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儿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赌气地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说!”君知远语对着电话,语气中的怒意更甚了几分。
“在医院苏小姐要去洗手间,后来就一直没出来。”所幸王管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电话着头的男人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许久,那冷得几乎可以将人冻结成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三天时间,我会派人协助你,三天之内若找不到人你们也别回来了。”
说罢便挂了电话。
君知远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不仅违抗他的命令,竟然还敢逃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杨子萧的电话。
“大哥,什么事?”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杨子萧睡意朦胧的声音。
“你在哪?”这君知远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杨子萧一听便知道大事不好,立马打起精神来:“在……办公室。”
“你最好祈祷我能在办公室找到你。”
“那、那个……”杨子萧立马老实了,“我在……商场。”
“我不管你现在在陪哪个女人,十分钟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
对方还未说完,这边已经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怎么了?”身边的女人很好奇,这个世界竟还有人敢挂杨子萧的电话。
杨子萧在女人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推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要去哪儿啊?”女人半裸着身子从身后抱住他的腰,黑亮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从肩上一泻而下,遮住了背上白皙光滑的皮肤。
“别闹。”他边穿衣服边笑着在女人额上轻轻一吻,“有空再打给你。”
“我不要。”女人撒娇地将他精瘦的腰抱得越发紧了,“留下来陪我嘛。”
“真有事儿,”说话间他已经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裤子,可女人却撒着娇不让他穿衣服。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于是有些不耐烦地掰开女人的手,将白衬衣套在了身上。
“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再找我了。“女人长得很漂亮,精致的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而且身材绝对上乘,当然,床上功夫自然也十分了得,所以这便让她成为留在杨子萧身边最久的一个女人。
人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正因为这样,她便以为自己真的是他的唯一,他真的只能非她不可了。
岂料杨子萧转过头看了看她,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女人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含笑的眼中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成分。
“那,再见。”他笑笑,收回了手。
然后风轻云淡地向门口走去。
“杨子萧!”女人抓起床上的枕头便丢了过去。
杨子萧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房间。
、该死的女人2
君知远的办公室,气喘吁吁的杨子萧端起桌上的咖啡便一饮而尽。君知远斜靠在办公桌上看着他,白色的手机很随意地在手里把玩着。
杨子萧终于缓过一口气:“大哥,一口气二十四楼,您看着办吧,怎么奖励我。”
“停电了吗?”君知远故意道。
“没有。”杨子萧下意识摇摇头。
“那是我让你不能坐电梯?”
“那倒没有。”杨子萧老老实实答,转而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道,“对了,到底什么要紧事啊,您这么急着找我回来,我还以为有人要来烧房子呢。”
君知远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放你几天假,怎么样?”
“……”杨子萧立马警觉地看着他,肯定有什么阴谋。
“我要你动用你手底下所有黑白两道的关系,给我全城搜捕一个人。”君知远目光坚定。
“谁?”杨子萧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位大哥如此大动干戈?
“苏藜。”
这两个字让杨子萧一口气哽在了喉中,又是这女人,这辈子恐怕也只有她有本事在他这位大哥面前公然捅娄子了。
他仔细看了看君知远的脸色,然后才小心翼翼问道:“她……又怎么了?”
君知远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杨子萧想了想,突然抬起头:“她这次不会真想玩失踪吧?”
君知远等了他一眼,却并未回答。
杨子萧见他没说话,想了想又有些委屈道:“可为什么偏偏是我?”怎么每次这种倒霉的事都能落到他的头上呢?
明明boss一声轻轻令下就比他扯足了嗓子大吼十声还来得有效,可为什么他却偏偏要让他去?
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大哥在想什么了。
君知远轻轻抬眼扫过他的脸:“难不成你想让我亲自去?”
“这个……”杨子萧见状只好赔笑脸道,“这怎么能呢,不是还有老二吗?”
“老二现在手上有个重要项目规划,要不你去?”君知远轻描淡写。
“这个……”杨子萧挤出一贯风度翩翩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擅长公关事宜,规划还是交给老二去做吧。”
“那找人的事……”
“我去,我去。”杨子萧只好忙不迭点头。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啊,自己这个苦命的孩子,在这人情冷暖的人世间真是受尽了苦难和折磨,这让他幼小的心灵如何承受啊!
想起上次苏藜差点被那群小流氓欺负的事儿,他还嘴角直抽搐。虽然那次几乎没费什么劲儿便将苏藜救了出来,可他也被折腾得够呛。
而且后来那几个小流氓的下场,更是让他这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都实在唏嘘不已。
那次也第一次让他见识到了大哥的狠辣,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冷面帝君,不仅面冷,心更冷。
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任他欺负,可别人就连看也不得多看一眼呢?
、该死的女人3
苏藜站在紫苑小区五楼的一间出租房的窗边,呆呆地看着小径上偶尔路过的行人。
时至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小区绿化园的一棵大树斑驳投在小径上,吃过晚饭的情侣和夫妻手拉着手出来散步、遛狗。
秦臻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来,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叫了声:“小藜。”
“啊?”她回过头来。
“吃饭了。”秦臻的语气不似平时那般强硬,就像被火烤得柔软的钢铁。
“哦。”苏藜下意识答了声,却并未移动身子。
带秦臻将饭菜都摆好了,她还依旧站在窗边往外张望着。
“你到底吃不吃啊?”秦臻有些不耐烦了。
苏藜回过神,勉强一笑:“吃,您亲自下厨,多少不也得给您点面子。”
“终于知道贫了?”秦臻在桌前坐下抬眼扫过她的脸,半开玩笑道:“今儿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想起要做翻身农奴?”
