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茵听到说雷峻的状况这么严重,她都六神无主了,离开医生室后,她都不知道该求助谁,这里是美国,她没有认识的朋友,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照顾到雷峻,让他可以顺利的手术。
想到了雷应琛,那天被他给叫走后,他再也没有来病房了,宁茵急了,立即拨雷应琛的电话。
”三嫂,有事吗?”
一听到雷应琛低沉温柔的嗓音,宁茵突然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几乎是带着哭腔急促的说,“应琛,你在哪里,你快来医院啊,你三哥这边出了点意外!”
“意外?三嫂,你别哭了,我就在医院外面的咖啡厅,五分钟就到!”雷应琛挂了电话,宁茵这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娇小的身板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而下,一想到雷峻竟然有了自杀的念头,她的心就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恐惧比他要离开她还要凶狠很多倍,几乎要将她残余的意识全部给吞没掉。
雷应琛跑得极快,果然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奔到了宁茵的面前,只是看着宁茵蹲在地上,他深邃的眼眸顿时一黯。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他扳过她的肩膀,关切的问。
宁茵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抓着他的手,泣声道,“应琛,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三哥刚才在医院里想要自尽,他情绪很激动,还拒绝了手术!”
“怎么会这样?”雷应琛一听,心揪紧得发疼。
“他现在打了镇定剂才睡着了,刚才完全不受医生的控制,应琛,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宁茵絮絮叨叨的述说着,眼泪泛滥都无法显示出她内心的担忧和心疼。
雷应琛连忙抽出纸巾,替她温柔的擦着脸上的泪,并温柔的鼓励道,“相信我,有我在,三哥一定会好好的康复的!”
也许是他的话,总是能轻易的安抚她焦躁而又担忧的心,在他坚定的目光里,宁茵止住了哭声,咬着双唇点头,“应琛,在这里,我和你三哥只能靠你了!”
她抓着他的手,带着一丝诚挚的恳请幽幽的说。
雷应琛眸光闪了闪,温柔的笑,“来,先起来,我们都不要害怕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有力的手掌抓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拉起来,没想到他手掌才用力,宁茵痛得就皱起了眉头。
“好痛,不要碰那里,我自己起来!”宁茵刚想将手藏在身后,却被雷应琛给抓住不放。
雷应琛疑惑,当下就撩起了宁茵的衣袖,一看,则是彻底吓了一跳,她白希的手臂上方有一排整齐而深红得血肉模糊的牙印,牙印之处,还有鲜红的血丝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正文 他的关心
被雷应琛一直盯着伤口的宁茵抽回自己的胳膊,将手臂低着头藏在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被咬得这么重?”
“没事,一点都不痛,你不要问就是了!”
宁茵目光闪烁,不想多说!正欲朝前走去,没想到又被雷应琛给拽了回来,他用力按住她的肩膀,不肯让她走,宁茵以为他要纠缠她这个问题,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避。
雷应琛手腕一用力,突然就圈住她把她紧紧按在了自己怀里,“怎么会不痛,肉都被咬掉了,还说不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宁茵鼻尖泛酸,但怎么也不肯说。
在雷峻没有打镇定剂之前,他的情绪一度濒临崩溃,宁茵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管怎么劝他,他都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最后他终于呜咽出声,却不知道怎么咬住了宁茵的胳膊。
钻心的痛顿时从手臂一直蔓延进心底,尽管如此,宁茵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因为,耳边听到的,是雷峻前所未有的呜咽声,绝望,愤怒,甚至还有从来不会在她眼前表露出的无助。
她只能死死的抓着他的头,眼泛泪光的微笑着安慰他,“没事,难过了就哭出来吧……”
“这里没有别人……没有认识我们的人……”
宁茵真的不想再流泪了,因为这段时间,眼睛总是会刺痛得厉害,在雷应琛等待的分分秒秒里,她突然哀凉的问,“应琛,如果我一直哭的话,眼睛会不会瞎掉?”
雷应琛错愕,“会!”他坚定的说。
于是,宁茵吸了吸鼻子,“好啊,那我以后都不要哭了,我要开开心心的笑!”
