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军阀- 第294部分

而正是由于意大利的退出，使日本有了要挟和会的手段。美国人一直在阻击日本在亚洲的势力扩张，于是在和会上关于山东问题还是帮助中国的，但是日本人以退出和会做威胁，使美国担心他一直想要建立的国联泡汤，于是也就借口中国和日本签订了关于山东问题的换文的条约，而选择牺牲中国，换取日本继续参加和会。

英国和法国都是和日本签有秘密协定的，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口头上表示了一下以后是会帮助中国不受他国欺凌，也就同意了日本一定要得到德国在山东全部权益的要求。

山东问题的换文，就是寺内正义内阁下台前和中国签的借款的交换。内容是中国和日本合办济南到顺德还有高密到徐州两条铁路，日本向中国提供两千万日元的借款。并且日本退出胶济铁路沿线，除济南留一部分部队之外，其他全部撤回青岛；撤废日本设立的民政署；胶济铁路由中日合办经营。

老杜当时还大肆宣传说这是民国政府的外交功绩，但是日本也不是白白做出让步，他们要求中国在换文上写上“中国政府，对于日本政府右列之提议，欣然同意”的字样。日本当时就意识到战后的和会可能遇到问题，于是就有了这个小花招，而这个花招在和会上立刻就有了用处。

虽然美国虽然答应了日本的要求，但是也没有完全答应，上面留了口子。四月三十日，达成的决议是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先给日本，其次；日本保证撤军，并归还山东主权给中国，只继承德国在青岛的经济特权及普通权利。但是日本坚决反对后一条，只愿意口头承诺，但是拒绝写入和约。

最后美、英、法三国同意了日本的要求，三国领袖做担保，而且作为秘密协定，不能向外界透露。

第二天，中国代表团才被告知这个决议，这个时候就只剩下将德国在山东的一切利益交给日本，然后有日本自动交还中国，但在交还之后，日本仍然能够享受以前所有的经济权利。中国代表也只能表示震惊和失望了。

梁启超当时也在欧洲考察，正好在巴黎。他一听到和会关于山东的决议之后，就立刻给国内发电报通报消息，还指责这都是政府在和会之前跟日本签订的中日换文造成的。

而在国内的林长民，也在第二天在北京《晨报》上报表了《外交警报，敬告国民》的文章，文章引述了梁启超的电文，发出了‘胶州亡矣！山东亡矣！国不国矣！’的悲鸣，还说“国亡无日，愿合我四万万众誓死图之！”。

这个时候国内才知道巴黎和会失败的消息，于是一场大的风暴也就顺势被引爆了。

而在西安的赵仁杰，也是通过情报处在同一天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刻就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但是他现在已经在准备应对富秦钱局倒闭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实在是没有精力应对那场大风暴了。

于是他立刻指示道：“通知各个报馆，这个新闻就不要发了，咱们现在只能先管好咱们自己了，至于山东，还是让中央诸公来操心吧。要是咱们这里也乱起来的话，那就什么也管不了了。”

“是啊，户县和周至的商铺已经开始罢市了，那边报过来说，从下午三点半各店铺就陆续挂牌歇业，而且上面写的是‘反对铜元，停业抗议’。”王全福说道：“还有他们也是在西安开始让人煽惑了，说咱们的铜元是骗局，都是铁的，要民众不要兑换铜元。”

赵仁杰吩咐道：“罢市的不管他们，煽惑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扔到筑路队去！让他们在那里干够一个月再说！”

第605章限期

第605章限期

五月三日晚，北京大学的学生在法科大礼堂举行大会，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政法专门学校、高等工业学校等北京的大专学校也派代表参加。

大会上同学们群情激愤，号召大家奋起救国，最后决定了四条办法。一、联合各界一致力争；二、通电巴黎专使，坚持不在和约上签字；三、通电各省，于五月七日国耻日举行游行示威；四、明天，也就是五月四日，到天安门集会示威。

