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东西by小时就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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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尔东西by小时就识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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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辛扭过脸不理这个乱说话的臭小子,沈嵁倒很喜欢这个率真的小兄弟,眉开眼笑的献上最诚挚的关怀:“路上伤着没?!”
“没有!那个混蛋不长眼睛开着摩托车往车上撞,没见过这么脑残还找残的,没死都算他命大了。”江少爷本就怨念爆棚,恨不得生吞活剥拆人入骨,好不容易逮到有人真心问,马上倒豆子一样全倾吐出来,他疑惑地拧起眉来,“不过到没有找我要钱,就是拉着不放,最后人越聚越多,交警也来了。他明明是轻伤就是不去医院也不肯调解,这点倒是蛮意外的。” 
沈嵁灵敏地嗅到其中有鬼,面色凝重地问他:“你车子有行车记录仪器吗?”
江百川摸摸鼻子,“我刚回国,驾照还有三个月到期,车子也是找朋友借的。他那车买回来都大几年了。除了是自动挡,其他该配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有。”
“附近有没有店面安了摄像头?”
“用膝盖想想也知道没有吧?!一个个都穷得像鬼,谁还费心想着怕人偷,光安摄像头的钱都比人家偷的贵十倍好吗?!”他仿佛一通说完才意识到现在质疑的人是他英明神武的姐夫,短短“嗷”了一声,刚准备说点什么挽回,就被他姐夫打断了。
“不要钱也是图别的东西,你小心点。想想会产生什么影响?”沈嵁眼中突然一闪,问,“你在国内有结仇吗?”
“没有啊?我刚回国,前天才下的飞机。”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嘴里念叨着,“这几年都在国外,朋友也是老交情,就算待在国内几天也是合作的事,没跟陌生人交往过。” 
颜辛突然插|进话题,语出依然沉静,“看后续发展吧,弄不好是虚惊一场,别吓自己。” 
沈嵁听她开口骤然想到什么,却没再说。 江百川揪着头发揉了揉,抱着头叹了口气。
***
沈嵁和江百川合力把大圆盘抬上可折叠的小方桌,满汉全席一样的菜肴接二连三端上来,辈分大的先上桌,位置挤挤就有了。席间喜气洋洋的,一帮男人白酒喝不够,又开了红酒共赏。
宽大的羽绒服把颜辛裹得严严实实,肚子捂在里面并不明显,谁都没有察觉这里还有个孕妇,来给颜辛添酒的时候沈嵁伸手礼貌的挡了一道,笑吟吟地说:“她怀着孕,不能喝酒,我陪您喝吧。”
辛琴是知道根底的,但其他人都不知情,闻言俱是一愣,然后又是铺天盖地的问候和祝福。 
***
吃完饭颜辛没有喝酒还是有点头重脚轻,沈嵁扶着她回房,他喝了点酒怕熏着她难受,把沾染了酒气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一旁,连说话都不敢把唇对着她,轻手轻脚将她放在临窗的竹编椅上,然后蹲在她脚步,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颜辛还是喜欢这样柔情满怀的沈嵁,虔诚、真挚,全然不介意自己是否比他强大,就像他此刻低姿态的蹲在她身边,不介意她是用怎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凝望。 
故地重游,在同样的房间,她曾一吐为快沉酣好梦,事后翻脸不认人,胆怯地收回赋予的信任。自己的思想显得那么粗浅鄙陋,绞尽脑汁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甚至假装示弱用旁人看不清的心机试探他的态度,就像打架惹事博取家长关心的孩子,所有闪念的逃避都源于她的孱弱。
人的欲望总是很难满足,想要的很多,期待的很多,所以事到临头,总会觉得遗憾。有时候有很多的事情去做,却不知道先做哪一件好,做了,却觉得做的不够好,所以未来一天,总会突然认命地发现苦苦追寻的到底还是生于安乐,却死于非命。
她可以为他死,可到底还是不敢为他生。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希望千帆过尽后仍旧有人清楚地记得那些艰深的往昔,于是在别人提起时,尴尬地用“年少轻狂”“少不更事”来聊以安慰,聊胜于无。无论是掩饰过去还是包庇自己,都是一种本能。只有回望过去,才不会忘记自己,忘记怎样走到如今的境地。在别人的世界里或许可以做一个漫不经心的旁观者。
但在自己的世界,就算累到死,也没有精力抬头。而他抬头望见了自己,不但给了她快乐,还在慢慢教她坚强。 
颜辛缓缓捧起他的脸,主动吻上他的脸颊,情真意切地嗫嚅,“沈嵁。我喜欢你。”
正是要下雪的天气,室内却暖得一塌糊涂,沈嵁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这些情绪却比从前那些温润许多,纯净得让他动容,眼眶莫名就发热了。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耐心去哄一个水一样的陶瓷娃娃,还是情绪反复无常的陶瓷娃娃。他只知道他一松手她就碎了,哪怕她原本就万劫不复,他还是不肯让她死无全尸。