“你松手!”她指了指他强劲的手臂。
他松了手,宁茵放下自己的袖子,扬眉淡笑,“我一点都不痛,真的,所以,谢谢你的关心!应琛,希望你可以帮助我,尽快说服你三哥手术,我会非常,非常感谢你的!”
雷应琛不说话,只是眉心依旧深深的皱起。
***********
病房内的灯光白希清冷,一点都不温暖,照得不论床上,还是沙发上的人儿都是那么寂寞和孤独。
雷应琛推门进来,手里多了药布和消毒用的酒精。
“袖子挽起来吧,我给你上点药!”他真的没有再问,或许,他不问也知道,他很聪明。
宁茵也没有扭捏,乖乖的挽起了袖子,将受伤的手臂伸在他面前。
灯光下的雷应琛,只能看见他微暗的侧颜,他的脸部线条柔和,帅气中不泛优雅,对宁茵来说,他是完全没有距离感的那种。
莫名,她多看了她两眼,尤其是他在很认真又很小心的为自己上药时。
雷应琛眼皮掀了掀,低声问,“怎么?怕我不会?这么看着我?”
“没有!”宁茵轻声答。
“那就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她很坚定的回答。
正文 滚出去
“你现在是我和峻全部的希望!”
宁茵有感而发的说,雷应琛也难得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
“你和三哥都是我的亲人,我不管你们,谁管你们?”他挑起眉头,故意拽拽的看了宁茵一眼。
呵呵,亲人,在此时此刻,真是一个让人温暖的称呼。
第二天的雷峻,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唯一可以让人看到的是流露出他情绪的眼神突然变得干枯和空洞。
他坐在床上,沉默着,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像是与某种情绪正在顽强的抵抗着。
宁茵端着温热的牛奶递到他嘴边,细声劝他,“峻,先吃点东西吧!”
他依旧无动于衷,宁茵咬了咬牙,将吸管捏住,试探的递到他的嘴边。
没想到雷峻突然抬手,打翻了牛奶不说,还抓住宁茵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扔在了墙壁上,然后,他用近乎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宁茵打了个寒颤,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他的目光太骇人,她只好舌头打结的问,“峻……你……你怎么了?”
“怎么发脾气了?”
“滚……”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带着阴森的寒意。
宁茵听到,被吓得立即从床上站了起来,无措的看着他。
“滚……你没听见吗?”
“哦哦,我先出去,你先别生气……”
宁茵尴尬得脸色红一块白一块,她低着头,为了不惹他发怒,快速的拉开,房门。
门外,雷应琛正提着刚买的早餐站在门口,宁茵撞到他,目光泛过无助。
雷应琛抿了抿唇角,目光复杂的盯着她,随即按她的肩膀,哑声道,“到旁边来坐坐吧!”
“有什么吃的吗?”宁茵不说什么,只是低头扒着他的袋子。
“汉堡喜欢吃吗?”雷应琛语气温柔而低缓,极为有耐心。
宁茵伸手抓了一个双层的汉堡出来,撕开包装纸,直接就往嘴里塞去,她吃得很用力,雷应琛则一直安静的看着她,眼里有无奈,还有无法察觉的别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
“挺好吃的!”
“嗝……”
宁茵刚想表达一下,没想到就打了个重嗝,噎到喉咙那,她随即俯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雷应琛见状,立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慢点吃,都是买给你的!”
“咳咳……”
“可能太好吃了,所以我……”
宁茵憋红着脸憨憨的笑,雷应琛早就看出了她的笑容是那么勉强,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直到宁茵那牵强的笑容渐渐散去。
“好了,不吃了,我带你去餐厅吃点别的!”雷应琛低垂下目光,夺过她手里未吃完的汉堡,也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顺便揉了揉她的脑袋。
“走吧?”
宁茵摇头,“不拉,我还是坐在这里吧!”
“守着他,我放心一点!”
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就刺进了雷应琛的心里,他怔怔的看了她好几秒,面对她略显失落却又无比固执的微笑,他只好也随她坐了下来。
正文 帮我,离婚
宁茵摇头,“不拉,我还是坐在这里吧!”
