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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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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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为帐中香,原是前朝皇族所用。沉香、苏合香混合投入油中封浸百日,用时再加蔷薇水,后奇香。后来因为方子所用时间过长,因而我又命人送了一盒原先备着自己用的帐中香给夫人。”
“第二份为玉容方。将四两黑牵牛,五钱白芷、甘松、川穹、藿香、藁本,一两零陵香、天花粉,五钱细辛、檀香,二钱五分胶珠,二两猪牙皂角,二两楮实和五钱茅香一起研磨成细末,之后用于洗脸。这个方子的作用,是使得皮肤细嫩,面容姣好。”
桑榆说着扫了站在陆琛身侧的女子一眼。
“这第三份方子,名为透肌香身五香丸。用的是丁香、木香、藿香叶、零陵香、甘松、白芷、香附子、当归、桂心、槟榔、麝香、益智仁和白豆蔻仁。食之五日后遍身香气,十日后衣上亦能沾染香气,二十日后行走时旁人便也能闻着香气。”
容三郎端起茶盏:“谈娘子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长姐被害,谈娘子身上的嫌疑最大,而娘子口中提及三个方子里头,寒凉之物并不少,我等亦可假设长姐是因服用了谈娘子所谓的这个五香丸,因而才导致小产。”
“半两麝香,实则并不会对孕妇有多大的影响。更何况,夫人曾答应我,透肌香身五香丸只服用五日,待遍身香气后便将此药停了,不再服用。”
“为何?”
“夫人此生只为一人能回头再看她一眼,五日已然足够,再多便会招蜂引蝶。”
容三郎转着茶盏:“以长姐的性子,她确实是不愿的。”长姐性弱,这一辈子做得最疯狂的事,可能就是当初只一眼就喜欢上姐夫吧,要她做那些招蜂引蝶的事,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桑榆道:“郎君说得极是。出事那夜,夫人曾对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想起那天夜里看到的容夫人,嘴唇惨白,活脱脱瘦得皮包骨的模样,桑榆眼底发涩。
“我曾对容夫人说过,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无药可医的。那夜,夫人躺在床上,气息已经极弱,身下的血染红了褥子。她说是我贪心了,妄图能依靠那些方子,挽回那个男人,可正如你说的,日后的事会如何,又怎么是你我可以预料到的。”
“没用的,我这一胎怀得极不稳,每天都会出血,腹腔疼得厉害,想来是孩子与我无缘。也罢,孩子走了,我也跟着走,黄泉路上我还能照应着他,总归是我的骨肉,我如何舍得让他一个人走。”
“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要不然也不会丢了孩子也丢了自己的性命。”
“她买通了我的陪嫁,从谈娘子那没能买走方子和药,她就使计谋让我的陪嫁偷走了方子,又往我用的香粉里放了东西。”
“着了她的道,是我自己疏忽了……”
“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守着个贤良的名声,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不恨他纳妾……我不能生养,他早晚都会纳了别人……”
“谈娘子……不用请大夫了……我累了,你也别忙活了,就这样吧……我想睡了……”
阿箐,等我死后,一把火把这个院子烧了吧……其实我恨他呀,我死了之后……他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住进这个院子,别让她脏了我的地方,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到有读者同情容氏,怜薄命这里就有对容氏死后的交代。坏人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这里依旧是存稿箱。
日常么么哒~

第67章 怜薄命(二)

周围的声音静悄悄的;呼吸声都仿佛十分缓慢;只为了听桑榆学着容夫人那日的口吻说话。
桑榆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如此的不紧不慢;似乎什么都不足以让她的情绪有起伏波动。
“这些话,当时在屋子里的侍娘婆子,想来都应该听到了。如果几位不信;不妨将夫人身前的下人都招过来,问一问。”
“阿箐昨夜在花园中梦游;失足掉进了池塘里。”
容三郎眉头挑起;意味深长地盯住陆琛。
桑榆“哦”了一声,表情却丝毫不显得诧异:“失足?倒是十分凑巧。”
容二郎脾气火爆,当即将茶盏重重一放:“阿碧打小就跟在长姐身边服侍,说起来我们兄妹几人与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怎的从来不知道阿箐还有梦游的毛病?”
