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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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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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困难了?”这是文靖宇对他的考核,显宁当时并不知道。她算了下时间,他应该很快就回来才对,心里想着,就有诧异。

“还有利息。”他说话,声音比平时轻,“……拖了太久了,要收点‘利息’。”

“你不舒服吗?”她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在海上吹了风,感冒了。”

“那你好好养病,早点回来。”她说,“我有礼物给你。”

他应了一声。

“嗯,好,早点回来。”

显宁不知道,在接这个电话前,小楼被两个俄罗斯人围在一个防水涂料加工厂里。一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举起的刀尖对准他的眼睛。越来越近了,只剩两厘米,有汗水慢慢地从他的额头流到眼睛里,他终于摸到这人的墨镜,折断。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眼镜杆子插进他的太阳穴,飞弹出去的镜片立时割断了躲在梁柱后狙击手的喉咙。

小楼在乐山码头上渡轮,船在海上行驶了六天,改乘小渡轮进内河。文靖宇的人在港口接应他,派了黑色的小汽车。沿途,司机从反光镜里看这个沉默地出奇的少年。

“师傅,请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白小楼下车,经过卖木雕的摊头,摊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头发须儿花白。小楼拿起红色的弥勒佛雕像,摸摸他的脸,笑着的弥勒,可爱慈祥。

老头说:“红柚木头,上好的,只卖这个数。”

看他比划的数字,小楼换了黑紫色的一个观音像。老头儿说:“这是紫檀木。”说了价格。

小楼丢了一个袋子,只要了没有刻过的一截木头。

老头急地喊他,看到碰翻的袋子里掉出的一个金块,瞠目结舌。

“回岐山路。”白小楼上车后说。

一路上他都在把玩这块紫黑色的木头,光滑的表面,打了蜡似的,不需要上漆就有缎子一般的光泽。

下人把白小楼回来的消息告诉显宁,她在学习做凉拌面,二话不说放下筷子到他的院子里。

“小楼……”推开门后,她愣在门口。

白小楼单腿屈膝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沾了药膏的刷子。腰上一寸的位置缠了一圈绷带,还有一半没上药,白色的带子半截垂在床边。

她走过去,拿起没扎完全的绷带:“……怎么弄成这样?”

脑子转地飞快,他撒了个谎:“汽车出故障了,从山道上翻出去。小伤,没事。”手里的刷子沾了药膏,要继续上药,被她接过去,“我来吧。”

小楼诧异地看她在床边坐下,涂了药膏的白色狐尾刷子轻轻地扫过受伤的地方,有点痒,像有很多只小虫子往他身体里钻。

显宁低着的额头碰到他光裸结实的肩膀,肌肤相亲,他微微震了下。

披了衣服站起来。

她磕在他手臂上,打翻了药膏。

“怎么了?”

“想起来还有事情。”

这个晚上,白小楼在庭院里削那根紫檀木,圆滚滚的木头从未经雕琢的朽木变成精致的木雕。一个女人,披肩的乌黑柔亮的长发,缎子一般,在他的手心里对他微笑。她穿着茜色格子裙,白色的短袖衬衫,身上的褶皱都纤毫可见。

他遮住她的眼睛,她的嘴角也是弯的。

小楼心里有异,这根木雕,到底是没有送出去。

从那以后,他有意躲着显宁,不敢和她单独相处。

显宁帮文靖宇做事之余,在当地一所大学里教书。小楼15岁了,正处于初中升高中的关键时刻。

显宁从不过问他的功课,因为他一直优秀。

女生们谈论他,放课后,总有人在校门口、林荫道旁“偶遇”,邀请他一起喝杯茶,或者请他帮忙辅导功课。节假日,她们把鲜花和情书塞进他的书桌,躲在远处偷偷看他。

“真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那天下课后,显宁和同一办公室的顾老师道别,在拐角处听到这样的话。

“我都这样表示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别气馁,他不也拒绝了古凌?”

