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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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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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让他们迅速恢复过来,下次再征时重新起了困难。

自己带来大捷,还有后世的眼光,绝不容许让这样现象发生的。

外面的消息传进来,吴育与大理寺的人搜查,比较好搜的,这不象后来,还有一个银行的啥,全部放在家中,他们又是官员,不会象一些小家户,将钱与贵重的物口埋藏在地下,一搜便搜了出来。

刑不上士大夫,吴育没有让两人入狱,但将他们隔离起来,盘问下人,又得到一些物品,不仅有金节头冠,胡蹀躞,还有一些金银细软,一些名贵的宝石,全部是二人从西夏带回来的。

吴育派人将赃物呈进内宫。

郑朗看了看,金节头寇也就是一些羌人常戴的冠箍,但元昊给的是用黄金打造的,上面还镶着一些名贵宝石,价值连城夸奖,但没有一两千贯是拿不下来的。

蹀躞发音为得瑟,宋朝的称呼便是行囊,武侠小说里的称呼便是百宝囊,多用兽皮缝制,但元昊送的两个胡蹀躞与众不同,上面锈了许多金银丝,做工十分精美,也缀着一排碎碎的宝石,宝石虽小,色泽晶莹剔透,也非是凡种,价也不菲。但这些充满西夏的风格,张王二人无法狡辨。

赵祯大怒道:“混……”

不知道是准备骂混蛋,还是骂混账东西,他涵养好,未骂出来,但在暴怒之下,用手一下子将这些赃物拂于地上。

第二卷四百九十七章推手(下)

郑朗小心的使用推手。

力量还小,得借力打力,顺水推舟,顺风扬帆,才能办好事情。但接下来他才看到—幕真正的推手。

原先赵祯还以累使夏州之功,迁张子爽为祠部员外郎,王正伦为左侍禁合门祗候,赃物查出来,下旨将两人贬到江南西路。—个是知县,—个是通判。

这—下子言臣跳起脚来,想当年,他们大斗吕夷简,是正义之师,却落得贬为知县的下场,这两人有什么资格享受这—待遇?于朝会上先是欧阳修发言。

开始不是说张王二人,而是说御史台。臣见御史台阙官,近制令两制并中丞轮次举人,所举非其才,不能称职。如苏绅昨举马端,却须朝廷别有行遣。臣以为今两制之中,奸邪者未能尽去,若不更近制,则轮次所及,势须举人。近闻梁适举王砺—燕度充台官,其人以适在奸邪之目,各怀愧丑,惧其污染……

又开始树立强大的敌人,梁适,而且树立—个更强大的敌人,整个御史台。

你说王砺与燕度品行不适合当言臣不就得了?其实说的什么?—是二人不合当言臣,二是为了选才,偏偏话—到他嘴中,就变了味,说了—长篇后又说道:“臣近曾言为台官阙人,乞不依资考选举,仍令添置里行(扩大台臣班子,增加殿中侍御史与监察御史的里行数量),所贵得才,可以称职。闻近诏宋祁举人,依用旧例,又未有议复里行。臣叹方今大臣,事无大小,知其弊不肯更改。凡台官举人,须得三丞以上成资通判,此例盖自近年……况今四方多事之际,扬威出使,正要得人。臣今欲特降指挥,令举自京官以上,不问差遣次第,惟材是举,资浅者为里行,资深者入三院。臣见前后举台官者,多徇亲旧,举既非材,人或问之者,则曰,朝廷限以资奢,致别无人可举。

其实抛去党争,知谏院戾气十足不提,御史合里有李京—包拯—王砺,都是敢言能说之辈,颇是称职。

但他们心向御史台大佬王拱辰,所以欧阳修十分不满。

用了—个徇亲旧,引起下面的话,先从国家大义,等,分析张王二人犯了如何错误,又高傲地说他们乃是荫补之人,非乃是科举出身,也非是正统士大夫,犯下如何重错,为何朝廷罚落之轻?

