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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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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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必饮你江东之血,庞某只于江夏,静待三日,看你江东如何抉择!”

鲁肃闻言,满目怆然,待庞山民离去,鲁肃长叹一声,出了太守府,跨上快马,一路往江东遁去。

三日时间,去决定江东未来走向,鲁肃心中惶急,如今荆襄军马已占据江夏,与庐江周瑜遥遥对峙,虽然鲁肃对周瑜用兵颇有信心,可是荆襄可帅才之众,如今已远非江东可比。

自平定西川之后,许多西川上将,已于襄阳,长沙,江陵等地复命,若那庞山民再调集西川兵马,齐入荆襄,一举南下江东,江东难以力敌,若庞山民心意已决,江东之境,四处烽烟,倒也不算大话。

连夜回到吴郡,鲁肃不待休整,径入孙权府上,待与孙权说过江夏之事,以及庞山民所作决策之后,孙权惊怒不已。

孙权虽于权谋之术,颇为狡狯,可于家事之上,却是孝子,孙坚早丧,孙策立世之事,便是吴夫人看顾孙权,孙权自得江东大位之后,于奉养母亲一事,也颇为尽心,如今闻庞山民欲质其母于长沙,孙权心中,如何不怒?

只是孙权也知道,此番强占江夏,算是将这个妹婿得罪的狠了,之前孙权以为,庞山民若要制裁江东,无非也就是如先前那般,暂停与江东的商贾贸易,若是如此,孙权也只须安抚世家,待庞山民消气之后,再恢复两家贸易往来,可是如今庞山民却一反常态,欲与江东不死不休,这西川刘璋如前车之鉴,江东又怎敢力敌荆襄兵锋所向?

这才两年时光,荆襄便有如此威势,待鲁肃说起庞山民于江夏城前,滔天怒火,孙权长叹一声,口中喃喃道:“早知如此,孙某便不遣子敬,去救德谋了……”

鲁肃闻言,心中难免苍凉,犹豫半晌,对孙权道:“山民只给我江东三日时间,不知主公如何决断?”

孙权心中亦无计可施,愣了半晌,对鲁肃道:“若两军大战,子敬以为我江东有几成胜算?”

“不过三成。”两家交兵之事,鲁肃早已想过,无论兵将,如今江东皆非荆襄对手,如今这一年以来,江东两战皆负,损伤虽是不多,可士气坠的厉害,军中士卒,提及战事多畏那二庞如虎。

孙权闻言面色阴沉,对鲁肃道:“如今孙某已复起公瑾,却只有三成胜算,子敬勿要欺我!”

“若不复起公瑾,连一成胜算都没……”鲁肃闻言不禁苦笑,对孙权道:“如今我江东大将,多在庐江,若那庞山民转道袭我柴桑,何人可抵其兵锋?”

“可遣子义!”孙权似是有一战之心,对太史慈也颇为倚重,只是孙权说罢,鲁肃却不禁叹道:“子义虽是良将,却非二庞对手,若那庞山民遣西川卧龙,法正,皆至荆襄,其大军一至,我江东又如何抵挡?自那甘宁统荆襄水军两年以来,如今的大江,对我江东,已算不上什么天险了!”

“那子敬以为,我堂堂江东之主,如今却要质母求荣?”孙权闻言,不禁愤懑,道:“孙某不欲受辱,子敬可再去江夏,与那庞山民商议,若要财帛,我江东可尽力予之补偿!”

“庞山民富甲天下,荆襄亦比江东富庶,他要钱财,又有何用?”鲁肃闻言,对孙权道:“若主公肯放权公瑾,我江东休整数载,联结荆襄,北图曹操,或许日后可与庞山民一争长短,只是当下开战,便是公瑾有鬼神之能,亦难挡二庞连环用计,我军新败,士卒皆无一战之心,鲁某以为,主公当学那勾践,卧薪尝胆。”

“卧薪尝胆?”孙权闻言,不禁冷笑,对鲁肃道:“孙某知子敬与我那妹婿乃知交好友,若子敬肯去用心规劝,山民定可改变主意!”

鲁肃闻言,心中一急,连日劳顿已不堪重负,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吐在孙权面前,摇摇欲坠道:“主公之事,须主公决断,鲁某无能,于此事之上,怕是帮不得主公了!”

NO。288若要言和,还有要求!

