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
沉落雁有些消瘦了，但却不可否认她的美丽；正以帽子把秀发遮盖起来，一身男儿打扮；另有一股引人的味儿。
二人刚刚对战过寇仲，皆有几分狼狈之色；绯月的气息几乎与周围融为了一体，两个人几乎是快要临近了才发现绯月的存在。
她收起了目光，缓缓抬起了头来，即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李天凡眼中露出惊艳之色，震在了原地，沈落雁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过更多的是震惊。
对于死人而言自然是不必要使用秘法将自己平常化的，绯月的美丽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身为瓦岗的军师，洞晓各方情报乃是必备功课，江湖上有此武功容貌的女子，除了师妃暄与绯月之外不做他想，偏偏这两个都是她与李天凡远远不如的角色。
月光撒在绯月如白玉般的秀丽面容上，为她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令沈落雁有一种强烈的自惭形秽之感。
“二位远道而来，不去见过主人，却如此匆忙的离开，是否有些不合礼数呢？”
紫色的瞳孔直视着月光下的一男一女，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压力，李天凡哈哈一笑道：“真人乃是方外之人，不会也参与世俗之事吧？”
这个说法对于绯月完全没有任何约束力，先不论她并非真正的道门中人这件事，方外中人便不能插手世俗之事了的话，师妃暄早就消失在江湖了。
面色如常，绯月继续道：“可惜绯月已处于世俗之中，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今日，就请二位长眠于此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李天凡只觉得身体一凉，体内的真气顷刻间破体而出，彻底消失了，还来不及抓狂，一股巨力击在了他的胸口，意识顿时远去了。。。。。。
眨眼之间，李天凡的独子就此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沈落雁大骇，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接下来她也步了李天凡的后尘。
这个有着沉鱼落雁美称的女子就此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这女人是个祸害，智谋太高很难控制，而且对沉落雁，寇仲始终有份感情，难以辣手摧花，当日在巴陵郡外，连“美人鱼”游秋雁他也可以放过，何况是沉落雁！
生命之藤和星夜也很快回来了，剩下的三大寇一个不留，皆以命丧黄泉，这五人都满是杀孽，绯月杀了他们不但不损自身，气运反而有所增长。
让生命之藤将二人的尸体拖进了大地之中，绯月消灭了一切痕迹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牧场。
第二天
“砰砰彭彭！”
鞭炮在院落间轰天响起，加上欢呼呐喊的喝采声，将绯月吵醒了。
牧场的人都在争相庆祝四大寇被驱逐之事，商秀珣受了轻伤正在休养。
徐子陵也受了一些伤，绯月去为他治外伤，免得被商秀珣看出破绽，寇仲则忙着与老情人李秀宁私会，暂时不在房中。
伤患脸上倒是有些面红耳赤，在一名女子面前几乎赤身裸体，除了初遇娘的时候，却是几乎没有第二次了，不过绯月面色如常，只是正常的治伤，所以慢慢的他也恢复了正常。
指尖泛起白色的异光，她所指之处皮肉皆止血愈合，就连一小块消失的血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完好了，徐子陵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长生诀在疗伤上有着奇效，可是离这种效果却还是差了很多，他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功法能够真气外放，除了仙法神通，不做他想。
徐子陵正在穿上衣服的时候，寇仲神色木然的回来了，呆头鸟般坐下，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前方，像两个空洞。
徐子陵正待追问，寇仲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她的事终于结束了。”
徐子陵伸手抓着他的肩头，沉声道：“人生中不可能每件事都是花好月圆，美满如意的。趁这几天不用侍候美人儿场主，不若我们多点去找鲁先生请教，还比较积极点。”
