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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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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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超明显地感觉到了叶清凌对她的抗拒与排斥,只得悻悻地放开了叶清凌的手,但是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一字一句地剐着她的心。她心里很清楚,夏超和楼管没有必要欺骗她,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她的眼里已经擒满了泪水,但是她偏就固执地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夏超伸出手,指着刚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一对中年夫妇说道:“你快看,那两个就是楚辞的父母,你要不信我说的,可以直接去跟楚辞的父母求证。”

第三十四章、开学(二)

叶清凌顺着夏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对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正从宿舍楼里出来,两人均是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一手捧着一叠书本。男人身材很魁梧,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宽大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炅炅有神,他的步伐很稳健,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沉着和自信。而男人身边的妇人,身材娇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依然能看出她娇好的面容:细眉,杏眼,翘鼻,丰唇。楚辞跟这对夫妇长的都不像,唯独能证明他是他们的儿子的,就是楚辞身上散发的跟男人同样的自信。
“叔叔,阿姨,你们好,请问你们是楚辞的父母吗?”叶清凌走上前,很有礼貌地对楚辞父母说。
“是的,姑娘,你认识我们楚辞吗?”楚父看了一眼叶清凌,然后很客气地回答道。一旁的楚母也满脸含笑地点了点头。
“我姓叶,我是楚辞的……朋友。”叶清凌有些窘迫,最终还是没敢告诉楚父她与楚辞的关系。
“哦,你好啊,小叶,你有什么事吗?”楚父爽朗地笑了笑说。
“我想请问一下,楚辞他,他真的去英国了吗?”叶清凌忐忑不安地望着楚父,她多希望楚父的回答是否定的啊。
“是啊,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就飞走啦,英国那边催的很急,说什么也不让他在家过年,我说这帝国理工大学也真是的,转个学而已,也不差那几天吧?”未等楚父回答,楚母率先开口了,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叶清凌的心像是被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她把双手伸进大衣口袋里,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欲掐进肉里。
“走得这么急。”她脸色惨白,勉强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是啊。”楚母叹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叶清凌的表情。
楚父朝楚母递了一个眼神,楚母看了看楚父,又看了看叶清凌,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疑惑。
“小叶啊,我们一会还得去趟政教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楚父说。
“好的,叔叔阿姨再见。”叶清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楚父楚母应承了一声,拖着行李箱,继续朝前走了。
叶清凌整个人僵在原地,表情呆滞。她双眼盯着楚父楚母的背影,可是瞳孔却空洞洞的,没有焦聚。一阵冷风吹来,叶清凌眼前一黑,她感觉脸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盖住了,不但遮住了她的眼睛,还遮住了她的口鼻。她伸手朝脸上摸去,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她,覆在她脸上的,是一张纸。
她将那张纸从脸上拿下来,垂下眸子随意地看了一眼,下一秒,她原本呆滞的表情又变成了惊讶。这是一张从笔记本里撕下来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上学期的作息记录!
叶清凌紧紧地拽着这张纸,盯着前方。楚父楚母还没走远,这张纸,一定是不小心从他们手里那一叠书本里掉落下来,再被风吹到她脸上的。她突然想起楚辞曾经跟她说,他们的偶遇,刚开始是天意,后来就成了人为。她隐约听到一阵破碎的声音,碎的,是她的心。那个为了与她偶遇而做足功课的男孩,那个突然向她表白的男孩,那个自信满满地对她说不会让她嫁给别人的男孩,曾经像水滴,一点一点地浸入她的心里,而现在,他却这么绝情地退出了她的世界,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夏超不知不觉已走到叶清凌的身边,淡淡地说道:“这下你该相信了?”见她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他心里既是郁闷,又是心疼。
叶清凌就跟没听到似地,手里拿着那张纸,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叶清凌,你振作一点!”夏超追上去,他很想抓住叶清凌的双臂将她晃醒,但一想到刚才她对他一脸排斥的表情,只得作罢。他跟在她身侧,耐心地劝解道:“你不要太伤心了,楚辞既然选择了他的前程,你也应该理解他才是。如果他留在这里,到时候你和卓少爷结婚了,他只有心痛的份!”
“夏超,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叶清凌停下脚步,幽幽地对夏超说。
“我……”夏超一时语塞,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和孤独,他只想陪在她身边,如果她想要渲泄,他可以听她倾诉,如果她想要安静,他可以默默守护,可他没想过她竟会拒绝他。他对她已经没有了非份之想,他只是不愿见她独自面对伤痛而已,她难道就那么讨厌他吗?
“拜托了。”叶清凌垂着眼眸,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与夏超争论。
夏超识相地没有再跟上去,他站在原地,无耐地摇了摇头,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卓少……”
叶清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当初楚辞向他表白的那条路上。路边的树上,挂着两只喇叭,学校每天上午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都会播放校广播台的节目。此时,树上的那两只喇叭正传来校广播台播放的一首歌曲《感情不是生活》。秦海璐略带沧桑的嗓音,正如泣如诉地演唱着这首歌曲。
房间空了并不代表什么
很多东西留不得 包括温柔时刻
相互牵扯 突然没了瓜葛
我像一个旁观者 对自己唱情歌
什么难舍什么非他不可
那些善意的假设 都迁就了罪恶
卿卿我我只是彼此角色
等到散场了还剩下主题歌
Ya yiya yiya yayiya haha
不记得自己唱了一些什么
如果我 爱上你是错
原谅我(放弃我)不要这结果
如果你离开我以后
才发现天空更宽阔
有时候我们把苦涩
会看作预支的快乐
就在你离开我以后
才会懂感情不是生活
叶清凌走到树下,伸出没有拿那张纸的手扶着树干,全身的力气都转移到扶着树干的这只手上。她听着这首歌,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她索性趴在了树干上,无声地抽泣着,身体不停地颤抖。今天只是开学报到,并没有正式上课,而这条路是通往教学楼的,所以现在并没有人经过这里。即使有人,叶清凌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失望和心痛齐齐涌上心头,令她快要窒息,这首歌仿佛就是她此时心境的真实写照,她能感受到秦海璐唱的这首歌所要表达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校园的广播早就已经结束,叶清凌转身靠着树干,双眼已经红肿不堪,而她手里的那张作息表,早已被泪水浸湿,楚辞隽秀的字迹已经被化开,变得模糊不清了。
“楚辞,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真的狠的下心离我而去吗?你连一句交待都不愿意给我吗?你置我于何地?”叶清凌望着阴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那天我在电话里说的,你一定都听到了,那个时候你都已经人在英国了,为什么还不敢跟我说半句话?你在乎过我吗?如果在乎过,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我,还是说你当真像夏超所说的,选择了你的前程?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说你会娶我,你说等你回来会向我求婚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第三十五章、倾诉