沈嵁的腿蹲得有点麻,托着她紧贴在椅子扶手的肚子缓缓站起来,也去摸她的脸,半晌哑着嗓子沉沉说:“怎么办,我后悔了怎么办。颜辛,我想收回那句话了。”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我不会怪你。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我不会放你走了。” 
颜辛快要落下泪来,当初她需要他想念他是渴望被爱,才尝试着去爱他,所以总是讨要和口是心非,现在简直想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了。
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舍不得离开他。 
***
沈嵁终于把颜辛哄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去找江百川。
江百川二十七的年纪,竟然已经学会抽烟,惹上没头绪的事心里烦闷,蹲在门外的台阶上吐烟圈,看见沈嵁赶快掐掉,站起来,还腾出了个落脚的地方给他,喊了声“姐夫”。
“什么时候会吸的,你姐知道吗?”沈嵁踢了脚烟头,看向他。
这里没别人,知道找被识破,他也不装神经大条了,坦白说:“在国外一个人创业的时候,那时候被客户给脸色,三餐不饱,心情不好就学会了。”江百川知道他问不是追究这个,直接说,“事故现场我看到了穿黑西装制服的人,我看向他们他们就全都鬼鬼祟祟的避开了。”
“不会是竞争对手吗?” 
江百川马上否决了,“看他们那样肯定还有幕后操纵的人,请得起这种专业保镖的大公司怎么会盯上我这个混出点名堂的小公司?不可能的。” 
请的起专业保镖的大公司,还能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沈嵁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凛然,这样沉默着不说话的神情实在沉稳,江百川确实打心眼里佩服他这个姐夫,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带着倾慕,诚恳崇敬地说:“你和我姐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简单人物。客人里有那么多行为有素的人,来的长辈也沉稳持重。我虽然没有见过大人物,可只看气场就知道了。姐夫你一定是很可靠的人。”
即使不计其数的人望他项背,也从未有人这样中肯直接地夸赞过他,沈嵁不由一怔,那边江百川已经郑重认真地开口了。
“所以还请姐夫你要照看好我姐。”江百川目光灼灼地盯牢了他,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知道你们当兵的人强势又果断,可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请你温柔地善待她。我爸他无条件的认可你,可能什么也没说过,但我姐照看着我长大,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希望她嫁的是永远不会后悔的人。”
他在外面站得久了,鼻尖已经冻得通红,就这样凝神屏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说得郑重其事,沈嵁自然也不会马虎,点头拍了拍他的胳膊,微笑着说,“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外面天寒地冻,朔风凛冽,沈嵁拉他到里面,刚才帮厨的时候,东西的位置都摸清了,他不紧不慢的拿杯子倒了杯热腾腾的开水给小舅子。江百川接过杯子转脚走到门边,四周看了看,然后把门关上,两人就在厨房里说刚才没说完的话。
倒的水江百川一口没喝,只是放在灶台上,一手穿过杯柄半握着,任由暖意渐渐传遍全身,他斟酌了半天,迟疑地说:“姐夫你知不知道我姐在十岁的时候患过抑郁症。轻微精神分裂。”
看这样子是不知道了。江百川顿了顿,对上沈嵁倏然投过来的视线,“即使后来治愈了她情绪也不高。我就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不管怎样表演,我希望她高兴。”他看着沈嵁,示意就是他想那样,“以后她就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朋友,以前认识的人也都怕她,再也没有来往。”
所以颜辛想的比说的多上千百倍,她的世界是灰暗的,她在星光泯灭的世界为她所爱的人撑起一片天,一直努力创造着自己的价值。那么艰难,她却一路走下来了。
“她现在怀了身孕,不知道情绪会不会起来,所以刚才我才那么拜托你。现在你还能答应我吗?姐夫。”江百川此刻的眼神真诚万分,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等待着答复。
沈嵁倒没有刚才认真了,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女人,我会让着的。”
你千叮万嘱的托付,却是我眼里的理所应当。
江百川当即松了口气,解释着评价说,“可能我姐有时候是矫情了点,但绝对是个善良舍己的好女人。”
沈嵁会心一笑,“看得出来。前因后果都想得明白却总是让自己吃亏,有时候是挺急人的。我都能理解,再仔细想想。她要是那么万能又乐于助人,岂不是得轮到她保护我了?”
