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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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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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剩几何?

或许甘宁,黄忠,董衡,魏延所率军马,皆将士用命,可庞山民却不忍见其有失,之前平定西川,是因为那刘璋暗弱,所以才能顺风顺水,掠其土地,可曹操却绝非暗弱之人,其用兵颇有章法,便是庞山民也认为,要得汝南,远没有他想象的这般容易。

许褚见堂上气氛,骤然变化,不禁愕然,对郭嘉道:“奉孝,许某适才所言,可有错处?”

“未有……”郭嘉闻言,不禁失笑,见庞山民面上踌躇之色,郭嘉叹道:“嘉似是已知山民所想何事,昔日丞相亦面对过如此心境,遥想当年攻伐宛城,丞相先失典韦,又失大公子,心中伤痛,不言而喻。”

庞山民闻郭嘉之言,苦笑一声,微微点了点头,道:“奉孝可使丞相投降?”

郭嘉闻言,不禁大笑,对庞山民道:“山民此言令嘉甚是诧异,如今山民有如此基业,若肯投降丞相,嘉亦做主,可使山民于朝中位列三公。”

庞山民摇头笑叹,对郭嘉道:“若两年之前,山民闻奉孝此言,定当遵从,可是如今,庞某决议,关乎二州官员,百姓,丞相行事虽是不俗,却与庞某理念有悖,庞某恕难从命。”

“山民是何治世理念?”郭嘉闻言,不禁笑道:“天下乱起,各家诸侯群雄逐鹿,手段各不相同,而得天下后,若肯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再创盛世,亦是不难,嘉观丞相有大气魄,所以才尽心事之,欲使丞相,早得天下。”

“总之与丞相不同。”

如今虽握荆,益二州之地,可距离夺天下还很遥远,庞山民异军突起,虽大大加快了各家诸侯兼并的进程,可如今就算是江东孙权,亦有奋起直追,一夺天下的机会,如今便言治世理念,为时尚早。

郭嘉见庞山民言之无物,亦不追究,对庞山民道:“郭某虽与山民为友,可于丞相处却是臣子,还请山民勿怪郭某先前直言!”

“怎会怪罪?”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奉孝以诚相待,庞某心中欣喜,只是当今天下局势,当庞某与丞相一决高下,其余诸侯,庞某皆未放在眼中,丞相实为庞某心中劲敌!”

郭嘉见庞山民郑重其事,亦点了点头,频频与庞山民对饮,酒过半酣,庞山民与郭嘉尽皆醉卧。许褚,甘宁二人面面相觑,后一人提上一个,各回住处。

翌日郭嘉醒来,叫上许褚,二人往长沙坊市而行,郭嘉对荆襄这年余变故,颇为好奇,之前于庞山民处询问,难以知其详尽,索性亲自往坊市一窥究竟。

郭嘉也想知道,这一年以来,荆襄又有何奇术,令其富饶如此。

长沙坊市,人头攒动,往来客商,接踵摩肩,郭嘉心中不禁暗赞,那庞山民虽不擅用兵之道,可这治理民生的能力,却不可小觑,便是曹营之中,荀彧,陈群等人,似是也没有他这般能耐。

长沙本是偏僻之地,两年时间其繁华竟不下许都,这岂是寻常能吏可为?

坊市喧嚣,许褚于郭嘉身侧护卫,过往商人,皆不敢阻其道路,郭嘉行至一成衣店处,见其所售衣装,不过数十钱,其价格比之许都,不足一半。

郭嘉心中好奇,凑至掌柜近前,对掌柜道:“不知此处衣装,为何价贱至此?”

“先生非荆襄人士。”那掌柜闻郭嘉询问,不禁笑道:“如今荆襄布帛,皆出蒯家,其有织机奇术,布价贱,所以这衣装价格,自然便宜,现今这价格,还是缴过商税之后的价格,不然这衣装价格更贱!”

掌柜说罢,观郭嘉仪表非比寻常,对郭嘉道:“此中皆为寻常布帛,里间织品更加精湛,若先生欲买成衣,可随老朽进屋一观。”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对掌柜道:“这荆襄商税,颇为严苛?”

“此乃上将军主意。”掌柜闻言笑道:“农税什一,商税什三,倒也不算重税,上将军多创奇术,予各世家生产匠作,荆襄各郡,物产颇丰,且价格便宜,便是行商之人,亦比之前,赚的多些。”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心中却是奇怪这庞山民征商税之事,曹操治下,并无商税之说,商人驻留,租住房屋,所缴银钱,便是税赋,可这荆襄货物往来,亦收税赋,岂不是苛责百姓?

