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峥嵘(八阿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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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峥嵘(八阿哥重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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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神情愈发恳切道:“儿臣见皇阿玛日日为此事忧心,实在心中愧痛难当,儿臣自会保重自己,只求皇阿玛准许儿臣为您分忧。”说罢犹嫌不足,俯身跪倒在地。
康熙见此情状,心中也是大为感怀,无论自己同这个儿子生过多少嫌隙,这个儿子终究是自己最在意的血脉,此时见他如此,心中的嫌隙之意也被父子真情掩了过去。长叹一口气道:“你起来吧,你既有此孝心,朕成全了你便是,只有一点,定要万事小心,与两江总督照应行事,若是有什么情况,便即刻快马传书给朕。”
胤礽的眼中闪过一道喜色,俯首叩谢道:“谢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事恳求。”
康熙点头道:“你说罢。”
胤礽恭敬道:“此去路途遥远,儿臣只恐到了那儿没个商量的人,请皇阿玛准许儿臣与人结伴同往。”
康熙闻言思忖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想带谁去?”
“回皇阿玛,儿臣想带八弟同往。”
“胤禩?”康熙闻言不解,“这是何故?”
胤礽知道康熙定会认为自己想带着心腹重臣同去,只是若是如此,又怎能避开康熙的耳目,带着胤禩,他头脑聪慧,既能为自己出谋划策,要紧之时也可用他做个应对,遂笑着回道:“回皇阿玛的话,八弟早慧稳妥,如今也不算小了,儿臣想着一是他能帮着参谋参谋,二是主要带他见见事情,皇阿玛放心便是,儿臣定会护好八弟周全。”
康熙想了想,只觉得胤禩跟着同去,一路有人照应,又看胤礽言辞恳切,私心也想给这个老八多些机会,看看他是否有人臣之才,便松口道:“即如此,便一并准了你吧。”
胤礽大喜过望的叩首退了下来,刚进了毓庆宫内,便看见索额图正翘首等着自己,快步上前对他笑道:“叔公不必焦急,皇阿玛已经同意派我前往江西查办茶商一案,范承勋那边,只让他不必忧心便是。”说罢,将事情细细的同索额图讲了一通。
索额图听了面色稍缓道:“如此便好,太子爷此去定要一切小心,不必挂心宫中,一切自有老臣在此。只是老臣不解一事,太子爷同八阿哥素来没什么交情,这次为何要……?”
胤礽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养尊处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个个圆润的指甲,慢悠悠的说道:“他两次撞破我的好事,我留着他的命就是想试探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他既然与老四要好,若是能归顺咱们,自然是再好不过,这次带他过去,权当试试这个老八的深浅吧。”眼前一闪而过胤禩洁白的侧脸和脖颈,胤礽笑意更深了几分。
索额图听罢若有所思,但笑不语。
次日胤禩接到旨意,着令他随太子赴江西查办茶商一事,他心里虽是千万个不愿,却也无法抗旨,只得着人理好行囊,随着胤礽一并上路了。

十九 山长水远知何处

自京城前往江西需得一路向南,自古以来物产富庶、才人荟萃,素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美誉。因着是微服出查,胤礽与胤禩简装出行,并未带多少随从,二人共乘一辆马车,随从和几个贴身的侍卫跟在后头一辆车里,整支队伍不过十余人,胤禩每天除了吕联荣之外,就不得不时时对着胤礽,这点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八弟可是坐的烦了?”胤礽笑吟吟的瞧着胤禩再次撩起车窗的帘子朝外看去,晃着手中的扇子悠悠说道,“咱们现在已经进了江西,离洪城大约还有个两三日的功夫,照着今天这样走下去,晌午应该就能到浔阳了,浔阳楼名满天下,咱们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胤禩闻言果然被他吸引过去,放下帘子道:“若是这样,浔阳离婺源并不十分远,咱们也可在城内先探探情形。”
只见胤礽晃着扇子笑的和善,点点头道:“八弟果然心系国计民生,这趟带你出来,确实能为二哥分担不少。”
胤禩轻笑不语,心中盘算着胤礽此次前来的意图,如今的两江总督是范承勋,是范文程第三子,乃范仲淹之后。范文程是四朝元老,深得康熙倚重,加之此人生性廉慎好施,口碑极好,因着他与其另一子范承谟的关系,连带着三儿子范承勋也颇得康熙青眼。
只是这个范承勋却不肖他父兄那般忠君爱国,他虽然同他父亲一样仕途平坦,之后更是加封至太子少保,但这个人性喜奢靡且贪婪至极,胤禩前世为了扳倒太子,私底下调用了不少手段,心知这个范承勋乃是太子的人,年年要孝敬不少给胤礽。这次茶市动荡,江西是范承勋的地盘,这里面必定少不了他的干系。
只是胤禩微微发愁,他倒是想为当地百姓谋些福祉,但这次自己是跟着太子前来的,胤礽摆明了就是想试探他的立场,现在胤禩的情形,实在有些进退两难。
胤礽见他不语,笑着凑上前道:“八弟在想什么?”
