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一楠拿出两个酒杯和碗筷。
苏然撇下嘴角，“她？哎，算了不说她。”苏然把手机和烟放到桌上，“姐，我今天想和你说说话，就我们俩。”
一楠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她想起了机场那一幕。“你们吵架了？”
“我说了今天不说她，咱喝酒。”苏然举起酒杯干了。
一楠也把杯中酒喝掉，看来苏然今天是要借酒消愁。“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朋友又是同事不挺好的嘛。”
苏然又把刚斟满的酒喝掉，也不吃东西。“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她是咋回事？”苏然点支烟，徐徐吐出个烟圈，“其实，我一直想同你解释，后来想想，事以至此，算了不说了。可不说出来，我憋得难受，我为什么不能争取一下呢？”
她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两杯酒就开始语无伦次了？一楠也点支烟，等着苏然接着说。有些话也许是躲不过去的。
苏然显然就是来买醉的，她也不管一楠，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喝干。一楠把一块炸鸡放到苏然的碗里，“哎，你要是不吃东西光喝酒，那今天就喝这些吧，不许再喝了。”
“呵呵，姐你是怕我喝醉了乱性？”苏然才不理会一楠的告戒，又给自己倒满了酒。“喝酒真能乱性，我好后悔，我喝酒做错了事。”
哎，这丫头到底是想说什么。她又同谁喝酒乱了性，被宋佳钰发现了？一楠拿起个凤爪慢慢啃着，也不接她的话。
苏然见一楠自顾自吃着，就接着说道，“那几天，又是拆迁事件，你又不理我，我心情特不好。我就和宋佳钰出去喝酒，结果就喝大了。早上醒来发现，”苏然低下头手里摆弄着筷子，“我们俩在一个被窝里。”她的声音变得弱弱的。
一楠想笑可又怕把苏然羞着，就淡淡地说，“这不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苏然撅起嘴，“我告诉她我不爱她，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可她却总是缠着我，说她爱我，还在群里宣布我是她老公。我好烦。”
这话听着越来越不对味，你把人家都睡了，才说不喜欢。你又不是男人，下半身的动物。喝了酒连自己的手都控制不住吗？
一楠有心想斥责苏然，想想拉倒吧，自己把自己控制住就行了。也许她们就是两情相愿。一楠默默地喝着酒，也不说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和她说我喜欢的是你。”苏然看了一眼一楠把目光怯怯地转开，“我说的是心里话。”
两天有两个女人说喜欢自己。可今天苏然的直白让一楠只惊不喜。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然非要把话挑明了呢，难道一定是非此即彼，不能好好做朋友吗？
一楠无法再淡定了，“那我也说说我的心里话吧。我一直把你当成小妹妹。我们不合适。”既然她非要寻求答案，自己就给她个痛快。
“我知道，可我觉得一切都有可能，起码我应该争取一下，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苏然盯着一楠，观察捕捉她的神情变化，“你那天说你同倪长青也只是普通朋友，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这个丫头非要把自己逼到死角。可一个女孩子放下自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楠不可能拉下脸说出难听的话，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说了我们不合适，我喜欢主攻。”说完马上低头给自己点支烟，靠，被她都逼到床上了。
就听苏然低低地说，“那我可以改成受。”
晕了我就，我好感动。你怎么就听不懂话啊！一楠有些急了，张开嘴却又话把咽了回去。她冷静了一下才缓缓地说，“感情的事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就必须也喜欢。”宋佳钰喜欢你，你不是也不喜欢她。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啊。
“说来说去你还是喜欢倪长青。”苏然冷笑着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干了。
