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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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嫁-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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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说,现在我做的这些事情在日后会不会变成可爱的事情?”
“会的,会的,当然会,爸爸可以向小欢保证!”
此时此刻,同一个时间点,旧金山,正午的阳光刚刚向西倾斜一点,在旧金山唐人街最为古老的纹身馆里,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外面牌匾上写着整顿停休一天。
纹身馆外停着数十辆高档轿车,纹身馆里,数十位纹身师穿着他们在为重要客人纹身时才才会穿的服装,双手垂落在面前,低着头站在一边,他们都是来自一位师傅教出来的,他们用师傅教给他们的技艺混得风生水起,今天,他们之所以到这里来是为了表达他们对已经已经金盆洗手多年再次出山的师傅的一种爱戴。
数十双程亮的皮鞋分别分成两排并列站着,红色的地毯在他们的脚边延伸着,延伸到数十米开外,长长的珠帘垂落,透过珠帘是古香古色的屏风,屏风是用白色的苏绣拼接而成,白色的苏绣烘托出两道人影。
从艺多年,一些东西早已经渗透到了那些纹身师的骨子里头,他们轻而易举的嗅出了,此时此刻,与其说是纹身倒不如说是一场仪式。
他们好奇,屏风里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他们退隐多年的师傅再次操刀。
好的纹身师可以把属于人们所想要的刻进他们的灵魂里,让属于刻在他们身上的印记变成崇拜,变成信仰,然后一针一针的融进骨血里,变成永远。
屏风里的人一定带着那些来到这里。
屏风里,白发苍苍的老者拿出了他珍藏已久的老伙计们,英俊的年轻男人坐上了纹身椅。
时间的沙漏静悄悄的流淌着。
人来人往的机场,栾欢站在那里,目送着李俊凯离开,那个男人频频回过头来,他回过头来一次,她就对他笑一次,等到他不见了栾欢转过身去,抬头,机场的电子屏在滚动着前往北京航班的时间。
机场广播也在播报着前往北京的旅客做好登机准备,栾欢捂紧耳朵,低下头,行走着,她的脚步匆忙,她和很多的人擦肩而过。
最终,栾欢躲进了洗手间里,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背部贴在门板上,缓缓的滑落。
容允桢没有出现。
暮色来临。
栾欢把从前容允桢系在她手腕的红色手链还有婚戒丢到了机场外的垃圾桶里,来自四面八方的霜气把她的脸冻得生疼生疼,就在昨天她迎来了她的二十八岁生日。
今年的圣诞节是栾欢二十八年遇到的最冷的圣诞节,比纽约还要冷。
栾欢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呵着气。
她所呵出来的气体连同她垂落于眼角的眼泪,一起,凝结,成霜!
暮色来临!
旧金山幽深的巷子上古老的厢房里,有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镜子前,男人裸。露着上身,透过镜子他的目光聚焦在左边的第一根肋骨上。
幽暗的光线中,有烈焰般的色彩绽放在他的肋骨上,像簇簇燃烧的火。
二零一二年,容允桢三十岁。
这年冬天,他在自己的第一根肋骨上纹上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女人有着如烈焰般的色彩。
她的名字叫做“欢”。

100

这年,宋干节;苏妩回到曼谷;和她一起回到曼谷还有她的一双儿女;苏玛丽和谢尔廖;这次苏妩是在没有和谢姜戈打招呼的情况下回到了曼谷,最近;她和谢姜戈在冷战。
岁月特别兼顾谢姜戈;时光流逝,小谢好像还是湄公河的那个小谢,眼神清澈,一举一动被那般小姑娘吹捧成诗歌,而她呢。。。
苏妩站在镜子前,无比恼怒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镜子里的她依然还过得去只是她再也找不到自己昔日穿着乳白色高跟鞋亭亭玉立,顾盼神飞的模样,那天,在意大利的集市,那位老先生把她称为女士,而把谢姜戈称之为小伙子。
女士和小伙子?着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
从集市回来的路上苏妩一直和谢姜戈吵架,好吧,苏妩承认自己吹毛求疵,可是!
