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绕指柔by行墨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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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绕指柔by行墨草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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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问起过我,我脖子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单望辰笑着说:“曼静你应该知道,那是我被调到山区前让你陪着我一起去饰品店定制的。因为定制需要的时间长,后来还是你给我快递过来的。你当时问我,为什么要刻XMJ。我没回答你。你笑着以为我还在喜欢你。我那时就告诉过你,曼静,我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戒指上的字母不是徐曼静,而是她自己……

谢默霁的脸慢慢烫起来,看看淡然的单医生,又看看脸色越变越难看的徐曼静。感觉自己真是罪过。这样的话显然更适合两个人单独相处时轻声呢喃,可单医生却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下说了出来。

“你也问过我,我的邮箱为什么要叫WANGJIBUWANGJI。你以为是忘记不忘记,其实,那是我和默霁名字组合起来的词,望霁。”单医生看着徐曼静,缓缓陈述着事实。

谢默霁感觉这辈子都没听单医生说过那么多话,何况内容还句句都和她有关,句句都像在表白……她连脖子都开始滚烫起来,怕单医生再说下去,自己的心脏壁就要爆裂了。

“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想当着默霁的面告诉你,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我祝福你和陆羽,但同时也渴求得到你的祝福。”单望辰渐渐收尾,眼睛一直温和地看着一边的曼静。就像一个友善的兄长。徐曼静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笑着,可是笑容里藏着酸楚,藏着绝望。“当然,我也希望你和默霁幸福。”她骄傲而不无心碎地说。

单望辰看在眼里,却不想再去细究,转头摸摸谢默霁的脑袋,低声耳语:“这样子,会不会好过一些?”

这已经不是关于好过不好过的选择题了。谢默霁内心燥热,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她之前还曾抱怨单医生没向她表白。却没想到,这表白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根本让人招架不住。

这一天后来,徐曼静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于礼貌,谢默霁送她到白桦林旁。走出铁门,她的脸色就彻底垮了。抓住谢默霁的衣服轻轻问:“你是在报复我抢了你的前男友吗?”

谢默霁摇摇头,人生不只有报复和反报复。在她谢默霁看来,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可不想用过去的事情去影响美好的未来。

目送徐曼静萧瑟的背影远去后,谢默霁带着几许内疚,走回会议室。

单医生已经套上了白大褂,他的手上还拎着一件白衣服,见默霁进来了,就放到她手上:“穿起来,我带你去看实验室。”他简洁地说。一点都没解释刚才这个小时他为什么会对徐曼静狂轰滥炸。

倒是谢默霁憋不住了,拉住他的手问:“那些话你说给我听,我就会相信你的。为什么要把徐曼静叫过来说?”

“怕你仍然介怀,干脆三个人在一起时说清楚些。也正好断了曼静的念头。不然陆羽不会幸福。”单望辰不甚在意地说,回握住谢默霁的手,带她出了会议室。

单医生的实验室是个由玻璃隔出来的若干小间。每个小间中间都放着白白的台面,上面干净地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相较于实验室,这里更像饭店里布置简洁的小包厢。谢默霁走进去的一刹那,心头就荡起一层莫名的熟悉感。她想起单医生皮夹里的那张照片,内心微微颤抖着。

“我猜想,你梦境里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单望辰半搂着谢默霁,半推半抱着带她穿过过道,走进里间。

推开里间的门,就是一扇很大很大的玻璃窗,几乎占据了大半堵墙。此刻就像一个电影屏幕,正呈透着外面的夜景。微风里轻轻起伏的丛林,丛林上方的月亮,还有半片星空,都镶嵌在玻璃上,成为房间的一个组成部分。

单望辰把谢默霁轻轻推到玻璃窗前,小声问:“还记得这里吗?”