我喜欢谁与你无关。一楠不由地有些火。这就是你所谓的大胆地追求勇敢地表白？拜托，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我觉得倪长青的年龄性格更适合我。”一楠这样说并不是拿倪长青做挡箭牌，虽说自己同倪长青还没有进一步的关系，可她喜欢这个女人是不争的事实。
“那当然，倪长青长得那么漂亮，男人女人都想要她，都喜欢她吧。”苏然也许是想说什么难听的话，可看到一楠不悦地表情，忙改了口。
“今天这酒就喝到这儿，你开车来的吧，给宋佳钰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去。”一楠站起身把酒瓶盖上。
还没等苏然打电话，她的手机就响了。苏然根本就没想接电话，直接把手机关了。她坐在那里没动窝，并没有走的意思。
怎么？还赖上了。“那你打车走吧。”一楠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她并不看苏然，拿起垃圾筐收拾起桌上的食物。
手机响了，一楠拿起一看，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一下还是接起来，传来的竟然是宋佳钰的声音。“苏然是不是在你哪里？”
苏然趴在桌上不动。一楠担心她是不是哭了。“她心情不大好，来我这儿喝点酒，你过来把她接走吧。”
“告诉她别过来，我自己打车走。”苏然站起身，神情有些凄然。
一楠担心苏然，怕她心情不爽深更半夜跑到酒吧去。她告诉宋佳钰过来接苏然。
半个小后，宋佳钰来把苏然带走。
、第36章 混 乱
周日，一大早一楠就起床，她要大扫除。
从倪长青家回来后，一楠常暗自感叹，自己住的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一年的奖金要比倪长青12个月的工资总额高出几倍。她的生活应该过得有滋有味，可自从楚雨涵离开后，日子就是将就着，她不再给自己做可口饭菜，不再去电影院看电影，不再到街角花园散步，自然也不再有心情收拾房间。房间不再窗明几净，整洁有序。连下了几场雨，窗户玻璃脏得可以不用挂窗帘。
过去，她们的家都是一楠抽空打扫。不是雇不起家政，是一楠喜欢做些家务。干体力活的时候可以让人大脑放松，边干活边想些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闲事。等收拾好了，看着一尘不染的家，仿佛心情也被清理了一遍，清爽而安宁。
热爱生活就从擦玻璃开始吧。一楠激励着自己站到了窗台上。
用了两个小时擦了全屋子的玻璃，一楠站在当地，从不同角度端详着窗户，找寻被遗漏的死角。每扇窗户都检查一遍后，她对自己的成果相当满意。
一楠希望在一个舒适的环境和平静的心态下迎接倪长青的到来。
她坐下来点支烟歇歇，心里盘算着，午饭做什么菜，既不油腻又可口。干活真是干得有些累，一楠抽完一支烟，看看时间还早，就又伸手拿出支烟。现在与自己的嘴唇接触最亲密的也就是香烟了。
过去因为有人管着，一包烟能抽三天，现在烟瘾越来越大，一天一包烟。倪长青说过她不在意吸二手烟，可在她面前一楠还是不敢放开胆抽烟。也许该考虑少抽点，一楠把烟又放了回去。
想想她又自嘲地笑了，又没答应同倪长青谈恋爱，顾虑这么多干嘛。可一想到倪长青要来，自己早早就兴奋的睡不着。理性告诉她，对自己的下一次恋爱要慎重再慎重，可内心却有种冲动，渴望着与倪长青的关系更亲密些。
等买菜回家时，思来想去的一楠决定还是跟着感觉走吧。感情的事不同于股票，分析不出个头绪。
11点，倪长青带着一些水果来了。她一进门就笑言，“你家好干净。”
一楠心想是因为你要来，我才会辛苦一上午。可她嘴上却客套地嘟囔着“那里那里。”
见到倪长青一楠陡生紧张，如果没有她说过喜欢自己，也许两个人还可以轻松随便地说说话，现在一楠却不知道该怎样把握分寸，客套了显得生分，过于亲密的话她又说不出口，再说也担心让倪长青误以为自己猴急。
茶已经倒好送到倪长青手中，一楠着急地找着合适的话题，越急越变得傻了，“你看电视吧，我去做饭。”
倪长青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就喜欢让我看电视，你家一定有戏剧频道。”
“那，”一楠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要不你来餐厅坐着，我做饭，咱们还可以说说话。”
两人来到厨房，倪长青帮着一楠摘菜。慢慢的两个人的话就多了，当然是倪长青在引导着一楠，“你好像挺喜欢做饭。饭都是你做？”
倪长青自然在问一楠同楚雨涵生活在一起时的情况。“我喜欢吃，那时候攒钱买房子，不舍得在外面吃，我就学着做饭。只要是我有时间都我做。其实做饭也是种享受。” 闲聊中一楠不再感到紧张了。
“比我强多了。我每天中午在食堂吃，晚饭就把中午剩下的米饭带回去再煮下，就是白米粥。要不就煮面条。”倪长青笑着说，“你教我做饭吧。”
“你学这干嘛，我，”一楠本想说，“我给你做不就行了 ”。 可话到了嘴边方觉出不对劲，“我要炒菜了，你到餐厅坐着吧，这里呛。”真是不能放松，一放松就要胡说八道了。
