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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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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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不辱命。”庞山民说罢,将怀中大印取出奉上,刘琦接过大印,脸上笑意更浓,对庞山民道:“多亏先生为我谋划,若不是先生与孔明群策群力,如今怕是在下已被那蔡氏算计。”

“蔡氏?公子指的可是蔡瑁?”庞山民闻着刘琦一身酒气,心中疑惑,暗想这大公子醉酒了不成?诸葛亮闻言也愣了半晌,对刘琦道:“莫非大公子以为,景升公来信斥责于你,是出自那蔡瑁阴谋?”

“除了他,还会有谁?”刘琦面上闪过一抹病态的潮红,神情激动道:“蔡氏外戚,算计我刘家基业,如若不然,家父怎会对我如此言辞激烈?好在如今我已掌朝廷印绶,掌管长沙,又有二位先生帮我谋划,才可安如泰山!”

刘琦的变化让庞山民愣了许久,半晌没有言语,庞山民心中暗道:这刘琦醉糊涂了吧,还真以为朝廷大印可堪大用?于荆襄治下,朝廷天高皇帝远的,就连圣旨怕是都比不了刘表的政令,朝廷印绶,除了能让刘琦可以在名义上掌控长沙,还能有什么其他作用?

见刘琦情绪异常,庞山民不欲多言,心道或许刘琦真的是被刘表吓得紧了,才会如此失态,只是刘琦好歹也是一郡之首,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也难怪同窗好友们和长沙文武都看他不上了。

“如今公子已掌长沙,无需多虑,若景升公受小人蛊惑,为难公子,自有我等为公子助力,帮公子化解困局……”诸葛亮见刘琦宛若疯狂,连忙出言劝解,过了好一会儿,刘琦才神色稍平,对诸葛亮道:“这段时日,倒是让孔明先生受累了,如今二位先生俱在府上,我等应饮酒作乐,以作庆祝才是!”

刘琦说罢,府上乐师们连忙奏起声乐,侍女翩翩起舞,庞山民眉头微皱,对刘琦道:“在下长途跋涉,身心俱疲,还请太守大人允我告退。”

刘琦闻言,大声笑道:“山民公子说的好,本公子已是太守大人……若家父日后再来书信,训斥于我,我定当回书,直言那蔡瑁图谋不轨!”

庞山民闻言,苦笑不语,诸葛亮心中会意,对刘琦道:“还请太守大人允了我兄长所请,只是蔡瑁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公子后母亦是那蔡氏族人,若公子言辞激烈,怕是更惹景升公不喜。”

“家父不喜?我还不喜呢!若不是蔡氏作梗,以我嫡长子身份,迟早会为荆襄之主!家父却偏爱我那弟弟,他又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聪慧了些?难道家父不知,幼时聪明,长大了也未必聪明?可惜家父年迈,不识忠言,逼迫于我,辗转长沙……难道家父忘记了,我是刘家长子了么?”刘琦说罢,醉眼迷蒙,又去桌上取酒,庞山民不欲与这醉鬼计较,压低声音对诸葛亮道:“你走不?”

“大公子这般模样,我走的了么?”诸葛亮闻言苦笑,道:“山民兄长自去便是,公子这边,交由我来照拂吧。”

庞山民点了点头,转身而去,行至门口,还能听到那刘琦口出狂言,醉话连篇。

这大公子,心理压力不小啊!

庞山民摇头苦笑,刘琦的性情倒是懦弱了些,如今逃离襄阳,却又自暴自弃,若是刘表日后将荆襄基业,交到这家伙手中,刘琦怕是也难以久守吧,看来这刘表的长子次子,无论哪一个都不为人主。

思索片刻,庞山民便不欲再想那刘琦之事,刘琦只要活着,就不会影响庞山民等人在荆南的谋划,只是看到刘琦如此痛苦,庞山民心中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世道吧……”

庞山民默默叹了口气,径自向着城外走去。

“小叔叔!我们都等了你许久了!”玲儿于赤兔之上,对着庞山民遥遥挥手,城门车马,早已准备停当,庞山民看到小丫头潮气蓬勃的笑容,心中因刘琦带来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咱们回家!”庞山民接过下人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和玲儿一同向着竹林方向,疾驰而去。

NO。62荆南三大变数

城外竹林,郁郁葱葱,离家两个多月,那翠竹也比之庞山民离去之时,茂盛了一些。

庞山民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却怎奈胯下骏马,无论如何也比不得那赤兔,于谷口处,庞山民翻身下马,在玲儿银铃般的嬉笑声中,对赤兔斥道:“你这红毛畜生,跑那么快作甚?”

