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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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共韶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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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文撇嘴,“你胆儿小?爬墙头的劲儿哪儿去了?”

永恩气急败坏,“爬墙头只是失礼,但不是作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还是阿琛体贴,肯好好说话,“我们去改了卷纸。那你知道阿彼啦,她一门心思死命K书,要拿奖学金。阿文怕阿彼的理科成绩不过,拿不到奖学金,影响她这个假期的心情。我们都希望阿彼高高兴兴,春节时期非常配合地到阿文家,和家长们好好吃顿饭嘛。逸华姐和伯父春节都回来,阿文家里再不是方伯母一手遮天,阿文想得到家里多数人的支持,春节时候把他和阿彼的事情订下来,出于这种目的,我们趁半夜回校,修饰过阿彼的试卷。因为阿光说你也因为期末考的不是太理想,哭丧着脸躲到音乐室,干脆连你也顺带啰。”阿琛给永恩定心丸,“放心,没人发现,有阿光这个超级技工在,不会有问题的。”

永恩翻眼睛,她不是相信他们没问题,而是相信就算有问题也不会有人制他们。无奈,“这是作弊。你们这样搞有没有人发现?不会被监控记录下来吗?

这样的答复,“连监控一起改就好了啊。”

“保安怎么可能会让你们随便改监控记录?”

方逸文鼻子里哼一声,“保安怎么可能不给我随便改?”

永恩快崩溃了,“你们真的是黑社会啊。”

方逸文承认,“是,我姥爷以前贩毒起家的。”

永恩挠头,“喂,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对面三个嗤嗤笑,也不知是笑什么,笑几笑极有默契同时脸一板,异口同声,“保密,不许讲给唐意彼知道,不然杀了你。”

永恩直觉这不是在开玩笑,但一时也没搞太清楚他们笑什么,面孔天真,反问,“为什么不能被阿彼知道?”

乔景琛叉快羊肝直接喂永恩,“阿彼不如你随和,她要坚持的原则太多,被她知道,又有得闹,为了我们这个小圈子的安定团结和稳定,拜托你守口如瓶。”

永恩机械性咽下那块羊肝,食不知味,皱眉,“知道阿彼坚持的原则多,就尊重她的原则啰,干吗非得这么整,阿彼宁愿不要奖学金,也不会想要作弊的。”

方逸文喝着小酒,道,“老子只要我家阿彼高兴,其余不管。”

谢韶光则云,“我忙活到半夜两点,回头还被你吵的睡不成觉,如此辛苦,可不能再生变化。”

永恩暗忖,原来,那个晚上他后半夜回家不是去灌黄汤,而是改阿彼和她的卷纸去了啊。不知怎么,爱令智昏,季永恩就觉得,对,作弊是有犯罪感,但她真的很看重,阿光为她做的这件事,他肯关心她心情不好,并有意愿,用他们那种蛮横粗暴的方式,让她开心,即使她只是他的顺带,这已足令永恩灵魂温暖。

“季永恩,如果阿彼跟你说,她觉得她的成绩好像不太对什么之类的,你知道怎么应付的啰?”方逸文威逼利诱,“会做一点,到时候我和阿彼结婚,你当伴娘,除名师设计的伴娘服再加一套顶级钻饰。”

永恩是存了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之心,可不知暴君到底怎么想,他咽下口纯高粱,忽又道,“喏,你会做一点,我们几个……”他是指自己和阿光阿文三个,“我们几个里,除我死会的,他俩你随便挑一个,就是你的人了。你要不会做,我指定把你送去给山西煤老板当三奶四奶。”他们仨里随便挑一个就是“我的人”了?永恩怦然心动,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僵住,指望暴君多说几句,来点细则啥的,谁知人叉子一放,“我去洗个手。”永恩眼巴巴,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证明方逸文就是个信口开河,除永恩,谁也没把他话当真,琛少轮上接力继续苦口婆心,“永恩,阿文人糙了点儿,说话不中听,但你知道他为的是啥,就图个能跟阿彼好好过个年,不吵架,不生气,不掉眼泪,不闹分手呗。喏,阿彼信任你,你从旁帮衬帮衬,让阿彼稳稳当当拿着奖学金,去见阿文家的家长,最好能把事儿定下来,咱们心也都安了是不,你懂的。”

永恩失落,啊,原来随便讲讲哦,瞥眼南极冰,他也正朝她看过来,目光撞个正着,永恩心口一窒,好似自己的秘密都被人看穿般狼狈,本就感冒还没完全退烧,脸登时烘烘发热。可南极冰面对季永恩永远的心底无私灵台清明,还以为永恩仍纠结于作弊这回事儿,劝,“别太单纯,人活于世,总免不了作弊的。”永恩望天,算了,到底还是没在一个频道里,电波接不上,心无灵犀,半点不透啊,禁不住长长叹气。

