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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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婚论-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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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停摆之钟

苏小芸的学校,也是曾经姚亦淑的学校。
地点我很熟悉,还知道有一趟新开通的公交。阴冷冬季的上午,感觉冷冷清清,因为地面总是湿的,而树木还是绿的。遇到不少样子像是赶去参加考试的学生,脚步匆忙,让我认为他们都是在躲避我。
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苏小芸,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了许久。感觉毕业后去任何学校都一样,眼前流逝着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时光。横穿过了无人的操场,经过了宿舍楼和教学区。感觉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我就会走丢了。
凭着感觉找到了图书馆,我想这里应该是苏小芸经常来的地方。在图书馆前的花坛旁边站着,站久了就在石栏上坐一会儿。有两个结伴的女生过来向我问路,我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路,我是头一回来这里。
一直等着,快到中午,图书馆内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我走去了花坛后面,远远地看着,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把自己想象成一棵不起眼的树。
突然就看见了苏小芸,只有十多米的距离。挽着一个女伴的手臂,轻快地走着,一边说话,露出淡淡的微笑。银灰色的羽绒服,白色毛边的兜帽,乌黑发亮的马尾,发梢微微翘起,就如一弯不挂诱饵的鱼钩。
她没有看到我,很快从我眼前的路上走了过去。我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消失,心想着还是找到了。
找到了的不能相见,找不到的日夜想见。感觉脚掌长出了无数条树根,穿破鞋子,钻入土地。好想就此变成一棵树,可以由飞鸟传递遥远的消息,想去找什么也无法动身,宁愿看着有人在我的枝叶下等着别人。
因为我,苏小芸才来到了这座城市,这里并不适合她。我认为她很快就会离开,去到另外一个冬天里阳光灿烂的地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想着一句对不起。小芸,对不起。对不起……
从学校回来,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但是心事依旧很多,就像是刚被砍伐过的林场。
又忙碌了几天,时间就要到过年。今年的春节在1月底,我看好了日期,决定去峨眉山。提前给父母打了电话,说今过年假期很可能需要加班,很可能不能回家。母亲问我,女朋友怎么样,我回答说,她也很忙。
感觉身边完全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晚上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不停地换台,盼着把电视机的屏幕按到爆炸。还是睡在上层的卧室,一切都保留着楚灿走时候的样子。每天都做清洁,早晨拖地,退着出门。
1月23号,姚亦淑打来了电话。我正在逛街,想挑一幅年画。
她知道了周立刚结婚的事,问我过年要不要回去。我说回不去,有其他事情。
“你要回去吗?”我问。
“我得准备英语考试,也回不去了。”
“没关系,给他把祝福送到。都是老朋友了,不会介意。”
“你过年要去楚灿家里吗?”她问。
“可能会去。”
我回答得有点迟疑,一边想着她为什么会突然直接说起楚灿。
“你们现在还好吗?”她又问。
“还好。”
电话里安静了一下,短暂的不足叹一口气。
“不要骗我了,她昨天来上海了……”她说。
“什么?她去上海了?!”我急忙问道。
“你不要着急,她很好。”
“她现在在哪里?给你有说什么吗?”
“她说今天离开上海,没有说要去哪里。她让我转告你,不要去峨眉山,更不要去看她妈妈。”
“就这些?”
