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友松倒是平静的很,启动了车子准备将车开下高地,警车在一边盘山公路的一侧,因为只是传讯,他们并未派出那样多的警力,只有一辆警车。
从盘山公路到一旁的悬崖高地也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车子将要行驶到那条仅能容两辆车子行驶的盘山公路上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目光所不及的盘山公路的后方拐弯处迎面冲出一辆大卡车,呼啸着朝这边冲了过来。
大概是看到了警车上方闪烁的灯光,司机赶忙猛打方向盘朝右侧拐,却不妨正好迎头撞上正在往下倒车的奔驰,由于冲力太大,距离悬崖另一侧高地距离也短,奔驰瞬间被冲到了高地的防护栏的前侧然后冲破阻碍直接被抛向了悬崖下的大海。
悬崖实在太高了,想要从此处打捞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又是黑夜,营救难度更是大大增加。警方通知了蒋家人,告诉他们蒋友松出了事故,现在人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力搜救,让他们放心。
蒋家人还怎么可能放心,急匆匆的就赶往了出事地点。蒋母急的不得了,就跟着一起去了。这一等就是等了一夜,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在弯水已经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了,车子被冲入大海,最大的可能就是会根据风力的助力冲到下游,这片海域的下游是江城,众人又是连夜驱车赶往江城。
一直到了黎明时分,才总算是有了消息,在江城的那片海域发现了奔驰车的残骸,可是令众人无比失望的是,车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很可能是已经不知被冲到了何方,毕竟是这样大的海域,车子被冲到这片海滩已经是奇迹了,至于人,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十分渺茫,在这样冰冷的海水里,又是这样的天气,经过一夜的冰冻和冲刷,很可能已经死亡,更何况海里又是那样恶劣的坏境,葬身鱼腹也不是没有可能。
蒋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晕了过去。蒋子江和其他蒋氏众人也是难掩悲伤,眼眶湿润。
锦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听完父亲说的这一切,她已经呆了,泪珠成串儿的往下落,‘嘀嗒’‘嘀嗒’的坠落在她的手背上,连什么时候和爸爸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整个人已经软成一团,怀抱着自己的双肩,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双臂间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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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年回到家的时候,佣人小莲告诉她,少夫人今早突然哭了,现在在二楼客厅。
傅华年心中一震,疾步上了楼梯。
二楼有悦耳的钢琴声传来,她没有看电视,自从发现怀孕以来,她也将画廊的生意全部交给了助理打理,只是偶尔过去一趟,平日在家打发时间就靠电视和弹琴看书了。
“锦瑟?”他小心翼翼的轻声问,看着她静静的坐在钢琴前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锦瑟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话,“你听过这首曲子吗?”她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身前,另一只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一个一个的缓慢的敲击着琴键,发出不甚连贯的键音。
傅华年摸不准她的态度,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出声,沉默的立在那里。
锦瑟仍是背对了他坐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回忆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这是我哥教我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曲子。那时候我还小,不想弹钢琴,觉得很枯燥,然后我哥就坐在一边耐心的教我,告诉我怎样从中找到乐趣。”她轻轻的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指腹略过那一排排黑白交替的光滑琴键,“他真的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从小,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哥哥,我永远为他感到骄傲。”
她平静的诉说着,沉浸在自己回忆的思绪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无波的依旧安稳。
傅华年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压抑,他屈膝半跪在她的腿侧,抱住她的身子道:“锦瑟,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想起了在程菱的病房里,谢延像是急红了眼的质问他:“三哥,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他沉默了不出声,谢延爆急的在病房走来走去,随后冲着他问:“三哥你到底在顾及什么,你看看程菱,看看她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这里,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当初我们一起打拼的时候,她什么都冲在前面,一个女孩子,像个男人一样在商场打拼。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爱你,她想和你站在一样的高度,希望能够对你有帮助。”
一直沉默的方淮也忍不住帮腔:“就不说菱菱了,单说程叔吧,从小看着我们哥几个长大,几乎跟对待亲生的孩子差不多,哥,难道你忍心看着他的生命几乎日日都受威胁吗?”
宁浩冷斥出声:“说什么呢?你们怎么不想想三哥的难处,那是一般人吗?那是嫂子的亲哥哥,是三哥的大舅子!如果真的是一般人,你以为他还会这样为难?”