可恨的是谢姜戈居然吼她了,他说她无理取闹,说她莫名其妙!这还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以前不管苏妩有多么的无理取闹谢姜戈都会由着她,苏妩悲哀的想,一定是她不漂亮了,因为不漂亮了谢姜戈开始对她不耐烦了。
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苏妩瞒着谢姜戈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回到曼谷,还好,她来得还算及时,正好赶上可以参加宋干节的最后一天。
一下机场,她昔日死敌诺娜就假惺惺的装作和她各种的亲密,诺娜的丈夫正在准备着选举,她迫切的希望得到谢姜戈的支持,她说什么也要让苏妩到她家做客,诺娜的丈夫是有名的巨贪,这位巨贪的府邸肯定比任何星级酒店来的更为的豪华,于是,苏妩也不客气就勉为其难的来到诺娜的家做客,她很享受诺娜唯唯诺诺的模样。
次日,苏妩穿上诺娜为她准备的泰国传统服装,嗯,身材还行,该大的地方还依然大改小的地方也依然小,没有等苏妩来得及细细欣赏自己,那边的苏玛丽和谢尔廖又吵开了,这两个小冤家,苏玛丽是一个暴力小少女,她最大的爱好是对着小绅士谢尔廖说教,谢尔廖不服就启动全武行模式。
“玛丽苏,把手放下!”苏妩指着已经把手高高扬起来的苏玛丽,一边蹬着高跟鞋来到了那两个小家伙面前。
带着那两个小家伙,苏妩来到了诺娜为他们准备的大象前,门口停着两只大象苏妩乘坐一匹,苏玛丽和谢尔廖乘坐一匹,他们将会在大象训练师的带领下到街上去参加泼水节,大象训练师是两位穿着节日礼服的小伙子,只是他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傻呆。。。
苏妩拿着描金的檀香扇掩着嘴笑,在享受这小伙子看到自己的腼腆神色,嗯,现在她对于自己容貌又恢复点信心了,微笑之间苏妩看清楚那位被簇拥而来的人。
小样,都追到这里来了。
嗯,谢姜戈,就让你看看姐姐的魅力。
檀香扇缓缓的从半边脸移开,苏妩弯下眼睛指着悬挂在大象头顶的节日花环对着那位大象训练师:“先生,你能在挑一朵花戴在我的鬓角上吗?”
小伙子的神色更为的痴迷了。
苏玛丽坐在大象背上,她体内的暴力因子在蠢蠢欲动着,每当苏妩这样她就特别想把苏妩那美丽的卷发抓得就像一个鸡窝。
这个让小谢头疼的女人又在乱勾引年轻小伙子了,有一个小谢还不够?偏偏,年轻小伙子们都吃她这一招。
只要苏妩弯下眼睛笑,那么。。。她就是那些愣头青的女神。
偏偏,耳边传来谢尔廖倒胃口的声音:妈妈好漂亮,我以后也要交像妈妈那样漂亮的女朋友。
真是够了!
苏玛丽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让苏妩花容失色的那句“老巫婆”!
余光中,一个人影就这样急匆匆的卷过来,三下两下,花被丢在地上踩得稀巴烂,女人被拉在身后藏起来不让年轻小伙子看。
苏玛丽在心里哀嚎,果然,小谢逃不过苏妩这个老妖婆的魔掌,没有出乎苏玛丽的意料,接下来的小谢取代了刚才的那位倒霉的训练师,他黑着脸把自己的老婆摔到了大象背上,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吼:苏妩,你再给我说出一句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两匹大象沿着最为热闹的街道走去,这是苏玛丽第一次参加泼水节,在她的感觉里这是的泼水节是很对她胃口的节日,她坐在大象背上,扯开喉哝大声呼喊,她把正义女神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拿着水枪朝着那些人射击,不亦乐乎之时听到坐在后面的谢尔廖闷闷的,妈妈去哪儿呢?
苏玛丽转过头去,一直和他们并行的大象马背上空空如也。
谢尔廖找他的苏妩,苏玛丽找她的谢姜戈?
爸爸去哪儿呢?
老老的街道里,只容纳两个人的小巷子里,男女的声音在那里拉锯着,时大时小,似乎在商量着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苏妩,让我进去,嗯?你摸,已经要爆炸了?”
“不是还没爆炸么?”
“苏妩,求你了,它需要找一个地方呆着。”
“那你随便给它找一个地方呆着。”
“不行,它只喜欢你那里,它只想呆在你那里,它只认得你那里。”
“谢姜戈你胡说八道,它又不是小狗狗。”
“苏妩,你说的没错,它就是小狗狗,就是只认得你的小狗狗,苏妩,你被水泼得湿漉漉的样子性感极了,从那个时候起,它就想要了。”
“刚刚我很性感的吗?”
“嗯,谁都没有你性感。”
“真的?”
“真的!”