庞山民只给了江东三日时间,待孙权将此消息告知群臣之后,江东朝堂,风声鹤唳。

如今江夏已失,周瑜于庐江匆忙应对,荆襄军马声势浩大,群臣已意识到此时的江东,与昔日孙策所掌的江东,大为不同了。

庞山民如此嚣张行事,也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与江东商贸已有两年,荆襄军马多靠江东给养,如今却养虎为患,此消彼长之下,荆襄军势已远超江东,如今孙权虽有一战之心,群臣却知,江东并无一战之力,至少在周瑜离去的这段时间内,江东军势日渐颓微。

或许正如鲁肃所言,江东比之荆襄更需要休养生息,若不奋起直追,江东基业迟早要毁在孙权的手中。

于政道之上,孙权并无懈怠,可是怎奈那荆襄发展,日新月异,庞山民吏治之能,远超孙权,如今两家诸侯,强弱分明,江东颓势,轻易不可挽回。

昨夜鲁肃昏倒,孙权心中也颇为自责,鲁肃殚精竭虑,接连两次救下数万江东儿郎性命,可是如此大功之臣,却因触怒孙权,而落得如此下场,朝上群臣见鲁肃未至,且孙权一脸羞恼之色,皆不敢多言。

许久之后,孙权轻叹一声,打破了朝堂宁静,对群臣道:“诸君以为,孙某将如何应对我这妹婿诘难?”

群臣闻言,尽皆默然,张昭思索许久,对孙权道:“若与荆襄就此大战,江东难胜,吴夫人本是尚香母亲,若去荆襄久居,也无损将军威严,我等可对外称之,言吴夫人此去荆襄,乃是思念家中女儿,只为探亲之故。”

“子布勿要自欺欺人了……”顾雍闻言不禁叹道:“那庞山民狼子野心,请吴夫人去荆襄定居,乃此子借口,只是其为了攻我江东,师出有名,那庞山民怕是已料定主公与吴夫人母子情深,必不应允,为今之际,便是将吴夫人送往长沙,对我江东,又有何益……”

孙权闻顾雍之言,面色一喜,对群臣道:“如此说来,我江东当与那庞山民一战?”

张纮闻言,不禁苦笑,对孙权道:“一战倒是容易,只是若要胜那荆襄大军,以江东当下态势,怕是难以做到。”

张纮说罢,不少朝臣纷纷附和,孙权闻言不禁怒道:“诸公怎可未战先怯?”

张纮闻言默然,张昭却苦笑道:“自那庞山民得西川之后,其势渐大,且二州军马,多屯于荆襄,如今因江夏之事,那甘宁水师,已控江夏水道,公瑾虽于庐江防江夏军势,却分身乏术,若那甘宁不袭庐江,转道去柴桑,或直袭我吴郡重地,何人可挡其威势?且西川名将张任如今于长沙镇守,若其得庞山民号令,跨江入我江东土地,这一路大军,又有何人能敌?”

“太史子义!”孙权闻言,不禁想到勇冠三军的太史慈,话音未落,却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太史慈镇守山越作乱,若其离去,阻挡荆襄,江东更是内忧外患。

“为今之际,主公若战,只可联结曹操,阻庞山民坐大,只是我江东与曹操并无交情,若行此计,那曹操必坐地起价……”张纮思索半晌,对孙权道:“所以说,此事只有主公可以决断,只是无论如何选择,我江东皆要付出高昂代价。”

孙权闻言,长叹一声,原本以为江东群臣,可为其分忧,如今看来,这般想法有些过于乐观了,孙权愈发后悔之前将周瑜闲置,一招之差,满盘皆输,若周瑜坐镇朝堂,孙权怕是也不会因一时贪婪,强占江夏去招惹庞山民了。

一边是江东三世基业,一边是将母亲送往长沙,孙权踌躇许久,对群臣道:“小妹于荆襄日久,对母亲十分想念,孙某便允母亲去长沙一行,探望小妹吧……”

群臣闻言,皆称孙权英明,孙权心中却一阵凄苦,对群臣道:“好歹先打消那庞山民心中野心,今日之耻,我与诸公皆当谨记,还请诸公勿忘,我江东三世基业,孙某与诸位群策群力,待数年之后,有了与荆襄一战之力,再与我那妹婿计较。”

张昭闻言,亦对孙权道:“主公另当结好曹操,若可得曹孟德支持,庞山民亦不足为惧。”

孙权点了点头,又道:“待公瑾归来,孙某亦当重用!”

于江夏静待江东二日有余,庞山民便得知江东已将吴夫人送往长沙,并以顾雍为使,前来商讨两家罢兵之事。

庞山民于太守府上,复杂的看着堂下一脸讨好之色的顾雍,心情颇为复杂。

之前威吓江东,也只是庞山民为抒胸中郁气,孙权强占江夏,令庞山民苦恼多日,庞山民自当“礼尚往来”,谎称大战仅为借口,便是调集二州军马,对庞山民而言,这军需便难以凑齐。

可是庞山民并未想到,孙权居然乖乖的将吴夫人送至长沙,且遣使顾雍,前来商议,戏当做全,庞山民见了顾雍,一脸冷淡道:“元叹先生别来无恙?”