苏藜白了她一眼:“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农民起义也是有成功先例的。”
秦臻懒得跟她贫,盛好饭递到她面前:“那就说说吧,导火线到底是什么?”
苏藜愣了一下,接过碗也在饭桌前坐了下去。
秦臻看着她,她低头看着碗中一粒粒晶莹饱满的米饭。
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看着秦臻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怀、孕、了。”
“什么?”秦臻手中的竹筷轻轻一抖,刚挑起来的米饭又落进了碗里,“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苏藜看着她。
许久,秦臻才缓过神来:“所以呢?”
“小臻,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打掉自己孩子的,这样太残忍了。”她看着秦臻,眼神有些躲闪。
“孩子,是君知远的?”秦臻又问。
“是。”苏藜点头,可有立马摇头,“不,从今以后这个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从他要逼我打掉孩子那一刻,这个孩子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惜一切要逃出来?”
“嗯。”苏藜继续点头。
“天哪,”秦臻拍着自己的额头,“早知道我就不该帮你的,我这做的什么孽啊,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小臻!”苏藜企图打断她,却无济于事。
她继续道:“我看你是疯了吧,难道你想一个人将孩子带大?”
“你放心……”
“我放心个屁啊。”秦臻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才二十一,苏藜,你他妈真想做单身母亲啊?”
“当初为了你爸的农场,你连大学都没念完就……”秦臻看了她一眼,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那个男人已经毁了你的前半生,难不成你真想将自己的后半生也一起毁掉?你的钢琴梦想呢?你从前口口声声说的骄傲呢?”
“可我能怎么办?”苏藜也有些火了,不过比起秦臻她还算平静,“小臻,你不是我,你不明白……”
“是。”秦臻打断她,“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为了一个农场便纵容出卖你的人,甚至放下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待在一个你不爱的人身边。我更不明白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生下这个不爱你的人的孩子?”
“苏藜,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苏藜低下头去,看着碗里雪白亮丽的米饭,“小臻,你以为我愿意吗?可那片农场是我妈妈和爸爸的心血,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你知道,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从前是什么样,从前至少我还有爸爸,就算天塌下来我知道还有个人站在身后为我顶着。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
声音有些哽咽,可她还是强忍住说了下去:“我知道继母和哥哥混蛋,可我要保护农场就必须忍辱负重。而且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仅要保住农场,还要想办法从哥哥和继母手中夺回农场,除了君知远我真的找不到任何路可以走了。”
、该死的女人4
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却低着头自顾自继续说着:“妈妈因为生我难产去世,我从小便没有见过她一面,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都有妈妈疼爱,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继母一直看我不顺眼,总是想方设法要将爸爸的爱转移到哥哥身上。那时我就想,有妈妈的孩子真好,有妈妈的孩子就有人疼有人爱了。所以我想,以后我一定要做个好妈妈,如果我有孩子,不管他是怎样的,我都一定要很爱很爱他。”
然后她抬头看着秦臻:“小臻,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你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今他不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支撑着我好好活下去的勇气。我觉得有了他,我的生命才真的有了意义。”
“傻姑娘。”秦臻没再说什么,走过去抱住了她。
“我才不傻呢,你看我想得多周到。”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可她还是扯开嘴角笑了笑。
“不过,君少肯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最近你最好还是别出门。”许久,秦臻才深深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
“我知道。”苏藜点头,“我不会让他对孩子不利的。”
秦臻挑了几口饭放进嘴里,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藜,你可想好了。”
“嗯。”苏藜将菜夹进碗里。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许久,秦臻又抬头看苏藜:“你一失踪他们一定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最近我也不能常来了。对门便是房东一家,房东太太人还不错,待会儿我去跟她说说,以后买菜什么的就先让她带带,你好好在这里养胎。”
“嗯。”苏藜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继续吃饭。末了又补充道:“不过医生让我一个月后去复查。”
秦臻挑了口饭送进嘴里:“那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嗯。”苏藜淡淡点了点头。
吃过饭,秦臻去厨房洗碗,苏藜心里过意不去,也蹭到厨房帮忙。
“去养你的胎吧,大小姐,越帮越忙。”秦臻白眼。
苏藜笑笑:“你在家不也是大小姐,好意思说我吗?”她知道,秦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她早已习惯了,只要不是豆腐嘴刀子心就行。
秦臻立马反驳:“少来,姐和你能一样吗?不过说真的,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你这个大小姐这段时间到底能把自己照顾成什么样。像你这样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小姐,没有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秦小姐失望了。难道秦小姐没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我们没在一起可不止三日了。”苏藜得意。这两年她在君知远身边不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顾自己吗?
只要可能,她会将自己和他的关系尽量划清。所以,只要能自己做,她便绝对不会用他们君家的。
秦臻是个嘴极利之人,可这次她却没马上顶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是啊,不止三日,是两年。”
自从她成了君知远的女人,她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秦臻知道苏藜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她希望能帮到她,希望她能为了自己争取一次,可每次她给她的建议都被她用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了。
秦臻不知道苏家出事那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关于那段经历苏藜对所有人都绝口不提,包括她。
可她知道那一定是让她十分痛苦的经历,她是了解苏藜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前可不是个爱逃避的姑娘。
、嚣张的女人1
苏藜的父亲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娶的她的继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