“谢姜戈,你以后还凶不凶我?”
“凶你,有吗?”
“谢姜戈!”
“不敢,不敢凶你?”
“那。。。。谢姜戈,就。。。就进来吧。”

102

剪掉了十五公分的头发;在眼角下植上小小的痣;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站在镜子前,李若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莞尔,转身面对着自己的奶奶扮了一个鬼脸。
可怜的老太被她吓坏了。
“奶奶,我还是我。”她和她说。
说完之后她拿起了手袋,今天她要到机场上去送一个人。
她的奶奶叫住了她,她的声音愤怒;气急败坏:“李若芸,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才没有闹;才没有。
打开房间门;把那个一辈子都在操心着的老太太声音关在房间;她都和她说了,她还是她。
李若芸和祝安琪不一样。
祝安琪把她自己当成了容安琪了,可她即使是留着和容安琪一样的发型,拥有了和容安琪一模一样的痣她也不会把自己想象成为容安琪。
她只是需要那个外壳,因为容允桢这个时候精神世界需要属于容安琪的那层外壳,来填充突如其来的变迁。
今天是圣诞节。
今天有两个李若芸认识的人要离开。
一个人现在已经在一万米高空上,李若芸对着天空挥手:再见了,栾欢。
她几次偷偷的穿过她的破洞牛仔裤,她曾经偷偷的在镜子前一次又一次的模仿着她紧紧的抿着嘴角。
欢,再见了。
李若芸昂起脸,吸掉自己眼眶的泪水。
你瞧,你们瞧。
谁说她不在乎她们之间的友情。
今天离开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一个聪明但是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她之前叫住祝朱珠,后来叫做祝安琪。
在某种意义上祝安琪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就像是患了郁抑症的演员,因为太投入角色了所以总是分不清生活和现实。
现在,这个女人将被驱逐出境,一夜之间,她被剥夺国籍,她以商业间谍罪被美方勒令离开美国境内,并且被美国政府终身禁止入境。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祝安琪想见上容允桢难上加难。
李若芸想,她得去送送这个了可怜的女人。
旧金山机场,李若芸见到被便衣刑警押送着的祝安琪,她倒是一脸平静,就像是她一早就预见了现在的结局一样。
在李若芸的请求下,她获得了五分钟和祝安琪的说话时间。
没有等李若芸开口祝安琪先行开口:“李若芸,你比栾欢顺眼,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帮你。”
类似于这样的话李若芸听过太多,祝安琪没有新意的话让李若芸觉得索然无味,她开始有点后悔开上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这里是一件没意思的事情。
祝安琪淡淡的笑:“我想,李若芸你在我的眼里会一直顺眼下去的,因为我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他的心,这样的你即使在他的身边呆上一百年我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李若芸让自己维持着刚刚的那个表情,不能有半点恼怒,这样一来她就失去底气了。
“可栾欢不一样,栾欢在他身边哪怕一分钟都会让我如鲠在喉,因为她总是让允桢变得不再像容允桢,我讨厌,不,是憎恨,我憎恨这样。”
“祝安琪,那些不需要你来担心,我觉得你需要一位心理医生。”藏在披肩下的手紧紧握着,李若芸微笑的告诉祝安琪。
祝安琪也回以微笑,目光嘲讽:“可是,李若芸,不久前你还对一个心理有疾病的人言听计从。”
假装没有听到祝安琪的话,李若芸看了一眼站在祝安琪身后的便衣刑警,说:“我想,你以后要见到他一面都很难了。”
如果说刚刚还想在那个惺惺作态的女人面前发泄一下情绪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在那一番话下祝安琪也失去任何的心情了。
她心里知道,从此以后,容允桢不会给她任何见上她一面的机会了。
驱逐出境,这听着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致命一击。
她不是喜欢呆在他身边吗?那么他就让她永远失去那样的机会。
五分钟说话时间到。
急急忙忙的,李若芸抓住了最后的说话机会,那些话像是说给祝安琪听也像说给她自己听:“祝安琪,拭目以待,我也可以改变他。”
祝安琪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目光往着机场入口,痴痴的凝望,等待。
一边的便衣刑警指着表开口提示,祝安琪收回目光,李若芸拉住祝安琪的手再重复刚刚她说的话。
“那么,祝李小姐心想事成。”祝安琪留下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跟着便衣刑警进入了特殊通道。
祝安琪离开的背影很久以后李若芸都记得,之所以被深刻的记住是因为那时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也像祝安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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