赤兔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庞山民出言褒奖,打了个响鼻,凑到庞山民的近前,见身后骏马吓的倒退几步,庞山民苦笑不语,也不知这赤兔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和自己如此投缘。

“二娘见了赤兔,怕是又会想到爹爹了吧。”

玲儿说罢,抬眼向庞山民望去,庞山民却神情不变,摸了摸玲儿的脑袋,对玲儿道:“你这丫头,心事忒重!”

玲儿展颜一笑,如今与庞山民相处的久了,玲儿已经隐隐习惯庞山民这个亲人在她身边,宠溺于她,如今赤兔归来,玲儿也心中忧虑,若是貂蝉见了赤兔,勾起往事,庞山民怕是会心有芥蒂。

行至竹屋,人马嘶鸣,貂蝉听到屋外噪杂之声,急忙推门而出,庞山民遥遥望见那道令他两个多月辗转悱恻的靓影,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笑道:“两月未见,夫人安好?”

貂蝉白了庞山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柔情,让庞山民的心中,无比满足。

庞山民正欲和貂蝉进屋,诉诉衷肠,却不想玲儿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过去,就连那赤兔,也不得安生,凑到貂蝉近前,伸着脖颈,一个劲儿的蹭着貂蝉手臂,貂蝉见了赤兔,神情微变,呆呆的对庞山民道:“这马……”

“奉先公遗物,好歹给玲儿讨了回来,还望夫人莫要触景生情……”庞山民淡然一笑,见貂蝉心有所思,默然无语,庞山民笑道:“温侯已逝,夫人难道担心我会吃醋不成?”

“公子这张利嘴啊……”貂蝉闻言,苦笑不得,将庞山民与玲儿让进屋中,玲儿便唧唧喳喳的说起了此行许都,与庞山民所经历之事,貂蝉静静的听着玲儿的吵闹,时而眉头微皱,时而轻笑不语。

庞山民很是享受竹屋内的温存,就连长途跋涉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玲儿说了一阵,直到口干舌燥才安静下来,庞山民颇为好笑的把桌上水壶递予玲儿,深情的目光却落在了貂蝉身上,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貂蝉见庞山民目光灼灼,不肯与之对视,轻启朱唇道:“公子长途跋涉归来,应早些休息。”

“恩,也是,再休息上数月,便是你我约定之期,既然夫人命我休息,我就去休息便是……”庞山民说罢,起身离去,貂蝉却颇为羞恼,暗道这大庞公子,还真是口不择言。

“二娘,小叔叔还真是听话啊!”玲儿见庞山民摇头晃脑的出了竹屋,颇感好笑,对貂蝉道:“不知不觉,已经习惯小叔叔在身边的感觉了,就让他这么走了,总觉得少了些乐趣。”

貂蝉轻笑不语,玲儿见貂蝉不肯搭腔,对貂蝉道:“小叔叔怕是去林中水潭那边去洗澡了,二娘去给他擦背,如何?”

“你这丫头!”貂蝉笑骂道:“大庞公子诚实君子,与我先前有约,其真心待我,我亦不会负他,这般浑话,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免得让公子与我,面上难堪。”

“二娘若是去了,小叔叔开心都来不及呢,又怎会难堪?”玲儿说罢,貂蝉羞恼,与玲儿闹做一团,竹屋之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正如玲儿所料,庞山民带上换洗衣物,就去了林中水潭,光溜溜的进了水中,庞山民被潭水冰冷之气一激,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和貂蝉与玲儿一同生活,这样的感觉无疑令庞山民无比留恋,只是当今乱世,若不能从群雄之中脱颖而出,怕是也无力守护这难得的温馨了,庞山民收起面上笑容,面如沉水,心中思量起了这二月以来的荆南之变。

大公子刘琦,虽声色犬马,对于庞山民和书院同窗之间的影响却是不大,不过刘琦沉溺酒色,庞山民有些担心,刘琦此举,怕是会害得他英年早逝。

另外,刘琦如今掌了长沙印绶,心中底气稍足,似是想要释放对襄阳蔡氏的怨念,只是为今之计,蔡氏势大,若刘琦一意孤行,荆南怕会动荡不堪,想到此处,庞山民心头暗凛,没想到那荀彧只是区区小计,便令荆州陷入僵局,虽然庞山民早已想过如何应对刘表刘琦父子反目之局,却忽略了人都有野心,刘琦志大才疏,若是孔明苦劝不住的话,荆州乱局,在所难免。