“她还说……”声音犹豫着,“她说你们分手了,要我多给你打电话……”
我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压了过来。
不能说话,不得动弹,感觉故事重演,不知未来如何。像是被锁进了一台深埋地底的时光机器,控制台只有一个按钮——功能失常的快进。
拼命的想离开,想让时间快一点过去,想要一年变成一月,一月变成一天,只是千万不要让我错过,不要错过再见到楚灿的那一天。
春节。我还是去了峨眉山,去时乘着大巴,住在了上一次的宾馆。除夕夜独自在房间,没有听到什么鞭炮声。初一随便去了座寺庙,没有去上香,坐在山门前看了一天络绎不绝的游客。
没有找到楚灿家,非(提供下载…)常奇(提供下载…)怪。之前去的那次是晚上,我有心记了路牌。但是这次来完全失去了方向,街道应该是找对了,但是周围全部是外观非(提供下载…)常相似的小楼。在附近找人问路,说楚灿爸爸的名字,都说不认识。说有家男人姓连,女人姓蓝,家里开着酒吧。有个小店老板告诉我,不要找了,没有这家人。
更没有找到楚灿的妈妈,其实就算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她。楚灿应该没有回峨眉山来,因为我在路边算了一卦,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对我说:年轻人,你的姻缘啊,还在千里之外。
4月份。武涛和小静正式举办了婚礼,林进舟和武涛的一位同事给他做了伴郎。他们多少都知道了我和楚灿的现状,都不当面说什么。武涛悄悄告诉我,小静已经怀孕了,去年就有过一次,不过不小心流产,住了医院。
5月份。周立刚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了趟重庆。他老婆温柔大方,让我总感觉有几分俞俪的影子。开心聚会,陈年旧事只字未提。周立刚悄悄告诉我,他和他老婆说好了先不要孩子,房子也不急着买,计划先买辆车。
9月份。我的工作变动,被调去了分公司管理业务。算是职位升迁,但是上班地点离开了公司总部。总经理老宁找我长谈了一次,他说感觉我越来越心浮气躁,需要换个岗位,调整状态,调整心情。
单身生活,渐渐被人关心。武涛张罗着给我介绍他们事务所的实习生;郑姐每逢有新员工入司,总会问我要不要把最漂亮的女孩分派到我的分公司来。去外面办事,也经常会听别人说:我们这里,单身女孩很多。
我从不当面拒绝他们的好意,每次都是微笑着听着,也尽量不多说话,因为害怕心上的伤口裂开。我想等着,等等,再等等。
这年春节,我还是没有回家。
这次是工作问题。公司的项目产生了资金纠纷,普通方式难以调解。初一当天,我坐在公司总部的会议室和对方谈判,十来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带头的把黑皮包打开让我看,里面有一把黑光锃亮的手枪。
心态平和,忍耐的平和。小事不需费心,大事也一忍就过,没有遇到忍无可忍之事,或许我的耐性的确很好。平安无事,感觉时间也就变快了。
记忆里的有些事情,就像是突然停摆的钟表,本以为它是故障坏掉,结果是忘记了拧紧发条。我喜(…提供下载)欢这样的钟表,因为可以有机会调整指针,可以任意控制快慢,还可以往回倒转。我想着楚灿,就是这样。
又到一年的5月,月初有连续的晴天。
去年5月,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当时很害怕,摇晃最厉害的一瞬间想到了可能会死,随即就淡定了下来,因为还活着。所有亲友都平安,只是武涛在下楼的时候擦伤了手臂。联系到了楚灿的爸爸,他说,他们一家人都好。
除此之外,感觉再无大事。周立刚夫妻恩爱,偶尔会开车来重庆约我们一起聚聚。俞俪还在北京,时常出差,也算是遂了她游遍全国的心愿,只是还没有结婚,原因不详。武涛和小静生了个儿子,活泼调皮,他们新买了房,也在高新区。林进舟和婷婷也结婚了,林进舟研究生毕业,考进了法院工作。
姚亦淑毕业留在了上海,进了一家不错的外资公司,联系不多。我知道她有心想考博,但是具体情况不太了解。无法亲眼得见,凡事只能听她来说,永远留存着一份关心,祝福她好,只是那个护身符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她。
我还住在新锐年代。海棠香庭的房子长期空置,也没有装修,好像只有到月供还款的时候才会想起还有那所房子。生活平淡,因为总是一个人独处。去年在家看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我最喜(…提供下载)欢那段泼墨山水的表演。
今年到目前也无大事,听说在7月份会有一次百年难见的日全食。百年,似乎是个很长的时间,算起来,我来重庆也马上要有十年了。十年,似乎包含着什么约定。
5月11号,姚亦淑打来了电话。
“过几天,我要出国。”她声音低低地说。
“哦,去旅游吗?”