说来也巧，五月四日正好是星期天，学生们放假，所以也有时间来做这些事。而北大的校长蔡元培，也是对学生们的运动大力的支持，巴黎和会的相关消息就是他传达给学生们的。

而巴黎和会失败的消息来的也正好接近五月七日——国耻日。这还是民国四年日本人提‘二十一条’时发出最后通牒的时间，尤世勋自知没有与日本一战的实力，而且又将日本人最恶毒的第五项都顶了回去，于是也只好答应了《民四条约》。尤世勋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于是就将五月七日设立为全国的国耻日，要国人勿忘国耻，奋发图强。此后每年的五月七日，都要在天安门举行集会，以铭记历史，勿忘国耻。而其他各省，也会有类似的纪念活动。

这一切都为五月四日能成为了一个历史性的关键词而提供了必要的条件，可见历史既有偶然性，也是有其必然性的。

会上，有同学在讲台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撕下了自己的衣襟，在上面写下了“还我青岛”四个大血字。台上台下的同学倍受鼓舞，掌声一片，高呼万岁。

趁着这股热血，同学们立刻组织人手连夜印制传单，并且派人通知北京的各大专学校，明天上午在政法学校的礼堂开会，商讨示威游行的细节。

五月四日上午，北京的大多数大学代表齐聚法政专门学堂大礼堂，商量游行细节，并制作了数十面小旗，上面写着“取消二十一条”、“誓死力争，保卫主权”、“勿作五分钟爱国心，争回青岛方罢休”、“宁为玉碎，勿为瓦全”、“头可断，青岛不可失”等等的标语，准备下午用于游行时做宣传口号。

同时，北京政府也在商量要如何应对巴黎和会上遇到的问题，这个和约到底是签还是不签。和约除了山东问题之外，还有废除与德国的所有不平等条约，取消德国的在华一切特权，停付德国的庚子赔款，收回德国在天津、汉口、广州的租界，德国放弃在华公产等问题，这些都已经谈妥了，要是拒签的话，这些谈妥的问题也就没有保障了。

最后政府的办法是可以签约，但是要保留山东问题。可是英国和法国却是不同意，认为山东问题也是和会的决议，没有保留的余地，要么就全都同意，要么就全都不同意。

同一时间，在汉口的板垣征四郎则是刚刚从两个美国人手里弄到了一份关于陕西南部矿产勘查的报告，这个报告花了他七百美元。不过看完之后他也只能在心里大骂‘八嘎牙路’了，因为这个报告上除了几处还算是勉强有开些采价值的铜矿和铁矿之外，其他无一例外的标注着‘没有工业价值’，让他为花出去七百美元的私房钱感到肉疼。

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间来肉疼他的私房钱了，因为一场席卷全国的大事件就要到来，他也会投入到这个事件的解决当中去。

而在西安，赵仁杰则是下达了省府令，以罢市影响到了民众的正常生活为由，要求户县，周至罢市的商铺在两天之内开始营业，如果在限期内任然没有开业的话，后果全部都由商铺承担。

“会长，省府发布告了，要咱们在两天之内停止罢市，否则的话，后果自担。”李铭谦在户县的老宅里听着管家的汇报。

这里不光是李铭谦一个人，而是几乎包括了户县全部的商家，要是没有这个影响力，想要罢市，那还真是不容易，谁会和钱过不去呀？

“布告说会有什么后果吗？”李铭谦半眯着眼问道。

管家摇摇头，回到：“没有，就说后果一概由商家承担。”

李铭谦又问道：“兵营里有动静吗？有援兵进来吗？”

“没有，还是和平时一个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两天也没有其他的部队开进来，西安也没有要派兵过来的意思。”管家很有条理的回道。

李铭谦点点头，道：“让城门和兵营附近的人都注意一点，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会长。那我就先下去了。”管家说完之后一躬身，就退了出去。