以目前荆南形势,想要与刘表正面交锋,胜算极微,且北有曹操,南有孙权,荆襄之地虎狼环饲,只堪自保,原本庞山民以为给他充裕时间,便可使孔明士元诸人整顿荆南吏治,囤积人口,发展生产,趁群雄无暇兼顾荆南之时,一举崛起于荆州,如今来看,荆南内部的麻烦,远远大于外面的麻烦,只是一个刘琦倒也罢了,还有那山越蛮人,居然趁着三郡太守交替之时,攻伐城池。

好在庞统与魏延之前便训练兵马,早有准备,不然的话,荆南动荡,不用说是安心发展了,就连稳定人心,怕是都会令人焦头烂额。

还有那些从汝南迁往长沙的流民,数目庞大,出乎庞山民意料,庞山民原先只道荆南丰饶,养上数万流民,仍会留有余力,可是直到先前见了诸葛亮后,庞山民才了解到安抚流民之难,非同小可。

户籍,土地,住房……

安抚流民对于荆南资源的消耗,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且时已入夏,若等流民耕种,还要待来年开春,夏季倒也罢了,冬季寒冷,让这大量的流民顺利过冬,使荆南不生内乱,也已是迫在眉睫之事……

这许多事情都要面对,庞山民作为始作俑者,责无旁贷,只是要面面俱到,就算庞山民有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和经验,面对着这许多棘手的事情,也不免一阵头疼。

夜凉如水,不知不觉,庞山民泡的身体冰冷,才从水潭中钻了出来,想到先前所想之事,庞山民苦笑连连,口中喃喃,“刘琦,蛮人,流民,倒是成了荆南三大变数,唯今之计,还得先从流民身上下手了……”

NO。63抚民校尉

回到竹林已有数日,庞山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闷在竹舍之中,又过起了归隐的生活,庞山民如此懈怠,倒是让诸葛亮心中恼怒,虽说庞家的商队已于城中处理起了安抚流民一事,但是庞山民这个甩手掌柜,也太没有担当了些。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大公子不再整日惦记着挑衅景升公的威严,诸葛亮急忙赶往竹林,心中暗道:即便庞山民身为兄长,也该敲打敲打,整日流连于山林美色之中,时间久了,难道他就不怕变的跟大公子别无二致?

于竹舍外,诸葛亮透过窗户,看到庞山民与那貂蝉说说笑笑,心中暗恼,高声喊道:“山民兄长可在家中!”

“孔明进来便是!”

庞山民摇头苦笑,见诸葛亮进了房间,对诸葛亮道:“孔明于屋外看的一清二楚,还喊为兄作甚!”

“见过兄长,见过嫂嫂。”诸葛亮躬身施礼,貂蝉见诸葛亮似有要事,微微一礼,出了竹舍,庞山民笑意盎然的看着诸葛亮,道:“孔明如此着急,莫非大公子处,又有变故?”

“未有变故,那日酒后失态,大公子亦心中后悔。”诸葛亮说罢,正色道:“虽说兄长长途跋涉,身体疲劳,可是如今荆南百废待兴,兄长也该出些力气了。”

“孔明怎知为兄不肯出力?”庞山民见诸葛亮神情严峻,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沓纸张,递给诸葛亮道:“拿去看看,正巧你来了,咱俩一同参详参详。”

诸葛亮微微一愣,接过庞山民递来纸张,看着一行行清秀的字迹,诸葛亮疑惑道:“这是女子的字……”

“懒得写字,是我家夫人帮我摘录的。”庞山民笑着点了点头,道:“字很好看吧。”

诸葛亮白了庞山民一眼,不再理会庞山民这惫懒样子,看着纸上文字,心神很快就完全被纸上记录的条陈吸引了过去。

“这是流民安抚之策?”诸葛亮很快便把纸上文字看了大半,一脸欣喜道:“原来兄长早有准备!”

“总不能只看着你受累吧。”庞山民闻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孔明啊,你做事认真谨慎,不是坏事,但是总不能事无巨细,全部挑在自己肩上,人有力穷之时,这点你总要明白!”

“亮受教了。”

一听就是敷衍之词,听着诸葛亮漫不经心的回答,庞山民也懒得与他计较,反正改变诸葛亮的习惯还有的是时间,也无需急于一时。

“兄长,这抚民校尉,是新设官职?”

诸葛亮看了许久,发现对庞山民条陈上的一些事项,也有所不解。

“那曹操有挖人祖坟的‘摸金校尉’,咱荆南新立抚民校尉一职,又有何妨?”庞山民闻言笑道:“为兄以为,抚民一事,还应成立一个临时性的专业部门来做,游离于现有官吏之外,这样既不影响荆南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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