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口上嚷嚷着染上红色的格雷尔，塞巴斯才是真正的危险。
总之，不能避免和他一起的话，就尽量不要惹怒他。
可怜的菲尼安被欺压惯了纵使知道危险还是抽身不能，同时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型，不知道自己默想的事能记得几天。
等再见到布鲁托时，他又转化成少年，吐着舌头蹲在塞巴斯的旁边。身上已经套上一件裤子，但就算只穿着一件裤子，他也被束的很不舒服，时不时拉拉裤脚又委屈的朝执事呜咽。
可惜塞巴斯挽着袖子，整理宅邸，一个眼神都不给它。
唔，魔犬很喜欢塞巴斯，而乌鸦却只喜爱猫，十分讨厌狗狗。
好一段三角恋！菲尼安眼睛闪闪，恶作剧的脑补剧场。
“塞巴斯要是看到你的眼神，今天晚上你绝对会成为桌上的餐点。”
夏尔挂满黑线，提醒躲在墙角的某人，那碧色的眸子闪烁异样的阵阵绿光，凭他多年对她的了解，这家伙肯定又在想什么乱糟糟的东西。
“咦？哈哈哈。”菲尼安掩饰的干笑，瞄着无奈的夏尔忽然道：“夏尔，你长高了！！！”
已经换下外出穿的黑色披肩，高礼帽被挂在竖衣架上，只穿着褚色长衣打着湛蓝色领结的夏尔看起来很放松，紧绷的脸颊也会出现微笑的弧度。
重点是——他竟然长高了！
站在一起都快和她平视了，对于身高硬伤的夏尔来说，这简直不可能。
少女，你那震惊的表情哟，没看见某少爷的脸都要绿了吗？
“奇怪，”金头发回忆，前一月的场景幕幕出现在脑海，也没做什么锻炼啊、吃什么药丸啊，“啊！”菲尼安打了个响指，回忆起一直飘散在下午的红茶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香味：“原来夏尔你一直在喝牛奶增高！”
退后一步，夏尔扭过头，可恶。。。。还是被发现了。
只是不甘心矮上一截就每天喝牛奶这种丢脸的事。。。。塞巴斯也太不小心了！在夏尔的逻辑里，要是真不想被少女知道的话，黑发执事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
才把他讨厌的狗狗带回宅子，现在却被反将一军，还是以前就埋下的棋子，不容小觑啊。
既是契约的主仆同时又是暗自博弈互相试探，这才是他和恶魔的关系。
冒着生命危险的Game，他希望可以一直玩下去，为了守护国王的王座。。。。
作为黑棋的掌控者，夏尔也很清楚菲尼安的价值，可是，方格里她尚属于不稳定的棋子，短时间内，近卫兵成长为骑士，就在回来的途中，塞巴斯还告诉他见习死神的事情。
到底要安排什么样的位置。。。。
思绪渐长，瞳孔浓缩着包藏黑夜里的深蓝，夏尔面上没多表现什么：“你想多了，我只是换换口味而已，”还是撑面子的加了句，“再说，这年龄当然会长高！”
“安啦安啦，”菲尼安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说：“会争辩的夏尔好久没看到了。”
不是令人无法插足的绝望神色，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冷漠，偶尔的孩子气，恍然让她察觉夏尔其实才十二岁。
一个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
“。。。。。。”他只是。。。。
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格雷尔归还死神小剪刀后早不见了，凭菲尼安的直觉，他很可能去骚扰葬仪屋前辈。
塞巴斯不想见到布鲁托，就把他交接给菲尼安后，甩手走人。
留下菲尼安和布鲁托大眼瞪小眼。
“嗨，我是菲尼安！”挥动了下手，她尽量让表情看起来和善友好。
对于她的示好，布鲁托视而不见，甩甩大尾巴，转过身去，只留下巨大的背影。
瞟到从新变成狗狗的布鲁托，白色的绒毛尾巴耷拉在地上，不时小弧度动一下。
菲尼安还是禁不住诱惑，移到布鲁托的面前，踩在凳子上，伸出手摸摸巨犬额前的白毛，意想不到的柔软触感充斥在指缝，乖顺的白毛让人忍不住想弄乱，手心略痒舒适的想让人感叹：“乖狗狗，布鲁托～”
显然菲尼安的动作戳到大狗的软点，头低下些，让她更好的顺毛，半眯起红色的大眼睛，尾巴加快频率的一左一右的摇晃。
