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光更加心疼,鼓励妹妹早日脱离苦海:“你想通了就好,以后你待在瑞松身边,他不敢再打扰你的。”
晓辉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丁晓光又说了几句让她不要把这些话告诉焦瑞松以免他发怒之类,晓辉像乖学生一样答应,他忽然转了话题,担忧地问道:“我昨天去给你交话费时发现你的短信里有保险柜被盗的事,你的保险柜真的被盗了?”
“啊?”晓辉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
“你以前老当宝贝疙瘩的保险柜,被盗了?”丁晓光微觉好笑。
早在手机提示保险柜被盗时,晓辉思来想去能对其坦白部分事实的人只有丁晓光,毕竟换魂实在过于灵异,她也怕失去这世上唯有的亲人。现在,她对丁家人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有了那么点认同感,何况,前事后情中,丁晓光和丁二夫人就待她不错。
她若说自己是莫须有的崔晓辉,必定没人会相信她,说不准焦家直接把她当成神经病给关起来。
“大哥,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自从上次婚礼两次晕倒后,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晓辉目光清远,幽幽说道,静等丁晓光的反应。
谁知丁晓光并没像想象中那样吃惊,反而镇定道:“我就说你那天有些奇怪,晓辉,忘了就忘了吧。你现在比以前明白事理多了。”又忍不住猜疑地问:“你忘了哪些事?”他怕晓辉拐着弯打听焦瑞青的事。
晓辉轻笑,扯动喉咙上的肿痛,像是有一根稻草不断在那里拉扯,偏偏没办法咳出来:“大哥,我就是不记得了才会觉得奇怪问你。我不认识很多人了,只记得你和母亲还有小婶是我最亲的人,不记得任何一个电话号码了,也不记得……保险柜的密码了。”
“小婶?”丁晓光疑惑,“你以前不是很不待见她吗?咳,这样也好,小婶要是知道你还记得她,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晓辉震惊,丁二夫人是丁晓辉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会不待见一个能为自己去死的母亲?
一切的答案可能都在日记本里。她强压下心中震动,平淡地问:“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有些懂事了,她是生我的人,我怎么能忘记她?大哥,你知道我的保险柜密码吗?我不记得很多事,想要看看以前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以前的事忘了也好,尤其是忘了焦瑞青那个混……”丁晓光住嘴,忽然警醒若他老是提焦瑞青说不定会刺激得晓辉想起他,还是不提得好,便说,“唉,以前你的密码我是知道的,就是你的生日倒过来,但是一个多月前你突然改了密码,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后来,丁晓光又火大起来,那个时候丁晓辉正在与焦瑞青的“热恋”中,他当时出差在国外没来得及阻止,等发现的时候丁晓辉已经陷了进去,她改密码肯定与焦瑞青有关。就像天下所有护短的家人一样,他不认为是妹妹笨,而是焦瑞青那个家伙太狡猾。
在他眼里,阴沉不定、心思狡诈的焦瑞青根本配不上他单纯的妹妹。
、第036章 能忘与不能忘
丁晓光的未尽之语,晓辉仔细一想,便也猜出来了,丁晓辉在一个多月前修改保险柜密码,那个时候她可能已经爱上人渣焦瑞青了,那么,这密码肯定与焦瑞青有莫大的关系。
但是,她对焦瑞青的了解少之又少,连他的生日也不知道,难道要与焦瑞青联系来套出与密码有关的信息吗?这是她绝不愿意做的,她情愿从丁晓光口中打听,也不要与那人再有任何联系,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她正要问问丁晓光有关丁晓辉之前在GD十年的事,以前她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所有事,与焦瑞松之间的较劲也是当作偶尔参与游戏,现在这些与她不想干的事,在她脑子里没办点印象的事,竟然成了她自己的事,她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刚开口说了一句:“听大嫂说我在GD呆了十年……”丁晓光那边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似乎有很多人在跟丁晓光打招呼。丁晓光连忙说:“晓辉,我马上有个会要开,有空再打给你。你那边的事,我会解决,别担心。还有,你大嫂说的话,你听听就行了,别放心里去。”
