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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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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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任何人的责备与嘲讽,都不及他给与自己的十分之一。

当然,也不及唐苏瑾给他的遗忘与漠视。

终于有一次在上楼梯的时候,叶琢胃部的疼地抽搐,甚至来不及用手扶住墙壁,就眼前一黑,猛地栽下去。

台阶不算高,只有三级,但是那种身体失去依托重重往下坠的感觉,真的让人绝望。

叶琢可以知道唐苏瑾在摔落楼梯时候的那种深深的无助,来不及多想一些,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胃穿孔。

许之桓用力地捏着叶琢的肩膀,“老七,有必要吗?!”

叶琢苍白着脸庞,“之桓,就一个小手术,你什么时候比程言还婆婆妈妈了……”

“我什么时候婆婆妈妈了?”

程言推开病房门走进来,挑高了眉梢。

叶琢抬手就要给程言一拳,完全忘记了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

程言上去挨了叶琢一拳,“老七,身体是本钱,要不可没有力气跟我抢人了。”

叶琢能够听得出来,程言这话半分妒意都没有,只是纯粹的打趣,他笑了笑,“等我好了,第一楼,你刮我一顿。”

许之桓将手中的茶杯塞到叶琢手里,“等你好了?估计要三五个月了,要喝你的喜酒了吧。”

叶琢默了半晌,“其实,我觉得我输了,输给自己了。”

叶琢因为胃穿孔的手术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而唐苏瑾的住院时间也往后延长了半个月。

许之桓当然知道,这是刻意为之。

…………………………

在唐苏瑾住院的这一个多月里,叶琢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在她睡觉的时候走进,在她醒来之前离开,做到了很好的互不相认。

因为他很害怕,一旦唐苏瑾看见他,第一句话就会是:“分手吧,阿琢。”

这样的场景在夜深人静,他盯着唐苏瑾素净唯美的睡颜,已经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排演过了,唐苏瑾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抽风机,将里面活着的东西都抽走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她看见他第一眼,会是这样一句。

“你是天使吧?angel,你长得可真好看。”
   叶琢惊诧地松了手,于是手中刚刚烧好的电热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溅在他腿上的一百多度的沸水,透过他单薄的裤子,彻底接近了他的皮肉,他感到腿上的细小绒毛,都烧焦了的灼烫感。他看见床上的人赶忙按下了床头的按钮,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天啊,快来人!随后,许之桓带着叶琢去烧伤科处理伤
 这种生活,简直比完全禁欲更要可怕,因为随时随地都会有一只美人鱼,靠露出大腿之外的部位来吸引你的视觉,在你完全调动了全身的感官开始律动的时候,才发现她原来就是一朵娇艳的食人花。

但是叶琢始终不承认这一点。

七月的闷热天气到来,天空像是裹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灰色绸子,使在地面上各种生存着的生物们开始迸发出濒临临界的求生本能,而一种被称之为人类的高级生物,就躲在一种叫做空调的制冷机器里,享受着没有花白纷飞的柳絮没有恶劣的沙尘暴的舒适。

7月8日这一天。

是的,就是这样一天。

跟往日夏天一样浓烈的太阳,被一大片灰色的阴云覆盖,在肉眼几乎无法辨认清楚的分辨率的范围内,蒸腾着水汽,在大气层以下,做着最普通的水汽制造过程。

而这种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闷热天气,一直持续到晚上。

还不到晚上,只是下午茶时间,白领丽人们将玲珑身躯裹在紧身职业套装里,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飒飒生风。

在新天地负一楼的咖啡厅里,灯光柔暖,到处弥漫着一种南美洲阳光加咖啡豆的味道,就连木质的地板和天花板,都漂浮着一种柚木的新鲜气息。

这个时间点,人满为患。

在西侧,一个用雕花的屏风隔开的隔间里,对坐着两个女人。

“护士长,你必须告诉我,我想知道。”

方舒妍没有回答,而是垂着头,慢慢地喝着手中的蜂蜜水,看着透明玻璃杯透出的蜂蜜色,很干净的一种颜色。

长久的沉默之后。

“护士长……舒妍姐,你只用回答是,还是不是……”

方舒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坐在面前素颜却明眸善睐,整张脸都像是出浴的荷花的唐苏瑾,“是的。”

