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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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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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没目的?”

小楼想一想:“那也不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沅芷走。”

回答他的是段怀的一拳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早不记得你了,神经病!”

“又骂人又打人,真是的。”小楼摸摸嘴角刚刚被他打出的新的伤口,这下真有些疼了,他皱皱眉,“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和我说说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真难为沅芷能忍你这性格。”

“比你这条外表光鲜的毒蛇强多了。”

小楼失声而笑,拿过桌上折叠好的干净帕子来擦擦嘴角,他低头把帕子翻面,遮住那片血污:“我是毒蛇,她也喜欢啊,不过她现在不记得了。”

“她只是喜欢你给她看的善良的外表,过去她活在牢笼里,过得压抑,想要慰藉,想要光明,她不清楚自己的本心。现在才是她最真实的提现,如果她真的爱你,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依然会爱你。”

段怀嗤声笑了,眼带嘲讽:“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小楼长身而起。

“生气了?你要杀了我吗?”

那一刻他确实有把枪的冲动——小楼笑了笑:“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动不动就想杀人的刽子手。我说了,我杀人都是有目的的,我害人也一样。”

“我明白了,还要策划策划。就算要杀我,也不自己动手。”

“别把我想成这样。”

“那我该怎么想你?”段怀说,“周芸、胡晓琳、我、我爸爸、程少阳……有多少人被你害了,我不提高警惕怎么行?”

小楼点点头:“居安思危。”

大门这时被打开,阮软一迭声跑进来,嘴里嚷着要吃饭,直接进到房间里。一开门就看到他们站在那儿,她怔怔的。

段怀想着要怎么解释,阮软跑过来揪住小楼的衣领:“你怎么在我家?滚你丫的的,你早离开了是不?存心整我?”

小楼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野蛮,都不听我解释。”

“那你说。”

小楼说:“那阁楼是你的吗?”

阮软愣了愣:“那到不是。”

“那谁的?”

“管理员阿叔让我帮忙照看,有时间去打扫一下。”

“管理员阿叔难道只能请你一个人吗?”小楼叹了口气,“他也请了我去照看的,今天是考验你一下。”

“我?”阮软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发蒙。她脑子里一团浆糊都理不清了,明明是她要考验这家伙的,怎么变成他考验自己了?怎么回事?她越想越想不通。

小楼点着头说:“对啊,就是考验你,算你勉强合格吧。改天我会和管理员阿叔说的,给你加点工资。”

“真的?”那点不快顿时消散了。

阮软想,那他应该说的就是事实了。

晚饭她好意请小楼留下来一起吃,段怀一个人在厨房炒菜。身后传来移门开关的声音,他知道是谁,继续炒自己的菜,不理她。

阮软从后面抱住他,脑袋贴着他后背:“你现在是干嘛?生什么气?你不喜欢那家伙我也不喜欢他啊,但是我有什么办法?你听到了,他认识管理员阿叔呢,好像关系还不错,我好不容易捞到个赚钱的外快,可不能这么丢了。”

“那也不用对他那么好吧。”

“谁对他好了,我巴不得他倒霉呢。”

小楼转头看她,阮软“嘿嘿嘿嘿”笑了几声,肩膀耸动。

段怀毛骨悚然:“你想干什么?”

她勾勾手指让她过来,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儿你别吃那个凉拌黄瓜,记住了没?”

“难道你想……”

“嘘——”阮软捂住他的嘴巴,笑眯眯地说,“帮他通通肠胃啊。我看他长成这样子,就知道他平时吃得太好了。”

“……”

餐桌上阮软特别热情,一直给他夹菜,小楼用筷子点点碗里的黄瓜:“你不会下了药吧?”

