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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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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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痴痴地问道:“刘爱卿。你。你说甚么。”
唐军是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水陆并进。最终合围目标就是扬州。虽然夺下了淮南。唐国还是对杨行密发动了战争。这是必然的。然而统兵的主帅却换了人。时势能造英雄。英雄也能造时势。两者本就是互相作用的。段明玉取代了田令孜统兵前來。到底意味着什么。未來的时势会做怎样的改变。
段明玉惶惑莫名。越往采石靠近。往來的大队马兵越多。难民亦不绝于途。有的难民只能选择一些大军调动不会选择的小路前行。这一來绕來绕去就耽搁了时间。等难民赶到采石矾之时。采石矾上战旗如云。兵甲森立。已经无路可行了。
杨复恭的攻势实在迅速。他突破湖口、破峡口寨。水师大军浩浩荡荡直趋铜陵。铜陵守将李神福得了消息并不畏惧。段明玉所领荆湖水军的战斗力远不能同扬州精锐相比。如果不是湖口守将犯了糊涂。他的大军根本别想安然通过。李神福手中虽只三万人马。但是自信倚仗地利。足以阻挡十万水军东向的道路。
他把三万人马集中到一百多艘大型战舰上。封锁了整个江面。船墙如林。前后数层。直如铜墙铁壁一般。大军到了。杨复恭见李神福早已有备。情知不可力敌。于是令大将宋文通先行上岸。趁李神福陈兵江上。攻占铜陵城。在城中放起火來。
铜陵守军多是当地人。一见城中火起。牵挂父母妻儿。纷纷向李神福请求上岸救城。这时阵势已然摆开。杨复恭的大军气势汹汹而來。李神福怎能答应。那些扬州兵见主帅不允。干脆违抗军令直接驱船上岸。俗话说军令如山。如今这军令却不敌骨肉亲情。李神福令亲兵斩杀了带头的多名士兵也阻拦不住。
一时间。唐军水师尚未接战。扬州水师便阵势大乱。船儿横七竖八、互相交错。竟然发生了水上交通堵塞。堪为战地奇观。宋文通受杨复恭严令不得擅杀平民。所放的火不过是在城中街市上堆积的柴禾。火势一起他便出城埋伏。待见扬州兵上岸才发现自己过于慎重了。扬州军上了岸便哭爹喊娘地直奔城池。既无队形。亦不顾从属。根本就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宋文通立即鸣鼓进攻。挥军掩杀。抗令上岸的扬州军被劈瓜切菜一般杀得落花流水。水面上的扬州军更不用说了。杨复恭的军队大模大样靠近。直接登船做战。双方混战正如火如荼。宋文通杀光了抗令上岸的扬州兵。已夺了他们的船也向扬州水师迫來。
李神福眼见大势已去。这仗败得窝囊。痛哭流涕地被几个亲兵掩护着逃到排布在后方的战舰上逃之尖天赶往当涂报信去了。
消息传开。沿江扬州军惊惶失措。只能设置障碍、施放火箭沿途阻碍唐军水师的行进速度。杨复恭片刻不留。只奔芜湖。准备拿下芜湖。继而转攻当涂。而此时。采石矾之战已经打响了。
段明玉兴冲冲挥师南下。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到采石矾与杨复恭汇合的地方时。杨复恭的水师还未赶到。按照唐僖宗的吩咐。他的马步军要藉杨复恭之助渡江作战。但是田令孜等不及了。听说杨复恭尚未赶到。田令孜大喜。立即下令搜罗沿江渔船强行渡江。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抢功。
段明玉战功赫赫。是唐国当前的武将序列中排名第一。如果田令孜能抢在段明玉和杨复恭之前。根本不需杨复恭的水师相助就攻破扬州要塞采石矾。那就能一鸣惊人。一跃成为唐国最擅战的第一大将。虽说除了段明玉以外。还有一个杨复恭亦以善攻而闻名。但是论官职、论声望。杨复恭比段明玉还略逊。也是无法与他相比的。
他治理天下十年。文治功夫已是尽人皆知。到那时他的武功必也名扬天下。
可是天险不是那么好攻的。凭着一些搜罗來的大小渔船就想攻破要塞谈何容易。采石矾扬州军守将是马步军都虞候张珂。他手中有精兵两万。采石矾一战。神策军中军军丢盔卸甲。血染大江。第一战竟尔败了。
田令孜自知凭唐国实力早晚都能打下自称为吴王的杨行密。这是昨天的事情。杨行密见唐军铁了心要灭掉自己。竟然公开自称吴王。建国吴国。麾下兵马俱用吴军旗号。
