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诺,你属猫的么。”
孟晓诺和盛寰歌上下铺四年,两个人学的专业不一样,孟晓诺属于学术型人才,早就被那些教授推荐保研了,答辩仅仅走了个过场。
可如今,孟晓诺体会到了答辩的紧张,因为S大所有的专业之中,建筑系的毕业答辩最难。
“这一早上十四个人答辩,挂了十二个,建筑系的老师真变态,还非要当场评分,你不知道紧张吗,居然还能在这里发呆。”孟晓诺缩缩脖子,庆幸当年没有报建筑系。
“不是还有两个人吗。”
“那两个……是晕过去了,还没答辩就进医院了。”孟晓诺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教室,“对了,对了,除了你们那几个教授,好像还特聘了一个人,来头不小,看几个教授对他都客客气气的,最重要的是还是个中年老帅哥,我听你同学说叫什么陆……陆朝朗。”
就知道,对于花痴的孟晓诺来说,男人不在乎年纪,但一定要看得过去,她自己有标准。“他,居然也来了。”
“那是什么人,吴教授对他很是客气。”
“你不还赞美过人家的作品吗,他是陆氏的总裁,也是陆氏大楼的设计者。”
在S市,其实即便不学建筑的人都听说过,二十三年前,陆朝朗亲手画出了陆氏大楼的蓝图送给他妻子作为生日礼物,那栋楼取名为恋心,还获得了设计大奖,只是当时的施工技术达不到要求。
但两个人结婚不到一年,便离了婚,后来听说他的前妻因为意外死了,红颜薄命,本是佳话却平添悲色。十年前,陆朝朗自己投资将恋心从设计稿变成了现实,但爱人不在,恋心,也成了恋上破碎之心,再不是爱情的代名词。
“原来就是他,那个陆总年轻时一定更帅。”对帅哥孟晓诺历来没什么免疫力。
两个人说话间,二楼教室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孟晓诺急忙出去。
“盛盛,你有希望了,冯军那小子居然过了。”
冯军,盛寰歌倒是没有想到第一个通过的会是冯军。
“盛寰歌。”她还未来得及多想,刚刚通过的冯军笑着下楼,叫了她的名字,她就排在冯军的后面,还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
她必须要通过这次答辩,不为别的,单说为了妈妈,也非过不可。
将设计图展开,放在答辩的老师面前,不一会儿,几个老师开始交头接耳,盛寰歌觉得气氛一下子变得很不对劲。
“怎么了,吴老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盛寰歌觉得几个人的神情都不对。
吴永明拿着一份论文放在她面前,盛寰歌拿起来看了一遍,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设计稿。
竟然和她非常相似,其实只是润色的地方,细节的不同,大可以说冯军的设计稿和她的是一模一样的。
“你看出来了吧,你和冯军两个人的作品外形或者线条大致上看起来都差不多。”吴永明纳闷,冯军怎么可能设计出这样的作品,看到盛寰歌的设计图之后他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这份设计稿我一个月前开始动笔的,期间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当然,我不屑于去借鉴任何人的东西。”
“把冯军叫回来对峙不就可以了。”不知道哪位教授开的口,倒是不错的主意,只是后来盛寰歌才知道他们的意图。
冯军回来后,也是不慌不忙的,“吴老师,这个设计是我用了大半年想出来的。”冯军看着盛寰歌,拿起两人的设计稿,“这份是我的初稿,吴老师,你们来看这个屋顶,后来觉得润色不够圆滑,所以才改了。”
冯军口若悬河,对于她的作品解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她自己理解得都要新颖。盛寰歌一直沉默,并没有出言说什么。
“那你既然说设计稿是你的,请你现场再设计一张,可以吗?”