晓辉挂上电话,低头沉思,丁晓光最后一句话是对事呢,还是对人呢?她摇摇头,一看床头闹钟,竟然上午十一点了,香HK现在九点正是上班的时候,刚才大哥好像是在车里给她打电话。她又伤感起来,大家都在忙,只有她一个人在为未来纠结不安。
再见焦瑞松,晓辉是有些歉疚的,虽然她心里把身边每个有嫌疑的人都阴谋论了,连自己的丈夫也要设防,她有说不出的疲惫,但是焦瑞松的狼狈样实在让她有些不安。焦瑞松表现得与平常没有多大不同,她更不安了,人的火气不发出来,就容易迁怒,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焦家提前把丁家灭了。丁老爷子一定会先灭了她。
两个狼狈的人沉默地吃完午餐,看到焦瑞松起身要走,晓辉连忙跟着起身,愧疚地说:“焦瑞松,昨天……对不起。”伺候两人吃饭的珍妮连忙避到厨房,临走前冲晓辉握了握拳头,示意她加油。晓辉只勉强笑了下。
她是真的愧疚,任谁转眼间就找不到人也一定会火大吧,尤其是她一出门就有保镖跟随,除了有监视的嫌疑,还有保护的作用,焦家家业那么大,在商场上一定有不少敌人,她作为焦家的媳妇这么贸贸然失踪,昨天必定是人仰马翻。而且,她最愧疚的地方是,她这么多天来故意捣乱装傻装乖顺,获取焦瑞松的信任,突然失踪,焦瑞松想必对她十分失望。
焦瑞松重新坐下来,脸色还是那么柔和,凝视她几秒,示意她也坐下,温言细语地问到:“晓辉,你昨天不见了,我确实担心。我是你丈夫,是你应该信任和依靠的人。夫妻之间应该坦白,你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解决。”
晓辉心里感动几秒钟,但是惠恩精神病院是焦家的,焦瑞青送丁晓辉进去时,焦瑞松连人影也不出现,这样没有丝毫夫妻情份的他,让她怎么相信他?
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他还能记住今天的话就好了。总体来看,焦瑞松能忍她到现在,还和颜悦色地扬着贴了创可贴的脖子跟她说话也算很不容易了,他这样的贵公子大概从来没受过这种“耻辱”的伤吧。
当下,她有些难以启齿,难道当着“丈夫”的面,再拿焦瑞青当借口吗?她想了想,自己的失常不会没有人发现,焦瑞松是个目光犀利的人,现在解释最好不过:“我忘了一些事,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人,焦瑞松,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说出口,她还是说不出来,她本来就是个没接触过情情爱爱的单纯女孩,让她承认跟另外一个人“藕断丝连”实在难为她了,只能这么隐晦地提两句。
焦瑞松的瞳孔微不可觉地缩了下,看着她若有所思,顿了会儿才说:“你是想要找回记忆?”一般失忆的人在智力上会比之前有所不如,但是晓辉处事明显比失忆前老练得多,她会在他放下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来这么一招,让人防不胜防,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但是晓辉刚才的话让他后腰上的齿印好象又丝丝缕缕地疼了起来。
“是的,也不是……大哥说,我以前过得不快乐,让我不要去想了。焦瑞青……我都不记得他了,真的。”晓辉觉得自己撞了霉运,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她应该为焦瑞青要死要活呢?如今还她不但撇不清,还要自己给自己泼脏水。她是上辈子欠了焦瑞青的钱没还,还是怎么着?
焦瑞松渐渐变得严肃,话出口还是很和蔼,像是怕吓着了她:“嗯,有些事能忘,但有些事不能忘。晓辉,你嗓子不好就不要多说话了,一切有我。”
他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以工作忙为借口回了书房。
晓辉一头雾水,难道有什么是她不该忘的?与焦瑞松有关的?
