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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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雾-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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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也不过问?甚至提都没提这件事……文雨把脑子都快想炸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文雨抚着额头,又问道:“那我除了哭和笑,还有没有说什么话?”都说酒后乱性,不会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真是担心的要命。

“有啊,说了很多,”谷桐故意提高了语气,看完文雨紧张的表情之后,又淡淡的说,“不过都是些没头没脑的醉话,根本听不懂是什么,胡泉把你抱进房里以后,你就没那么闹腾了,不过他说不放心,就一直陪着你,照顾了你一晚上。”

文雨本来还以为,胡泉是早上才来的,结果竟然是一晚上都在。那他这十来个小时都是怎么过的?一直都没有睡吗?回想不起关于他的神情更多的细节,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这下不但无法解除困惑,反而又开始狠狠的自责起来。

懊悔和担心,现在又加上了自责,酒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文雨郁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谷桐看她又继续开始发呆,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打算:“文雨,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文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什么?”

“我已经打算长待一段时间,可是老住在你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想出去另外租房子住。”

这句话让文雨从自己的烦恼中稍稍跳了出来,想了想才说:“这有什么啊,以前我们合租房子的时候,不是就跟现在一样吗?”怎么现在倒介意起来了?文雨实在不理解,只好开玩笑道,“你要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我不介意收你房租啊。”

“我才不会不好意思,我是替你考虑,”谷桐对他的提议完全不以为然,“以前咱们都是单身,所以只要住的划算就行了,根本无所谓其他人的想法,可现在你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好歹顾及一下另一半的感受嘛。”

说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文雨轻松的说道:“胡泉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说完以后,转念又突然想到什么,急急问道,“他是不是说什么了?”

“他嘴上没有说,脸上也没有表现,不代表心里就没有活动啊。”

心理活动?胡泉会有吗?文雨还真的不敢揣测,皱着眉头不说话。

谷桐继续语重心长给她分析道:“你虽然把我当姐们看,可他不可能也把我当女人看啊。像我这么一个又帅又优秀的大男人,整天在你的家里进进出出,同吃同住的,时间长了,谁的心里不会失衡?如果他也有这么一个美女做兄弟,你怎么想?”

谷桐自问这段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话,一定很有说服力,细心观察着文雨的表情。她不但没有反感,好像还真的有一丝认同,心想这事应该快成了,于是再加上一把小力:“你不顾忌他的感受,我还顾及你的感情呢。”语气显得极其真诚。

本就已经充满自责的文雨,听了谷桐最后一句话更加感到内疚,急忙辩解道:“谁说我不顾及他的感受了。”话一出口,又不知道该接什么内容,良久后,轻叹一声,“那你想什么时候搬,我帮你找房子啊。”

眼见事情谈妥,谷桐轻松的笑了:“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了。”

文雨顿时了然,轻轻冷笑道:“还说跟我商量,你根本就是在通知我嘛。”

小计谋被识破,谷桐嘿嘿笑着,掩饰尴尬。

文雨又不禁觉得好奇:“我们雾岛到底有什么魅力啊,让我们一向崇尚自由的谷桐同学,如此留恋?”

谷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在乎的人都在这里,所以不舍得走嘛。”

“切……”面对这种讨好似的甜言蜜语,文雨只顾着不屑的笑,却又忘了抓住他话里的全部意思。






第39章 三十八、情非得已(中)
不论文雨在谷桐面前多么理直气壮,可是扪心自问,相比胡泉的体贴宽容,自己这个未婚妻,当的实在不太合格,于是下决心要改变一下形象和现状。

自那日醉酒后,她这几天就经常和胡泉待在一起,连公司也很少去,心无旁骛的享受着二人世界。

让文雨觉得奇怪的是,醉酒那天发生过的一切,胡泉没有再提起,就连她几次试探性的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也是一言带过,态度更是平淡无奇,以至于让文雨怀疑,是不是那晚醉的太厉害,所以产生了幻像,才以为是吴向远送自己回来?在她不断的自我安慰下,只能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

胡泉工作以外的时间,都被她全部包下,吃饭逛街,或者聊天看戏,都是一些最普通的项目,胡泉却也乐得奉陪。

只是时间一长,胡泉也实在忍不住开始好奇,文雨一向视工作为头等大事的人,怎么会变得懂得享乐了?

面对胡泉的疑惑,文雨很诚恳的说,就是很想陪着他,想在结婚以前好好的享受一场恋爱,于是胡泉感动之下,便不疑有他的耐心配合,也不在乎事实上是他陪她更多。

其实文雨并不完全知道胡泉真正需要什么,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他感受到被需要,这是她所能想到爱他的最好方式。

但其实,她逃避工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面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一些事,虽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但丰富的经验告诉她,一定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很快的,她的预感就得到了印证。

这天一大早上,玉鸣就打来了电话,“雯姐,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见你来上班?”

她这次的消极怠工,可没有给玉鸣打招呼,一想到把所有的工作都留给他一个人完成,心里也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可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找个借口来敷衍:“最近觉得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就没去。”喝醉酒那次,足足不适了一个星期,所以想想自己这话也不完全都是假的。

结果玉鸣却当了真:“你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怎么都没听说。”

文雨急忙解释:“不严重,可能就是有点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我明天就打算去上班的,”为了不继续这个话题,文雨赶紧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公司有什么事了?”