玻璃的房子,熟悉的男人……这一切都是谢默霁梦境里最美妙的部分。那些曾经模糊的场景逐渐清晰,到最后汇成了一个个片段,再由片段组合成一段回忆,轻轻敲打着谢默霁的心。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她趴在窗前热泪盈眶。

这里藏着她最深最刻骨的记忆。夺回了这段记忆,她的人生才得以完整。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大床,上面垒着整齐的被子。床边是一个大大的书柜,书柜有三分之二是闲置着的,没有安放任何东西。她的视线扫过这里,心里又是一阵荡涤,不由问道:“你很久没来这里住了?”

“今年三月份你回到我生活里,我就没来过这里。”他慢慢踱到床边,坐了下来,背影有几分寂寥。

“望辰……”她的眼睛再度湿润,从窗前挪步过来,摸索着轻轻坐到他身边。

“嗯。”他点点头,眼睛一闪一闪的。

“那时大家都说我已经没有希望,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她把头埋到他修长的腿上,一动不动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我也不知道。平时看你挺烦的,可真等你安静下来,我发现自己又很痛苦,所以发了誓地想要救你。”单望辰的手抚上谢默霁的长发,一缕一缕地整理,一缕一缕地轻揉。

尘封的一切,正在苏醒。那些鲜活的印子也从他的大脑里汩汩不断地冒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 


正文 第41章 41



“默霁,你介意我那时的方式吗?”单望辰捧起谢默霁的脸;凑近着看她。随着他眼睛的一张一闭;长长的睫毛扫到她的鼻梁;把她弄得心浮气躁。

“……怎么会介意呢……你也是想救我。”谢默霁的鼻息一阵阵的呼到单医生的脸上;她的脸很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全是因为想救你,也想要你。”单望辰轻笑了起来;眼前浮现出一年前的场景。

……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大夫。”

“原来长得帅的人;也可以不是明星,而是医生。”

这是他们认识的最初。她是他第35个病人。

他承认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对她印象深刻。只因别的病人入院时都摆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而她却是带着一脸微笑进来的。他原以为她正好有什么事在开心,所以才会有如此明朗的笑容。后来才知道,她的生活并不如意,她的亲人也因刚刚车祸而需要动手术。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常能在走廊上撞见她温暖的笑容,嘴角微微扬着,牙齿白皙整齐。

她似乎很喜欢逗他,和他开玩笑。他起初是不在意的,甚至觉得有些好玩。毕竟连日连夜的工作是很辛苦的,有个有幽默细胞的病人给自己解解怀也不错。

可是慢慢地,他开始有些无法消受她的步步紧逼。他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也纵容着她对自己的调侃。可是一次次,一件件,当这种偶尔的互动上升为每天一次甚至每天多次的频率时,他就彻底被折磨疯了。

“单医生,我的床下有蟑螂!!”

“单医生,今天的药为什么这么苦?”

“单医生,你里面的这件衬衣好漂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这样叽叽喳喳地在他身边缠绕着。一开始只是骚扰到护士站的工作人员,到最后,弄得整个医院人尽皆知。就连院长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他,也笑着问他:“小单,听说有个病人在追你?怎么样,你不考虑一下吗?”

他怎么可能考虑和一个病人发展关系呢。读大学时,他的教授就告诉过他,尽量别和病人去谈什么感情。他问为什么。教授说,你们是在不对等的情况下认识的,在医院里,病人总难免会对医生产生崇拜之情,对医生言听计从。但这只是幻觉。走出医院,真正生活到一起,那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清楚记得老师的告诫,所以就真开始慢慢疏远她。就连一天一次的查房,也是拜托左肖简替他去的。

他确实轻松了一段时间,而她似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反感,不再有事没事往她办公室跑了。直到她跳楼的那天晚上。

他赶到时,她已经被抬到了担架上,面容惨白。不论其他医生护士怎么询问,她都不肯开口。

他迫不得已,只能过去和她打招呼。她这才开始和他说话,开口的第一个词,是对不起。“对不起!单医生!我好像把膝盖摔伤了。你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却食言了……”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然后他知道侵犯她的人是陆羽。他去病房找陆羽时,陆羽昂着头,很不配合地翻着白眼。

“为什么要闯进她的房间?”他问。

“不是说亲热亲热可以有助病毒的驱散吗?”陆羽哈哈笑着。

陆羽的态度他早已习惯。自和曼静在一起后,他和他说话就充满了火药味。

他接着问:“那为什么要选她?”

