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东西by小时就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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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尔东西by小时就识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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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可搁在沈嵁身上怎么也讲不通。冯剑豪追着问了半天才知道,这对时隔九月异地相处的鸳鸯终于要千里相会,笑了笑,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会找个小姑娘。”
年轻女孩听话懂事,青春有余,哪怕种下的是无花果也一心一意守望等待。二十七八、年近三十的女人,要有多大勇气才能抛弃风花雪月,但求颐养天年。他们这个职业圈里老牛嫩草比比皆是,习惯了孤独的人找到同类,未来谁能说的清楚。
沈嵁正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听他这么说,歪歪斜斜扣上帽子,神采奕奕地一正,两眼冒的都是绿光,神气地说,“对我来说她就是个小姑娘!”然后大摇大摆走出行军帐篷,竟然头也没回。
***
晴空万里,炎炎烈日把地面炙烤得滚烫,沈嵁请了个队员把人接应到招待所,进了大院亲自接过手,对着她笑。
骄阳似火,每个毛孔都像是能挤出水来,沈嵁牵过她的手让她亦步亦趋跟在背后。她大半个身子都被笼罩在影子里,两个影子交叠连绵。颜辛垂着眼静静想:明明挡住的都是光啊。可她为什么觉得世界那么亮呢?
这满心满眼的光亮像把她带到世界尽头天荒地老,纵然她再少言少语孤独沉默,也阻挡不了奇迹降临在眼前。
她有很多机会交男朋友,可仿佛都比不上十年前遇见一个他。
***
刚才在外面为了军容整肃沈嵁捂了一身汗,进了房间脱了套在外面的作训服,立刻露出里面紧贴着整整齐齐的腹肌的工装黑背心,颜辛忽略掉他完美的身材,直接把浑身汗津津的人推进了洗澡间,自己搜罗了一大圈,找出一盒菊花茶,烧了热水,等它泡开。
沈嵁冲凉冲得飞快,三下五除二倒洗得干净,他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颜辛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玻璃杯,轻轻地把里面的水吹凉。
看着她吹得那么认真又那么辛苦,沈嵁翻出遥控器开了空调,等坐到她旁边,她却把杯子递给了自己,说,“喝冰水降温伤胃,喝这个解暑。”
沈嵁受宠若惊,接过来喝完又添了一杯晾凉,投桃报李也让她将一杯灌下了肚。饮时泛黄的小瓣粘在她的红唇上鲜艳得胀眼,沈嵁情不自禁凑过去,将花瓣舔过来,连同她的唇瓣一并吮进嘴里。喝的茶就和酒一样齿间留香、余韵悠长,她的眼睛在他触碰到的一瞬蓦然睁大。
明眸善睐,像湖水一样荡起一圈一圈涟漪,闪着明若星辰的光,然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她这么配合又这么安静,沈嵁把她搂在怀里,手放进她丝绸一样的乌发里,抵在她脑后先发制人。而她一直安安静静任由他索取。也许是太内敛,也许是什么也不会,年近三十还像年轻乖巧的白兔。沈嵁结束了这个吻,又在她唇上意犹未尽地啄了一啄,情真意切地用地道的美式英语说:“I wish you are my little girl。”
难以启齿的话让他用异邦语言表达出来深情又感人。她从来不是谁的小女孩。
但这一刻好想跟他走,不管去哪儿。
颜辛慢慢睁开眼,沉静又内敛地问他,“沈嵁。你的亲人是什么样的?”
他温暖可靠,必然生活在温馨幸福的家庭里,人生苦短,温暖自己已是奢侈,若收到的爱不多,怎么能够温暖他人。你一定不会像我这般凄惨,像我一样渴望一生拥有、一生被爱。
纵使怀里热腾腾的沈嵁也没有推开,声音低低沉沉的对她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只不过我因为一个而舍弃了另一个。我的父亲曾经也是特种大队的人。身在高位哪有在战场上不结仇的,我七岁那年母亲被雇佣兵劫持,虐杀。”
他语气沉重,反问轻蔑,最后两个字云淡风轻地吐出,但足以想见是多么的悲伤痛苦,颜辛听着想看着他安抚他,却被他抱着紧紧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全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听他继续说,“所以我很早就离开了京城。我理解他,却不愿意面对他。”
世上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吗?可以理解,却不能够接受。
这番话让颜辛想到自己的父亲,闭上眼睛轻轻问:“沈嵁,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复仇,还是证明自己比父亲优秀强大,你这样出生入死,值得吗?