胤禩眼前突然呈现胤礽那张发大的面孔,不由吓的向后一躲,干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着那日大哥似乎很是生气,到现在也不肯给我好脸色呢。”
胤礽挑眉,手中扇子轻轻摇晃着,慢悠悠的说道:“大哥是气自己没能攥住机会,自然要把气撒到你头上了。”
胤禩听了这话便知其中有些门道,好奇问道:“二哥这话怎么讲?”
胤礽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老四去东北那件事,你当大哥一点儿不知情?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同我争上一争。不过是当时明珠先头得了噶尔丹进犯的消息,大哥一门心思想着出征讨伐噶尔丹,结果被你一番话说中了老爷心里头的心思,他不仅没邀上功,连老爷子的好脸都没得上一个,心里可不是要怄死了?”说罢,怡然自得的笑了笑,对胤禩继续道:“其实老爷子心里有数,大哥便是再怎么说,不合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就不能拍板,只是这主意偏生是你说出来的,大哥不拿你出气拿谁出气呢?”
胤禩闻言苦笑:“这可真是说不清的事了,老爷当时冷不丁问到我头上,我只寻思着别说错了便好,怎么能想到这诸多的事情呢?”
胤礽眉开眼笑的看着胤禩道:“二哥可是将你当做自己人的,不然也不会同你讲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要晓得利害关系才好。”
胤礽越是笑的亲切,胤禩便越发觉得胆寒,只是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向后头的软垫上靠了靠,迎合着笑道:“二哥说的是,只是这次咱们出来,不知二哥有何打算?”
胤礽“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微微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惬意道:“这里头的事情便多了,待到了之后,二哥再同你细说罢。”
胤禩连声应下,他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不知胤礽对他到底是几分揣测几分存疑几分信赖,现在胤禛不在,老九老十不在,只有自己同胤礽,若是在这路上一旦惹得胤礽对自己起了歹意,后果决对不堪设想。
江西的气候比北方暖和,外头□盎然,花红柳绿,惊燕啼鸣,胤禩心里头却时时提着,不敢松懈,在这样的惴惴不安中,马车在正午时分到达了浔阳城内。
胤礽率先下了马车,恣意的伸了个懒腰,笑着回头对胤禩说道:“就是这儿了,一路上紧赶慢赶,好多天没吃过顿像样的饭菜了,今儿个便试试这这“天下第一楼”的菜色比起家里如何。”
胤禩下了马车,抬头便见雕檐外高悬一面匾额,上书“浔阳楼”三个大字,心知定是苏轼的手笔了,颔首道:“既然到了这儿,确实应该进去见识见识。”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刚进了一楼的大堂,又见一副对联左右雕于高粱之上。
上联书:“举杯酹月,想公瑾麾戈,陆郎怀志,青莲高咏,白傅慨歌,千古风流弘此世;”
下联书:“纵目凭栏,收匡庐郁黛,扬子雄涛,湓浦风霞,柴桑远照,八方灵秀萃斯楼。”
可见这楼内来往的文人骚客多不胜数,胤禩见一楼已呈人满为患之势,便转眼看向胤礽,只见胤礽笑了一笑,冲着贴身内监汤全胜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上前拉过小二交代了几句,又从怀中掏了一锭银子放在小二手中,小二立时眉开眼笑的将手中巾子向肩上一甩,恭恭敬敬的将几人引上顶楼一个包间之内,此处可凭栏而望,远眺庐山,因居高处,时时凉风习习,小二满脸堆笑道:“这儿是咱们浔阳楼的顶层,赏景什么的最好不过,客人只管放心,这左右两个包厢啊小的都不安排人了,保管几位爷这一顿饭吃的清清静静,您几位想用点儿什么?要不小的把这菜牌给您报上一遍?”