“大家不都在说她在追你,而你也快被她追上了吗?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被人抢走东西的感觉。”陆羽的脸有些狰狞,因连日发烧,他的面容苍白而扭曲。

单望辰心里一惊,终于明白,陆羽是冲自己来的。他是真没想到,他和曼静的事对陆羽的刺激会那么大。以至于他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从那以后,他不再躲避谢默霁,一方面是心怀愧疚,另一方面也想有意识地保护谢默霁。他把她的病房调整到自己的值班室旁边,只有一墙之隔,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因着这层关系,这丫头又卷土重来,而且比起之前,更加明目张胆。她会经常跑值班室帮他烧水,整理房间,有时还会托扫地的阿姨去小卖部给他带夜宵。如果他不吃,她就会难过地问:“你是怕我传染给你吗?”

看她黯然的脸,他总是不忍心再说重话。只能在她的殷殷注视下,低头把夜宵吃完。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时间久了,他的心由抗拒到柔软,到最后,竟完全习惯了她的存在。

两个月后,按流程,她将要进行手术。做手术的条件是退烧一星期。她之前情况都很正常,可偏偏在手术前,莫名其妙开始发热。取了她的血液样本一检查,发现她体内的病毒不仅没有减弱,反而一直在增强。

他当时也吓了一跳,还叫来了科室的所有医生给她会诊。大家对新病毒都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拖着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并没有把病情告诉她。但消息还是很快传到她耳朵里。那几天,一贯聒噪的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到走廊上来望风,也不再和人八卦聊天。他去看她时,她正卧在病房里,望着天花板。脸烧得通红,表情却很冷清。

“单医生,我没有害怕。”她突然开口说,“我看着爸妈一天天走向死亡。死亡是怎么回事,我已有心理准备。”

“你会好起来的。”纵然知道和病人交流,话不该说得太满,可他却忍不住这样说下去:“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我只是有些遗憾,单医生,我24岁了,可是还没谈过恋爱。它和我追你的感觉差不多吗?”她的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变成死灰一片。

平时交流时,她也常提到这个话题。那时听她说,他总是没太多感觉。可是那一天,他的心被她话语里的那丝绝望攫获,震颤了好久才静下来。

就这样要失去一个女孩了吗?他突然觉得悲怆。但心里也明白除非找到更好的办法,不然她这样拖着无异于等死。

慢慢地,她开始昏迷,一天里清醒的时间没有几小时。看到她日益消瘦的脸,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疼痛。他见过无数生死,可偏偏眼前这个女孩的生死安危,却像根丝线系在他的心上。他开始研究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看各种医学杂志。到自己的实验室里尝试更新的解决办法。但每当他有新的点子出来,主治大夫都极力反对。

“小伙子,没有经过反复检验的方法不可冒用啊。”他告诫他。他也知他说的是对的,可是那时除了不断尝试,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一天,当主治大夫跟他说他们将放弃对谢默霁的治疗时,单望辰还记得自己心头涌起的那股陌生的张皇感。

他不服气,也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背着传染病科的同事,擅作主张给谢默霁出了院。然后偷偷把她转移到了自己的私人实验室。他的同伙就是左肖简。两个人把谢默霁架到这里时,谢默霁吃下的安神药的药性正好过去。

她已经很虚弱,但这时却还有力气伸出手来抱他。那姿势正是她现在经常抱他的姿势,手从后面环过来,覆在他的腰间。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我已经没救了,对吧?”她的眼睛大而无光,只有颤抖的双手还能看出她的反应。

“不,我现在开始用自己的方法救你。”单望辰听见自己冷静而执着的声音在说。

然后他开始用各种方法为她治疗,不管是药量还是药方上,都有很大的变化。效果显而易见,两天之后,她的高烧得到控制,只是总维持在38度,不肯再往下降。这时他的脑子里又冒出个更大胆的想法。他踌躇犹豫了几天,实在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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