“别拿我和她比。”

说话的女生看到了显宁,忽然生出一计。她快步跑过来:“文老师,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显宁听她那样讲,事后在和小楼同租的屋子里等他。

他那天回来地早,刚刚打完篮球,身上都是汗液。

显宁把那个女生委托给她的情书交给他,小楼不动声色,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接过来,没打开,揉了扔进垃圾桶里。

显宁心里早有准备的话,怎么能让他这样走。她起身,挡在他面前。小楼诧异地看着她,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显宁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

“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注意分寸。现在,还是读书要紧。”她觉得差不多了,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有笑意,准备离开了。

小楼叫住她:“姑姑。”

“嗯?”她转过来。

小楼想说点什么,却难以启齿,他这么憎恨自己的懦弱和迟疑。显宁这时候接到电话:“是,对……”她的眼睛里溢出笑意。

小楼在一旁看着她秀丽的面孔,弯弯的眉毛,是春日的柳叶,此刻洋溢着年轻和欣喜的气息。

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不能说话,不能反应。

显宁出门时对他说话还微笑着呢:“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自个儿吃点啊。”

那天晚上,他坐在露台上吹风。

九龙山的秋天,月牙在天边,缺了那么一大块。

他喝了几罐啤酒,把手放在胸口。现在那里,好像也缺了什么。他觉得痛,空落落的,有什么硬生生从身体里割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昨晚x尽人亡了~~_(:3∠)_

好吧,其实小楼是很复杂的人,因为生长环境的问题,一直不怎么爱说话,一个忧郁孤独、多愁善感又非常冷血淡漠的人~~他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魔鬼,可惜小时候歪了,哎,qrz~~

 第29章 嫉妒(01)

嫉妒(01)

沅芷在副驾驶座上问他:“这是要去哪?”

小楼心无旁骛:“回九龙山。”

“你不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她试探着。

小楼说:“这样没意思;沅芷;你也猜到了。之前相敬如宾,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现在拉玛已死,他对我,只有除之而后快。”

她在心里点头;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所以;之前再三叮嘱她带好证件和现金;不需要行李——这是逃命。现在有两方势力都要他们的命。

“看不出来。”沅芷道,微笑;“你们不是兄弟吗?”

“是。”小楼想一想;说,“从前是的。”

东榆刚刚转进这所中学;对周遭还不是很熟悉,那时白小楼已经是这一带的风云人物了。

家世好,学习好,长得好看,光是这三点,足以让女生趋之若鹜,男生恨之入骨。不过,小楼平时为人低调。

东榆的功课很差劲,又是新生,按照这里的惯例,有高年级的一直找他的麻烦。

其中为首,做的最过分的就是初三的赵志远,附近有名的混混。

那天他交不出保护费,被他们堵在学校后门。一人一个玻璃可乐瓶砸在头上,很快鲜血淋淋。赵志远拽着他的头发,手里剩余的半个瓶身一下一下敲着他的额头:“兄弟,你这是不给我们面子呢?”

东榆断断续续的,虚弱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操!”

铺天盖地又是一通群殴。

东榆抱着头蹲到地上,尽量蜷缩起身子,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意识都模模糊糊,打在身上的拳头却像约好了似的忽然停止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

赵志远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都在原地,目光看向前方同一个地方。

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穿学校里统一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修身裤,他从读书馆的方向来,手里还携着一本法语词典。

认出那是法语词典不是因为东榆认得法语,而是看八点档肥皂剧时见到过一模一样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小楼。

赵志远似乎颇为忌惮他,咒骂了几句就带人灰溜溜地走了。

白小楼走到他面前了,弯下腰,伸出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看了会儿:“受伤了?”