胤礽笑着抬手止道:“那倒不必了,你且交代下头做几个这浔阳楼独一份的吃食,再来几个精致的小菜,你们这儿的蓝桥风月不可不尝,先送上来一壶,茶要好的,上顶尖的婺绿。”
小二听罢忙不迭的点头,听到最后却不经搓着手面带歉意道:“这可对不住了,现如今茶价一天一个价,婺绿每年产的就少,今年这价格一涨全被上头收走了,咱们这虽然是百年酒楼,却也难分到一点儿,您看还是换个别样的吧。”
胤礽与胤禩对视一眼,俱是有些吃惊,虽然知道江西茶价哄涨,却没想到连这天下第一楼竟也供不起婺绿了,胤禩好脾气的笑道:“那还有些什么?庐山云雾可有?”
小二陪笑道:“这个倒是有的,只是价格略微贵些,一两三钱银子一壶。”
胤禩闻言不由咋舌,胤礽却挥手点头道:“行了,沏一壶来罢,让底下着紧些弄,我们等下还要上路。”
小二忙不迭应着,转身飞快下了楼梯,胤禩这才对胤礽苦笑道:“不出来果然不知道,茶价竟涨到如此地步,不过也只怕因这儿是百年老号,所以价格比别处更贵些。”
胤礽晃着扇子摇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着人打听过了,倒不是这儿卖的贵,整个浔阳城,便是再花十倍的银子,也难喝道一口婺绿,茶商那儿,确实是一天一个价儿,只怕咱们明日再来,就连云雾也不是一两三钱了。”
胤禩皱眉:“如此情状,两江总督竟不插手么?”
胤礽举起酒盅抿了一口道:“果然好酒,缠绵醇厚,入口方知其香。范承勋也有他的难处,你也不用急,等吃完了饭,咱们去浔阳知府戴守那儿转转。”
胤禩心中冷笑,范承勋的难处,只怕就是要想着如何一边欺上瞒下,一边中饱私囊好喂饱你这太子爷吧。高明上前帮胤礽斟满酒杯,胤禩举杯道:“愿此行诸事顺畅,咱们也好能及早回京向皇阿玛复命才好。”说罢满饮了一杯。
胤礽亦笑着饮下此杯,菜已上的差不多了,胤礽招呼汤全胜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一道道菜仔细的验过,一副贤德兄长的样子嘱咐道:“八弟上次在草原误食了宫人下的毒药,可要事事小心才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说罢还顺势拍了拍胤禩的手背,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胤禩心中只觉万分不耐,对胤礽这幅假惺惺的嘴脸更是厌恶至极,嘴上却只得谢道:“多谢二哥关怀,菜冷了不好,赶紧用吧。”
一顿饭吃下来,多半是胤礽天南地北的说了一通,他虽然行为不检,心肠歹毒,可毕竟是康熙自小悉心培养起来的储君,又聪慧好学,各地的见闻异事竟知道不少,胤禩心里虽对他且畏且厌,但见他谈吐之间落落大方,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便权当是听了多些见识,席间倒也与胤礽多问了几句,觥筹交错间,一餐饭便这样吃了大半。
饭后二人踏上马车,胤礽对着侍卫吩咐道:“打听打听浔阳知府戴守的官邸在哪儿,现在直接过去。”
汤全胜在一旁踟蹰道:“要不二位爷先找家客栈去歇着?奴才带两个人去便是了,二位爷亲自上门,岂不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
胤礽笑着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只按我吩咐的做便是,另外。”他压低下嗓音,胤禩听的并不真切,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诸如“范大人……报信……按察使……”之类的,说完之后,他瞧得分明,胤礽的脸上浮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再转过身来时,又变回了那个落落大方,气度非凡的太子爷。
胤禩这几日与他相处的多了,时常会瞥见他不经意间的狠色流露,更觉得胤礽绝不是好相与之辈。现在只觉得实在不想与他相对而坐,只好又撩起车帘望向窗外,听着外头车辕压过石子儿的声音,外头行人来往喧嚣,车走不开只得缓缓而行,时不时又便有几棵细长的柳枝儿柔柔的拂过胤禩的脸颊,虽有如斯美景呈现眼前,胤禩心中却备感疲惫,微叹口气,合上眼想到,若是胤禛此时在这儿便好了。又想着两人也有数月未见,或许是人在他乡,或许是现在步步当心的处境,又或许是方才那几杯蓝桥风月的后劲涌了上来,胤禩头一次发自内心的,思念起了胤禛来。

二十 恶竹应须斩万竿

浔阳素有“三大茶市”之称闻名于世,更是长江流经的黄金水道,此处来商纳贾,物产富庶,城西尤其繁茂,浔阳知府的府邸与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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