琛问,“怎么样?答应吧,别纠结了,这样不算背叛阿彼,我们是在保护她。”

永恩答应,“我卷纸都被你们改完了,想把自己摘出去是不可能,你说我不跟你们同流合污还有路走吗?行,算我一份。但下……”

光接口,“好,下不为例。”

永恩悻悻,“对。”忽想起一事,见暴君还没回来,问光,“阿彼没再为阿文背我上楼的事儿吃醋了吧?要不要我去跟她解释?”

光不同意,“一时小情绪,都别放心上。”

“阿彼还吃这醋啊?”琛情场老手的经验之谈,“解释,就是掩饰。有些小情绪,大家都当没发生过,很快也就忘了。真当个事儿琢磨,怕会琢磨出事儿来。”他看看永恩,似有深意,“永恩,你那个藤木,算是个事儿不?”

永恩才又想起来,“哎呀,藤木,他回大阪没?”赶紧拿手机出来翻短信,“我记得收到过他一条短信,说是这两天的飞机的,糟糕,我都忘了回复他。啊啊啊……”季小姐惨叫,“完蛋了,他昨天的飞机。”

琛和光交换个眼神,俱确定,那藤木君在永恩这儿,多数不算是个事儿。只剩一片羊肝,俩人极默契,猜拳定输赢,光赢,叉起叉落,羊肝入胃平安。阿琛转脸瞅瞅永恩面上颜色,“还没退烧吗?脸这么红?”手抬起来欲触永恩额角试她温度,永恩不耐烦躲过去,径自自责中,“不是烧,是急,哎哟,我怎么都没去送藤木啊,太没道义了。”懊恼不已,鼻子更堵,抽纸巾擤鼻涕,当着俩帅哥面大喇喇,也不避讳,很大力地擤。

琛少收回手掌,掩饰失落,“不是有通气鼻贴吗?”

阿光盯着电视,似乎专注,嘴角似笑非笑,也不知乐个啥劲儿。

阿文从洗手间出来,对着茶几上空荡荡碟碗气骂,“你俩傻吃啊,干吗一点都不给我留?”

永恩惊,“你们都吃光了?我爸最喜欢的羊肝。”

阿光嘴角的笑容缓缓放大,电视里只是再放回顾往年春晚的金曲嘛,笑什么笑?可是笑的真好看。

阿琛发现,“永恩,你擤鼻涕擤的鼻子下面皮都破了诶,要擦点药膏。啊,我记得有种眼药膏可以擦上去用,效果非常好。你家有那种药膏吗?药箱在哪里,我帮你看看……”

永恩任由阿琛用棉棒蘸了药膏帮她安抚鼻子下面那一丝疼痛,脑海中,慢镜头样回放的,却是下雪凌晨,谢家墙下,阿光神清气爽的面容。

阿琛有建议,“永恩,给你个治感冒的偏方,开水泡姜片,等姜味泡出来,水也温了,加一汤匙蜂蜜。你家有姜和蜜吗?在哪儿,我弄给你……来,尝一口,不会很难喝的……”

永恩喝姜汁蜜茶,眼前浮现,雪色灯影里,阿光慢慢漾在嘴角的那朵微笑。

阿琛关切,“永恩,你的脸还是很红,再量个体温吧。”

暴君文,“琛,我不知道你懂这么多,以前那些女朋友感冒你都这么照顾啊?”

琛,“死一边儿去。”

永恩跟阿琛一起叱阿文,“死一边儿去。”只是重复,不知其意,她在姜汁蜜茶动荡的水纹里,看到的,却是光那双清亮的眼。好神奇哦,他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可她还是很想他,很想他。

是夜,永恩写电邮给阿光
半夜爬上你家墙头,搅得你不得安眠,不是在整你,我是在整自己。最终,你仍夜夜好梦,而我,病的半死不活。一直以来,我不停胡闹,只是想让你注意我,阿光,我这番心思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终究,没发出去,一个字一个字地,永恩全部删掉。暗恋的那些委屈,是不好对人诉苦的,永恩跟自己说,季永恩哪,爱了,你就得爱得起,情意虚掷多少,你就得负担多少。


 



第16章 16
季太太为老公料理的羊肝,季先生一口没吃着,难受,埋怨永恩,“倒是给我留一口,为什么全切了?”