谢延烦躁的耙耙头发,然后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傅华年道:“三哥,我知道你也为难,要不你把资料给我,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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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锦瑟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推开他抱着她的身体,淡淡的道:“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答案。”
梦是氢气球,向天外飞走,最后,全都化作乌有……
她起身准备离开,然后停住脚步道:“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说我哥哥撞了你们的妹妹程菱,现在,”
锦瑟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我哥哥也出了事,扯平了。你手中握有的债券快到期了,盛世会如期收回,资金也会按时归还给你。”
“这下,我们真的是两不相欠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
、锦瑟
由于蒋友松的意外失踪,调查组的调查陷入了极为被动的状态;本来就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参与了走私以及其他犯罪行为;这次也只是例行传讯,被收押的章华更是嘴巴紧的很;一口咬定了自己就是陵城以及天港集团的幕后主事人;其中做的一些违法案件例如走私更是瞒住了公司的董事长蒋友松,因为他非常信任他;几乎将公司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他这个总经理,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幕后黑手,他就是金字塔的最高一层。
天港集团那边的那个女人一直身在国外,因为她涉嫌参与走私并洗黑钱警方决定立刻将她引渡回国;却接到消息得知在不日前在瑞士滑雪的她遭遇罕见的雪灾遇害,死无对证。
在这样的情况下,调查组和陵城以及中央通气之后,只好结案,对这起在全国都排的上号的特大走私贩私案进行了公诉,最终,章华被判死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调查组在整理了资料呈报中央之后,随即撤离。
…………………………
小莲轻手轻脚的敲了敲门,里面仍是没人应声,只有阵阵悠扬的音乐上不断的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播开来,她大着胆子推了门进去,轻声的道:“少夫人,这是太太给您送来的鸡汤,让您趁早喝了,并且嘱咐您早点休息,让您不要在这样一直坐在这儿了,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锦瑟没有吭声,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修长的指节在如水般的琴键上滑动。小莲没了办法,只好将鸡汤放在了一边的小桌子上,随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最后又轻轻的阖上了门。
刚一转身,就被身后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人吓了一跳,随即恭敬的喊了一声三少,准备听候吩咐。
“怎么样,还是没吃吗?”傅华年满脸阴沉的问,看着那扇隔着她和他的木门,内心着实烦躁不已。
小莲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少夫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正经进食了,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啊。小莲在心中不住叹息,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几天宅子里的气压是万分的低啊,他们这些人根本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少夫人那样美的一个人,这几天也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真是看着都心疼啊。
傅华年跟她示意让她下去,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地上的羊毛地毯吸去了大半的脚步声,他悄无声息的走到锦瑟的身边,蹲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轻声道:“锦瑟,吃点东西好不好,你都好几天没好好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没有下楼吃过饭了,不管是他让人将饭菜端上去还是老妈过来劝她,她都以自己吃不下为借口不肯进餐厅。他知道,她心里必然是极恨他的,他也知道他这次是确实伤了她的心,所以不管她要做什么,想要如何发泄,他都会让她将心中的郁结说出来,不能一直憋在心里。
可是,她如今的状态,却让他真真正正的束手无策,她不和他说话,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给他。夜里也是会好好睡觉,白天就坐在琴房弹钢琴,一整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有傅颖和老妈来看她的时候她会跟她们轻声说自己没事之外,其他的完全当他是个陌生人。
他宁愿她打他,骂他,用一切能够发泄心中恨意的方式发泄,而不是这样折磨自己,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表现的若无其事,却将痛楚往心里咽。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疼。
琴音戛然而止,锦瑟的手指停在了那里,转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乌黑的眸子中看的傅华年心中一颤,里面全是清冷的水,不,是冰,再也不复之前的温柔暖意。
他转身端过一旁仍然冒着热气的鸡汤,锦瑟淡淡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转到了他端着的瓷盅上,在他以为她会再次无视他的时候,锦瑟突然伸手接过了他捧着的瓷盅,仰头全部灌了下去。
傅华年急的不行,鸡汤虽然没有那样烫,却也是热度极高的,这样全部灌下去,很可能会被烫着,正准备开口问她怎么样,却见已经转过身去的锦瑟捂嘴一副难受的表情,然后就冲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他赶忙跟了进去,见她扶着洗手池将刚才喝下去的鸡汤全部吐了出来,吐完了还不住的吐酸水,上前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舒服一点,却被她触电一般的弹开,如避蛇蝎似的大力挥开他距离她背部不到几公分的手,嫌恶的表情盯着他:“别碰我!”
傅华年心中苦涩难当,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被自己的妻子这样嫌弃,他知道她刚才为什么那样着急的喝下那盅鸡汤,因为她根本不想看见他,他劝她喝汤,她就喝给他看然后无声的让他立刻离开她的视线,如此而已。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傅华年苦苦一笑,是他自己活该,是他活该啊!
锦瑟漱了口,绕过他准备朝门外走,却被他从背后猛的抱了个满怀,她也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直愣愣的站在那,毫无反应。
“锦瑟,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傅华年将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不住呢喃,他受不了她这样无声的折磨,受不了他这样完全无视他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她的,那种血液渐渐流失的感受让他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似乎曾经所有的美好都已经一去不复返,那些他们共同经历的和共同度过的,全都随着那件事的发生而灰飞烟灭,再不复从前。
“很快的,”因为没有体力的原因,锦瑟的声音都是沙哑无力的,“很快,你就不用面对我这张让你讨厌的脸了。”
似乎是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傅华年一瞬间将她箍的更紧,只是不知道,箍住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
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锦瑟以为是傅颖或是其他人又来劝她,没有回头。
那人低低的一声叹息,锦瑟僵硬的转过了身,美眸渐渐撑大,一直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而亲切的人。
是姑妈。
蒋子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上前将锦瑟揽在自己的怀里,她沉着声音对锦瑟道:“锦瑟,不要再弹了,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更何况你还怀了孕,要为孩子多想想啊。”
锦瑟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如洪潮般爆发,她扑在姑妈怀里放声痛哭:“姑妈,姑妈……”
蒋子晗抚摸着侄女儿的头,轻声安慰:“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宝贝儿,你哥哥的事也是意外,没人想要看到那样的结果,放宽心,好不好?”
锦瑟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姑妈,她哽咽着道:“不,姑妈,你不明白,不是的,不是意外,根本就不是意外……”
蒋子晗却是大惊失色,双手扶着锦瑟的肩膀问她:“怎么会不是意外呢?宝贝儿你在说什么?”
锦瑟摇了摇头,“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能够在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就将它销毁,那哥哥那天就不会在弯水悬崖边出事了,都是我,都是我……”
蒋子晗却是越听越糊涂,一直以来,锦瑟都没有告诉家里这件事,也丝毫没有透露傅华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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