唐苏瑾手一抖,这个信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进脑海里,拿铁已经撒在了手腕上,瞬间,浓香甜腻的咖啡味道。

她递过去一张抽纸,“苏瑾,这其实没什么,那么多……”

“我先走了。”唐苏瑾将沾染上褐色咖啡渍的纸巾扔在纸篓中,匆忙起身,拿了包就往外走,“再见。”

而事实上,唐苏瑾并没有离开,她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站在最尽头那一扇擦着光亮的窗子前,看着外面堆砌着虚假的花木。

这个地下的咖啡厅,在唐苏瑾眼中,简直就像一个密闭的杀人室,永不见光的杀人室。

将外界的好的不好的,都隔绝在外面,即使就在隔街发生一场火灾,这里也永远流淌着莫扎特的钢琴曲,服务生小姐保持着标准的微笑问你“您喝点什么?”,柔软的壁灯一闪不闪地照亮甜蜜蜜的空气。

即使,这个时候外面天地一黑,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拆迁时候炸楼的炮响,紧接着,亮色的白练,瞬间将从晌午就开始阴暗的天空,银蛇舞动。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瞬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将整个城市变得阗静,唯有雨滴用力撞击地面的轰响,就像是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张巨大的铁皮。

强大的风将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撕扯到一个诡异的角度,好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麻风病人,正在被死死拽着头发扯着头皮,在地面上拖行了几十米。

过了半个多小时,唐苏瑾才走上了楼梯。

这个时候,门口仍旧聚着许多避雨的人,雨势已经较之刚才小了许多,一些有急事的人都冒着雨奔向在路边泊着的计程车,像是在抢饭碗一样抢着钻进去。

唐苏瑾淡然的笑笑,其实,有时候淋一下雨是好事,至少可以让头脑彻底地清醒一下。

在以前,唐苏瑾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即使是艳阳高照,头顶举着太阳伞,包里也会备一把雨伞,有备无患。或者,外出旅游的时候,晕车药感冒药治水土不服的药,统统都带着。

林商那个时候总是说:“你干脆叫唐谨慎得了,你累不累啊。”

但是自从遇上了这个人,她的谨小慎微就完全被打破了。

比如,在四个多月前,身上只带了钱包就买了火车票跑去了孙婕家里。

比如,在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的信仰丢在了别人身上。

比如,现在,明明在出门前收到了雷电黄色预警,却也没有带伞。

即使没有带伞,也没有那么矫情,唐苏瑾直接走进了雨中。

然后,头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伞。

叶琢一早就在新天地大门口等着了,他看着那些给男朋友或者老公打电话的女孩子,心想着,是否唐苏瑾也会给自己打个电话呢?

但是,在唐苏瑾还没有从咖啡厅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想。

唐苏瑾这种女人,从来不是娶回家观赏的,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这是当初毫不自知地走向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

他微微俯头,看见唐苏瑾慢镜头一样转过来的头,眼睛澄澈的像是北极的冰原。

叶琢扬了扬唇角,用没有握着伞柄的手拉上唐苏瑾的手,“走吧。”

北方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刚刚还是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凛然,而此时此刻,就已然偃旗息鼓,只是柏油路上积聚的水滩以及打着旋儿的,七零八落的落叶,这些大树的尸骨残骸。

一把黑色的大伞之下,两个人并肩走着,经过两个红绿灯,雨已然停了。

“angel,你这是要去哪儿?”唐苏瑾已经意识到这不是回家的路。

叶琢将伞合起来,手握着伞把,转身将唐苏瑾拉进了一条空无人烟的巷子,“到了。”

这是一个店面不算大的汽配店,甚至都有一些要倒闭的倾颓感。

而这种倾颓感,在夏杉的身上看到过。

“angel,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唐苏瑾歪着头,拽了拽叶琢的袖子,“你的车坏在这儿了?”

身后蹿出来一声惊诧,“安哥拉?!”

唐苏瑾惊的回头,在灰色的店面前,站着一个少年,破洞的牛仔裤,一头乱糟糟的灰色头发,深坳眼窝,刀锋般锋利的轮廓。

“夏杉,是angel。”唐苏瑾笑了笑,用标准的美语发音纠正道。

夏杉无所谓的摆手,绕过两人往店里面走去,“不就是安哥拉那个怪兽吗?你们之间的昵称还真是奇怪,叶琢,难道你叫她奥特曼……”

叶琢:“……”

唐苏瑾:“貌似……他俩不是一个国家的。”

叶琢拉紧了唐苏瑾的手,跟在夏杉身后,“找到了?”