“守着他,我放心一点!”
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就刺进了雷应琛的心里,他怔怔的看了她好几秒,面对她略显失落却又无比固执的微笑,他只好也随她坐了下来。
宁茵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安静得似乎很容易让人遗忘。
雷应琛无聊的啃着手里的汉堡,当最后一口被他塞进嘴里后,他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刚才吃的是她吃剩下的汉堡。
一时之间,内心好复杂。
深邃的眸光忍不住盯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宁茵,她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很入神,教人舍不得去打扰她,离她很近,头顶的灯光又很灼亮,雷应琛不难发现她鼻翼处有可爱的小雀斑,忽而,他会心一笑。
宁茵不知道为什么,不再想要回雷应琛的公寓休息,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守着雷峻,哪怕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吼了出来,她还是固执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雷应琛总是站在走廊的尽头沉默的看着独自坐在长椅上的那抹越发纤瘦的背影,她累了,就趁雷峻安然入睡的时候趴在他的床前眯了眯,只要他一醒,她就会躲了出来,呆在病房外,偷偷的看着他。
她一直不知道,她的背后,也会有一双复杂的眼睛在看着她。
雷应琛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若是真的爱一个女人,又会怎么舍得伤害她?可若不是爱她,那他的目光里,总是饱含着那么多的痛苦和无奈,他是他的兄弟,他想,他应该能懂得一些。
对于雷峻和宁茵夫妻的事,雷应琛也没有当着雷峻的面问什么,他选择沉默,只是陪他的时候,他会讲一些他在美国的趣事给他听,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哪怕是短暂的。
雷应琛知道雷峻喜欢玩枪,他承诺他,在他出院的那一天,他带他去全美最好的枪行,不论什么型号的枪支,只要他喜欢的,作为已经拥有美国绿卡的雷应琛,他都会尽地主之谊的全部送给他。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雷峻只是沉默,似乎无动于衷。
雷应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的三哥,或许再也不是他曾经熟悉的三哥了吧!
他越来越陌生了,陌生得近乎有些冷漠。
宁茵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本书,她知道,他应该喜欢听他读书的,所以,上次没有读完的《廊桥遗梦》她想继续读给他听。
也许是她也被他拒绝得有些害怕了,所以一直踌躇要不要进去。
雷应琛看她一直站在走廊处徘徊,还是走了过来,故作轻松的问,“你带什么好东西给三哥了1”
“是你家的书,上次给他读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读完……”
宁茵望着他时,眼里总有习惯性的期待,雷应琛根本无法忽视那双清澈灵动却又幽暗失落的黑眸,他勾了勾唇角,接过他手里的书。
“我帮你读给他听吧!”他微微一笑,宁茵连忙道谢。
走到雷峻床边时,雷应琛先是试探的捏了捏他的手,见他没有抗拒,他才低声道,“三哥,上次三嫂带来的书……”
“应琛——”
他终于开口,沉默了将近半个月的雷峻终于开口了。
“是,三哥,我在这里!”雷应琛有些激动,既然他愿意和人沟通了,那就是他的情绪一定是可以自我控制了,这真的太好了!
“劝你三嫂跟我离婚吧!”他语气淡淡的说。
雷应琛唇角的笑容瞬间僵住,“离……离婚?”
“我给不了她幸福,让她离开我吧,我会满足她的任何条件!”
雷应琛目光闪了闪,半天才找到自己要说什么话,“三哥,你考虑清楚,三嫂一直很爱你,现在你这样,她怎么会离开你,还有你,你也爱她,对不对?”
“爱……”一声幽叹从他那缠着纱布的嘴角嘲弄的溢出。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爱的只是我自己!”他低低沉沉的说,仿佛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雷应琛听到,内心本能一骇,他懂那种他话里的绝望,就像是,就像是很多年前,那个与他相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突然告诉他,她已经厌倦了谈这样看似浪漫的校园爱情,哪怕他是s城的红色名门之后,却也依旧给不了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所以,她说,她要嫁给那种金字塔顶尖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是他。
他绝望,无助,甚至完全不能理解,最后,随着时间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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