“这得问钟点工,”永恩就着温水吞药片,推卸责任,“我们家帮工的伍阿姨被年轻的男性迷住,忘了中年雇主的存在,顾不上你了。”

季太太大笑,应允先生,“明儿个再给你煮。”可惜,接下来就忙的连饭都没空回家吃。倒是季小姐那三位吃掉中年老先生羊肝的同学表现的异常贴心。

首先是方逸文拜托女朋友去看望永恩的时候带去一支好酒,说是那天aunt的厨艺令人印象深刻,他感谢aunt的招待。

乔景琛则令快递送来一大束漂亮新鲜的花和一大盒比利时手工巧克力,附上卡片,谢谢依云女士,不,其实琛少太懂得怎么讨女人欢心了,知道大多人(ren)妻心底里还是希望自己仍旧被称呼为小姐的,所以卡片上写的可是谢谢美丽的依云小姐的慷慨招待,同时也祝永恩小姐早日康复。

而阿光就~~傍晚时分,差不多季先生刚下班进屋没多久的功夫,谢家的老赵登门,亲自送来一个很大号的保鲜盒,里面竟装着一条卤好的牛舌,还温热的。老赵说是他家少爷前日叨扰贵府,吃光季先生喜爱的羊肝,过意不去,特意叫厨子大早赶去市集买了新鲜的牛舌,他家厨子是个广东师父,料理牛舌很有经验,刚煮好,请季先生尝尝,如果季先生不喜欢牛舌的话,下次可以试一下牛肝……话说远山爸爸,感动了,“看不出啊,那个阿光,平时总是漫不经心的,其实又知礼数又体贴,好孩子。”至于牛舌,完全补偿到季先生与羊肝失之交臂的遗憾,真的美味极了,连永恩这种平时对内脏类食品无甚兴趣的小朋友,都觉得,确实是好。重点在于,老赵表现的好像是刚认识永恩小姐一样,之前墙头墙下的纠葛,是一句没提耶,他真的好贴心,永恩拿着本小说看的时候,嘴角仍抿着一丝笑。

季妈妈问,“这个故事好看?”

永恩答应,“不坏啊。”

季妈妈凑女儿身边一起研究那本书,有一段,作者写,感冒是种伤感的病,不是好不了,而是生病的人不愿好,“so,你的感冒是哪种?”季妈妈疑惑,“伤感,不愿好?”

永恩胡诌,“不可等同而论,这作者是地球人,我不是,我外星人,外星人不伤感,外星人不矫情……”

季妈妈巴掌拍到沙发扶手上,“你说我跟你咋就这么累呢?”

永恩瞅着亲妈,嘿嘿坏笑。

接到师母莫莫的电话,原来泰哥已经回国,住在莫莫家里,准备婚礼事宜,他们打算初八办喜酒,接下来泰哥会带师母回去纽约定居,莫莫回纽约之后供职的工作,也已联络好。永恩乐,“真的吗?初八办酒?我太开心了,恭喜师父,恭喜师母。”立刻,感冒全好利索,跳起来:“我要当伴娘,我要当伴娘。”

泰哥在电话那头轻笑,“本来说要你来选伴娘服的,可听你妈说你重感冒……”

永恩飞快,“什么重感冒,小意思小意思,现在没事儿了。选伴娘服对不对?等我,马上就到!”

永恩对师父和师母来说的马上就到,对谢韶光他们而言就是多日不见。阿彼打给永恩,“你在msn上的签名不是已经换成感冒痊愈吗?那怎么找你你总没空出来?”

永恩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师父结婚嘛,筹备婚礼。”

阿彼热情,“你常常提起的那个,功夫很好,以前是警察,现在在纽约开保全公司的师父?喂,太不够意思了,干吗把师父藏起来?介绍给我们认识啦,我们也可以去帮忙筹备婚礼的。你师父还不跟我们师父一样……”

“也对哈。”这个主意让永恩心动不已,一起玩儿嘛,还可以看到南极冰,数日未见,永恩心里不知多惦记。主要是,见个面,可以让师父师母帮忙给个意见,别自己总剃头挑子一头热,在这儿瞎投入。于是,“好,晚上聚聚,在哪儿?”

在一家叫“琴”的bar,地点琛少选的,这座城市的好玩好吃之处,琛总是耳熟能详,他提议,“除了我们认识一下永恩的师父泰哥,也可以让逸华姐认识一下永恩嘛,我们的大姐,自然也是永恩的大姐。”

后来的事情证明,“聚聚”和“认识”,真的是极馊的馊主意。

为了给师父师母惊喜,永恩只是说出去玩玩,喝点东西,可能会见一个人,让他们帮忙参详。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莫莫和阿泰心照浅笑,自是没不去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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