他不能思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根本没想过他会和自己说话,表现出的迟钝事后想起来都想骂自己一顿。

“擦擦吧。”小楼取出折叠好的手帕放进他手里。

他回过神想说感谢的话,他已经走远了。

期中的考试,东榆又挂了科。上课时,他转笔,玩手机,或者在课桌下通过光碟反射偷看后座的女生。他和这个时期的大多数男孩子一样,泼皮、无赖,还有点小小的猥琐。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与众不同,和别人不一样。

闲暇时一手拄着头看对面教室的他,白小楼从来都是认真听讲。不管上什么课,老师都喜欢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很受女生的欢迎,但从不和她们发生超乎同学关系之外的关系,他拒绝,但是有礼貌。东榆私下里打听过,被他拒绝过的女生大多数也认为“小楼是个很出色的人”。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终于鼓起勇气告白时,小楼在做一道电流等压题目,闻言抬起头。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诧异,和往常一样,浅淡善意的微笑让东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安然落地。他说:“当然可以。”

那之后,他们一起上下学,小楼辅导他功课,循循善诱,他有时不耐烦了,他也不勉强,只是规劝,从来不恶言相向。

在那时的少年的心里,白小楼虽然冷若冰霜,却是近乎完美的一个人。

“小楼是怎么样的呢?”

当别人向他打听时,他在脑海里极尽搜索,最后得出的只有:“温柔吧。”

“温柔?”

“是的,像大海。”他想了想,“宽厚,矜持。”他不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小楼,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词。

他像大海中的一座冰山,艳阳天里缓缓消融,浮出水面,但是依然有十分之九在海底,隐藏着无数秘密。

然而,他却是真切地感受到小楼的温柔和关怀的。

问话的几个女生皱着眉想了想,不能说不对,但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但也不能反驳。最后,她们也只好一致认同了。

赵志远后来找过他几次麻烦,都被小楼解决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但肯定其中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学校里渐渐传出一些不利于小楼的传闻。

那一次期末,小楼没有拿到三好学生。他为他叹息,结伴回家时说:“怎么会这样呢?”

小楼看着不是很在意:“怎么可能次次都是我呢?也给别人机会啊。”

东榆想想也是:“那你不生气吗?”

“生气?”

“对。”他在旁边偷偷看他,不确定地,小心地试探,“关于那些谣言和诽谤,你一点也不生气?”

“谣言?”

东榆说:“他们说你母亲是杀人犯,坐过牢,你是在监狱里出生的,而且,而且还……”

“而且什么?”

“你是外地人,小时候住在滇缅边境……在当地上班。”

小楼微微一笑,侧头看着他:“我听到的可比这个具体地多,他们说,我是在‘蓬帕街’上班的。”

“啊?”

小楼耐心地为他解释:“就是和那些不同年龄的姐姐阿姨乱来的地方。”

东榆忽然手足无措。

“肯定是谣传!是有人在乱说!”他像是要证明什么,话说得急促而驻定。

小楼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莞尔一笑:“不用这样,我没有事情的。”

“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小楼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毫不做作,是真正的云淡风轻。他说:“不过说起来,会说这样话的人还真是奇怪。”

东榆看向他。

“不要误会。”小楼笑着,不过又不解般微微蹙眉,“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你待人一向真诚友善,会传这种无稽之谈的人,实在是无聊地可以。”

“也不一定是无聊啊。”

东榆这时也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一般:“赵志远,一定是他!错不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小楼问。

东榆说:“他那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前几次你为我出头,他肯定已经怀恨在心了。所以编造这种谎言,恶意中伤你。”

“是这样?”

“准错不了。”东榆小声说,一边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要在意,那些谎言就像阳光下的雪,一定不攻自破。”

小楼看脚下的路,声音平平地传过来:“也不全是胡说。”

“什么?”

小楼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的确在泰国北部呆过,那时候太穷,没有办法,只能去那样的地方。你知道的,那种地方,不管做什么利润都比外面的高。”

东榆不能说话,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不是陪姐姐阿姨做那种事情。”也许是东榆的表情太尴尬太难为情了,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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