可转念一想,郭嘉又有些不明所以,若是苛责百姓,这行商往来之人,当心有怨愤才是,可眼前掌柜不仅无怨,且称庞山民与荆襄世家德行,这其中详细,郭嘉一时半刻,亦想不通透。

只是郭嘉隐隐觉得,荆襄繁荣,似是与这税赋改革,关系不小,此事当了解通透,若曹操治下,可有此进项,日后丞相养兵,当更加轻松。

见郭嘉沉吟不语,那掌柜亦不催促,舍了郭嘉而去应对店中其余客人,郭嘉回过神来,命许褚挑选了两身换洗衣物,予了掌柜银钱之后,与许褚离了店铺。

一路由坊市而过,郭嘉骤然发现,这荆襄便宜的不仅仅是布帛,其粮食,皮革,器具等一应事务,皆比许都价贱数筹,郭嘉离了坊市,面上愕然之色久久不散,许褚见郭嘉想的入神,对郭嘉道:“不就是东西便宜了些,奉孝何至如此惊讶?以你我俸禄,买什么买不起?”

郭嘉闻言哭笑不得,对许褚道:“非因如此,而是在想这价贱缘由。”

说罢,郭嘉双手一拍,笑道:“当于山民处问其详尽,仲康可随我一同去见山民。”

“可有酒乎?”许褚闻言不禁笑道:“昨日你与那庞山民早醉,许某与那甘宁,未分胜负。”

“山民乃豪爽之人,自是不会少了你酒喝!”郭嘉说罢,口中喃喃道:“只是这赋税之事,却不知他肯不肯说了。”

郭嘉说罢,二人径往太守府而去,庞山民待听了郭嘉所来缘由,不禁大笑。

商贾税赋之事于现今这个时代的人,的确是有些难以理解,便是二蒯之前,亦颇为茫然,税制施行之后,二蒯尝得好处,如今才对庞山民行事听之任之,拿蒯越的话来说,这庞山民于民生见识,道行远比二蒯高深。

见郭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庞山民对郭嘉笑道:“此事颇为繁杂,但若奉孝欲知,庞某亦可相告,只是此举不适于丞相治下推行,便是奉孝学去,亦无大用。”

“山民尽可言之,至于适不适用,嘉可自决!”郭嘉见庞山民已出言应下,怕其反悔,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当先告知郭某,这三成商税的来龙去脉!”

“丞相养兵,皆靠农税,有军屯之后,农税除用于养兵之外,亦可支朝堂用度,对丞相而言,军屯即是开源,亦是节流,所余银钱,乃是收益。”庞山民侃侃而谈,郭嘉听的仔细,闻庞山民此言,郭嘉点了点头,心中急切,对庞山民道:“勿说丞相之事,只言你荆襄商税!”

“对比之后,才知优劣。”庞山民微微摇了摇头,对郭嘉道:“我荆襄有奇术,粮秣丰盈,织机可使布帛量产,比之中原寻常百姓织布,耕田,迅捷数筹,产量亦不可同日而语,自然可从中抽取一定赋税,作为改善民生,训练兵马之用,三成商税,比之商人所赚,也算不得重税,所以我荆襄可用商税使朝堂获利,而丞相治下,却不得用。”

“奇术可使器物尽皆贱价?”郭嘉似是摸到了庞山民所言关键,对庞山民道:“若无奇术,便无法推行商税?”

“奇术的进步促进了商业的进步,若奉孝追究其原理,说起来则比较复杂,只是以庞某观之,丞相治下如今并没有推行商税的根基,若丞相强征,不出数年,中原之地,必然困窘。”庞山民说罢,对郭嘉笑道:“至于奇术方面,乃现下我荆襄富饶之根源,庞某无法与丞相分享,还望奉孝莫要怪罪。”

NO。304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古人淳朴,商人只知诚信交易,赚取差价,庞山民推行商税,于郭嘉眼中,亦是压榨百姓,只是于坊市一行,郭嘉发现这于长沙行商之人,虽上缴了三成税赋,却并无怨言,此事郭嘉看来,颇感不可思议。

沉吟许久,郭嘉心有明悟,这商税关键,在于庞山民所创奇术之上,无论是蒯家经营的布帛,还是坊市之中,各家商贾经营的器物,其价格便宜,皆因奇术造成,而庞山民信誓旦旦的告知郭嘉,曹操治下并不具备推行商税的基础,郭嘉深以为然,如今两家商品,价格差异极大,若曹操强行此政,怕会民怨四起。

见郭嘉似有所得,庞山民心中暗笑,数月之后,两家诸侯便要会猎汝南,如今可让曹营谋主苦恼一番,顺便彰显一下荆襄富庶,使其心有顾忌,对庞山民而言并无损失,可郭嘉若纠结于此,便落了下乘,庞山民虽与郭嘉志趣相投,却各为其主,如此算计郭嘉一番,庞山民何乐不为?

