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让司机跟上乔冉的车。
跟了一段，发现她的车也是往公寓的方向去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到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她的车在前方刚停下，小闰桀打开车门，快速地下去，陆寂琛紧跟其后。
“妈咪——”，穿着厚实小风衣的小家伙，朝着她跑去，甜甜地喊，乔冉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
他们怎么就在后面？乔冉见到儿子和他，心里有些疑惑，心想，陆寂琛不会看到她是从郊区来的吧？这事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任何人都不要知道，她只是以防万一，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甚至有点神经质。
“Ray！回来啦！”，她柔声喊，牵住儿子的手。
陆寂琛上前，吉叔也从车上下来，“吉叔，新年好！”，他礼貌地同吉叔打招呼，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他，这一般是男人之间的礼仪。
“好，姑爷，新年好！”，吉叔接过烟，陆寂琛连忙帮他点上，听得出吉叔对他还是客气的。
乔冉见他们要抽烟，微皱眉，这时陆寂琛看向他们，“你跟儿子先上去吧，我跟吉叔抽根烟！”，他沉声说，一副烟瘾上来的样子。
乔冉为了避免二手烟的危害，没说什么，也没不高兴。牵着儿子去电梯口，陆寂琛的司机已经开车走了。
他边抽烟边跟吉叔闲聊，知道他帮乔冉开了好多年的车了。
“刚看你们好像不是从乔家来的，这大过年的，她去哪也不跟我说。”，陆寂琛笑着说了句，语气里略带抱怨。
“小姐也没去哪，去郊区的会所看了看，大概是看看生意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吉叔连忙解释，明白陆寂琛是跟他套话的，他说着实话，也帮乔冉解释。
会所？
陆寂琛暗忖，乔冉投资的一些副业，他还是都清楚的，“是，我这不是担心她么！大着肚子，去哪也不先跟我说一声，也不让我陪！”，他又幽怨地说了句。
吉叔感觉这陆寂琛还真是关心乔冉的，虽然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这么关心她，还跟她离婚？你们年轻人啊，就爱作！”
陆寂琛不好意思地笑笑，接受他的批评，时间不早了，吉叔抽完烟就走了。
送走了吉叔，他愣在原地，又抽了根烟，若有所思着，抽完才进了电梯。
不管她有没有什么事，他只祈求她能平安地挺过去，平安地剩下孩子，也祈祷那两个老家伙不要再想法设法地刁难他们，尤其是这段时间！
自从知道姜语橙的身世后，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也逼不得已地做了一些事。
***
“立正！站起！坐下！”
刚进门，就见着儿子在窗口边，正在训练两只狗狗，两个可爱的小东西现在正端坐着，见到他也没有上前来迎接。
客厅里不见乔冉的身影，“Ray；你妈呢？”，陆寂琛对穿着毛衣的儿子，轻声地问。
“乔冉在影音室！”，小闰桀立即回答。
她去影音室干嘛？他疑惑着，去找她。
敲了敲影音室厚重的房门，没人应答，陆寂琛索性转动了门把手，打开房门。
影音室里，光线很暗，不停地传来影片原声，是日语，墙壁上的屏幕上，播放的是动漫。
陆寂琛挑眉，在沙发上发现了她的身影，她靠坐在里面，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屏幕，好像没看见他似的。
她居然在看动漫，他好奇地盯着屏幕很久，才想起，这是动漫影片《千与千寻》，很老，很老的片子。
她在回忆，在怀旧么？
他走了过去，到了沙发边，乔冉才意识到他进来了，陆寂琛在沙发里坐下，乔冉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挪动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侧，双臂抱住他的胳膊，头靠着他的手臂，还安静地看着屏幕。
怎么突然看这部片子了？陆寂琛觉得她很不对劲，“你怎么了？”，他轻声地问。
“没怎么啊，就是突然很想看，好多年前就知道这影片里讲述的道理了，为什么我还是过得这么糟糕？”，她轻声地说。
“你在这看，我去做晚饭。”
“不，陪我一起看吧！”，她语带撒娇地说，陆寂琛没再动，由她抱着，静静地陪她看这部动漫电影。
虽然是部动画，里面却包含了太多的寓意。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她跟着台词，念着这一句，竟感性地潸然泪下。
不禁抱紧了他，“我做不到，心存感激，再挥手道别，哪会那么潇洒？”，她低喃。
“别想了！”，陆寂琛沉声说了句，腾出手，抚摸着她的头。
