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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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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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几岁?

沅芷心里有这样的疑惑。有时候觉得他只有十几岁,有时候又觉得这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太多。

“伤怎么样?”她的手按在他的脸上,落到他的肩上,最后到腰间,要撩他的衣服。小楼抓住她的手,温柔却不能挣脱。

“想吗?可我现在很累。”他翻了个身,歪着头看着她:“明天怎么样?或者,等我办完了事情?”

她恼恨他的曲解,冷笑出来:“还能开玩笑,那就是死不了了。”

小楼坐起来,拉着她的手放到左侧第三根肋骨上:“还是疼的。”

沅芷摸了摸,指尖蹭到衣服里厚厚的绷带,忽然说:“脱掉。”

小楼褪去了上衣。

她在月光下看他白皙的身体,手搭在他光裸的肩头,轻轻按,不算太健壮的身体,却是那么好看,匀称的流畅的线条,艺术家手里的雕塑也没这么完美。她亲自尝试过,知道这具身体是多么*蚀骨。

小楼手臂微张,把她拥入怀里,她低头磕在他的胸膛上,手就放在他受伤缠着绷带的地方。

她贴近那里亲吻,耳边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起伏了一下。

“不要这样,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沅芷稍微用上了点力,顶他的伤口,小楼闷哼了声。

她不该这样使坏。

说不清心里为什么有生气的念头,小楼伸手要抓她,被她躲了空。她的吻一路向下,最后埋头在他腿间,包裹、吮吸。

嘴里溢出些低哑的声音,他抓住她,手插入她的头发里,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按得更近些。

身上最脆弱的器官被她含入嘴里,从此堕入温柔乡。

就这样升到天堂,不能自己。

那天,小楼下车后并没有在树林里找到沅芷。朱婷和东榆到的时候,她说自己不知道,指着地上被挣脱的绳子说:“喏,我就把她绑那儿。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觉得我骗了你?

有这个必要吗?我想杀她,她活不到现在。”

“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小楼拽住她另一只完好的手腕,手里的力道一点一点加大。

朱婷说:“你干脆把这只也折断算了。”

小楼此刻没有表情。

朱婷终于有报复性的快感,她说:“这是第4盟军和119部队开战的地方,你知道的,这地方的军队里的男人,大半个月都见不得女人。她要是运气好,就是自己逃脱的,要是运气不好嘛——”

话音未落,右脸挨了重重一个耳光。

她捂着脸,看着他,不可置信。

白小楼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朱婷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扎进东榆的怀里。东榆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什么好伤心的。”

朱婷抬起头:“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东榆有片刻的恍惚。从前的白小楼,现在的白小楼,其实他也分不清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东榆依稀记得自己以前非常黏他,喜欢跟在他后面,叫他“小楼哥哥”。

他不学无术,小楼品学兼优,他教他功课,给他补习。那时候他觉得小楼就是他的半边天,是他的阳光和雨露。

不过,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小楼在丛林里奔跑,时光倒转,似乎回到幼时,他也是这样一个人。不过那时无牵无挂,现在心里像吊着一块铅石。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去如一阵风,攀越山头,吊藤蔓,荡过沼泽,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这样的焦虑中,也不忘记脚下的路,防备可能进入的雷区和陷阱。

这是熟悉的地方。

几年前走过。

“给你一个小时,从这里穿过去。”显宁那时把一枚微型的炸弹安到他身上,“要是超过了时间,你就别回来见我了。当然,你也回不来了。”

她握住他的脸,小楼扭开,她忽然手里用了力,猛地掰回来:“我和你说话,听到了没有?要不完成任务,回来见我,要不你就去死。”

文靖宇回到九龙山后,显宁带他回到这里。

“手腕用力,不是手掌,心脏的位置要一击必中。”

“这是s439t号,现在你拆了它,然后装好,我只给你一刻钟。”

“这是你的号码,你拿好了,下个月我要看到它至少向前变动两位数。你问我怎么变?笨蛋,一共这么几个人,少了前面的,你的排名就上去了。”