倪长青站到厨房门口，看着一楠做饭。因为总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一楠就有些心猿意马。平时挺利索的动作，现在竟慌得连程序都忘掉了，一派手忙脚乱。
“我看我还是去看电视吧，你慢慢做。”倪长青估计是看出了一楠的局促，她笑着走开了。
一楠心说你快点离开吧，省的我连放了几次盐都忘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两个人刚坐下，一楠就接到宋佳钰的电话。她说想找一楠聊聊。一楠就说家里有客人，有什么话等自己又空再聊。宋佳钰也没再多说便把电话挂了。
一楠猜测宋佳钰同苏然又吵架了，想找自己聊聊。可当着倪长青的面，她不希望宋佳钰破坏了这顿精心准备的午饭。
一楠又猜错了。两个人饭吃了一半，宋佳钰却不请自来。她说出的话比苏然的还刺激人。
见到倪长青在场，宋佳钰似乎有些诧异。倪长青接受过宋佳钰的采访，见了面客气地同她打了招呼。
一楠还是不忘告诉倪长青，“小宋是苏然的女朋友，就是苏红的妹妹，估计你也见过。”
倪长青笑笑，“你吃过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一楠去厨房拿出副碗筷。“你别忙了，我吃不下。”宋佳钰坐到餐桌边，看着正往碗里盛饭的一楠。
一楠觉得自己刚才猜对了，“怎么了？和苏然吵架了？”
宋佳钰表情很复杂地摇摇头，“你觉得苏然这个人咋样？”她问得好像很随意。
看着宋佳钰不阴不阳的表情，一楠隐约觉出她今天来绝不是随便聊聊。自己说话要留神，不能让她抓住话柄。一楠想了想才说道，“然然人很不错，敢作敢当，为人也很真诚实在。就是有时候有些小脾气。你先坐下吃饭吧。”一楠把饭到她面前。
宋佳钰没有动碗筷，一楠不管她，自己夹了菜吃起来。“苏然也说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她常和我夸你聪明，话不多但很有主见。对自己的爱人特别体贴。看来你们两个人彼此很欣赏对方啊。”
这话怎么这么酸啊。一楠伸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她看了看倪长青。倪长青低着头慢慢地吃着饭。“谈不上欣赏，我们只是好朋友。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个小妹妹。”
“我看不只是朋友吧？苏然说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宋佳钰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楠。
一楠的心往下沉。倪长青仍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身边这两人的对话。“你听她忽悠你，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一楠苦笑，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那我怎么相信你没忽悠我呢？”宋佳钰眯缝起眼睛，眼里冒着寒光，摆出一副咄咄逼人样。一楠直愣愣地看着她，被问得一时无语了。
宋佳钰冷笑着，“你说你们是普通朋友，可为什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她总是要把手机关了？是不是不想被人打扰？最近她经常来找你，因为她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她要陪陪你。她本来第一时间能报道你作假，可却一直把稿子压着。你知道吗，为这事她被社领导点名批评，还被通报罚了款。你还能说你们是普通朋友吗？”
这事一楠压根就不知道，她感谢苏然的仗义，可这能说明什么？ “你太敏感了。我说了我和苏然只是好朋友。”一楠尽量把声音放得平和，和宋佳钰没必要起冲突。
“你说你们只是朋友，你又不肯让她放弃你，她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说她就喜欢你。你们之间的暧昧你让我怎么看？”宋佳钰的身子前倾双手撑在餐桌边，似乎随时都要站起来。
显然宋佳钰是兴师问罪来了。看来有些话不仅要当面与苏然讲明白，更要对宋佳钰说清楚。
一楠不由地又看看倪长青，可倪长青好像只对那几盘菜感兴趣，头也不抬一下。“你说话注意用词，我同苏然没有什么暧昧，我那天也跟她说清楚了，我们只是朋友。”一楠沉下了脸，把吃了一小半的饭推开。
宋佳钰越说越气愤，她不客气地用手指着一楠说道，“你说你说清楚了，可她回去却对我说，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她还是有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