只是郭嘉面上纠结之色,转瞬即逝,迎着庞山民调侃的目光,郭嘉笑道:“奇术虽好,却难为丞相所得,嘉虽心中有些许遗憾,不过待日后丞相大军渡江,掠你荆襄,山民所创奇术,皆可为丞相所有!”

“嘴硬。”庞山民闻言不禁大笑,对郭嘉道:“只当奉孝心中艳羡罢了,些许牢骚,庞某听听也是无妨。”

似是已将心事放下,郭嘉对庞山民道:“你荆襄殷富,郭某皆已看过,山民于百姓民生,有大功德,只是郭某此来,不为看山民功绩,只为孔明大婚,孔明当下,不在长沙?”

“孔明于竹林拜会承彦公,已数日未归。”

庞山民说罢,郭嘉便欲往竹林一行,庞山民见状不禁笑道:“大军未战,两家谋主便要相见,奉孝此去,可为乱孔明心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郭嘉不为所动道:“孔明大喜之事,郭某自当道贺,只是日后两军交锋之际,孔明却要过郭某这关。”

“奉孝言辞比之昨日,犀利许多。”庞山民闻言亦不动怒,显然荆襄的飞速发展已让郭嘉心中警觉,郭嘉已不似群英会时那般从容,其潜意识中,已将荆襄当成了心腹大患。

与郭嘉联袂而行,许褚,甘宁二人护卫,不多时候,便至竹林。

汝南一役,数月便至,孔明原本打算一切从简,可是却架不住庞山民执拗,荆,益二州谋主婚事,不可草率,孔明昔日平定西川,如今于天下间,仅郭嘉,周瑜等数人可有此名望,且其年少,日后发展不可限量,若不大操大办,岂不是让旁人以为庞山民苛责属下?

得知郭嘉至此,孔明忙辞了黄承彦,于竹林外迎接,见郭嘉后,郭嘉对诸葛亮大笑道:“看来郭某与你荆襄之人有不解之缘,昔日山民大婚,郭某来贺,如今孔明大婚,郭某又要叨扰一番了,便是于丞相处,郭某也只参加过数次婚宴。”

“奉孝先生能来,蓬荜生辉。”诸葛亮闻言,从容一笑,庞山民却撇了撇嘴,对郭嘉道:“此乃我荆襄俊杰,年富力强,你曹营之中,贤才垂暮!哪来的那么多婚事,予你这疏狂之人掺和。”

“山民此言,为扰郭某心绪乎?”郭嘉闻言,不禁大笑,道:“丞相坐拥中原之地,又怎会后继无人,近日嘉亦于军中觅一贤良,与郭某看来,其才足可与水镜先生高徒匹敌!”

“笑话。”庞山民不禁谑笑道:“汝南用兵之时,伯言亦至,庞某亦可让奉孝看看,如今伯言身兼数家之长,丞相处有何人匹敌!”

“仲达便可。”郭嘉丝毫不以为意,对庞山民道:“山民当记下此人名号,看郭某所言,是否有虚。”

“河内司马懿?”庞山民闻言,心中凛然,而郭嘉亦一脸怪异的看着庞山民,苦笑道:“这天下英杰,可有山民不识之人?”

“司马仲达算什么年少英杰?司马氏于丞相处为官已久,其兄长皆身居要职,庞某只是奇怪,这丞相亦有识人之名,可司马懿如今才被丞相看中,其中必有缘由。”庞山民说罢,轻叹一声,原本还想着乱郭嘉心绪,却未想到如今心绪被乱的却是自己,人的名,树的影,郭嘉提及这曹营新锐,庞山民心中的确是有些忌惮。

郭嘉见庞山民面色有异,心中奇怪,这庞山民与司马懿素未谋面,又怎会勃然色变,如此忌惮?

想到此处,郭嘉对庞山民笑道:“其中缘由,嘉亦知之不详,只是山民既识仲达,当知其本领,嘉此番喝过孔明喜酒,便回许都,建言丞相,使仲达自统一军,于汝南坐待山民。”

“那庞某当遣伯言与之对垒。”庞山民闻言,对郭嘉道:“至于庞某,不擅军事,奉孝邀约,毫无诚意,庞某当然不应。”

郭嘉闻言不禁大笑,这庞山民作为一家诸侯,其最大软肋便是其不通兵事,以此事扰庞山民心绪,最好不过,只是见庞山民一脸淡然,不以为辱,反以为荣的样子,郭嘉又觉得这一击落在了空处。

诸葛亮见庞山民与郭嘉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忙打断二人争执,邀二人入了竹林居所,庞山民沿路走过,见诸葛亮居然与他毗邻而居,不禁笑道:“孔明倒是选的好地方!”

“可闲暇之时,向兄长请益。”诸葛亮闻言亦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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