绯月也说道：“若是你真的有空悲伤，不如多学习一些治国之道和领兵要法，鲁妙子所写之书颇有见解，你该好好看看才对，等你夺得了天下，保管让李秀宁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听这话，寇仲双眼放光点头道：“说得很对。凌少你至紧要快些养好伤势，还要不留丝毫痕迹，否则你这疤脸大侠就要露出狐狸尾巴哩！”
徐子陵微笑道：“狐狸尾巴已断，露不出来了。我身上的伤已经被绯月治好了，就算商秀珣过来检查，也不会发现半点痕迹。”
寇仲失声道：“什么？绯月居然还有这本事，那鲁前辈的伤势你能为他治好吗？”
“我已经看过他的伤势，已经答应为他治疗了，不过等着商秀珣来请我罢了。”
徐子陵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要等商秀珣来请呢？我看她对于鲁前辈似乎十分不友好，恨不得赶他出去，怎么会请你去为他治伤呢？”
这几日兰姑像怕了他们般不敢来打扰，两人则乐得自由自在，日夜都溜了去和鲁妙子谈话，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笔记。
表面看来，鲁妙子绝不像个临危的人，其脸色还红光照人，但二人都心里明白他已到了迥光反照的时刻。
如果绯月看过他的伤势，为什么要拖延这么久呢？
神秘的笑了笑，绯月说道：“我自有理由，之前我为他做了简单的治疗，鲁妙子还可以拖上一个月有余，你们尽管放心好了。记着把这些染血的衣服处理掉，免得商秀珣查出端倪，我先回去了。”
双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商秀珣到底是放不下，当天晚上便悄悄来了她的卧房，请她出手为鲁妙子医治。
看着她脸上颇为复杂的表情，绯月知道她定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方才做出决定的，便熄了逗弄她的心思。
二女联袂来到鲁妙子的住所，看见商秀珣，鲁妙子几乎是喜出望外，他问道：“你来了，秀珣。”
倒是把绯月忽视了个干净。
商秀珣沉着脸，冷冰冰地说道：“若非不愿娘地下见着你伤心，我定不会请绯月来看你这个老头子！”
其实在与绯月踏入这间房子的时候，就预示着商秀珣与鲁妙子的关系大大的缓解了，只是商秀珣有些傲娇，不愿意承认罢了。
绯月抿嘴笑了笑，上前缓和道：“秀珣特地请我来为前辈诊治，前辈请坐吧。”
鲁妙子依言而行，女娲石出现在了绯月手中，引得商秀珣一声惊呼。
一股强大的生机从女娲石中涌现，奇异的光辉环绕周围，鲁妙子只觉得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久旱的大地遇到了磅礴的甘霖，一处处旧伤在生命之力的滋润下一一消失，那狡猾的天魔真气遇到这生机就仿佛雪遇骄阳，被清理了个干净。
鲁妙子的脸色慢慢变得有血色，双眼神采更甚，商秀珣早已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发生的一切太超过她的常识了。
女娲石很快消失在了绯月手中，她的脸色变得微微苍白，女娲石虽然威力强大，可是启动它所需要的力量也所需不菲，魔力瞬间被抽掉了二分之一，实在让她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她轻声问道：“前辈可还感觉有所不妥？”
摇了摇头，鲁妙子站起来施了一礼说道：“我已感到旧伤已愈，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日后若有吩咐，鲁妙子定知恩必报。”
绯月浅笑道：“绯月定不会客气，我看前辈与秀珣还有话说，晚辈先行告辞。”
说着扔下还处于痴愣状态商秀珣，潇洒离去了。
还没走回屋，双龙就一前一后跟了上来，寇仲连忙问道：“商秀珣还真的请你去为前辈治伤了？”
“那是当然，鲁妙子可是商秀珣的父亲，她纵然心中有怨，但也不可能坐看对方死去。”
徐子陵愕然，寇仲也吃惊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的问道：“他们。。。。。。他们是父女？”
回想起商秀珣那晚说的话，确实提到过她母亲将鲁妙子留在牧场里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父女。
“个中曲折，实不足外人所道也，你们别四处张扬就是了，我刚刚消耗不少，你们自便吧。”
说完她就推开房门进去休息了，留下双龙大眼瞪小眼。
、114第二十一章 跋锋寒
黄昏时分，一行二十八人；驰出东峡；放蹄在广阔的平原迈进。
除了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伙头大将军外，馥大姐和小娟也有随行；好侍候商秀珣的起居。其它都是飞马牧场的人；包括了执事级的梁治、柳宗道、许扬；和副执事级的骆方、梁治的副手吴言，一个四十来岁的矮壮汉子。