“嗯,”玉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你明天来了我再告诉你。”

玉鸣一点口风都不漏,而且语气谨慎沉重,文雨心里突然有不好的感觉,可是在电话里又不好追问。之前事情没影的时候,想着能拖就拖,如今有了苗头,又实在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结果。

“你现在在哪?公司吗?”她问。

“嗯。”

于是文雨果断的说:“那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文雨其实以为是父亲车祸的事,有了新的进展,结果玉鸣却根本没提这件事。

到了办公室,轻轻把门关上以后,玉鸣就把一摞账本摆在她面前。

文雨又以为是他把评估报告做好了,可是略一翻看,发现并不是什么评估报告,都是一些交易账目,不明白他的用意,疑惑的看着他。

玉鸣从中抽出一本展开给她看:“你不是想知道公司的资金都去了哪吗?”神情凝重,语气低沉,“我查出来了。”

文雨立刻翻看里面的内容,竟然还是一堆账目数据,她根本看不出什么头绪,急问玉鸣:“这是什么?”

“这是咱们公司跟另外一些原料公司的来往账目,每一年都会有不定期的大宗交易,可是我发现上面的进货数量远远超过我们的生产建造能力,所以我就顺着交易记录一直调查下去,居然被我发现,这些公司的真正的法人都是同一个人,”玉鸣看着她,郑重的说,“就是你大哥沈正宏。”

文雨听完以后,巨大的震惊之下,一时之间,又不得要领:“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在挪用公司的钱。”玉鸣索性明白无误的指出真相所在。

文雨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玉鸣一眼,又匆匆把目光转向那些账目,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心里早已乱作一团,根本看不进去。

玉鸣把所有的账目一本本讲解给她听:“这些是采购材料的数量,这些是去年的生产总量,还有销售记录,如果对照一下,就会发现误差有多大。”文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玉鸣一鼓作气继续说道:“还有这些,都是那些公司的注册资料,时间顺序,注册资金,都有明显的规律,关键的是,所有的法人身份追溯下去,都跟沈正宏有莫大的关联,你看这个,还是以你嫂子的身份注册的。”

众多事实摆在面前,文雨已不能不信,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质疑过玉鸣的话,甚至在她的潜意识里也早就有过这些怀疑,只是因为不愿意面对这种遭到背叛的事实,才一再的逃避。

父亲的信任和重用,竟然就换来正宏这样的报答?这么多年来,正宏一直受着父亲的提携和栽培,掌握着公司很大权力,现在更是完全拿到了掌控权,享受着丰厚的财富和地位。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还想要贪婪的蚕食掉整个公司?

很快的,文雨开始明白了,人的欲望会随着不断的满足而扩大,怎么可能会有止境!也许在沈正宏眼里,他目前的成就和所得,根本不足以平衡他的付出和努力,也许他认为自己本就应该拿到更多,只可惜侄子到底不是儿子,辛苦打拼的一切,却要被她和小安这对毫无贡献的姐弟坐享其成,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沈正宏哪里肯做,不择手段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才是他的性格。

是了,就是这样了,文雨渐渐推断出了沈正宏的动机和心态。只要把人的私欲和贪婪释放出来,任何有违道德的事,竟然都能被想通,这该是做人最大的悲哀吧!什么血脉亲情,在利益面前,竟然是这样脆弱不堪!若不是父亲已经去世,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该是多大的打击!这样的背叛,比文雨自己亲自遭受还要感到愤怒和心寒。

玉鸣注视着文雨的反应,知道她已经相信这件事,便开始等待她的决断。可是文雨心里却已经失了方寸,根本拿不出主意,只能沉默相对。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采取行动,任沈正宏这么发展下去,早晚会把父亲辛苦经营的事业毁掉,可是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呢?

不但要阻止他,而且还要把这件事对整个家的震动和伤害减到最低,这样大的难度,文雨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承担。

想不到这里的复杂程度,真的超出她的想象,文雨又一次陷入巨大的茫然和无助,不禁开始在想,如果父亲还在世,他会怎么办呢?

与此同时,文雨心里又冒出更多疑问,正宏挪用资金,看来已经不是短时间的事,以父亲的精明和老练,难道就真的不会发现?如果他知道沈正宏的异心,为什么还会容忍到现在,难道是因为念着这份亲情吗?

随着这些疑问的产生,一个更大的疑团也被牵扯出来,之前一直怀疑父亲的死因,难道竟然也跟这件事有关?想到此处,不禁猛的打了一个冷战。

文雨不敢再往深处想,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玉鸣,现在唯一能商量的只有他了,所以立刻问道:“玉鸣,你觉得我爸知道这些事吗?”

玉鸣微微一愣,随即坦白说道:“我不知道。”也不禁陷入思索。

可是片刻后他仍是茫然摇头,文雨思量再三,终于忍不住又追问道:“那你觉得,我爸的死,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她怯怯的问完,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想到的是,玉鸣并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甚至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坦然的迎着她的目光,不置一词。

文雨不再追问,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紧紧皱着眉头,呆呆的看着满桌的文件,一句话也不说。

半晌后,玉鸣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雯姐,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雨强自稳住心神,渐渐有了主意,看着他,沉声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更不能让沈正宏知道我们已经发现这些。”

玉鸣点点头,文雨继续说道:“我已经找了一个私家侦探,等有更多的消息再做决定,至于眼下……”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上市的事情我们继续做,但是也不要进行的太快,而且要想办法让其他人都知道我们在筹划这件事。”

适当的“打草惊蛇”,也许能让沈正宏收敛一些,甚至能逼他自乱阵脚。玉鸣领悟到她的用意,重重点头:“嗯。”

虽然已经商量妥当,但文雨的心却没有因此安定,玉鸣走后,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内心不断受着怒火的煎熬,几次三番都忍不住想要找正宏质问,甚至打开门,朝他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但每次又都靠着理智的约束,艰难止步。

经历过最后一次挣扎和放弃之后,文雨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于是没有折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转道去了财务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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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桐的新住处,选在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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