“不是,我办好了留学签证。”
“留学?去哪里?”我有些惊讶。
“悉尼。”
我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片海水,平静的海面上浮着一艘白帆船,无声无息。
“什么时候走?”我回过神来问。
“这个月19号。”
“事情都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想去趟重庆。”
“哦,时间来得及吗?”
“有一天时间。”
“那只有坐飞机过来了。”我说,“你想去哪些地方?我来帮你安排。”
“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想再去一次。”
“那恐怕来不及。”我笑着说,“还是选一下吧。”
“我不选了,听你的安排……”她说。
5月15号。晚上,我去江北机场接姚亦淑。
航班晚点,多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确认了她的班次已经抵达,按照显示屏上提示的出口去等,结果却没有等到人。她的手机还在关机,暂时无法联系,我只好在几个出口来回跑着寻找。
接机的人很多,大厅玻璃墙上映着满满的人影。在通道上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找不到她,我开始担心她是不是迷路了。我随身带着她的护身符,想等一会儿见面一定要还给她。几乎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打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大厅门口呢。”
“这里有好多个门口……”我有点着急。
“就在你刚刚走过去的那一个。”她说。
“好吧。”我有些无奈,“不要挂电话,我往回走,你看到我就说。”
返身刚走了几步。就听她在电话里说:“我看到你了……”
“你在哪里?”我四处张望,还是看不到她。
“你继续往前走吧,我看着你。”她说。
感觉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但不是捉迷藏。
我很快看到了姚亦淑,她就在我刚才走过的那个大厅门口。还是长发,只不过穿了一身黑色。增添了不少职业女性的气质,但是丝毫没有改变给人安静的感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就如身旁那株深绿色的盆栽芭蕉。
“等很久了吗?”我走过去问。
“是你等很久了。”她微笑着,“拿行李浪费了点时间,又忘记开机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刚才看到我过去,为什么不叫住我?”
“我喊了,你没听见。”
“哦,对不起。可能太吵了。”
“是你心太乱了……”
“也许吧。”我笑了笑,“我们走吧。”说着去帮她提行李。
“我们去哪里?”她问。
“我帮你订了酒店,房间可以看江景。我直接送你过去。”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
“我那里很乱。”我笑着说。
“不怕的,只有一个晚上。”她说。
在机场打了出租车,我带姚亦淑回到了我住的地方。这个地方我已经不再称之为家,在我看来,那就是一间空房子。
开门进屋。我又给她说房间里很乱,要她不要介意。进门之后,她在客厅里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走去落地窗前,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夜景。我让她坐下来休息,她说不累,坐着会感觉还是在天上。
房间里其实并不凌乱,只是沙发上堆放着不少衣物。我忙着收拾,姚亦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来了。等我把沙发(。。)整 理好,她这才走过来坐下。
“坐一会儿就去休息吧,卧室在上面。”我说。
“我不累。躺下来睡觉,会感觉是在家里。”
“还是要休息好,明天早上我们去朝天门。”
“那边的‘呼归石’已经被炸掉了。”
“是吗?”
“你平时很少去吧?”她看着我问。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我们就去磁器口。”
“那里每年都要被水淹,已经重修好几次了。”
“这个我知道。”我说,“要不然,我们去尚思山?”
“你说的这些地方,我没有说不去啊。”她笑着说,“不过,我还想做一件事情。”
“做什么?”我忙问。
“想让你陪我去看一场电影。”
“哦,你想看哪一部?”
“去了影院再决定。”
已经是后半夜,姚亦淑却还是一副睡意全无的样子。我们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了话题,我打开了电视,音量调到很小,只是让房间里有一些声音存在。然后也坐在了沙发上,她在那头,我在这头。
“你去休息吧。”我说。
“你呢?”
“我在这里睡沙发。”
“我也要睡沙发。”
相视微笑,随之而来一种奇特的默契。改换坐姿,两个人在沙发上半躺了下来,她躺在靠里,我挡在外面。像是抵足而眠,但是空间又太过狭小。感觉有一些尴尬,但更多一些暧昧。灯关掉,电视关掉,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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