另外还有两个分别叫商鹏和商鹤的老头儿，包括商秀珣在内；都尊称他们作鹏公和鹤公。
两老很少说话，但双目神光如电；显是飞马牧场商姓族中元老级的高手。
之前绯月用病拖过了与四大寇的交战，这次支援竟陵之事却不可再推脱了。
更何况她对于一代妖女婠婠可是好奇的紧，自然想去领略一下对方的风采。
商秀珣那时候也询问过绯月治疗鲁妙子所用的手段；绯月却并未据实相告，只是敷衍了她一下。
对此商秀珣虽有些不高兴，可也十分理解，很多秘法武功都是不能外传的，故此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走了半天，寇仲和徐子陵仍不知商秀珣如此阵仗是要到那里去。
寇仲和徐子陵负责驾驶唯一的马车，车上装的自是篷帐食物炊具等一类的东西。
寇仲驱策着拉车的四匹健马，低声在徐子陵耳旁道：“弄完晚餐后我们就溜之夭夭，待他们饮饱食醉才走，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徐子陵笑道：“你不是精于地理吗？这个方向似乎是到竟陵去，仲少同意吗？”
寇仲愣然片晌，苦笑道：“今趟算你跟得我多，修得地理学上少许道行，不过负责二十八个人伙食的生活并不好过，那及得我们游山玩水的到竟陵去呢。”
徐子陵点头道：“那就今晚走吧！”
绯月骑着马离二人最近，她耳力远超常人，放慢速度走到二人身边说道：“你们两个别瞎猜了，这趟是去竟陵，你们的老熟人婠婠就在那里。”
后面那句话绯月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说出，不想被人听到。
徐子陵奇道：“竟陵发生了什么事呢？”
绯月低声道：“是竟陵的方泽滔派人来向商秀珣求援，你们只是先头部队，其它人准备好就会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心中的惧意，因两人猜到同一可怕的可能性。
寇仲往绯月这边靠了些，低声道：“今趟糟透了，我们早该从婠婠这条线上联想到曲傲和老爹。”
顿了顿续叹道：“当年在荥阳沉落雁的庄院内，宋玉致向沉落雁通风报讯，说曲傲和老爹互相勾结，要暗杀李密吗，现在摆明老爹用的是美人计，婠婠肯定回了竟陵向方泽滔这情种庄主大编故事。只要她伸伸指头，方泽滔就要呜呼哀哉。”
徐子陵直勾勾的瞧着前方，苦涩地道：“就算没有婠婠，方泽滔也非老爹手脚。最惨是一向与独霸山庄互为声援的飞马牧场，惨胜后元气大伤，根本无力援助竟陵，否则现在就不是二十八个人，而是上万战士组成的大军了。”
寇仲扫视前面闲聊的商秀珣等人，低声道：“为今之计，就是全速赶往竟陵，趁婠婠未动手前，先一步把她宰掉。”
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绯月，这里武功最高的无疑就是她，就连师妃暄都败在她手上，婠婠身为阴葵派传人，就算武功与其相等，也不会是绯月的对手。
后者无视二人的目光，御马走向了商秀珣身边，双龙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就算单凭武功，他们一行人加起来也很难说能与绯月相提并论，更别提对方还有神秘莫测的法术，他们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威胁。
到夜幕低垂，商秀珣才下令在一道小溪旁扎营休息，寇仲和徐子陵则生火造饭，忙个昏天昏地，幸好小娟施以援手，才轻松点儿。
深夜商秀珣突然神色匆匆来到了绯月的帐篷，想请她为其算一卦，绯月依言而行，得出的卦象乃是凶中带吉之兆。
商秀珣大松了一口气，有些迟疑的问道：“绯月，你对于这次行程有何看法？”
“一直以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秀珣你的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只不过此肉难哽，致无从入手吧！现在四大寇进犯牧场，而杜伏威则乘机兵胁竟陵，两者间必然有微妙的关连。围城只是下着，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怎会舍一石二鸟之计而不用，试想假若牧场大军未到而竟陵已破，那时秀珣惟有退守牧场，再联络四方城乡，严阵以抗。杜伏威再要扩大战果，就难比登天了。秀珣今次仓卒成行，说不定正中杜伏威引蛇出洞的奸计。”
商秀珣花容失色，正想要离去，却被绯月拉住了，她轻声说道：“不必现在返程，有我在此，杜伏威绝不会得逞，我的算术乃是依照先天伏羲八卦而成，不会出错，秀珣可将计就计，反将杜伏威一军。”
二人商议了许久，将往竟陵去的由原先的二十八人变作二十人，还要分成四组，各采不同路线，而以沿途的城镇作会合点，为的自是要掩人耳目。
商秀珣不知为何，编了徐子陵、寇仲、绯月与她同组，另外还有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