“我是比不得你这个才女,我设计这个稿子花费了我很久的时间,笨鸟先飞嘛,不像有的人,整个学期都在请假,临了就拿我的图来凑数。”冯军那副嘴脸,让人看了恶心。
“我有办法证明。”她的声音很平静。“是我画的。”
“我没有,这就是我的作品。”
盛寰歌索性不看这种无赖,眼神笃定地望向吴教授,“吴老师,我有办法证明这份作品是我的。”盛寰歌的声音很轻,她本不喜欢把事情做绝。
“你能用什么方法证明,老吴,冯军的作品在细节上的确比盛寰歌的要好很多。”
“是啊,抄袭就是抄袭,这个圈子抄袭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和冯军的一比,这分明就是一张初稿,不是说你是建筑系最好的学生,居然看不出这些问题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然为事情定了结果。
原来让冯军回来,不过是这个目的,的确,她设计图的错处过多了,且都是基本的错误,确实忽略了大量的细节,可是在母亲去世后,她还能画得出来这作品,已然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吴教授,我妈妈生病我在医院照顾,这您是知道的,多多少少我画设计图的时候受了影响。”
“我姥姥还去世了呢。”世界上有一种人,你根本无法和他沟通,更加不屑于他打交道,一如冯军这种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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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还好有他的帮忙
冯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是更糟的情况是几个教授除了吴永明,居然都是站在冯军那边。看着吴教授为难,盛寰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老,刚才这小姑娘有办法证明,不如看看她如何证明。”就在吵杂之中,有人朗声说道,吴永明他们回头,陆朝朗看向盛寰歌。
他起身,看向盛寰歌,“说说,如何证明这些图都是你画的。”
“我的每幅设计图里都镶嵌了一个字。”
冯军变了变脸色,但只是一瞬,他已经花钱让人确认过了,这图里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怎么可能,我画的图里什么都没有。”
“是吗,那如果有呢?”盛寰歌的手抚上那些线条。
陆朝朗觉得这小姑娘还真有意思,人不大,性格倒很成熟。
“不可能。”
盛寰歌拿起冯军的设计稿,将设计稿对折了四下,那些本来构成了设计图的线条正好组合成了一个盛字,另外一幅设计稿也是如此。
多年前,陆朝朗也见过这个字,尽管时间已经太久远,但那个字如今他仍旧清晰的记得。
冯军自是惊讶得说不出话,只好看向几个教授。
“吴老,这不过只是巧合,如果单凭如此就说冯军抄袭了盛寰歌,未免太武断。”
世上没有证据之事,便可以让人随意解读。只是盛寰歌不知道冯军究竟用了什么本事,让这些人在这个节骨眼还是为他说话。
吴永明一直都很喜欢她,此刻如果为她说话,大有包庇之嫌,反倒是落了那几个人的话柄。
众说纷纭之际,陆朝朗又一次站了出来,而这次他的话无疑引爆了一个炸弹。
“吴老,这次进陆氏的名额我决定,给这个小姑娘。”陆朝朗紧盯着那个字,眼神在那个字和面前的小姑娘之间徘徊。
进陆氏,最起码都是硕士外加海外留学经验,而且陆氏每年只招一个设计师,并非全市,也不是全国,而是在全球范围内,仅仅只招一个设计师。即便是陆氏年轻一辈的设计师,圈内也得当成小神尊敬几分。
“陆总,怎么说都是个丫头,没什么经验,相比之下我手下的几个学生比她好很多。”听陆朝朗这么说,哪有人还去管冯军。
陆朝朗根本不抬眼看那个说话的人,只看着吴永明,“如果不是她,往后我坐镇陆氏期间,S大的建筑系学生陆氏都不要了。”摆明了他站在盛寰歌这边。
吴永明震惊地看向陆朝朗,多年接触,他知道陆朝朗并未开玩笑。盛寰歌怎么也没想到,陆朝朗竟说出这番话。
“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后面还有很多答辩的学生,吴老,您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朝朗啊,当真要让盛寰歌进陆氏?”吴永明给他使了眼色。
“我保证,这小姑娘陆氏设计部要定了。”嘶的一声,陆朝朗把自己面前的两张稿子都撕了,盛寰歌很诧异,不知道他此举为何意。
两个人明明没说话,可是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吴永明看向他们,“今天的事情你们两个人出了那道门之后,什么都不准说,这次两个人都通过了。”
盛寰歌当然觉得不公,陆朝朗却是写了一个字条偷偷拿给她。
上面草草写了四个字:动心忍性。她看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却无法对一心帮助她的陆朝朗说什么,只好默默走了出去。