乔冉转过脸，幽暗里，她看着他的脸，不禁伸手捧住，她跪在沙发上，和他对视，“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和两个孩子还有两只狗……会不会晚了？”
“乔冉！你别胡思乱想行不行？！今天下午你去哪了？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大声地问，觉得她的反应不正常。
“没有啊，我下午去会所看看生意而已！”，她迟疑了下，连忙说道，那些她担心的事，怎么能告诉他，让他烦呢？正在暗中收购陆氏股份的事，也不想现在告诉他，万一没有成功呢？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等到成功的那天，将陆氏完好地还给他时，让他看到自己的诚心，那多好！
“大年初一，你去看什么生意？！乔冉，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我不想再为你烦心了！”，还有，为你提心吊胆！那种滋味，不好受！
他生气了，这话也让她难过，“我没有！真的没有！别嫌我烦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她连忙哄着，亲了下他的唇角，陆寂琛别开头，还在生气的样子。
“你离我远点！”，他狠着心说，握紧了拳头。
“好，我不碰你，我离你远点！”，她只当他这是气话，连忙松开她，离他远远的，陆寂琛起了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把电影看完，出来后，陆寂琛已经做好简单的晚餐了，鱼是年夜饭剩下的，寓意：年年有余。
还没吃过饭，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没有接，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是谁的电话，那么神秘的样子。
虽然他人在，但心在哪，她不知，现在是她想要追回他，他有没有回头的意思，她还不知道。
但是，昨晚他酒后吐真言，确实是，舍不得她的。
这给了她希望和动力。
慢慢来吧！
她现在已经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
让乔冉意外的是，陆寂琛主动帮他洗了澡，很仔细，很认真，把她抱*之后，还弄来木桶，为她泡脚，为她按摩浮肿的双脚和小腿。
“以后别乱跑了，知道吗？公司的事也别管了，少挣点，权当为孩子积福，这次产检，医生说的话别忘了！”，他单膝着地，蹲在那，又加了热水。
这次产检，医生说她子宫壁太薄，孩子八个月了，以后还会再大一点，真怕子宫被撑破，得小心着点，最好提前剖腹生了。
第一个是早产，她不想这个还是早产，没答应，还想再撑一撑。
“我知道了，不是还有你嘛。”，她撒娇道，看陆寂琛这么认真地对她，觉得他是紧张她的。
“我这两天要去美国了！”，他沉声说，心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但无奈。
乔冉愣了下，“你去美国干嘛啊？”，她激动地问，一股委屈涌上。
“美国那边有几个项目，我得挣钱！”，他撒谎道，沉声说了句。
“挣钱？我们又不缺钱！再说了，我有钱啊！你去多久？我生产的时候，你会在吗？！”，听说他要走，她心里就不淡定了，更心慌，有些无助。
是不是陆氏被她夺走了，他真没钱了，所以不得已要去经营事务所？！
“你的钱是你的钱！我去了不是不回来的！”，他连忙说，无论如何，她生产前，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解决！
“你回来就好！只要我生产的时候，你在就好！你算答应我了，别反悔啊！还有，最好别去了，等我生完女儿再去挣钱，也不迟啊……”，她有些激动地说，还是不想他走。
“你是外行，你不懂。”，他反驳，帮她擦干双脚，把洗脚水倒了，自己也去洗了个澡，乔冉窝在*头，心里有一万个不舍。
很意外，他会在这个时候去美国忙工作，有些失望，有些心酸，但，努力说服自己，要体谅他。
陆寂琛回来时，她连忙微笑，揭开被窝，让他进来，他没拒绝，在被窝里坐下，乔冉主动地爬到他怀里，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将胎心仪的耳机塞进他的耳里，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两人一起听女儿的心跳。
“我这还有自然分娩和剖腹产的视频，我们一起看，好不好？”，听了好一会儿，乔冉拿起平板电脑，看着他，笑着问。
陆寂琛一脸严肃，不置可否，乔冉就当他是答应了，知道他心里想，开了视频。
“这是剖腹产，在肚脐下面划一条横着的口子……现在剖腹产后的疤痕没那么严重了，不过，这种横着切在中医上讲，很伤人的，会把很多经络切断。”，乔冉边看边为他讲解，这视频她都看了无数次了，此刻，陆寂琛皱着眉，揪着心地看着那血淋淋的画面。
本以为剖腹产是把肚子划开，直接把小孩抱出来的，但，事实不是，切开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医生按着孕妇的大肚子，从口子里往外拽胎盘……
