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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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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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的,也实在很少。公侯府里也只是按照规矩例份给包五十两银锭而已。

柳升本就深知皇帝对季衡不一般,自从两人闹了矛盾,皇帝就一脸忧思,他自然对季衡不敢怠慢,现在又受了季府的重礼,便定然要帮季衡说话的。

所以就在皇帝跟前夸大其词,“奴婢看季公子的样子,脸色苍白,说几句话就出了一身冷汗,怕是很不好。又询问了季夫人两句,季夫人说季公子上次从宫里回去就病了,这是有了好些天了。”

皇帝这下心里更难受了,摆了摆手让柳升出去了。

106、第八十八章

临近年关,虽然朝臣放了假,闲了下来,但皇帝依然是忙的。

当日下午,他就赶紧抽了时间出来,想要出宫去看季衡。

柳升劝了两句没有劝动,即使说太后可能会有请,也没能让皇帝打消微服出宫的念头。

季衡脑子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想要睡过去,却又睡不着,前尘旧事如烟云一般,在他头脑中无序地转着,即使一向如铜墙铁壁一般没有破绽的人,在生病的时候,内心也有软弱的时候。

许氏几乎没有心思管理府中事务,照例是将事情交给四姨娘去管。

每年过年季衡都病,让她十分难受。

所请的依然是为她家诊病的吴复沛吴大夫,吴大夫给季衡开了药又扎了针,但是季衡病情并无太大好转,吴大夫只好说季衡是小小年纪,忧思过重,郁积于心,所以才身体弱,而且年年积到过年闲下来就爆发,除非让季衡少些思虑,不然怕是很难好起来,并且弱症只要一添上,以后身体就只会越来越差。

许氏送走了大夫,就在季衡的床边劝他,“你还这么小呢,就闹出忧思过重,郁积于心,这算什么事。早就说不该进宫去做伴读,都是你父亲害的,他就是为了他的仕途,也不顾你的死活。”

季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轻声劝她,“母亲,别气,我没什么事。”

许氏哭道,“怎么叫没事。”

季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伸手握住了许氏的手。

许七郎从外面亲自端了药进来,奉到床边。

许氏这才擦了擦眼泪,接了药过去,让许七郎将季衡扶起来靠坐在床头,然后给他喂药。

许七郎扶着季衡,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季衡只有在生病了的时候,才会依靠他,才会像个弟弟一样,柔弱无力。

许七郎一边心疼季衡生病,一边又为他病了自己可以照顾他而高兴,心绪自然是矛盾复杂着。

季衡正在勉强喝药,荔枝就飞快地跑了进来,许氏看她没个规矩,就轻叱道,“这又是怎么了?”

荔枝上前赶紧回道,“皇上,皇上来了。”

皇帝来了季府好几次,虽然每次都是微服且掩了身份,但荔枝也早知道他是皇帝了。

许氏手里的碗颤了一下,又看向季衡,说,“皇上的礼,早上才来,怎么他现在就亲自来了。”

季衡轻叹道,“恐怕是柳公公进宫后说了我病了的事情。”

许氏将药碗在一边放下了,然后让许七郎将季衡放好,就带着许七郎出去迎接。

皇帝来了季府多次,对季衡所住的地方算是很了解了,所以就自己直接进来了,因为他知道这里并没有住别的女眷。

许氏和许七郎在正房堂屋大门口迎接到了皇帝,皇帝一身藏青色便服,行走如风,许氏带着一干丫鬟赶紧跪下了迎接,皇帝进了堂屋里来,过来扶了许氏,说,“夫人,免礼吧。听说君卿病了,朕来看看他。”

许氏惶恐地道,“只是小病罢了,倒要皇上亲临,臣妇深感不安。”

皇帝道,“朕只是来见见朋友罢了,不必多想。”

他放开了许氏,已经准备自己往季衡的房间走,说,“君卿是在这边养病吧。”

许氏道,“衡儿染了风寒,要是过给皇上了,那就是府上的罪过了,皇上还请不要接近。”

皇帝皱了一下眉,“夫人,不用如此介怀,朕既然来了,没有不看到人就走的道理。”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急切和不满,许氏不敢再多说,只好带皇帝进季衡的卧室。

季衡靠坐在床上,有气无力。

见到皇帝进去,他就要下床行礼,皇帝飞快地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下,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