大四下学期已经没有课程,整个学期只要完成毕业论文和论文答辨,然后就是毕业典礼。当然,有不少学生要准备为考研做最后冲刺,还有的则忙着找工作实习。
叶清凌这段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她每天都会坐在摆放生命科学类的书架旁边的阅读区,手里拿着本书出神,一呆就是一整天。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她就离开了宿舍,先是去人工湖那边呆上一会,等到图书管开门了,她第一个去图书馆报到,自然,她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图书馆的学生。她离开图书馆后,还是会去人工湖呆上好一阵,直到女生宿舍楼大门要关的那一刻,她才匆匆赶回402宿舍。
室友们一直都见不着叶清凌的人,唯一能证明她回过宿舍的,就只有她用过的毛巾——如果她的毛巾是湿的,说明她回来过。
这天晚上,叶清凌仍旧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宿舍的门。室友们早就已经睡下了,叶清凌没有开灯,只用手机给自己照明。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了桌椅,惊醒了室友。就在她快摸索到自己的床边时,只听“咔”的一声类似开关被按下去的声音,下一秒,宿舍的灯便亮了起来。
双眼被这突来的光亮照得有些刺眼,她反射性地眯着眼睛,一瞬间,她看到了宿舍的五个室友都纷纷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眯起眼睛看着她。
“叶子,我们终于逮到你了。”李庆第一个说道。她的床位就在门口,刚才应该是她开的灯,此刻的她表情很严肃,完全不似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
叶清凌看了看李庆,再看了看其它人,均是一脸的严肃。
“对不起,我吵到你们了吧。”叶清凌低下头,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蒋双双恨恨地接话道。“这一个多星期不见你人影,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每天早上无声无息地就走了,大晚上了才偷偷摸摸地回来,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不然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们呢?”
“双双!”柴小艳叫住了蒋双双,向她使了个眼色。
“干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蒋双双委屈地说“咱们把她当姐妹,心心念念地都是她,她倒好,一个人躲起来,是独自舔伤吗”蒋双双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居然流起了眼泪。
“双双,你少说两句吧,”刘菲劝道“叶子,双双这是着急你才这么说的,你别误会她的意思了。”
叶清凌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蒋双双的意思,她们两的床是挨着的,私底下里关系自然是要格外亲厚一些。见蒋双双在一边抹眼泪,叶清凌的鼻头也微微发酸。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我,我也怕耽误你们复习,我……”叶清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乱了方寸。
室友们相继从床上下来,一个个都穿着厚实的睡衣,将叶清凌围在中间。刘菲拉着叶清凌的手,温和地说:“四年的好姐妹,你知道为我们着想,难道就不知道我们也是真心替你在着想吗?我们虽然不知道楚辞为什么就去了英国,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都很关心你的感受,也许我们到头来还是帮不上你什么,可是你就当我们是垃圾桶也好,把不痛快的事情都吐出来,也会好受些啊。”
室友们的真诚,再一次让叶清凌被感动,她突然有些讨厌自己这种逃避的行为,眼前的室友,她们每个人的眼神都无比真挚,无比单纯,无一不透露着对她的关心。而她,正如蒋双双所说的,只想躲起来独自舔伤,却辜负了室友们对她的一片真心。突然,她密不透风的内心深处发出一道亮光,这道亮光使她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叶清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绽开了一个笑容道:“我和楚辞的感情无疾而终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一直在逃避,所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的关心,真的很对不起大家,不过我现在没事了,原来面对事实并没有那么痛苦。”话一说完,叶清凌顿觉一阵轻松,她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叶清凌,变回了为了她所在乎的人可以牺牲一切的那个女孩子。而眼前的这些可爱的姐妹,就是她此时所在乎的人。
然而几个室友却不认为叶清凌这是已经想开了,只当她的笑容是强装出来的,于是心里都越发忧虑起来。
蒋双双顶着发红的双眼上前抱着叶清凌,激动地说:“叶子,对不起,我刚才语气不应该那么重,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是不是,如果难过,你就哭出来,别强忍着,叶子,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呜呜呜。”
蒋双双这一哭,其她的几个女孩子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就是啊,叶子,心里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有我们陪着你。”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静说道。
“你平时就喜欢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你看看,我们其它五个姐妹,谁不是一有什么就都说出来,开心的我们就一起笑,不开心的我们就一起哭,你如果真把我们当姐妹,就不要这么强颜欢笑,你这样只能让我们更担心,让我们不知所措。”李庆边哭边说,她的性格和蒋双双差不多,都是直来直往,大大咧咧的,整个宿舍里,就她和蒋双双哭得最厉害。
面对室友们的真情流露,叶清凌感动之余有些无奈,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笑着对大家说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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