焦瑞松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时,她才想起来忘了把丁晓光来过电的事情告诉他,这才是不该忘的!万一丁晓光打电话质问他,惹怒他,无论是她还是丁晓光,还是她看不上眼的丁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焦瑞松竟然又忙了起来,整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她以为焦瑞松在生她的气,好容易逮到艾丽斯来问,艾丽斯有几分责备地看了她几眼,依然恭敬地说:“焦副官本来是要出席股东大会的,但是他现在不方便了,又不能视频,所以有些事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堪培拉这边以为焦副官凭财势托大,说焦副官傲慢,有几个股东不愿意开会。”
其实,那几个大股东听到传言说焦瑞松残废了,又有传言说看到焦瑞松出现在餐厅和大街上,他们是想要知道焦瑞松的真实健康状况,通过抵制开会来逼他出场,而焦瑞松这些天因为“毁容”自然闭门谢客,这让股东们都心急了。
实际情况是乐观的,股东大会不能没有焦瑞松本人,这恰恰说明股东们对明珠的重视。艾丽斯是故意吓唬晓辉,她也希望晓辉别折腾,原来她和焦瑞松两人互相折腾,她还能当看戏,但她本人成了被折腾的对象之一就不好了,她今天上午马不停蹄出出进进,脚上起了好几个水泡。
她看了一眼晚间新闻:几个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的小国,一个日出的时间整个金融市场瞬间崩溃,旅游业瘫痪,当地旅游业巨头不得不四处求救。
她愤愤不平,这绝对是迁怒!
晓辉不好意思地牵了牵嘴角,艾丽斯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把焦瑞松弄得“没脸见人”的罪魁祸首的确是她。
晓辉红肿的眼睛,愧疚的双眸,满足了艾丽斯的恶趣味,她拍拍晓辉的肩膀,深叹口气,转身噙了抹笑意便下班走人了。
、第037章 首次提出离婚
“焦太,您脸上的伤很快就好了,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疤痕。脚踝上的伤已经痊愈。另外,您的嗓子要仔细保养,不可高声说话,说话的时间也不要太长,不能吃有刺激性的食物,要按时吃药,相信过两天,您就可以痊愈了。”医生嘱咐完晓辉之后收拾东西离开。
晓辉让珍妮送他出门,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坐在沙发里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医生。刚才他说自己是医生的时候,晓辉就有些疑惑,即使出诊,来这里的医生也是穿白大褂,没有穿这么正式的。
“请问,史丹夫先生,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还是我的身体有别的不妥?”晓辉礼貌性地询问。
史丹夫微微一笑,嘴角的笑纹和额头上抬头纹加深,但他整张脸给人的感觉却始终祥和。
“凯瑟琳小姐,其实我是焦瑞松先生请来给您做心理医生的。”史丹夫反客为主做了个请坐的姿势,“我已经从焦先生那里得知,您受过心理刺激,失去一部分记忆,可能是很大一部分记忆,导致您前两天的情绪不稳定……”
他话未说完,被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经世事的女孩打断:“史丹夫先生,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心理很健康,情绪也很稳定。请你转告焦瑞松先生,我不需要心理医生。”
史丹夫摇摇头:“凯瑟琳小姐别着急,请听我说,焦先生这么做是为你好,是为了找回您失去的宝贵记忆,也是为了……”
“史丹夫先生,现在请您闭嘴好吗?这件事我会跟焦瑞松说的。”晓辉极力克制冲动,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激动,史丹夫更加抓到她“情绪不稳定”的把柄,但她克制不住愤怒,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晓辉脑袋上时刻悬着一把名为“精神病院”的刀,她警惕性很高,不能给史丹夫任何机会给她扣上“精神病”的帽子。
史丹夫还是微笑摇头,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笑看她蹬蹬蹬上楼,不客气地敲门。
“进来,门没关。”焦瑞松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艾丽斯或者孙安邦,他头也没抬,这几天确实忙坏了,直到过了十分钟左右,面前没有丝毫动静,他才觉察不对劲,从电脑屏幕上转过眼。
“有什么事吗?”他的嗓子有些干哑,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不满意地皱眉,又放下杯子,望着晓辉。
晓辉走到桌子前,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书房,宽敞明亮,除了办公区,另外一边还有几排书架,书本整整齐齐地排列,隐约间可以闻到墨水的味道,但是她现在没有欣赏和好奇的心思。
“我来是想说,我不想看心理医生,记忆我会慢慢找回来,但是我不想看那个医生。”晓辉考虑过,只要谈及丁晓辉的生活经历,心理医生肯定会发现什么不妥,那时她有嘴也说不清,最重要的是,她害怕心理医生,生怕哪天今天的诊断结果就成了他日她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理由,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与心理医生对话。
“晓辉,记忆找回来当然最好,难道你想让你的过去一片空白吗?我请这名医生来,也有治好你的恐高症和假性都市恐惧症的意思,治好了,你以后出门就不用怕高楼了。”焦瑞松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