季衡因为生病,瘦了好多,以前圆润的面颊,甚至看得出一点棱角了,虽然他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觉,眼下却又有一些青色,十分憔悴。

皇帝一看到他这样,本来还以为也许柳升有夸大其词,现在才知道,季衡就是真的病得很厉害,他的心就像是刀子在割一般。

季衡说句话也要喘三喘,此时好不容易聚集了力气,道,“皇上,微臣病了,将病气过给了您,那微臣就罪该万死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皇帝皱眉道,“不要说了,你怎么病成了这样。”

许氏在旁边低声道,“病了有十天了,一直如此拖着,并不见好,大夫说是忧思过重,心中郁气聚集,发散不出,所以就一直烧着好不了,再这样下去,身子都要被拖垮了。”

说着,已经又在抹眼泪了,她是眼看着自己好好的儿子,病得脱了形。

许七郎和另外几个丫鬟,还有皇帝的几个贴身内侍恭恭敬敬站在屏风旁边,没有皇帝示意,不敢上前。

皇帝捉着季衡的手,摸到他的手心里热乎乎潮乎乎的,脸上苍白,却又出虚汗,的确是弱症的症状。

知道许氏是没有说假话。

他虽然一心担忧季衡,却还是多注意了一番刚才一直在的少年,他知道这个少年就是季衡的表哥。

许七郎也是一副忧愁之态,十四岁的少年,已经长到一百六十多公分了,瘦瘦高高的,是个俊逸里带点风流的长相。

皇帝多看了他几眼,但也没有表示什么。

他转而对许氏说,“夫人,朕想单独对君卿说几句话。”

既然皇帝如此说了,许氏也就只好把地方留给他,于是又多看了儿子一眼,也就起身来出去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

看大家都离开了,皇帝才表现出了一点弱势,他眼眶有点发红,伸手将季衡往自己的怀里抱了,季衡全身无力,喘着气只得由着他抱,气弱地小声道,“皇上,您这样让微臣很难受。”

皇帝听他这么说,只得又赶紧将他放开了,说,“朕扶你躺下吧。”

季衡没有反对,他也就将季衡扶着,让他又躺下了,然后为他整理了被子,俯□子静静看着季衡,叹道,“朕上次和你发了脾气,之后就后悔了。你看看你,回来就病了,怎么不和朕说一声。”

季衡有气无力地小声说,“皇上自有判断,微臣并没有和皇上怄气。”

皇帝摇头,“总是在朕跟前说言不由衷的话。朕知道你在气朕呢。朕只是害怕啊,害怕谁都不能信任。君卿,你不能离开朕,你明白吗?”

季衡轻叹道,“微臣除了效忠您,还能效忠谁呢。皇上,您是多虑了。”

皇帝俯下身,用手轻柔地抚摸季衡微带汗意的额头,“你虽是朕的臣子,但是朕更想你是朋友,是最好的最知心的,独一无二的朋友。朕不能没有你,你可知道朕的心意。”

季衡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皇帝是因为从小没了父母,没有安全感,所以这么依赖他,抑或是其他。

但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多想,只说,“我明白的。”

皇帝轻轻笑了笑,大手又摸上季衡的眼尾,他的面颊,他的下巴,甚至手指在他略微苍白的唇瓣上拂过,病弱的季衡退下了平常的面具,显得柔弱又可怜,皇帝整颗心都要化掉了,柔声说,“咱们可以吵架,但是你不要和朕怄气。朕永远都是心疼你的。你母亲说你忧思过重,郁结于心,这是因为朕吗,你别乱想了,无论出了什么事,朕都不会真正对你生气的。”

季衡被皇帝这甜言蜜语说得有些糊涂,而且是真受之有愧,只好轻声道,“谢谢你。”

病了的季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以前那么冷硬的面具,也没有故意用规矩竖起来的盔甲。

皇帝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他很想亲亲他,拥抱他,但是却知道不行。

不过,他的眼里那么多缠绵的情意,和浓重的心疼,一切感情都是呼之欲出,季衡觉得疑惑,一时却又不想去深思。

皇帝最后在季衡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亲吻,把季衡亲得很是惶惑,皇帝赶紧直起了身来,说,“朕让翁太医再来给你看看病,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朕也要无心办事了。”

季衡道,“你也注意保重,元旦大典,您在里面多穿两层中衣,别冻到了。”