他唇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喜欢这里。”他松了手,平心静气谈论他的见解,“作为一个男人就算死也应该是在战场上。”最后意味深长地闷声说,“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令我牵挂的人。”他抚摸着她的眼皮,看着她心疼的表情难过却满足,半晌玩笑般的问她:“所以跟我在一起。你怕吗?”
颜辛此刻五味杂陈,握住他的手,衷心地说:“你在我就不怕。”她至少还有母亲,重组的家庭和和□□,可他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奋战了那么多年,依旧坚毅所向披靡,跟他比起来自己的痛苦实在显得无足轻重。我真心爱你,生死又何惧?
看着她的眼睛,沈嵁百感交集,难以心安理得接受她毫无怨言的支持,再一次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我不会怪你。”
他想给她一个承诺。瞬息万变,在战场上放弃,死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同伴,身后就是地狱,没有收容车。不到万不得已,他又怎么忍心割舍。没有谁愿意死,但到了战场上,真的会忘记原来还有死亡这件事情。
颜辛蹭在他怀里,沉沉地说,“沈嵁,下次你回来我带你看我妈妈。”
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教会她如何给他最好的爱。
***
两个公众服务行业的人相亲相爱,无论如何免不了聚少离多,中途饭点的时候颜辛接了个电话又要走,颜辛夜都没有在招待所过,沈嵁想避开男女问题都没有机会。
辛妍艳一天没见着颜辛,看到的时候问起缘由迟疑了一瞬,惊讶地问:“你俩在一起了?”
颜辛毫不隐瞒地承认。
他们平畴千里,走得一帆风顺,辛妍艳反倒没有那么高兴。看颜辛虽然还是顶着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却没了那么冷,当即明白恋情成真已是确凿不移的事实。
她突然不愿再不厌其详地挖那些八卦,就当确认了一下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情景再现,人物却调换了。辛妍艳把衣服都卷成易打包的小卷塞进行李箱,拖拖拉拉到颜辛房门口辞别。
她期待的事情犹如俟河之清,放在别人身上却不一般灵验。饱受歧视这么多年,她也并不是心甘情愿位居人下。现在颜辛谈恋爱了,她孤家寡人未免难堪,就算她有男朋友,也不会没事当这个电灯泡。
辛妍艳能想到的颜辛自然也想到了,问她:“你找到住的位置了吗?”
“百川哥有个同学在中介工作,介绍的房子租金便宜,离医院也近,我不能总靠着你。虽然还是靠别人,但我也想自己出一份力。姐,不要挽留我。”
话已至此,颜辛不方便再说。江百川国外三年如鱼得水,看上去大大咧咧,办事却有条不紊,从不掉链子,既然他出手安置辛妍艳,遑论不妥。
颜辛把她送下楼,辛妍艳把卡交还给她。
看着林立的豪华建筑,辛妍艳默默地想:说不定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和颜辛一样强大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沈嵁公事繁忙,常年在深山老林里与狼共舞,颜辛还记得他谈起带新队员时的神情,看着远方,笃定又骄傲地说:“到了战场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所以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落下。”那种意气风发让颜辛觉得觉得欣慰,也就没那么在乎他是否在身边。
转眼又到了十一月。
凌晨的天空没有多少星星,街道褪去了人声鼎沸的繁华。街灯亮成一条线,仿佛每分每秒都被拉成失去弹性的线,绵长又安宁。
颜辛独自从医院走出,踏下最后一级台阶。
身后一束光骤然投射在她身上。不远处车上走下一个人,沿着车灯的光亮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栀子花灯昏黄的光线将他描画得俊朗异常,黑灰色的大衣衬着他宽大的肩线。他越走越近,直到能清晰地辨认出样貌。
沈嵁为了给她这个惊喜,在医院楼下蹲守了近一天,一直恭候到现在,看着她转身面色变化,只觉得,苦苦筹备的这份惊喜一丝不落的返还给了自己。
颜辛自己有车还是被沈嵁拐进了车里,她坐在副驾上系安全带,身子正好侧向一旁,抬眼观察他的侧颜,沈嵁似是有所察觉,瞥过来和她对视,她慌忙躲开,半晌又忍不住看向他,他的目光竟然还没有移开。这样对视了三次,沈嵁笑着揉了揉她头发,发动了车。
颜辛因为他亲昵的动作蓦然怔住,半晌她扒了扒头发,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
路上再没有别的车,可沈嵁仍然开得四平八稳。
从上次分别到现在又过了几个月,颜辛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可每当夜深人静,总是有他在梦里睡得最安稳。连看见他的一刻,还是觉得很想。
到达目的地,保安看见来人是颜辛,没等沈嵁下车就自动放了行。车停在楼下,沈嵁依依不舍的和她吻别,帮她解开安全带,叮嘱她:“到家早点睡。”又依约问她:“明天我几点来接你?”