江百川马上就倒戈,和姐夫成了盟友,统一战线谈起他姐来:“我小时候就觉得她是世上最难对付的女人。简直强大得不像样。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已经知道的事情又不说,哪天突然提起来真的会被吓到。”
“这么说你做她弟弟很惨了?”沈嵁挑眉饶有兴味地问。
江百川连忙笑着摆手,“没有没有你别说给她听。虽然老被管着没自由,但有这么一个体贴周到的姐姐,让我觉得特别有福气。”
沈嵁心领神会,笑得精神抖擞,“习惯了就好,她那个性格脾气也就那样,十多年了一点没变过,难得她有你这么个关心她的弟弟。这么多年的辛苦正好证明了老天爷欠的东西总得找个地方补回来。”
江百川笑完正色,奉承得真心实意,“不。是她难得遇到姐夫你这么好的人。”
志同道合惺惺相惜是件多么愉悦美好的事。他们讨论着同一个同样亲密深爱的人,守护着无可比拟的至亲。
窗外纷纷扬扬下起翩跹鹅毛,俨然是这一年的初雪,已知为至的银装素裹,欠一步成全,沈嵁回房的时候颜辛仍在安睡,他迈步过去停在床前,看着她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平躺在中央,怕惊扰她无梦无魇的一觉,独自窝进竹椅里,在静谧安宁的午后安心养神。
***
颜辛怀了身孕以后越来越嗜睡,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个下午,她朦胧地睁开眼睛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六点。天色因为雪光还是亮的,她醒来看不见沈嵁心里有些空落,翻开被子低头找鞋。
沈嵁正欲叫她吃饭,两人在门口遇见,门缝大得恰能容纳一张脸。沈嵁一开门就见到她睁圆了眼睛怔住的模样,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变了方向,食指从她的眉心滑到鼻头,见她神思归位,扯过她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焰火已经开始贩售,吃完饭院子里当家的小鬼倾巢出动,撒丫跑出来疯玩,沈嵁本来带着颜辛出来散步,到了烟花四溅的区域就不再往前走了,隔着远远的看着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们燃起仙女棒,在一片“嗖嗖”声中胡乱摇着画出奇形怪状的圈。
其中一个小女孩望过来,认出沈嵁就是那个白天开路虎的叔叔,惊喜地跑过来,慷慨的把手中整整一把仙女棒递给他,邀请他一起玩。
沈嵁弯下腰和蔼地说:“阿姨肚子里住了小宝宝,小宝宝怕火,不能陪你们玩了。”
孩子的眼睛清澈见心,小眼珠滴溜溜转着,托着下巴想主意,不一会对着他妍妍笑起来,像哆啦a梦一样掏出一盒冷火花,开心地说,“玩这个可以吗?” 
颜辛也算闷在家里一下午了,沈嵁望向她,看着她心动的神情,低下头微笑着答应:“好吧。” 
孩子的家长看沈嵁沉沉稳稳,是值得托付的人,就放心大胆的把孩子交给他了,本来这种焰火也是能拿在手上挥的,但是几个小家伙人小鬼大发明出了新玩法,大雪覆盖了整个地面,他们就把金属尾巴扎进白皑皑的雪里,摆出造型了再依次点燃。 
几岁大的小朋友猴急猴急的,催得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再旁边大惊小怪的直叫:“呀呀都快灭了!叔叔快点!这边这边!” 
饶是沈嵁手法老练一碰就燃还忙不过来。颜辛拔了已经点燃的搭了把手,星光璀璨,月光如水,他们彼此默契凝视,四目相对,竟像跨过了几万光年。
全部弹药都用完了,几个小家伙还意犹未尽,兴高采烈的小模样变幻莫测,从而转变为清一色的苦大仇深。天上又下起雪来,他们也该回家了,颜辛心地柔软,温声安慰几个失落的小朋友,自作主张的把沈嵁割让了出去,“让叔叔明天陪你们打雪仗好不好?” 
一个小男孩目光怯怯地打量了一下沈嵁,看着他的身量体格,望而却步,机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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