田令孜的大军只须佯攻吸引采石矾守军。使他们不得分兵。只须掩护杨复恭水师到了。这一仗大有可为。但是他要的就是一鸣惊人的效果。如果打上半年或者一年。那还有什么搞头。
是以田令孜下了死令。征召敢死之士彻夜不停强攻要塞。并且下了屠城的命令。这使用以激励三军。田令孜允诺只要攻下采石矾。可任士兵劫掠当涂城。财帛女子尽归其所有。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屠城之策

这一招当真管用。清朝时候。察哈尔判乱。大军眼看就要杀到了北京城。城中丹兵。皇帝束手无策。关键时刻孝庄太后用京师心垛日戚的家奴们组建了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交给周培公去挥仗。
周培公是一介书生。一个书生领着一群家奴。这样一支乌合之众。周培公用了两样手段就把他们变成了攻无不克的虎狼之师。杀得察哈尔望风而逃。手段只有两个:一。夺其城池后。财帛子女任你取舍;二、擅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田令孜用的也是这一招。这针对人性。能以最快的速度、激发人最大勇气的方法。在女色和金钱的双重诱惑下。早鸭子的唐军马步兵就像打了鸡血。忘死强攻。用无数尸体垫江。硬是杀开了一道豁口。攻上了长江东岸。可惜后续部队运送乏力。抢滩登陆的神策军中军军后继无援。在张珂亲自率兵反扑之下被尽歼于长江东岸。
田令孜目眦欲裂。竟尔亲披战甲。驾小船南攻。但他杀过半江时。抢岸的唐军已被唐人尽数歼灭。万箭齐发之下。只得退回江西。搜罗大木制筏。往两岸更远处搜罗船只。准备再战。
江边大军云集。采石矾上游客稀落。但仍有三五香客上山礼佛。提心吊胆地求神佛保佑。杨复恭穿湖口、破金陵。如今正日夜攻打芜湖。王彦章连破宜兴、江阴。正围困常州。而自己呢。自己所率的军队本來是神策军的主力。是自京师带來的精锐禁军。如今还寸功未离。如果等到杨复恭和王彦章赶來接他过江。那他颜面何存。
田令孜放下段明玉的书信。俯身看着帅案上临时草绘的采石矾攻防图。双眉锁了起來。
他穿一身戎装。衣甲鲜明。一身甲胄闪着冷冷的幽光。穿着这样一身盔甲。坐在那儿只能正襟危坐。久了并不舒服。但是田令孜喜欢这种感觉。多少年不曾披过战袍了。重又穿起时。他已经从一个军中将成为统御三军的大元帅。他喜欢这种弹指间流血飘椿、一声叱今万千人头落地的感觉。穿上这身甲胄。他仿佛又回到了血气方网的少年时。即便少年的时候依旧还是个太监。
可是当他意气风发地剑指江南。风尘仆仆地赶來时。却在采石矾被阻住了去路。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挫折感。怒火郁积在胸。俯视地图良久。他狠狠地一捶帅案。霍地站起。在帐中疾行起來。
“相爷了。夜深了。还是先行回帐休息吧。”
一个内侍慢条斯理地说着。从泥炉上提起壶來。又为他斟满一杯热茶。
田令孜猛地站住。拇指轻轻摸挲着腰间宝剑的黄铜吞口。沉吟片玄。返回帅案之后。对直挺挺地立在帐中的两员先锋大将吩咐道:“昨日我军本已成功过江。可惜后援乏力。登岸军士难敌吴人的反扑。竟至功败垂成。明日一早。三军用膳之后歇息一刻钟。然后再度向对岸守军发动进攻。”
两员大将抱拳施礼道:“遵令。”二人身形一动。浑身甲叶子哗愣愣直响。更增帐中萧杀之气。
田令孜目光一转。对左首那员将领道:“龙将军。明具你集中搜罗來的大小渔船。亲自率军攻打采石矾。”
“得令。”
“杨立青。你使竹木伐子载军士随后赴援。龙将军一旦碍手。你立即登岸赴援。哪怕全军战死。也要守住滩头。并尽速将船筏驶回载我后续大军过江。”
“得令。”
“蒋书记。你拟一封战书。明晨使一小校送抵对岸。”
书记官蒋伟。抓起毛笔。铺开纸张。只听田令孜杀气腾腾地道:“告诉张珂。他们虽的小胜。不过一时得失。终难敌我天兵雄威。识时务者。速速纳的称降。本相保他们荣华富贵、似锦前程。若不知好歹顽抗到底。本相过江。必屠尽守军。他阻我大军一日。本相便屠一城。血海杀孽。他一人一力承担。详细措辞。你自思量。”
田令孜说罢。把战甲一震。喝道:“退帐。”
田令孜大步走出中军帐。便向自己宿出行去。内侍也眼瞄了下那两位将军。端起放在帅案上的那杯茶。滋溜一口喝个净光。便迈着碎步追着田令孜去了。
进了田令孜的寝帐。内侍便含笑劝道:“相爷。您何必着急呢。杨将军水师一到。水陆合一。采石矾必是相爷囊中之物。届时即便段明玉赶來。头功已然是相爷的了。”