“姐姐没了,阿箐优思过度,不知不觉夜里就有了梦游的毛病,也给她请过大夫,吃过几贴药,似乎并没见效。”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容二郎截住她的话头,怒喝道,只差没将陆琛身后的女人当场摁到地上。
女人委屈地咬着唇,眼睛里水光一片。陆琛被她这么一看,顿时心就软了,拍了拍她的手背,碍着容家人还在旁边坐着,不能将她抱进怀里安抚,一时心焦得很。
女人得了安慰,脸色顿时好了不少,低眉顺目地朝着容家人行了个礼:“妾身方才失礼了,还请郎君们别介意。”她说罢,作势要往外走。
桑榆忽地低笑,往旁边走了两步,将她挡在身前,而后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陆琛,笑道:“陆郎君命人将我掳来,想必是觉得是我设计害死了容夫人。先不说我究竟有没有这个动机,单凭郎君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便可上县衙将你告了!”她沉下脸,“私闯名宅,伤我药童,又试图私设刑场,这些罪名,想必够让陆郎君你吃一顿牢饭的了!”
陆琛有些慌了:“谈娘子!”
桑榆冷笑:“亏心事做多了,总有一件事会让你一辈子睡不踏实!容夫人究竟因谁而死,陆郎君心里清楚,可为了这么一个人却想将罪名栽赃到我的身上。陆郎君莫不是认为我谈桑榆是个好欺负的?”
她话说到此处,已经是极其明显了,再看她冰冷的眼神,女人的神色顿时一凛,赶紧别过脸去,试图躲开如刺的视线。
桑榆双眸微微一眯:“月娘。”
被喊到名字的女人身子一怔。
桑榆往前走了一步。
桑榆的年纪比月娘轻,可身高却比月娘高了一个头,此刻正好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月娘,你身上这味道真香,可我怎么闻着,有些熟悉呢?”
“谈娘子许是闻过相似的……”月娘咬了咬唇,又往旁边走了两步。
桑榆淡淡一笑,一步跨了过去:“我看不是相似,而根本就是同一种吧,毕竟,这方子是我亲手交到夫人手里的,能出什么效果,自然也是我最清楚。月娘,你说对不对?”
月娘一头冷汗,赶忙委屈地向陆琛求助。
“谈桑榆!你不要太嚣张了!”
“谁准你喊我名字的!”桑榆一把拽住月娘的手腕,转身直直看着陆琛。
“这里是我的地方!”
“那又如何?既然害怕事情被人说出去,当初你又何必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让容夫人错付真心!”
桑榆冷冷地站在那里,盯着陆琛:“你既然敢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自然敢把你陆府的事往外头仔仔细细的说上一遍。我也有相熟的戏班子,你想不想在戏楼里也听上一出熟悉到骨子里的戏?”
“谈桑榆!”陆琛怒喝一声,“你这个贱……”
“你敢!”桑榆怒斥,“只要你敢把话说完,我就能让你这一辈子,在大都抬起头来,更别说你身上的一官半职还能供你吃喝玩乐多久!”
她目光冰冷,看起来和先前的形象,完全不同。
陆琛气的发抖,月娘泪眼汪汪的模样看着实在是让他又心疼又愤恨,一时头脑发昏,大吼:“娼妇!你就是个娼妇!偌大一个一捻红,就住着你们主仆三人,谁知道是不是暗地里在做皮肉生意!”
容家人见他越说越过分,已然眉头紧锁,心里对陆琛更加厌恶了几分,在看那月娘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觉得这对狗男女着实令人恶心。
容二郎跃跃欲试。他其实一早就想狠狠地打这个姐夫一顿了,可偏偏三郎一直在旁边摇头,劝他冷静,这才压到现在。可这会儿,他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马上扑过去给他几拳。
“现在能打了吗?”他也不避讳,直接当着陆琛的面,回头就问三郎。
三郎拧着眉头瞪他。
那二人如今剑拔弩张的模样,只要有人在里头横插上一脚,必然就跟点了炮竹似的,直接炸了开来。
“阿郎!阿郎!”
门外有人连滚带爬地匆忙跑了进来,脸上都是惊慌:“阿郎!县衙……县衙的人闯进来了!”
陆琛闻声一怔,顺口道:“谁?”
“本官!”
堂屋对外的地方,一行数人脚步飞快地走了过来。
虞闻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屋内的情形。
阿祁上前,清了清嗓子:“这位是大都新上任的虞县令。”
容家人回过身来,赶紧行礼。却见陆琛面色为之一变,慌忙就要迎上前去:“虞县令怎会……”
虞闻走进堂屋,身后的十数个衙差面无表情地在门口站成一排。
“可有受伤?”
