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春彼岸(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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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春彼岸(出书版完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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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明没任何抗拒,顺从地接受现实,没将此事告诉蓝水悦。他觉得这个女孩为他承受得太多,也付出得太多,如今公司元气散失,大势已去,何去何从只能听天由命,就此,也不必再给她添烦恼了。自从知道她为了澳门项目而劝罗捷归队,并为了逃避罗捷而去意大利之后,他更加珍惜这个女孩,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不能报答,也不能再亏欠了。
黎景明刚进集团大楼,却听到有人在身后轻声唤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竟然是沈雅,黎光泽的妻子。她看上去异常的虚弱,黑眼圈深重,炎炎夏日,身上裹着不合时宜的薄呢披肩。
她提醒他小心中圈套。
黎景明却很淡定,说了些感激的话,劝她不要为他担忧,既然能来到这里,他已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沈雅纠结地叹道:“光泽他,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自从那个女人回来后,他变得无所顾忌,什么家庭,手足,都不认了,就一心想着他的事业和成功。”
“表嫂,你身体不好,就先回去吧。”黎景明警觉地看了看周围,“我的事自己能权衡,你不用过于忧虑,做生意有赚有赔,人在商场,原本就是起起伏伏、时兴时衰的。这些,我已看淡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要在连累他人。”
“你有这心态,我就放心了。”沈雅欣慰地说,即便黎景明表现得有多从容不迫,她还是惋惜地摇摇头,不愿他去签协议,却不知该如何阻止这场悲剧。
来到大楼顶层的董事会,他发现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集团董事会的成员、股东、律师和公证员都来了,黎光泽就坐在正席的身边,眼睛一点都不安分,仿佛一条正在执勤的警犬。
彦真主持会议,当众宣读会议纪律,黎景明浏览了协议条例,对其中的人员介入不满,便举起手说:“我对该协议的第一百一十四条有异议,持股人只能享有公司经营意见的话语权,而不是这样直接派人介入,直接参与企业日常管理。”
“如果老弟把这项权益卡得这么死,”黎光泽发话了,“那这单生意将是水中投石,毫无意义,换言之,我也不必为这家公司冒险。一个股东,占有40%的股权,还不能介入经营管理,这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他还煽动周边的股东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想如何介入?”黎景明虽然感到吃亏,看在公司危在旦夕之际,他还是把这口气忍下去了。
“鉴于公司的运营失利,”他说,“我当会派职业经理人去监管公司的日常运作,以免我的投资打水漂。”
这时候,那些董事会成员就纷纷议论起来,像是串通好了似的,有人赞成黎光泽的做法;也有人来劝黎景明,别年轻气盛,要正确认识自己,失小利,顾大局,方能稳固发展。多半成员都认为公司管理不善,股份融资、嫁接职业经理人也是拯救一家企业的良策。
在众势的强压之下,黎景明寡不敌众,最终还是妥协了,在那份协议上签字,现场通过律师公证,当日生效。眼看大势已去,黎景明堵在心头的那口恶气也就此疏散开,此后,公司不再受高利贷的威胁,不必担心龙老大他们再派爪牙来砸抢公司,集团会通过法律渠道处理好这件事,黎光泽成为公司的另一个新主人,势必会保全公司的未来,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走出会议室时,黎景明整个人都空了,双腿像灌满了铅,脸上尽是丧家之犬的神情。走到楼道口,彦真在身后将他叫住,“黎总,有几件事还要麻烦你,”彦真快步走上前,干脆利落地对他吩咐道,“一是你回去通知员工,后天公司正常上班,二是准备好运营总监的办公室,三就是,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黎景明惊讶地抬了一下眉毛,冲她笑了笑,没任何表示,晃晃荡荡地走了。
彦真凝望他那落寞的背影,轻蔑地哼了一声。
签字仪式结束当天下午,黎光泽趁热打铁地大办庆功宴,把仪式上在座的人都请去,在饭桌上挨个答谢那些为他说好话的人们,又敬酒又说好话,不亦乐乎。轮到彦真时,她拿着酒杯站了起来,****地与他碰杯,主动邀功请赏,“黎总,你直说吧,想怎么谢我?”她狡黠地笑,“你要是给得不让我满意,这杯酒我就是不赏脸。”