……

翻过一座山头,下面是一带旷野,密林中两三间楼房,瞭望台上有人站岗。小楼屏息静气,耐心等待,到了夜晚,看到外面的篝火周围聚集了多人,趁着夜色潜入营地。

他们把带回来的女人关在一个营房里,小楼找遍了,却没有找到沅芷。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

身边的门板传来轻叩声,他回头,就看到她站在月光里,脸上灰扑扑的,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头发里都是稻草。

看到他的时候,她脸上分明是惊喜的,随后想起身处的环境,又有些担忧。想说点什么,他食指按住她的唇,摇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灼烫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压抑着,她看着他,呼吸不平,备受煎熬,下一秒被他拽着转身就走。

本来可以安然无恙离开,营房里有女人醒了,大叫着,要他们带她们离开。

沅芷说:“开了房门吧?”

时间不多。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有说,最后还是开了门。离开时被人追击,慌不择路,只好从山坡上滚下去。她被他护在怀里,失重中仍然心安。

小楼是因为雨落到身上醒来的。

密林里的暴雨,倾盆而下,兜头浑身就湿透了。

睁眼,手向旁边探,摸到一只胳膊,他撑起身子,快速检查了一下,虽然酸痛,衣衫破碎,但是索性没有大碍。

沅芷安静地躺在她身边,仿佛睡着了。

心里这样生出不可名状的恐惧,他抱起来,探她的鼻息,轻轻拍她的脸:“沅芷,沅芷……我知道你听得到的……”

她在他的怀里慢慢睁开眼睛,望着他,没说话。

“受伤了?”他问地小心翼翼。

她摇摇头,看到他身上流血,皱眉:“你呢?”

他说“我没事”,抱起她,放在背上,让她搂紧他的脖子。沿着山坡向上攀爬,沅芷看沿途静谧的树林,听到了风声,鸟叫声,还有小楼的呼吸声。她把脑袋贴在他耳畔,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他顿了一下,继续脚下的路。从山下一直向上延伸,直到眼前的光越来越亮。

一切都这样安静。

安静地不真实。

“你当时受伤了怎么不说呢?”她拨拨他的头发。

小楼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格开她不安分的手,有点不耐烦:“哪记得住那么多?”

“我喜欢你这样。”沅芷趴在他胸口,指尖轻轻滑过。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沅芷说,“比你面无表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强多了。”

“……”

她坐起来,慢慢靠近他。

这样的姿势,她在上,他在下。

“你把那佛像弄到手了?藏在哪儿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交货,然后回去?你在这里,是要和那个姓习的合作?”

小楼合上眼帘,翻了个身屁股对着她:“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个啊?”

沅芷按着他的肩膀板回来:“一个一个回答,总能说完的。”

“既然你一定要问,那好。佛像我捐给隆恩寺了,用的是他多铎家表少爷的名义。三天后会有香客来寺里,我会去见他。你那么好奇,和我一起去好了。”

香客?

沅芷嘴唇嗫嚅,被他竖起的食指抵住嘴唇:“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

他伸出手:“拉我一把。”

沅芷打掉。

“真小气。”小楼自己坐起来,“东西准备一下。”

她本来都准备睡觉了,听到这话又清醒过来。小楼走到床边整理好竹席:“做完事情我们就走,不要带太多,必要的证件和现金就可以了。”

没有人回答。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她立在他面前,伸手覆在他的脸上,被他捉住,放在唇边亲一下:“怎么了?”

“说说她的事情吧。”

“……谁?”他心里还有不确信。

沅芷走到窗边,拉高了百叶帘,室内一点一点透进月的光亮:“你受伤昏迷时一直做噩梦,有提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连在一起看好,看不懂也没办法,看完这几章就吉道小楼什么样性格的一个人了~~

╮(╯_╰)╭

 第27章 东榆(05)

东榆(05)

回到九龙山以后;小楼在当地一所小学上学,显宁负责监督他的功课。

这个男孩子的功课很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显宁在检查他的作业和日常中得出这个结论;更觉得他是根好苗子。