李铭谦看了看有些坐立不安的商人们，威严的说道：“都把心放回肚子里！你们也听到了，兵营里没有异常，西安也没有要派兵的意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其他的商人都是不自然的笑笑，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赵仁杰会派大兵过来，谁的脖子也没有刀子硬啊。要是人家真的派兵来了的话，他们可就顾不上李铭谦的实力和面子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赵仁杰还不算是心狠手辣的，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要他不动兵，咱们就不怕他。”粮商王老板高兴的说道。他也许将成为这次罢市最得利的人，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要是没有粮食，那可是会死人的！他都想好了，等再过几天之后，他就悄悄的高价卖粮，能大大的赚上一笔呢。

李铭谦瞥了一眼王老板，淡淡的说道：“要撑住！咱们这次不是赚这个小钱的，是要保护制钱继续流通的！之前给你的兑换券，市面上值一二十万的，要是你们顶不住，让制钱没了名分，那些兑换券就是废纸！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王老板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会高价卖粮的，粮食这个东西，你不卖，别人就会卖，与其让别人把这个钱赚了，还不如都落进他自己的腰包呢。

在座的其他商人，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了，恐怕也只有油，盐，醋，酱，这些东西还能算是对生活有些影响，其他的东西，还真是不见得会被民众们记得。所以他们这些人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反正这个事情和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关系。

第605章五月四日

第605章五月四日

五月四日下午两点，北京各大学校的学生在天安门聚集，而天安门桥南也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写着：

卖国求荣，本知曹瞒遗种碑无字；

倾心媚外，不期章惇余孽死有头。

末行写着“北京学界挽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千古”

由此可见，学生们是十分痛恨曹汝霖和章宗祥两人的卖国行径的。因为林长民的文章说了，外交失败，山东权利被交给日本，就是他们两人经办的中日山东换文给闹的。

北京政府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先是派步军统领李长泰来劝学生们离开，学生们不理会。之后又是让教育部自己来解决，于是教育部派出干事来劝阻，让学生们把要求提出，由教育部代学生向政府提出。学生们直接就拒绝了，而后整队向东交民巷进发，要向各国驻华公使请愿。

教育部做不到，于是又让警察总监吴炳湘来劝，但是依然没有能够阻止学生们。学生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浩浩荡荡的向东交民巷前进。

但是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各国使馆都休假了。学生们去了美国使馆之后，使馆内没有主事的人，他们只好派代表把请愿书留下，其他的使馆也是如此。学生们没有见到公使，自然心情不佳，于是就打算通过东交民巷，继续游行。但是东交民巷那是使馆区，怎么可能允许他们通过呢？于是学生队伍只好绕道而行。

有学生在人群中喊一句，要不就去曹汝霖家吧。这下好了，学生们有了新的目标，直接就向曹宅去了。

来到了曹汝霖的宅院之后，学生们就发现赵曹家门口有十几个警察在守卫，不过警察们既没有带枪，也没有带警棍，都是徒手的。

学生中有人大喊着，要曹汝霖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是里面没有回应。之后就有人喊打倒卖国贼的口号，还有的向曹宅的大门扔石头，但是曹宅里面已经顶上了，没有任何回应。在门口的警察制止学生们的行为，而后双方的冲突出现。

有的学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于是就绕到其他地方去看，发现屋后有窗户，于是就砸碎了窗户，穿窗而入，从里面打开了曹宅的大门。就十几个徒手警察，哪里能挡得住汹涌的学生？于是学生们涌进了曹宅。

而此时章宗祥和参战军军法处长丁仕源都在曹宅，等日本记者中江丑吉。章宗祥显然没有得到学生们在天安门上的那个大幅旗帜的消息，以为只是来找曹汝霖的麻烦呢，于是就让曹汝霖先躲起来，他和丁仕源以客人的身份应付一下。

他觉得学生们都是有涵养的，正主不在，总不会对客人怎么样吧。没想到学生们进去之后找曹汝霖，但是没有找到，有人认出倒是把他给认出来了，于是大喊一声“那就是卖国贼章宗祥”。

就这一句，把学生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章宗祥此时才知道，原来学生们的声讨对象原来还有他呢。但是他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在学生们“不要让卖国贼章宗祥跑了”，“打！打！打！”的呼喊声中，章宗祥被学生们抓住一阵痛揍，弄得他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