旁边的人在起哄,集体催促黎光泽快说,到底要怎么谢她。喝了不少酒的黎光泽自得地笑,一把搂住她的腰,“我给你皇后的宝座!”当即全场鼓掌。
这时的彦真可是幸福得心花怒放,故作谦虚地含羞笑笑,与他碰杯,两人颇有默契地一饮而尽。
而黎景明从集团大楼出来,并没急于回去,而是开车在城市里乱逛了一圈,直到太阳西去时才开回公司。
一进小院,就听到蓝水悦的声音,她正在指挥几个临时工清扫残局,将需要维修的电脑和桌椅集中在一楼,等待维修公司上门。
眼前的一切,让黎景明的心变得很柔软,更加体恤蓝水悦的不易。他拉她坐下,不愿她大病初愈就这么辛劳。
蓝水悦却逞强说:“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早就没事了。”话音未落,便止不住地咳嗽。黎景明心疼地轻拍她的后背,无可奈何地叹息,她不好意思笑,“不小心呛着了,喉咙有点痒,不是什么大事。”
见蓝水悦这么逞强,黎景明的罪恶感加重了,想到公司的明天,他的心情突然变得灰暗,感觉做什么都没劲儿,什么都不愿面对,他不知该如何对蓝水悦说明情况。一旦过了今夜,彩纳艺术将有新的主人进驻,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黎光泽的目的达到了一半,他肯定会得寸进尺,直到实现他的梦想。
他落寞地步步上楼,再将这旧貌看个遍,最后一次细细感受自己的王国,再把那些美好的回忆认真收起,深深地藏在心的湖底。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皮椅上对着墙壁上的《春彼岸》凝神。
蓝水悦敲门进来,打散了他的思绪,只见他一副如梦初醒状,还故意掩饰着什么,然后对她说:“你让秘书明天把我的东西都搬到隔壁去,这间屋子让给新来的CEO。然后让他通知员工,后天正式上班,愿意来的就来,有辞职的,需要等到下周五。”
“谁,谁要来当CEO?”蓝水悦瞪大了眼,惊讶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水悦,”他回避道,“你按我说的去办。”
见黎景明固执把脸转过去,她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不再打搅,无声地退了出去,心里却非常担忧,生怕黎景明就这样****下去,一蹶不振。不管公司遇到什么挫折,不管眼下是光明还是黑暗,最重要的是保持士气。
于是她没正确传达黎景明的旨意,而是让秘书将隔壁的办公室布置一番,在上面挂上CEO的牌子,并教育他们说,不管谁来监管公司,黎总就是黎总,他是这家公司的核心。
可是,又有谁能再造黎景明内心中那座坍塌的城池,他的世界已沦丧于黎光泽的淫威之下,当他看到黎光泽的阴谋一步步得逞时,他就清楚自己转败为胜的可能性很小,就算还不甘臣服地挣扎,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而是徒增疲惫和伤害罢了。
面对着这座无力拯救的城池,他泄气了,由此变得更加冷淡,任何溃烂崩盘的事都不再引起他的注意、触动他的心,亦无所谓任何的失去。

第十章
1。被逼无奈
事实上,彦真的行事风格比黎景明预想的还要卑劣许多。她不仅带来了财务总监、客户经理、办公室主任、人力资源部主任等一伙人马,还亲手辞退了黎景明的亲信,将那个在紧要关头时,奋不顾身守护总经理办公室的文静给予劝退处理,并以蓝水悦不是本公司员工而对她约法三章,勒令她离开。
接到人力资源部的通知时,文静感到非常委屈,拿着通知书去到人力资源部大闹,扬言要找黎总评理,可对方却傲慢地对她笑,“随你的便,反正现在黎总不管行政,只管设计部。”
文静惊呆了,不敢相信这家公司突然之间就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去找蓝水悦去倾诉,蓝水悦说自己正在处理棘手的事,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就劝她直接办理辞职手续。
彩纳艺术因彦真的到来,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老员工所剩无几,公司里全是彦真派进来的新人。而就在这时候,罗捷来向黎景明要钱,想挟股份离开,永远结束他们的连带关系,顺便把蓝水悦带走。
在办公室里,罗捷将这些年来对黎景明的不满全摆出来,痛骂他的独裁和自负,因此才会导致他们的商业帝国遭此下场。如今,他不再与黎景明合作,树倒猢狲散,他势必要去到另一片天地开拓人生,黎景明没一句阻拦,非常通融地说:“如今公司的财政大权在彦真手里,能否拿到钱,这由她说的算,至于协议,我给你签字。”
这时蓝水悦冲进来,大喊:“不行!绝不同意他提走股份!”打断他们的谈话。
罗捷见到蓝水悦却笑了,“我正好找你呢,”他说,“等会我再与你详说。”
她鄙夷地冲罗捷哼了一声,“我都听说了,现在就给你答复,我不会去你的公司上班的,哪怕法庭上见。还有就是,你罗捷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到如今还有脸在这里跟黎总谈股份吗?说实话,你不配!”