皇帝笑了笑,将季衡的潮乎乎的手握在手心里,又不由自主拿到唇边碰了碰,才说,“你要是真心为朕着想,就赶紧好起来,不然朕会内疚的,你可是和朕怄气才病了。”

季衡道:“我哪里是和你怄气,没有的事。”

皇帝却胡搅蛮缠,“我会不知道吗,就是的。”

他看着季衡不想离开,但是想想时辰,也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里了,他将季衡的手放进被子里去,又摸了摸他的面颊和头发,才说,“朕就先走了,你别再乱想,赶紧好起来。”

季衡点了点头,“皇上一路小心。”

皇帝这才起了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内室去。

107、第八十九章

皇帝要离开,许氏就带着许七郎和一干丫鬟送了他出去,皇帝多注意了许七郎几眼,很想对许七郎说几句话,最后又实在没法出口。

和一个小少年争风吃醋,皇帝觉得十分没面子。

皇帝回了宫去,就让身边小太监去太医院传旨,让翁太医到季府里给季衡看病。

翁太医自从上次大着胆子给皇帝放血治好了中毒之症,他就被升了职,还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他毕竟还年轻,在皇帝跟前说话没有那么多保留,皇帝喜欢听真话,自然就看重他。

翁太医到了季府,给季衡看病,望闻问切,好一番折腾,最后得出的结论和吴大夫的差不多。

季衡是小小年纪,思虑过重,郁积于心,平常不发散出来,到了过年时,知道可以轻松一下了,精神一放松,就会马上生病。

这次病得比往常更严重,自然是因为思虑更重的原因。

翁太医给开了药方,又让季衡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多想,这才走了。

许氏让身边主管妈妈给包了五十两的大银锭给翁太医,翁太医还推辞了一番才收了,说:“是受皇命而来,哪里敢收。”

看许氏盛情,他才勉勉强强接到了手里,又回去给皇帝回信,自然又是一番封赏。

之后许氏将翁太医开的药方和吴大夫的做了对比,倒是相差不大,便没有改成翁太医的药方抓药。

第二天,皇帝又命人送了好些名贵药材来,甚至包括难得的血燕和几百年的人参,甚至有一匣子南海珍珠,专门用来美容养颜的。

许氏将这药拿来给季衡看了,说,“看,皇上对你很是厚爱有心,你现在还在忧愁什么,别胡思乱想,你把身体养好了,母亲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富贵百年也如烟云,以后即使你不入仕,母亲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许氏就又哭了起来。

季衡看到她的眼泪,心里难受极了,季大人对许氏再差再冷淡的时候,许氏也没有哭过的,她的眼泪似乎全都为他而流。

季衡望着她,“母亲,您别哭,我其实真没胡思乱想。”

许氏擦了擦眼泪,道,“你赶紧好起来吧,明儿就是二十九了,过年了。”

季衡看了装在锦盒的血燕和人参,对许氏说,“血燕倒是可以随意吃的,但人参却不能随意吃,我现在是虚不受补,怕吃了反而不好,母亲你收起来以后用吧。”

这一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除夕夜,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

季府,即使季大人没在,也是照样过年。

因为季衡病了,虽然松快了些,却也是照样缠绵病榻,故而许氏就让在四姨娘所住的西院里守岁,没有在正院里办,怕吵到了季衡休息。

璎哥儿有一岁半了,早就可以自己走路,看季衡不在,他眼巴巴地到处找,之后又趴到许氏的怀里去,“母亲,哥哥呢?”

璎哥儿天性柔和,即使六姨娘是个小家子气的,他却没有染上六姨娘身上的这种习气,平常最是大方,谁向他要东西,他都直接给,记性也不错,家里的人,他几乎都记得住。

许氏对他虽然冷淡,倒是并不讨厌,抱着他哄了哄,就说,“你哥哥病了还没好呢,你忘了吗。”

怕季衡把病传给了璎哥儿,自从他病了,璎哥儿就没去见过他了,璎哥儿失望地说,“还没好吗。”

许氏说:“是啊。一会儿做了饺子,给你哥哥端一碗去。”

璎哥儿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是。

除了许七郎,便全是女眷,许七郎在四姨娘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陪季衡去了,季衡还在睡觉,低烧是好了,但是还是没精神,动不动就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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