他一开口,屋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月娘更是睁大了眼看着桑榆,脱口而出:“你们认识?”
虞闻转头看了月娘一眼,眼神冰凉,看得她脸色刷得变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道:“妾身,妾身不是……”她的一只手腕还被桑榆紧紧握着,因此跪地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
“谈娘子身边的侍娘哭着喊着跑到县衙,说谈娘子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强闯民宅,一番打砸之后掳走。陆郎君,这事可是真的?”
陆琛满脸堆笑,心底不免埋怨起陆尤动作太大,到底惊扰了别人。
“我只是请谈娘子过来喝杯茶……”
“陆郎君觉得夫人之死与我脱不了干系,又怕我讲事情真相说去外人听,便打算用刑命我认罪。我不从,又几番恐吓,甚至口出秽语,辱我名节!”
陆琛一愣,显然没想到桑榆竟然什么都往外说,丝毫不顾及她自己的名声,当即摆手解释道:“谈娘子误会……”
要是桑榆这时候从头到尾没有这么狼狈,陆琛再说误会,旁人倒也能装作的确是一场误会。可桑榆分明一身狼狈,陆琛说这话实在是自打自的嘴巴。
虞闻皱眉:“若非谈娘子的小药童一路跟着,陆郎君是不是打算囚禁谈娘子?”
“我……”
陆郴还想辩解,容二郎已经当场炸了:“既然虞县令都来了,那长姐的事自然不能就这么了了!”他手一横,指了指路琛,又指了指桑榆,“这人是我姐夫,这人是我长姐临终前见过的唯一一个外人,还有这一个。”他又指着月娘,“这一个,是我姐夫纳了几年的小妾,模样长得是端正,但绝对没我长姐漂亮。我长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尸两命,这三人嫌疑都很大。”
桑榆失笑。她跟容家人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和容夫人也只在那几日里有过来往,她倒是头一回瞧见像容二郎这样的直脾气,陆琛当初看上容夫人,只怕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位神奇的小舅子。
虞闻微微一笑,道:“此事既然涉及到人命,本官自然会命人严查。”话罢,他脸色微沉,“来人。”
“在!”门口的衙差齐声道。
“将人带回去!”
“是!”
说是带回去,那些衙差却只抓着陆琛和月娘的胳膊,将他二人扭送出去。容二郎指着桑榆,不客气问:“县令,她也是嫌疑人!”
桑榆抬手,露出两只手腕上的伤痕,眯着眼笑:“我是受害人。”
容二郎瞪眼,正要张嘴说话,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大一小两个人。
“娘子!”
桑榆一回头,就见着阿芍和五味两人哭着扑了过来。
阿芍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娘子当真出了什么事,尤其是看到满头血污,还跑得脚底下都磨破了皮的五味的时候,她是真的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这两年在大都,娘子带着他俩独住在一捻红,也曾遇到过欺上门来的浪荡子,哪一次不是小心应对。那些稍有点家世背景的,贪图娘子的容貌,也多的是动歪脑筋的,可娘子聪慧,避开一次又一次。
她曾经问,为什么不把圣上的那道圣旨拿出来,有了这个,还有谁敢强迫娘子。
可她也记得娘子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娘子说:“那道圣旨是双刃剑,能不用,则不用。”
桑榆被五味扑了个满怀。小小的孩子,在路上被衙差简单的进行了包扎,头上还有不少血污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衣服轻轻一拍,就能拍出一堆的土来,更别提脚下磨破了的布鞋。
桑榆有些心疼,摸了摸五味的脑袋。
“娘子!那个姓陆的,真该死!明明容夫人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凭什么他要栽赃到你身上!”
“他把那位夫人害得那么惨,他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帮他背黑锅!”
一大一小两个人气得不行,桑榆哭笑不得地安抚了好半天,这才让俩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桑榆叹了口气,见容家人站在一旁正看着自己,遂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吧。”桑榆握了握阿芍的手,抬头看着虞闻,“有六哥在,相信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作者群里的姑娘们全都遭遇到大批量网审的事,我也不例外,如果有部分章节不能阅读的话,请先收藏。等网友评审通过,就可以阅读了。
接下来就是中秋了,妹子们该放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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