罗捷无奈地低头笑笑,“我们的事,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好好说。至于我与黎总的事,麻烦你不要插手,好吗?”
黎景明不愿他们发生争执,便劝蓝水悦先退下。蓝水悦不服,大声说:“他就是来抢劫的!”希望黎景明警醒,可他却一味地命令她先离开。
走出黎景明的办公室,蓝水悦感到累极了,满怀失落,无人泣诉。
这时,文静正巧办完离职手续走出来,看到蓝水悦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她便迎上去,问她到底怎么了。一看到文静,她的委屈就来了,扑到她的怀里说:“一切都完了,什么都努力都无用了……”
文静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哭什么呀,公司又不是你的,人家都不着急,你那么伤心有何用?好了别哭了,反正我们都努力了,问心无愧!”
“我伤心的不是这些,”蓝水悦说,“我被他们算计了,文静,刚才黎光泽给我电话说,既然不修学,那就回公司上班吧,现在公司很需要你。这肯定是罗捷干的,我现在恨死他了。”
“啊?”文静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和这家公司勾搭上的啊?”
“我哪里知道啊,我当时就想去意大利上学,就是想摆脱罗捷那家伙,可是自己承担所有费用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公司就换了一份协议,说今后只要为公司挣回6000万就行了。我心想,在彩纳艺术,一个大项目就上千万,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于是就签下了。”
“我晕……”文静泄气地垂下头,无力地看着蓝水悦,“我看,你真的完蛋了,没法救了,要是他们拿这协议将你告上法庭,你妈的心脏病肯定又犯了。”
“哎呀,文静,你就别吓我了,”蓝水悦急得要哭,“快给我想办法,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文静垂头丧气地说:“水悦,你不见我都被辞退了吗?失业了,没钱交房租,我们都要喝西北风去,现在,还有谁能袒护我们呢?”
这番话让蓝水悦一下坠入阴暗无底的井里,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束手无策的井底青蛙,只会盲目地跳,却抵不过人们在身后的轻轻一击。
可是,蓝水悦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缴械投降,她主动给黎光泽电话,希望通过协商和求情,求他先放过她,等协助彩纳艺术渡过难关后,她再报恩。
然而,在电话那头,黎光泽丝毫不做让步,还把想法说得很明确,首先,在未给他带来效益之前,她哪家公司都不能去,要么回意大利完成最后的两个月课程,要么回公司任职。其次他还软硬兼施地谈到黎景明,告诫她不许私下接黎景明的订单来做,否则他对谁都不客气。“蓝小姐,我是个遵守原则的人,”黎光泽说,“我也希望我的合作伙伴遵守规矩。”
“可是黎总,我现在真的很为难,”蓝水悦还不放弃地求情,“拜托你放过我,我保证,等明年春天,我肯定回去给你完成6000万。”
“不用说了,”他厌烦地打断他,“我知道你和黎景明的关系,若要等到明年,你也就没价值了。蓝小姐,对不住了。”说完,他便掐断通话。
紧接着,罗捷的号码又打了进来,蓝水悦烦透了,将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捂住耳朵不愿面对。
眼看无路可退,蓝水悦把决定权寄托在黎景明身上,想通过他的想法去决定自己的走向。如果他还有绝地逢生、突出重围的念头,那么,她肯定舍生忘死地愿陪他冲刺,不管将面临多大的风险。
她打他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能否抽空见一面。黎景明却推辞说有事,迟迟不愿见面,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的故意回避让蓝水悦陷入茫然无措之中,失落与悲哀汹涌而来,让人想哭。
“如今这般,还有什么指望,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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