就跟当初他们在欧洲为马鹿接生时差不多！
“看把你吓得！”，乔冉转过身，看到他一脸苍白的样子，笑着说。
剖腹产完了，到自然分娩，更加地血腥，“别看了！”，他沉声说，心在颤，他知道，生孩子不容易，“以后别再生了……别生了……”
她关了视频，他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嗯，一儿一女，够了！陆寂琛，其实幸福很简单的，对不对？我现在知道了，虽然有点晚，但是，还是希望，不是真晚了，只要你，回头就完美了……”，她懊悔地说，转过头，趴在他胸口。
陆寂琛以前一直劝着她，放下仇恨，跟他重新开始，是她没有真正地走出来。
现在，真正地走出来了，他呢，不爱了。
这就是报应吧，都是有原因的。
他不说话，表面平静，心跳却有些紊乱，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唇悄悄地吻了吻她的发。
“我给你时间考虑，我不逼你，离婚那天，说的很多话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对你，是霸道惯了，就跟乔乔对琛琛一样，其实，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在我爸，在我哥，我妈，我任何亲人面前，都不是这样的……其实，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亲的那个人。总以为，我无论对你怎样，你生生气后，还会回来……”，她哑着声说，哽咽着，喉咙有点疼，手指抚上他的肩膀，那里有一块是凹陷的。
陆寂琛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心里苦涩，命吧，这就是他的命！
认了！
很想说，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是需要心爱的人呵护，温暖，依赖的，而不是一味地被索取，人都是自私的。付出的，总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回报。
她在他面前的任性，其实是他惯出来的，这次，他希望她得到点教训。
“乔冉，我只想问你一句，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位置？儿子是第一位吧？然后是你爸，你哥，乔家……我呢？”，他忍不住地问，相信她前面说的，是诚心诚意的话。
她迟疑了下，然后，开口，“心底最深处！”，仰起头看着他，目光真挚，心脏悸动，她笃定地说，也有些悸动。
因为，她也是刚找到答案。
曾经以为，已经不爱他了，不在乎了，其实，蓦然回首，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她心底深处。
深深地扎着根，没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陆寂琛的心显然是被震撼了，两人四目相接，面对她真挚的目光，他心悸，有着感动，一句话而已，就足以让他知足！
感觉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乔冉忍不住地凑近他的唇，轻轻地吻了吻，他蓦地扣住她的后脑，野性地吻住，加深了这个吻！
他几乎是啃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她不可爱，甚至可恨，可他就是爱了！
她也热烈地回吻着他，直到气喘吁吁，他松开她，阻止了激情的燃烧，“睡觉了！”，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躺了下去。
“你要答应我，不要排斥我，要努力地再接受我，我们的目标是复婚，而不是渐行渐远，知道吗？”，她侧着睡，手抚摸着他的胸口，低喃着说。
生怕，她是在靠近他，他是在远离她。
复婚？
陆寂琛在心里偷笑，“看你的表现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把我女儿怎样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头了！”，他冷硬地说，逼迫她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的，女儿一定会平安的，我就算是死——”
“乔冉！”，那个字刚出口，陆寂琛大声呵斥，声音里饱含愤怒，直呼她的大名。
这个笨蛋，她还不明白吗，她始终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错了，我跟女儿，都会平安的！你既然这么紧张我，为什么还要出国？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她心里暖暖的，因为他的在乎，好奇地又问。
“有什么狗屁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