夏杉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向前走。

“什么找到了?”唐苏瑾问。

“一辆摩托车。”

其实唐苏瑾已经用不着叶琢的回答了,她已经看见了面前一辆巨大的摩托车,或者说是跟以往电视上那些赛车比赛一样的摩托赛车。

“引擎是新换上的,花了这个数。”夏杉比了三个手指。

“谢了。”

叶琢推了车走到街上,头也不回地对夏杉说,然后将一个大红色的头盔戴在唐苏瑾的头上,把她抱上了后座,自己也跨上了摩托车。

“叶琢你到底会不会啊?!”叶琢这句话还没有问完,随着一声摩托车的轰鸣,摩托已经窜出了十米开外。

“阿琢——”

唐苏瑾惊叫着抱紧了叶琢的腰。

罩在头盔里的叶琢,嘴角轻轻扬起,其实在潜意识里,她一直都是向着他的。

“抓紧。”

叶琢再一次加速,一直到上了高速。

高速公路两边,都是矗立着的高大烟囱,被远远甩在身后的感觉,就和撕裂耳膜的风声一样,刺激不断,高潮迭起。

在这个时间点,雨后的夕阳竟然从云层之后猫出了头,在远山云雾中,显得格外妩媚,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浑圆而饱满的好似一个流黄的蛋黄,就在高速公路的尽头,地平线之上。

落日余晖中,打湿的地面上,摩托车冒着白烟,轰隆而过,好像一直向前,就会冲进,一个叫做天荒地老的时空。

唐苏瑾紧紧抱着身前的叶琢,戴着头盔的脑袋完全贴在他的后背,好像真的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他胸腔的震动。

“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在前不见尽头后不见尽头的高速公路上,晕红的余晖下,唐苏瑾忘不了这个生日,自己二十五岁的生日,紧紧贴着健硕有力的背脊,在一辆冒烟的摩托车上,叶琢用力喊出的——“生日快乐。”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开门走进,躺在沙发上的唐孟寅挑着眉斜眼睨了进来的两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叶琢打发唐苏瑾去浴室洗澡,趁着这个时候,飞快的冲进厨房,点火,架锅,倒油,动作娴熟地像是一个大厨,只不过,这个大厨在第一楼学了一个月,也就会把一碗长寿面做出一级厨师的水准。

唐孟寅走进厨房来倒水,看着下锅煮着的面条,“你倒是了解苏瑾……”

五年前,对于唐苏瑾来说,生日时候母亲煮的一碗长寿面就是最好的。

但那个时候,唐苏瑾并不知道,她固执地要在生日的时候和同学party,吃掉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然后去唱K到深夜,将那种青春无悔肆意飞扬的日子,都镌刻在门框上,由一个叫做岁月的怪物,将它磨平。

而母亲走后,整整五年没有过生日了。

唐苏瑾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闻到那种熟悉的面条荷包蛋的味道,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感动,其实有很多种。

有一种感动,是在广袤沙漠中,几乎被晒的榨干成一条蔫瘪的海参,望着一望无际的茫茫,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绝望,好像是病毒细胞一样,以每秒几十的裂变速度,使你肌肤下的血管逆流,森白的骨头上,长满了好像是牙菌斑一样的青黑色,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你唯一的爱人,用一把锈迹斑斑的裁纸刀,割开了他自己手腕上的血管,然后把手腕凑到你的唇边。

还有一种感动,就是一条在热带雨林的参天大树间,一条亚马逊河的小支流在无数奇异花草盘根错节间劈荆斩棘,最终却流淌累了,苟延残喘着,终于有一块横出来的巨大青石挡住,在洼地里聚成一汪水,于是,水就爱上了这块石头。

因为,万千世界,百种事物,只有他留下了她。

对于唐苏瑾,两者兼有。

只不过,一对苦苦相恋的爱人,如此辛苦的相爱,是否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一些曾经发生在彼此之间的事情,是否会在一定时间之后就灰飞烟灭……

就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无意间在桌角磕碰,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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