那一年暑假;他们故地重游。

密林,山谷;沼泽,枪支;弹药;还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显宁点点头。小楼虽然疑惑,但是眼睛里依然平静,他的生长环境造就他处变不惊的气质。

她给他号码牌:“从今天开始,你在这里训练,学习语言、文化、狙击……”

当时拿到的号码是第234号,他是最后一批进来的。这一期一共300人。显宁告诉他,这几个月他都要呆在这里,到时间她会来看他。他必须无所不能,半个月后,他号码上的数字至少前进十位。

小楼和大他两三岁的男孩女孩一起训练,夜晚,睡在阴暗潮湿的营房里。

湿热、暴雨。

随之而来的是疾病。

第一个感染的孩子是他上铺的一个男孩,叫陆,眉清目秀,四肢纤细,他有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第一天到这儿,大家心情压抑,愁眉不展,有的孩子哭,赖在地上闹,有的孩子意图逃跑,只有他东张西望,还拉扯他的衣角:“这什么地方啊,风景真好,几日游啊?”

夜半,小楼拍拍他的脸把他叫醒。

陆看着他好久,眉梢扬起来:“没表情?”

“……”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吐吐舌头,一不小心就把给铺友取的外号爆了。他指指床下的桌子:“可以帮我拿一下水杯吗?”

小楼扶住他,喂给他喝:“慢一点。”

陆喝完,舔舔嘴唇:“你和他们不一样。”

小楼不明白。

“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被拐卖?家里没有钱?”

“家里人送进来的。”

“天哪。”

“不过不是至亲。”小楼加了一句。他不想让自己听上去那么可怜,如果是被亲生父母送进来,那实在是太悲惨了点,他想。

陆赞同地点点头:“怪不得。”

“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没有药,也许就两三天时间了,难得你不怕传染还愿意和我说话。”男孩大方笑道。

“……”

“如果可以的话,明天给我一个痛快吧。”

“……”

第二日的比斗,300人的混战。

没有特殊的规定,唯一的规则是杀死排名前面的人,时间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剩下预计的200人,多余的则被剔除。

这场游戏中,小楼杀了一个南亚女孩和一个俄罗斯少年,都是一刀插入心脏,干净利落。后半场他的身边没有人,人群自然地远离他,寻找别的更好下手的目标。但是,还有不开眼的找麻烦,小楼提着刀站起来。

挑战他的是陆,那个睡在他上铺的有着清澈眼睛的男孩子。他已经病入膏肓,眼角下都是青紫的印痕。

小楼的刀插入他的后心,拔出,鲜血喷溅,溅到他的脸上。

温热的,他抬手抹了一下。

转身离开。

陆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扶住脖子,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

他一刻都没有回头。

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小楼越长越高。

他生得很像他过逝的母亲,山地丛林里到处奔跑,没有长出虬结的肌肉,有时光着膀子在瀑布下冲凉,看水里的自己,坚韧的骨骼,肌肉是流水一般流畅优美的线条。那一身匀净的白的皮肤,再毒辣的日头都晒不黑。

有时也疑惑,夕阳里坐在门槛上,看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帧相片。那样呆呆坐着,偶尔仰着头,秀气的眉轻轻皱着,吸吸鼻子,迷惑不解。

过了几年,他是少年人了。

期满时,是唯一剩下的百分之一,精英中的精英。

显宁来接他,婉拒了负责人的挽留。她带他去坐摩天轮,玩划水,乘过山车,吃雪糕和烧烤。

一天结束。

她俯□摸摸他的脸:“开心吗?”

小楼吃着冰淇淋,抬头看看她,睫毛羽扇般稠密。眨一下,点点头,乌黑的眼睛明亮而平静,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忧郁的神韵。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啊,显宁微笑,揉揉他的脑袋。

晚上,显宁起来上厕所,发现庭院里有人的影子。

白小楼坐在中庭的水井旁,望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发呆。显宁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揽住了他的肩膀:“还想着在那里的日子?”

小楼说:“习惯了,忽然离开了,有点不适应。”

“晚上睡不好吧?”

“有时半夜亮灯,就是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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