吴永明坐下的时候,小声和陆朝朗说了什么,“那孩子,可怜啊。”
“吃不得这点委屈,往后怎么在这个圈子待下去,多谢吴老了。”
盛寰歌从教室出来,听说她顺利通过答辩的孟晓诺心情大好。
“盛盛,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如今静下心,盛寰歌才想起来,冯军的父亲似乎在教育局任教,母亲在政府任职。
盛寰庭说过,这世界上公平的事情没几件,如果今日那些在场的教授知道她是S市盛家的盛寰歌,必然不会再为冯军说话。他们只知道只有让冯军也顺利毕业于他们才会有好处可言,这世界上绝对公平的事情有几件呢。
和孟晓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林梦瑶和许晨阳从校门口进来,盛寰歌停下脚步。
“怎么了?”孟晓诺顺着盛寰歌的视线看过去,见林梦瑶挽着许晨阳。孟晓诺微微怔住,许晨阳居然真的和林梦瑶……
孟晓诺再回过神,就看见盛寰歌走到林梦瑶面前,右手扬起,清脆的声音震惊了周围的人。那一巴掌,力量必然很大。
盛寰歌的性子一直清冷,鲜少会在外面发火,孟晓诺的直觉是事情很大,急忙上前拉住盛寰歌,可不能在毕业这节骨眼上出岔子。
“我只当你是喜欢晨阳,可是并没有想过你居然对我使这种手段。”前天,林梦瑶动过她的电脑,当时见她脸色灰白,盛寰歌还以为她不舒服,但那个时候盛寰歌没有在意。
“盛寰歌。”许晨阳皱眉,言语中有些不理解,她在他心中不该是这样的。
她看向许晨阳,“她配不上你。”说罢,盛寰歌拉着惊住了的孟晓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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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倾国倾城的陆少
直到上了公交车,孟晓诺都不敢说话,因为此时此刻气氛无比之阴沉。她眼中的盛盛从来都不发火的,没想到生气起来居然这么恐怖。
但这一不同寻常的一夜才刚刚开始,盛寰歌执意进放纵的时候孟晓诺知道事情严重了。
放纵是这个城市年轻人最多的场所,不管是不是周末,都是人来人往的,S大的学生基本上都去过,可她们从来没有去过。孟晓诺从来都只知道学习,俨然乖乖女一枚,而盛寰歌也会不出入这样的场合。
“DivaVodka。”盛寰歌在最偏僻的角落坐下,便点了酒。
服务员楞住了,“这种酒……”
盛寰歌掏出一张卡,“两瓶。”
那服务员接过去,恭恭敬敬鞠了个躬,离开了。
服务员放下酒和杯子,盛寰歌立时倒了满满一杯,而后一口饮尽,气吞山河的样子,让孟晓诺吓得够呛,“晓诺,这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公平一些。”
盛凌峰那种人不死,她的母亲却死了,冯军那样的嘴脸,居然能借着她的作品毕业了。更有甚者,林梦瑶所作所为,好歹同吃同睡四年,她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月以来积攒在心里的那些悲哀和憋屈,似乎全数释放出来。
“盛盛,别喝了呀,咱不跟他们置气,许晨阳那种男人没了就没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孟晓诺显然误会了她的怒火来源于何处。
“既然没关系,你这样拿酒当水喝又是为什么?”
盛寰歌摇了摇杯子里的酒,“我……这酒很贵,还不要钱。”有钱人的确会享受,服务员的疑惑,是因为这酒是不外供的,价值不菲,这种酒是盛家寄放在这里的。
那张卡是盛凌峰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劝她不要想太多,放纵里有他的几瓶藏酒,若是她想,可以来放纵一番,盛凌峰以为只要让她发泄出来,一切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可是怎么可能呢。
那酒杯里的金色,让盛寰歌感觉到一股子奢华的味道。再喝下一杯,喉咙里已经起了反应,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盛寰歌所有的感官,她闭上眼,眼前没有一丝的光束,往后哪里是她的天呢,眼前任佩佩满身是血,她只能抱着身体,逐渐冰凉,“原来……都不是梦,只是我在自欺欺人。”
“什么自欺欺人啊,盛盛,不要喝了。”孟晓诺压根劝不住,当她看到盛寰歌眼角晶莹的液体,她知道事情严重了。
孟晓诺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了,她知道盛寰歌心里藏了很多事情,但如若她不说,孟晓诺从来不会强问,因为她懂盛寰歌的心思。
第十杯伏特加顺着喉咙而下,夹杂着微咸的味觉,盛寰歌的脑袋有些晕眩了。
舞池中的女人们衣着暴露,性感非常,但就属孟晓诺和盛寰歌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她们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