顾雍见庞山民顾左右而言他,只得苦笑,对庞山民道:“顾某此来,欲与上将军商议两家罢兵,重修旧好之事,这江夏一役,乃是我主中了那关羽之计……”

庞山民见顾雍顷刻之间,便将孙权罪责推了个干干净净,心中微怒,道:“此事暂且不提,庞某心中好奇,之前江东使者乃是子敬,不知为何此番,子敬未至?”

“子敬大人一路疲惫,如今已于江东静养……”顾雍说罢,心中颇有兔死狐悲之念,只是想到孙权如今似有悔过之心,顾雍面色稍好,对庞山民道:“我主如今已尽数应下上将军要求,还请上将军就此罢兵,如今乃春耕之际,若再于此对峙,对我两家,皆非好事。”

“元叹先生所言,有些道理。”庞山民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对顾雍道:“只是仲谋若想议和,庞某这边,还有要求,不知元叹先生,可否尽数为仲谋做主?”

NO。289得寸进尺,以战养战

顾雍见庞山民得寸进尺,心中也不禁恼怒不已,吴夫人所乘大船已沿江往长沙而去,庞山民此番又提要求,在顾雍眼中,便是有违信义了。

想到此处,顾雍不禁皱眉,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先前曾言,若吴夫人去往长沙久居,你荆襄便就此罢兵,如今出尔反尔,于上将军名声有损。”

“非因两家交兵之事,而是你江东先前占我江夏,当给庞某一个说法才对,莫非元叹先生以为,我荆襄乃你江东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顾雍闻言,不禁愕然,先前顾雍以为,庞山民此番令江东颜面皆无,应当已心满意足,可是没想到庞山民居然把这议和之事与先前两家战事分开来谈,如今还要清算江东之前,强占江夏一事,不禁颇感无奈,思索许久,顾雍对庞山民道:“那上将军想要什么说法?”

“赔偿!占我江夏,你江东粮尽,为获粮草,而屠我城内百姓,此等罪责,理应清算;我五万军马调动,皆因你江东而起,与程德谋两相攻伐,亦有损伤,我荆襄军需消耗,以及士卒抚恤,庞某总要为我军中士卒及治下百姓,讨个说法。”

顾雍愣了许久才缓缓回过心神,一脸疑惑道:“两军交战,死伤难免,荆襄损耗,抚恤,为何要我江东承担?”

“若无你江东趁人之危,我荆襄亦无此损失,不该你江东承担,莫非要庞某承担不成?”庞山民闻言,不禁冷笑,对顾雍道:“庞某已饶过你江东数万将士性命,元叹先生难道不应该为庞某大度,做些补偿么?”

顾雍不知该如何辩驳,思索许久,对庞山民道:“史上并无此赔偿先例,还请上将军斟酌行事。”

“古时战败,败亡者多割地求和,庞某念在与仲谋有些姻亲,不愿使江东蒙羞,所以才折中提此建议……”庞山民说罢,不等顾雍答话,便从岸上取下一册,对顾雍道:“此乃我荆襄军需账册,一应赔付,尽在册上,元叹先生可回报仲谋,若不将这账务清算,庞某只得自去你江东取之……”

顾雍接过账册,惊怒莫名,扫过账册一眼,不禁头大如斗,愤愤之色溢于言表,手指庞山民,战战兢兢道:“上将军,此乃讹诈!非君子所为!”

“庞某行事,向来先小人,后君子……”庞山民毫不动气,对顾雍道:“若说小人,庞某以为,挑起征战,令百姓遭厄者,乃真小人也,仲谋更是比之庞某精于此道……”

说罢,庞山民离席而去,顾雍未曾想到庞山民居然如此不讲情面,连谈判的机会也不留下,一脸愤懑却又无计可施,恼怒许久,顾雍长叹一声,离了江夏,搭船赶往吴郡,将庞山民要求尽数告知孙权。

庞山民虽不强夺江东土地,可所求赔付,却要令江东伤筋动骨,昔日长沙一役,这赔偿便搬空了大半鲁家,如今江夏之战,损耗更多,江东尽管富庶,却也架不住庞山民如此巧取豪夺。

待孙权得知庞山民要求之后,惊怒异常,如今鲁肃重病,周瑜镇守庐江,朝堂之中,孙权唯有倚重张昭,张纮二人,得顾雍消息之后,忙召二人前来相见,张昭,张纮皆为能吏,看过账册之后,二人嗟叹不已,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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