田令孜道:“杨将军派人送來消息。湖口守军回过味儿來。派了小股舰队自后骚扰。沿途吴军不断施放火箭。在江中打桩阻船。芜湖守军誓死顽抗。他还需几日功夫才能抵达采石矾。杂家哪等得那么久。”
田令孜一面说着。一面由亲兵为他解去盔甲。这才向内侍摆手道:“你也坐吧。”
内侍又道:“欲速则不达。相爷立功心切。忒也着急了。张珂接了相爷的战书。更会坚定死战的决心。那可就弄巧成拙。”
田令孜暴戾地冷笑道:“南人一向怯弱。岂不生畏。”
内侍迟疑道:“可是。若张珂真个不降。相爷真要一路屠城么。”
田令孜冷笑道:“屠城又如何。”
内侍略一迟疑。微微向前俯身。说道:“相爷莫非忘了黄巢。黄巢也屠城。最后搞得民怨沸腾。”
田令孜微微一呆。随即豁然大笑:“黄巢是黄巢。杂家是杂家。岂可相提并论。”
他返回帐中宽衣睡下。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盘算着明日再攻采石矾的胜算几何。许久许久倦意生起。这才熄了灯。打一个哈欠。正要就此睡去。只听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一人高声叫道:“相爷。末将方明。有要事禀报。”
田令孜懊恼地坐起身來。问道:“什么事。”
方明道:“相爷。巡防士卒在江边捕捉到两个个自对岸潜來的人。”
田令孜急问道:“可是吴国细作。”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方明道:“那两人中有一人自称是我军主帅段明玉麾下徐璟将军。末将难辨其真伪。听他说与相爷是相识的。所以才來禀报千岁。”
“徐璟。徐温的公子。他怎么跑到对面去了。”赵光义还洠钔昃痛蟪砸痪9纸械溃骸靶飙Z。你说他叫徐璟。”
“正是。那人自称徐璟。”
田令孜呼地一下掀起被子。穿着小衣跳到地上。光着脚丫子就跑了集去:“人呢。”
“现在中军大帐着人看管。”
徐温原是吴国大将。数一数二的人物。之前守寿春城的时候顶住自己的狂轰滥炸。不由得他不重视。田令孜拔腿就跑。方明呆了一呆。这才叫道:“相爷。你还不曾……”
此时田令孜已经跑到中军帐…
“昔日沛公见邪生。赤足相迎。今日相爷见小将。不让古人。下官实在是太感动了。”
;一见田令孜披头散发、穿一身小衣。光着一对脚丫子的模样。徐璟立即上前。却被两名小校使刀架住。他便站住脚步。拱揖说道。
田令孜定睛一看。此人果然是徐璟。徐璟一身夜行衣。腰间挂着一串葫芦。形象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田令孜惊讶道:“少将军跑到对面采石矾去干嘛。”
徐璟叹道:“此事。实是一言难尽。”
田令孜道:“徐将军如今有何打算。”
“我想请相爷派一队人马护送我去段元帅的后路中军。我有要事禀报元帅。”徐璟拱手道。
“何事。你与老夫说也是一样的。”老狐狸眼珠子一转就是计上心头。
“呵呵呵。相爷多虑了。此事还得一军之主拿主意啊。”徐璟皮笑肉不笑的。公相不和。他早有耳闻。他是段明玉的人。这种机密情报怎么能和他人共享呢。
田令孜最后拂袖而去。当然。还是派了几百个老弱病残护送徐璟。
……
段明玉帅帐内。徐璟道:“正是。小将洠П鸬谋臼隆I倌晔焙蚪崧墒G钍曛Α;嬷屏艘桓毕晗傅某そ肌9昧舜送肌2墒欢嗡蛏钋臣不毫巳缰刚啤?纱罱ǜ∏拧J勾缶P〗叭涨被夭墒H〕隽怂肌U獠啪龆▉砑АNб痪∶啾≈Α!
段明玉大喜道:“少将军真是本帅的福将啊。你來的好。來的好啊。此事若成。本帅为你向陛下邀功。”
段明玉看着面前大江悠悠江水。沉默良久。轻声说道:“明日就到了江边。事在人为。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江。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军攻势趋弱。对岸守将张珂不无疑惑。待晨雾散去便令人沿江巡戈。终于被他们发现唐军正在江面上搭建浮桥。因此处宽阔。浮桥不及对岸。且两岸徒峭。难以立足。施放了些箭矢也被水面劲风吹歪。不能阻止唐军建桥。张珂忙命人快马赴扬州传报。
杨行密正与一班高僧道士在宫里钟磐齐鸣地向天祈福。得知消息不禁大惊。立即召集群臣议事。众文武一听都不禁失笑:“唐军不识水性。不知水虽至柔。可是却有多么厉害。若在小河小溪上建座浮桥到也容易。那江水看似无害。但百丈水面。万里水流。其力之大无以伦比。尤至中断浮桥一冲即毁。决难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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