“八点。”她回答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有住的地方吗?”
也许单枪匹马独行惯了,被这样一问沈嵁不禁心中一暖,纵使再颠沛流离也敌不过这番浓情蜜意,笑吟吟问她:“你问是想收留我?”
对面的人竟然真的认真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别的房间。” 
沈嵁虽然不好再叨扰冯剑豪一家人,可总还可以住酒店,他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他的女朋友雪肌乌发唇红齿白美丽动人,想把持住,要比SERE考验定力多了。当着她的面沈嵁自然不会说出来,四两拨千斤地打趣:“放心吧,我不会睡树上。”
颜辛知道他有地方歇脚就放心了,转而问他:“这次你要留多久?”
沈嵁想了想,回复她:“两星期左右。”
“那你在这边有没有别的事情,医院组织了休假旅游。如果有空陪我去一趟行吗?”
其实如果他不去,她并不太想克服路途颠簸带来的疲惫,游山玩水。
可沈嵁却答应得爽快,“没问题。”
***
沈嵁在Z市的几天担任的都是司机的角色,偶尔被当成家属带到值班室都引起一阵小规模骚动,相貌好、气质好,还买水果给大家分享,获得了公认的好评,旅行的组织人二话没说就把他纳入了队伍。
原计划是徒步穿越人工修缮过的大峡谷,因为中途加了六岁的小男孩和五岁多的小女孩被推翻,改了路线,最后索性变成了自驾游。
M市毗邻Z市,自先秦两汉帝王开疆拓土就是仅次于各朝都会的通衢要津。大街小巷融汇着南腔北调,老态龙钟风蚀残损的古镇、水乡灵动迷人的特质和繁华都市的时尚元素交融。 绮丽的景致和精彩纷呈的历史典故吸引了不少旅客,再加上宜居的自然环境和淳朴温情的人文关怀,又没有高涨不退的房价制约,已然成为众人心驰神往的桃源佳境。
妥善安放了车,一行人包下了两条手划船,船夫摇橹,导游解说。没有下雨,旁边船只上的人却打起了油纸伞,小女孩哼哼唧唧的也要一把,被家里的大人唬得不敢吭声,望着油纸伞羡慕的盯着。
因为不是旅游季,游客稀少,要不是他们包了整条船,也不会配上导游。
导游见识广博,带着地方口音,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许闲暇所致,对他们这批外乡人格外热情,解说细致详尽,一一道来又是长篇大论。小姑娘听不懂叽里咕噜的念经,已经呼呼睡着了。
河上湿冷又清静,沈嵁把外套脱下来裹在颜辛身上,把人揽进怀里抱着。颜辛要脱下来给他穿回去,却被他抓住了手,只好放弃,问他:“你不冷吗?”
沈嵁把脸贴在她耳后,火热的吐着气,嗤嗤笑着说:“抱着你这么暖和我怎么会冷?”她从小体质就不好,淋点雨就发烧。他抗寒训练做的不少都已经冻习惯了,可她不一样,万一受了凉又在旅途中可怎么办。
等船靠了岸,他们回车上添补了衣物,集体驾车赶赴下一站。
***
他们预定的住宿地点在山上,两个小朋友放着大宾馆不住,极力要求野营露宿。
于是他们必须绕着盘山公路登上去才能到开拓出来的营地。山路弯弯到了尽头,只能弃车徒步上攀。他们付了钱从老板那儿领了帐篷和用具开始纵深穿插。
快到山顶的地方长满了锯齿状的野草。大人们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只能腾出一只手来牵小孩。五岁的小帅哥被割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小伤口,趁势哇哇大哭,胡乱扑棱着腿求抱。被家长“男子汉还那么娇气”的激将法弄得越哭越厉害。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走累了想偷懒,死活不肯再迈一步。同行又只有母亲,沈嵁调长了背带把东西斜背到身后,举重若轻的把哭闹的男孩子抱起来,让他骑在肩上。
小帅哥立刻停止了哭泣,抓着沈嵁的耳朵战战兢兢地说:“叔叔你走慢点。”
男孩妈妈在旁边尴尬得不得了,沈嵁却和骑在自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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