哈，菲尼安笑了笑，伸出两只手摸上了布鲁托的头，顺着顺着又抚到厚毛覆盖的脖颈，稍加重些力气，一般狗狗都喜欢这样。
果不其然，布鲁托干脆闭上了眼睛，头乖乖的伸近，尾巴摇的好不欢快。
此时的一人一狗都出于享受状态，和谐的互动，但是，菲尼安很快就后悔了：“放开！布鲁托！”
轻拍了下叼着她衣袖的大狗，菲尼安哭笑不得。
布鲁托不依不饶的咬住袖子，发出嗷呜呜的低吼声，低着头，扬起尾巴，表示让菲尼安继续给它顺毛。
用力一扯，袖子‘嘶——’的一声分成两截。
菲尼安管不了那么多就要走，这狗指不定把她当成专门顺毛的。再顺下去，她就要炸毛了。
吐出嘴里的布料，布鲁托歪歪头，一下子扑过来了。
“诶！”突然觉得背上一重。
菲尼安被四肢固定住身体，看到赤。裸的手脚抱住全身，肌理分明的线条明晃晃的敞在眼下，不自觉的眼角狠狠一跳。
被八爪鱼似的抱住，菲尼安一步都不能动，连衣领都被衔在口里。
“乖狗狗，布鲁托，今天很晚了，明天继续好吗？”菲尼安晓之以理。
布鲁托放下衣领：“汪汪！”
然后继续衔住衣领。
“。。。。。。”单手擒住缠人的手臂拉开，踢开下面的双腿，余下的手使劲向后一推。
“啪！”大狗被拍到地上的声音。
真是要暴力才行的通啊。知道布鲁托没穿衣服，避免看到小布鲁托，菲尼安头也不转的走了。
原本以为只用给他顺毛的菲尼安又得到新指示：鉴于布鲁托对梅琳和巴尔德都不太亲近，塞巴斯决定由菲尼安照顾布鲁托。
于是除了园丁，她又多了保姆的身份，当看到刚剪好的树木被一兴奋的布鲁托一口火灭掉时，她真想骂自己手欠！好好的，你顺什么毛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布鲁托出场，下章进剧情。灵感君跟小四跑了。。。QAQ
21
21、冰上展销会 。。。
一日早晨，布鲁托精神亢奋的在树林里冲撞，菲尼安骑在背上紧紧抓住项圈以防跌倒。
“嗷呜！”布鲁托朝天大吼一声，蹬下后蹄向上一蹦，吐出一串灼热的火焰。
菲尼安见状赶紧贴在大狗的背上，怒道：“布鲁托！”
不就是塞巴斯喂了一袋狗粮，有必要这么兴奋？！况且扔在地上转身就走的态度，完全没有喜欢你的意思啊，笨狗！
眼见跳起的布鲁托落下的地点是一小片密集的小树丛，菲尼安皱紧眉，这笨狗又想破坏植物。
轻吸口气，菲尼安跃起，脱离安全的背面，“喝啊！！！”
一脚踢中大狗的头部，瞬间，半空中的布鲁托犹如断线的风筝坠落空地。
“嗷呜～～”布鲁托灯笼大的眼睛布满蚊香。
漂亮的一个连体翻转，菲尼安平稳落地，几步走到布鲁托面前，眉一竖，插着腰喊道：“布鲁托，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哼，昨天差点把她眉毛给烧焦，今天又想毁了树林？！
“咔擦！”
“拍到了，拍到了！”伴随着莫名其妙的照相声，梅琳和巴尔德欢呼的声音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一回头就看见梅琳和巴尔德躲在树后，头上还戴着枯枝做的帽子。
“什么啊，梅琳、巴尔德。”
梅琳推了推瓶底眼镜，举着手里的一台老式相机兴奋的说：“这是一台灵异相机哦，只需要曝光十秒，就可以拍下被照人最爱的东西！”
“而且是死去的东西，”巴尔德戴着护目镜，举手抓抓后脑勺：“虽然我不是很信这个，毕竟都十九世纪了啊，哪有这种灵异的相机。”
梅琳：“试一下就知道了，我们快去暗房把照片洗出来。”
于是两人又拿着相机拖着菲尼安跑到宅子里。
暗红色的房内，梅琳把底片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显影、定影液里，再用镊子捏住相片来回轻舀，昏红色的灯光衬出聚精会神的神态来。
巴尔德也屏住呼吸，凑近黄绿色脑袋。
难得安静的两人，菲尼安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最爱的已死去的人会是谁呢？
空白的底片渐渐显出物体。
梅琳拿出相片放在微弱的灯光下。
“咦？”
一张黑白的相片上，快掉完秋叶的干枝树林背景中，菲尼安正对着巨犬一通教训。
众人又看了看，除此之外确实什么也没有了。
“和普通相机拍出来的一样啊，难道菲尼最爱的是布鲁托？”梅琳不死心的盯着相片，可惜，它就是开不出花来。
