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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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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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劝不住文芳,只好跟在她后面,心想,要是让小怀知道了,那该怎么办?文芳看不得她这愁眉苦脸的样儿,挖苦道:“你年纪比我都大了,大姐,别一副小媳妇样好吗?”心里想的是,比她大好几岁,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出头,我呸!

路上经过的车辆很多,不过,看来看去都没有文芳心目中的名车。打了个哈欠,本来都准备放弃了,车盖上立体浮雕的飞翔女神标志映入眼帘时,她快喜极而泣了,不顾阮软的劝阻就冲了出去。

阮软从不知道,文芳的身手居然如此敏捷。双脚借力在旁边的石阶上一蹬,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正巧翻到银色小轿车的车盖上。

刺耳的刹车声。

汽车骤然停下。

文芳摔到地上,躺着不动了,嘴里哼哼唧唧。全城围观的阮软目瞪口呆,大呼神乎其技。她知道文芳肯定没受伤,不然哪有那么大的声音引人过来。

司机满头大汗地跑下车,要去搀文芳。

文芳大把推开他,嘴里大喊杀人了,一声比一声大。

司机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知道这是遇上“碰瓷”的了,说道:“你们想怎么样?”这话当然是把在一旁的阮软也算进去了。

阮软不知所措:“我们……”

文芳说,叫你老板出来,你们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司机也镇定下来:“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闹大,惊动了车上的人,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揭过去了。”

文芳听车上还有人,爬起来大力拍击车窗。

玻璃窗降下来,后座是个穿丝质衬衫的年轻人,叠着修长的腿,双手在笔记本上敲击。文芳看到他就怔住了,大脑有些短路,司机抹着汗跑过来,俯身说:“白先生,我马上会处理好的。”掏出电话就要报警,打的交通大队的内线。

文芳看这架势也有点不对,但不好下台。

谁知这人说:“撞了人就赔钱吧,小事就不要闹大了。”说话的时候目光越过她,看看她身后,很久很久。

文芳奇怪地朝后面望。

阮软看到他们看过来,也觉得奇怪,四处环顾,清晨人还很少,四周好像没别的人了。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表个态,文芳挡在了她面前,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主意,和她没关系的。”

白小楼弯起嘴角,合上膝盖上的笔记本,都没看她们:“有这个胆儿出来‘碰瓷’,没这个胆儿让人看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阮软有一种预感,这个小白脸的口气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他们认识吗?

小楼对附耳过来的司机低语几句,司机掏出张卡给她们,告诉了密码。文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若说是怕惹麻烦,可这两人也不像是怕惹麻烦的人。这钱来得也忒容易了点?

“会再见面的。”车窗合上前,小楼对她笑了一下。

文芳拉着她的衣角:“他刚刚是不是在和你说话?是不是在和你说话?”

阮软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被糟蹋了。回家后,餐桌上摆好饭菜了。阮软奔过去,拿起碗就要吃,一双筷子从旁边伸出来,“啪”的一下敲在她的手上:“不许吃!”

阮软摸着吃痛的手指,底气不足:“凭啥啊?”

“你今天去哪儿了?”

他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她肯定没去画廊了——阮软心念急转,想到一个:“和文芳去城里玩了。”

“真的?”他明显是不信。

“没骗你。”

段怀想了想:“吃饭吧。”

阮软眉开眼笑,低头专心扒饭。最喜欢小怀炒的土豆丝,还有酸豆角,红烧鸡块也很香……她吃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直看着他,奇怪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都是你以前给我做的?他多么想说出来,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说:“风沙迷了眼睛。”

阮软再傻,也知道屋子里不可能有风沙:“你骗我——”

“灰尘啦。”小怀也开始吃饭。

阮软哼了声吃自己的。她总觉得,小怀有事情瞒着她,但是,不管她怎么追问都没用,他不会说的。

有时,她会在下雨天打开窗。

窗外的雨丝飘到脸上,丝丝凉凉,竟让她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似曾相识。

阮软在心里想了很多,想不通,算了,蒙上被子睡觉。

想不通的事情,去想它干什么?现在快乐就好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后面倒叙or插叙~~

 第45章 烟雨(02)

烟雨(02)

阮软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后面有人抱住她;她不回头都知道是小怀了。扒拉下他不安分的手,打了个哈欠:“睡觉!”

“我就抱一下。”

阮软懒得理他;自己睡自己的。

段怀倒也没有使坏。

近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要发生。阮软没心没肺,自然看不到他的变化。有时候他会怀念以前那个她;却又害怕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休息了几天,阮软和文芳一起到画舫;重新开业。今天的学生来了十二个,平日死气沉沉的女同学个个生机勃勃,围在门口的位置。阮软心里奇怪就走过去了:“干什么呢?”

走近了才发现她们围着的是个年轻男人,白衬衫,黑裤子;头发乌黑而蓬松,看着她微笑呢。

这货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身后的文芳已经叫起来:“小白脸——”乖乖,这不就是他们那天“碰瓷”的那个对象吗?

阮软也没好气:“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计较了吗?”

小楼掂掂手里的画板:“学画呀。你们这儿,不收人了吗?”

“不收!”

平日各种不服她管教的女同学居然一个个上来对她撒娇,老师老师叫个不停。阮软终于明白美男的魅力了,心里更加不屑,但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心里想的是,这货脸皮还真是厚,处心积虑。

今天画的是人体素描,模特刚刚打电话给她说不能来了,阮软心生一计,对那年轻人说:“第一天来,不自我介绍一下?”