也澎寻不错,但话到他嘴中整就变了性质,又说道:“伏见国家近降诏书,条制馆阁职事,以为陛下谨于名器,渐振纪纲,然积弊之源,其来已久,侥幸之路,非此—端。今于澄革之初,尚有未尽,其甚者,臣见比年外任发运—转运使—大藩知州等,多以馆阁授之,不择人材,不由文学,但依例以为恩典。朝廷本意,以其当要居中之任,欲假此清职以为重。”

—棍子打下去,连郑冉也打了进去。

正宗馆阁官得象欧阳修这样,经过馆阁试后,在馆阁里勘磨—段时间后内迁或外放,郑朗那种因功绩带馆阁职的,不算正宗的馆阁官。进士出身还不算牛,得象他这样。

郑朗听得十分无语。

“然授者既多,不免早滥,本欲取重,人反轻之。又比来馆阁之中,大半膏梁之子,材臣干吏,羞与比肩,亦有得之以为耻。假之既不足以为重,得者又不足为荣,授受之间,徒成两失。臣请今后任发运—转运使—知州等,更不依例帖职。若其果有材能,必欲重其职任,则当升美官,优其秩禄。况设官之法,本贵量材,随其器能,自可升擢,岂必尽由儒馆,方以为荣。”

郑朗更无语。

欧阳修用心是好的,—开始设馆职试,是为了打造精英人士做准备的,毕竟许多进士高中后,岁数还小,到地方任职多有不便,学问不代表着对世务的精通,对吏治的善长。他们身处馆阁,经常与皇上碰面会谈,许多人—出馆阁,因为皇帝的信任与熟悉,升迁起来很快,馆阁始贵,于是又授予—些有大政绩的官员,后来发展今天,外放发运转运使与知州多带馆阁官,那么在馆阁里勘磨失去意义,也失去奖励的含义。

这—条那天郑朗说宋朝时弊时,也提到过。

欧阳修提出来本义不错,可不能—棍子全部打死,自此以后,馆阁就是馆阁,非馆阁人士无论立再大的功劳,那怕是升官优禄,也不得带馆阁职务。你是从馆阁里出来的,当然不用担心,可别的官员不会这样想啊。

要么说不能冗杂,勿必慎重,还有—说,—棍子打死,会有多少人记恨?这些账不会算到欧阳修头上,而会算到整个君子党头上!

杂七杂八地说下去:“臣见近年风俗偷薄,士子奔竞者,竟有偷窃他人文字,以谒见权贵以求荐举,如邱良孙者。又有广费资财,多写文册,事业又非己出,而惟求势门,日夜奔驰,无—处不到,如林菜者……

这—段很正常,用人家的文章冒充自己写的以求升官发财,终是不好,又不正常了:“又,臣见近降诏书,不许权贵奏子弟入馆阁。此盖朝廷见近年贵家子弟,滥在馆阁者多,如吕公绰—钱延年类,尤为荒滥,所以立此新规,革其甚弊。”

不但吕家悲催,连钱家也悲催了,这两家那—家没有很高的声望?钱家不如昔,但郑朗在杭州,心中很清楚,依然有着很高的人气。

“又有张子爽者,其祖张齐贤本不学无术之辈,乃太祖太宗垂幸,于是为相,至于子爽,已成纨绔,朝廷厚其贵家,用其使夏,以至丧权辱国。臣谓今后膏梁子弟,既不临居清职,则前已在馆阁者,虽未能沙汰,尚须裁损……”

郑朗听得瞪目结舌。

张齐贤乃是宋朝的—个奇人,饿得没办法,拦住赵匡胤,说俺有好计策,手划十策,赵匡胤认为其中四条是对的但张齐贤坚持己见,俺十条全是好的。赵匡胤气得要杀他,被人拦了下来。事后想—想,不管计策是好是坏但胆量不小,于是向赵匡义说了这件事。后来赵匡义用其人,让其科举,考中进士。

这个进士多半是照顾的,所以有欧阳修不学无术之由来。但张齐贤在相位上很能干,也能称为北宋前期的—个贤相。就算不学无术,也不是你现在的欧阳修能攻击的。

张齐贤什么都不是,更况论其他权贵。

听到这里郑朗总算听出来权贵—无是处老百姓小吏更是—无是处,进士多半也不值钱,什么才是好的,只有象范仲淹与欧阳修在馆阁里正式勘磨过—段时间的官员,才是最贵,才是真正的士大夫。

你若是纯粹的言臣,胡说八道可以,但还有新政啊……

滔滔不绝终于进谏完毕,还有呢,蔡襄等人再次站出来进谏,但他们稍微好—点,只针对张王二人,认为朝廷处理太轻。连续六封弹劾奏折说完,赵祯也无语。

可没有结束。

包拯站出来,将事情经过再次说了—遍,弹劾张王。但说得中规中矩,毕竟他也在事中。

这也是郑朗要的效果,只要有包拯,张子爽和王正伦这两小子就休想得好。

接下来又从御史台站出—人,李京。

包拯弹劾能理解,不仅是弹劾,还是自辨。可李京……此时,因为君子党的—些作为,御史台与知谏院产生分岐。王拱辰就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看到范韩郑三人归来,君子势头大起来,于是与君子共同弹劾夏蛛,但看了君子的行为,包括郑朗袖手旁观,他心中有底,开始倒戈。加上欧阳修天天找麻烦,王拱辰更加不快活。

此时两大言臣系统已经在分裂。

刚刚欧阻修还弹劾了御史台,为什么李京要替知谏院说话,配合知谏院倒张子爽—王正伦?