“怎么会?”她脸上惊愕的表情转瞬即逝,眼睛睁得很大,滚圆圆的,“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楼微笑,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夹起那片黄瓜。

快了,快到嘴里了,吃啊……阮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黄瓜快入嘴的那一刹那,那黄瓜却被塞进了她嘴里。

阮软卡主喉咙,咳了两声,那黄瓜已经顺着她的喉咙进肚子了。

“你什么意思啊?”阮软食指指着微笑的小楼。

小楼也确实在微笑:“不是说黄瓜有助于肠胃消化吗?我看你珠圆玉润的,想必平时吃太多肉了,多清清吧。”

“……”

“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有点怀疑那菜里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阮软哈哈大笑,“没问题没问题啦。”

段怀担忧地看着她,阮软一个劲朝他使眼色。但是后来不管她怎么劝诱,小楼就是不吃那黄瓜,气得她差点想撞墙。

那天,阮软蹲在马桶上足足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一个倒栽葱倒地上。

段怀紧张地把她送了医院。

本来为了报复,那天下的药量是十足十的,谁知道吃到了自己肚子里。阮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想:什么叫做不做就不会死?这就叫做不做就不会死了。

宽面条泪。

痛思的同时她也怀疑白小楼是不是故意的,因为第二天小楼抱着鲜花来看她了。

他和医护人员道谢,甜甜地喊人家姐姐,不明所以比她还小几岁的小护士微微脸红,挂了单说“你好好休息”,出门了。

她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抬头望那白小楼:“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小楼在她床边坐下,从花篮里掏了颗洗净的桃子帮她削皮:“要不是你存心不良,怎么会自己中招呢?”

“……你真是故意的?”阮软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就一口咬下去。她是真的恨,这一口咬地结结实实,要把他的血肉咬下一块来似的。

小楼怔怔看着她没说话。

阮软咬了半晌见他没半晌,放下嘴里的肉抬起头:“你傻了,不疼吗?”

小楼分明是微笑的,把去皮的桃子递给她:“吃点水果。”

“……”

她接过桃子一口一口“嘎嘣”脆,心里想:不是脑子真有什么问题吧?长得还不错的,可惜了。

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人呢不是深井冰就是同志。

贼老天特么的瞎眼。

“你嘀嘀咕咕又说什么呢?”小楼挨到她身边忽然说,“说我坏话?”

“没。”她举起那桃子摇了摇,“真的没有。”

“不信。”小楼说,“你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

“那简单。”他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有什么感觉?”

阮软看着他很久,猛地把桃子砸到他脸上,跳起来喊:“耍流氓啊,小怀——小怀救我——”

第48章 尾声

尾声

段怀进来以后;她消停了;对小楼还是怒目而视。她说:“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没?小怀,咬他;把他轰出去!”

段怀很想笑;但还是忍下来;抬手“请”小楼出去。到了外面,嘴角终于扬起:“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呢?”

小楼面无表情。

段怀从来没见他这么憋屈的样儿;心情舒畅。

小楼过后释然了:“这样一点小事也能让你这么自得?经历过这么多,你还是没有长大;真让人难以放心啊。”

“……”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没办法;我们三个人,注定是要一直纠缠了。”

段怀的鸡皮疙瘩上来了,这个人,用心理变态来形容他都觉得是正常化他了。何止心理变态啊,是极端反社会人格吧。

回到病房以后,他在床边陪阮软,给她削苹果剥鸡蛋。阮软说好吃,吮手指。段怀想了很久,说:“软软,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干嘛离开你啊?”她专心吃梨子。

“我是说,如果你以前的男朋友来找你,你会不会和他走?”

“我以前有男朋友吗?”

“我是说假设。”

她想了想:“他会做饭吗?”

段怀说谎:“不会。”其他他不清楚。

她说:“那他会给我剥苹果煮鸡蛋吗?”她扬一扬手里吃剩的苹果核和鸡蛋壳。

她说:“不会。”

“他会挣钱养我?”

极力贬低:“他只会让你挣钱养他。”

“你脑子秀逗了!”阮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我干嘛要和他走啊?不一脚踹出去就不错了。我累了,要睡觉了。”她用被子蒙住头。

段怀揭开一个角:“陪我说说话。”

“滚开,我要睡觉!”她翻个身屁股对着他了。

“还真是不留情呢。”他想了想,其实她这样也挺好,无忧无虑,不会去想那些不该想到的时候。而那个人,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呢?