“怎么可能！布鲁托本来就趴那儿的。”菲尼安黑线。
“或许，灵异相机本身就是假的，少爷被骗了。”巴尔德道。
“不会啊，”梅琳摆弄了下相机：“那个时代的造型，由塔尔伯特制造、小有传闻的相机，田中管家也鉴定过了。”
菲尼安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大概我没有最爱的事物或者我爱的都没死～”一般和她熟识的命都很长。
梅琳和巴尔德对视一眼，同时揽过金发少女的肩，“既然如此，进行少爷的下一个任务吧！”
“咦咦？”
菲尼安很快的明白所谓的下一个任务就是，拍下塞巴斯！
先不论恶魔执事的警惕性，光是办事水平有待提高的二人组，结局就毫无悬念。
为了偷袭不成反被整，菲尼安很明智的溜之大吉。
至于最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一日很快的过去，凡多姆海威宅一如既往的‘热闹’，一楼的梅琳和巴尔德似乎在争什么东西，田中爷爷悠闲的喝茶，菲尼安给布鲁托拴上绳子，安抚了好久才让它乖乖睡在室外。
厨房的黑发执事，半卷袖子系着围裙，一手搅锅里的浓汤一手倒满杯牛奶。
二楼书房的夏尔背靠在软椅上，交叉十指，望着桌面看不见神色。
只见血红色夕阳的余晖洒在桌面，给凌乱摆放的东西镀上异色的光：是几张拍毁了的和唯一一张清楚，摆放在最上面的照片。
平静又有趣的一日。
第二天，菲尼安精神奕奕的窜起来，穿着白色的睡裙——原来的在被阿斯罗抓后就毁了，但当天晚上，床头又放上了同款的睡裙，大概是执事大人做的。
趿拉着棉拖，菲尼安一把推开玻璃窗，白茫茫的一片闯进眼帘。
“哇啊，怪不得昨晚一直有簌簌簌声，原来是下雪了！”
凡多姆海威宅、树木覆盖的山头、郊区的石头路、看不见边的远处全都铺上了银霜，地上也垫满了白雪。
在安静的凡多姆海威宅，杂音都被吸进了白色里，倒有几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韵味。
以前当菲尼安还是卷菜菜时，一直生活在南方，别说积雪了连雪花都没怎么见过。而现在在英国几乎每个冬天都会有大雪。
菲尼安眼睛一亮，瞄到蜿蜒的山下一抹红影如朱砂点过，立即转身换上衣服，再披件红色的呢绒大衣跑出宅子。
出了前院，站定。
“咔嗒咔嗒”的马车声也停在菲尼安面前。
双轮的马车上，有着妖娆红发的人一拂刘海，露出一排食人鱼般的牙齿，笑道：“早上好哟，菲尼酱，和我一起度过浪漫的冰上之旅吧，DEATH？～”
以白色为底的红，生动的连苍白都要滴出血来，青金色的瞳仁磷光溢彩。
“格雷尔，竟然还记得你家主人，难得诶。”念在今天风景好又有得玩，菲尼安忽略那排碍眼的尖牙和怪模怪样的词句，跳上了车。
嘴巴一裂，格雷尔万种风情的把食指竖在唇下：“人家好歹也是个执事啊～”
拉紧了马绳转头向市中心跑去。
英国的冬季从来都不是温柔的，银装素裹，气温下降的厉害，可偏偏冬季又是雨季，沿路都有冒出的草头，翠绿的可爱。充满矛盾的美感。
这样的天气，妇女和儿童一般长孵在被窝里，不过昨夜的一场大雪冻结实了河面，横贯伦敦、注入北海的泰晤士河也冻的如地面坚硬，于是居民们一早纷纷出门聚集到宽敞的河上，活跃商人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开展了冰上展销会。
简易的搭起流动的摊位，在泰晤士河上围城四方形，商人们摆出各色的商品。
“好热闹啊，冰也冻的很坚固。”菲尼安踩了踩河面，对正站在河上的感觉很不错。
“这是自1814年，最大的一次冰上展销会，当然很热闹。话说，我还记得那时候有人不小心掉下去，我还回收了他的灵魂呢。”格雷尔跟在菲尼安后面说到。
菲尼安脚步一顿：“掉下去？”
“是哦，那人太重又刚好踩到薄弱的冰面上，就死掉了～”
看来结实的冰面也会有意外啊，菲尼安忽然又想到一个重点，揶揄的笑说：“1814年就是死神，格雷尔原来你这么老啊，我该称你为爷爷或是祖父吗？”
面部表情一僵，格雷尔突然扭动着身体，娇嗔到：“讨厌！怎么能随便猜测女士的年龄呢，要叫的话，不介意就称呼我为妈妈吧，菲尼酱嗯～”
一个身高175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