其余女同学来了兴致。

他看看阮软,笑了笑,说他叫白小楼。

阮软说:“今天缺个模特,你第一天来,就你吧。”

他说:“好啊。”

有女同学说:“既然是新人,那牺牲一下吧。帅哥,我们这儿正好缺个裸模。”她一说完,就嘿嘿嘿嘿笑起来,端的是贱。

阮软这个主意不错,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新人嘛,得有点牺牲自我、成全大我的精神。”

小楼在笑:“你好啊,你来脱。”

阮软才不服气呢:“你都敢脱了,我还不敢啊?”心里想这货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儿啊?牺牲这么大,他这是图啥呀?

她还没想明白,维安联防队就路过了,看着他,心想着不是你招来的人吧?

“你想什么呢?”小楼说,“不过我看这裸模是当不了了,你也不想这画舫倒闭吧?”

阮软回头招呼其余同学,咬着牙齿宣布:“今天自画像!”

下面哀嚎一片。

回头就看到叫小楼的年轻人靠着窗边微笑,她走过去:“你什么意思啊?”可别和她说是来学画的,她又不傻。

“我可以不画自画像吗?”小楼说,“太难了。”

“以前没学过吗?”

“学过,还不赖。”

阮软这就奇怪了:“你开刷我呢?”

“不是这个意思。”小楼说,“不管是谁,最了解的总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我宁愿画别人,也不愿意画自己。”

“这理由编地也还可以。”

“编?好吧。”小楼苦笑,“你是真不一样了。”

阮软一惊:“你认识我?”

“我就是随口一说。”

“切。”

“你这样问,难道你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哪些人,不认识哪些人吗?”

阮软说:“我脑子不好使,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看着不像啊,挺正常的。”小楼盯着她的脑瓜子微笑。

阮软怒了:“什么意思啊?这不好使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意思,你想哪儿去了?我看着像脑子不正常的人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

“算你识相。”阮软到另一边教别的学生去了。

小楼在画板上铺画,就着窗口望出去。这个季节,总是多雨,也和地理位置相关。这样的水乡,也是下雨的日子多。零星的雨点飘进来,在画纸上染开湿痕,他一不顾,笔占了墨自然在纸上作画。

阮软在对面和同学说话,背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但是每次她回头去看都发现不了,心想此人真是无聊。

吃饭是在渡口吃的,阮软拿出小怀做的盒饭,咬一口牛肉,齿颊留香。

“你的菜看着不错啊。”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又是你!”阮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饭往后面一藏,看看他的饭——和其他同学一样在隔壁的饭店统一订的“食堂饭”。她说:“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啊。”

“怎么会呢?”小楼说,“不过啊,你要是愿意主动分我一点,我一定会特别感激你的。”

“滚开!”

“别激动,一起吃个饭又能怎么样?你觉得我会抢你的菜?那你大可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阮软在心里说,不理他,自己吃自己的。她低头的样子很专注,总让人想看了又看。这样安静的模样,可没有以前的愁绪。小楼不知这是福是祸,心里只有感慨。

晚上朱婷来接他,眼光一直放在阮软身上。

阮软看到这个穿名牌的红衣女孩靠着名车,一直盯着她,心里就发毛,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文芳溜了。

小楼看着她的背影微笑。

朱婷在他面前站定。

小楼由着她看着:“怎么了?”

“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没忘,朱婷,相信我。如果不是两年前你把我从监狱里弄出来,恐怕我还不能站在这里。”

“你想出来,没有人能拦着?小楼,任何事情,都取决于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所以我该感谢你告诉我那件事情?”

“是东榆告诉你的,不是吗?”

“可是你指使。”

小楼和她擦肩而过,朱婷漠然。

两年前,她和东榆合力把小楼拖出那儿的时候,小楼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东榆带他去了崂山,显宁的坟前。

朱婷一个人离开,却没有走远。

她躲在暗处偷看。

东榆掏出枪,顶住小楼的太阳穴,她捂住嘴巴按住尖叫,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东榆这么说:“白小楼,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

她知道,东榆有多么恨小楼。他几乎毁了东榆,毁了他的年少。

“你自己没有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拥有。你看不得别人比你更出风头,表面上装作不在乎,背地里却使那些肮脏下流的手段。你有多么卑劣,不用我说了吧?”

小楼没否认,他一直低着头,像失了魂一样,不管东榆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接下来,东榆是带着一点报复的心,来讲这个故事的:

这是关于两个卧底的故事。

女方潜入黑社会,南方在警方卧底,他们在一次任务中撞破了对方的身份,认识了,然后相恋。

女人一直都以为男人会和她在一起,可是,他欺骗了她。

他不想再回到像以前一样过街老鼠的日子,为了一劳永逸,销毁了女人所以的资料。

女人也觉得男人近来的态度很奇怪,对她越来越冷淡,所以她借酒消愁,最后在一次喝醉后被她的徒弟乘虚而入。

小楼的眼皮动了一下。

东榆蹲□,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你猜的没有错,显宁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不过,她喜欢的也不是我。

我不应该是你报复的对象,明白了吗?”

“……”

“我他妈的比谁都冤。”

“……”

“我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的。”东榆把显宁最后的日记给他,“你想要就这么坐一辈子牢,想彻底忘记?没门!你注定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小楼抬头看他。

“看啊。”东榆微笑,枪口往前一顶。

小楼翻开,仔细阅读:

“……

我觉得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我本来以为,做完这一票就可以回去,现在我发现,我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我的档案,这世上只有一个毒贩的女儿和一个优秀的警官。他欺骗了我,利用我对他的信任。

可我还是举报了我的父亲,我想做一个好人。

我不想小楼和我一样,所以我拜托他,我愿意去死,但是希望他好好照顾小楼,引导他走上正途。这是我们的协定。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自己。

这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

有时候我会疑惑,我真的爱过吗?

可是,现在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用了,至少我有我想保护的人。关于东子,关于小楼,关于他……”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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