小楼此刻在哪儿呢?他回到居住地,朱婷在等他。

“你今天回来的特别晚。”她看着窗外的晚霞说。

小楼说,脱下外衣挂到沙发上:“去见一个故人。”

“……”

“你猜到了,朱婷。我就是去见她。”

“……”

“可她不记得了,而且,也没有记起来的倾向。”

“……”她难以控制心潮的起伏,这样大起大落,仿佛人生中的高~潮和低谷都在瞬间来临了。她想她该说点什么,绕到他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那就不要让她记得。她要是记起来,肯定会怨恨你的。”

“你说的有道理。”小楼站起来,回头一笑,食指摇了摇,“但是私心更重。”

“……”

他一个人在露台上乘凉,想了很多。前半生做的事情,现在即将要做的事情。是责任,必须完全,不然对不起欺骗的人生。爱情,两次都是失败,他不耽于此。

晚上给白川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没有开口,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想起了早逝的母亲,想起了离开的显宁,他们都不希望他再卷入这件事里来,所以不告诉他真相,可他还是知道。

“……爸。”小楼望向露天外的世界,黑夜里,星空寂寥。

“……”

“你知道我都知道了,对不对?我一直都想问一个问题。”他说,“为什么那时候一次又一次让我离开?”如果说前两次他并不知情,那么后一次,白川很分明地知道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

“你们内部有我的人,你小心。你的秘密,全都在他手里,以半个月为期,如果你能找到他,这件事和以前所有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会全部忘记。”小楼说,“如果你找不到,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挂断了电话。

小楼有预感,这个故事即将快到尾声。他想,如果两年前就那样结束,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个结局。

显宁喜欢的是白川吗?他无从得知,那么沅芷呢?

其实段怀没有说错,只是他内心不愿承认而已。她第一眼看到白小楼的时候,他在狱中,那次第二次入狱,显宁去世三年,她喜欢的终究是那个单纯的、有点倔强,能带给她温柔和自由的小楼。

那时候,如果他想离开,没有人能拦住,可他自愿在那里,和后来沅芷出事后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该呆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十月份。

初秋的日子里,阳光明晃晃的,阮软快要出院了。

这天,段怀给她拿来了一束玫瑰,不过是黄色的。她指着这玫瑰说,黄玫瑰不是代表友谊吗?

段怀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揉一揉,他说:“这是一个朋友送给你的,希望你快快乐乐。”

阮软纳闷呢,接过来,黄色的玫瑰花里,还夹着一封信。

她打开读: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走远了。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不用担心我去哪里,去哪里都是一样。

如今我只想一个人。

你担心我会孤独吗?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很习惯。

……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期待与你们的再次相遇。

阮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头问段怀:“谁啊?我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啊。”

段怀接过信看了看,好长时间的沉默:“……也许,送错了吧。”

“神经病。”她把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接过玫瑰闻了闻,“花倒是不错,不过我不喜欢啦。”

他们出门的时候,她把它插在了过道里的垃圾桶上。

远远的,还听得到他们的对话声:

“这种花保鲜也不久,就放在过道里清新一下空气吧。小怀,你觉得呢?”

“……”

“这次生病好难受,我们去金山公园玩吧?”

“……”

“小怀你为什么不说话,有心事吗?”

“没有。”

“是吗?我觉得你今天特别不对劲。”

……

后来有一天,阮软在房间里插画的时候,文芳来拜访她,给她送了几朵白玉兰:“我姥姥院子里种了棵玉兰树,很多年未开花。

你说奇不奇怪,都焉耷耷那么多年了,怎么就今年开花了呢?

喂,软软,你想什么出神呢?”

文芳转身就看到阮软捏着那朵白玉兰站在窗口的位置,眉梢微微拧着。听见文芳喊她,她摇了摇头,把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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