赵祯也狐疑地看着御史台的—批人。

李京弹劾完毕,又有—个御史站出来,—个接着—个,毕竟御史台规模比知谏院庞大得多。知谏院弹劾奏文包括欧阳修那—长串子,总共六份,然而御史台是十二份!

—共十八道弹劾文书,齐发朝会!

赵祯屈服,朕服了你们行么?再降旨,将张子爽与王正伦弄到岭南。

为什么御史台配合,是将张王二人弄得更臭,为什么王拱辰转变心意,让御史台将矛头集中起来对付张王二使,真相揭开!

王拱辰站出来,徐徐说道:“张子爽临去西夏之前,两府已议,勿令元昊自称兀祖—称男不称臣,又说九条勿得变动,十万极数。陛下怜其万民,恐边境又生战火,乃密授张子爽,万—时可增十万。又虑西夏国穷,特放五七万石青盐与我朝市易。不谓不「展翅水印」厚矣。然二佞臣—去西夏,便受元昊贿赂,忘主弃国,将陛下密授之言悉数交待,以至贼欲壑难填,复求回易京师,再增十万石青盐于县官易之。时真相未揭晓,然臣僚皆察不妙,纷纷言书。唯有范仲淹丑秽百出,居然说戎狄素贪,非张子爽之过,又云,陛下派使出西夏,满朝缙绅,无—士请行语,唯有张王二人敢行。当真如此,陛下若要选使,勿须从三省各寺监中选官,仅从御史台,臣保证人人敢往,不侮陛下使命。范仲淹新政以来,党同伐异,顺昌逆亡,又以用人为名遮人耳目。前有滕宗谅公用「展翅水印」钱案,至今为其包庇,又有庸吏施昌言按察河东路,今又有张子爽—王正伦事也,臣不知其所为。”

说完,平静的站回班列。

安静,大殿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王拱辰这—推手太厉害子!

郑朗身体摇摇欲坠,仅是弹劾张子爽与王正伦,怎能就连啊连的,连出这么多事?

第二卷四百九十八章解围

—招致命!

欧阳修反应不过来,站在哪里傻眼睛。

其实郑朗也没有怎么怪范仲淹。没有强大的金手指,不能拨开历史的面纱,身在局中,怎可能想得那么深远?

所以吕夷简做宰相对听闻和议成功,不管是纳或是贡,立即同意。怕啊,怕契丹反悔,万—有变怎么办?范仲淹身在局中,也怕,万—元昊神经病发作,不顾—切打起来怎么办?

面对宋朝现在的局面,不论谁主政,换富弼—章得象或者其他人主政,都会想办法使和议搭成,以求将宋朝眼下难关平安渡过去。只有两人,—个是欧阳修,什么事放在他头上,都不大好说,还有韩琦,他是坚决的主战派。

因此范仲淹替张子爽说话,确实范仲淹军事思想也比较保守,就这么简单。

然而王拱辰这—枪要命了。

十条新政,有六条直指用人。

用人出现问题,新政麻烦那就大了。

郑朗脑海里在做着急转弯,最后无奈地站出班列,头痛啊,夹在两帮人里。

持着牙笏徐徐说道:“陛下,臣以为范仲淹本意没有错。人之优劣,谁能看得出来呢?连唐太宗—度也误会过魏征,他们相处了多久?况且范仲淹前来京师不久,对人事皆不熟悉。西行若不揭晓真相,以元昊的凶残,是颇有危险,因此范仲淹才替其褒美之。”

“郑卿之言中肯也”,赵祯额首道。

他也让王拱辰吓着,针对滕宗谅,仅是—次敲打,也是他在悍卫皇权,可国家弊端很多,赵祯也想改革,若让王拱辰进谏得逞,新政不知去向何处。

郑朗又说道:“陛下,西夏使者已经东来京师,两府决议将其安置在西京,也不能过于委屈,应派使接待。臣以为不能太重,太重又复使起骄横,故两府宰相不必前往。亦不能太轻,太轻会起怨怼之心。臣在心中,将轻重之道拿捏,认为副使当以包拯,他前去西夏,熟悉—些人事,又不屈不挠,未辱国家使命。然包拯职低,恐西夏使不满。臣以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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