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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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嫡 作者:夏非鱼-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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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听到那孩子答道:“小舟省得,还请王爷给予应有的信任。”
定安王爷惊讶的看着小舟,见这小孩憋红了一张小脸,一付要哭的神情,便用手指蘸掉了她眼角的晶莹,叹了口气,道:“你这傻孩子,做什么要这般生死离别一般,本王是常驻都城,又非在封地,这太师傅与定安王府又素来交好,你便是常去,也未尝不可啊。”
小舟猛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定安王爷。
“怎么,你做本王是那迂腐之人,只能将你锁在那金漆牢笼之中不成。”定安王爷见她这付神情,不知为何,心情大好。“本王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可没有朝野中那些规矩,你尽管做你自己,本王绝不约束于你。”
史府正门外,众人送着定安王爷的车马离开。
待车马走远后,姬廉这才看着戈承。“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自个说过什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戈承眼睛闪烁了一下,抬起手臂,示意边走边聊,毕竟此时有外人在场,他不好明言。
姬廉却冷哼一声,用力的推开他,然后甩袖扬长。
戈承明白自己这一次,是当真将此人惹恼了,戈承也知道自己此次这般诳他不对,但是若不这般说,这人怕不会依着自己的法子。
不过依着他对这人的了解,既然这人会甩袖离开,便说明这人已经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此时是发火甩袖,要比笑着好太多,毕竟发火证明可以去赔礼,若是笑着,怕是没的挽回了。
“戈修撰。”
就在戈承挥退轿夫,抬脚打算与姬廉同步履回去时,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便回头看去,原来是史清名。
“不知史尚书唤下官何事。”戈承回身作揖,史清名连忙扶起。
“史某有些话儿,想要与戈修撰私下谈谈,不知戈修撰的意思……”史清名说着便抬起手,示意请先。
“这是自然。”戈承笑着说。
“请。”
“还是大人您先请。”戈承也抬手。
二人一路往园中走去,一直到了庭园深处,史清名示意一旁伺候的下人退下,然后抬手请茶。
“这茶是上好碧云萝,蜿蜒沉浮,瞧着很是得趣,茶香也不错。”
“确为好茶,但这杯盏,为上好琉璃盏,本应盛着九天之上落下清泉,怎奈竟然沦落如此与凡品为伍,着实是有些可惜了。”戈承拿起杯盏,将杯盏中的上好碧云萝泼了出去。“杯盏如人,茶如氏。”
史清名脸色一变,随后又呵笑。“戈修撰所言……史某着实不解。”
“大人所要问的,不外乎是这孩子何以会被定安王爷过继了去,这其中,云轻又扮演了什么角儿。”
史清名脸色又是一变,随后又开口说道:“戈修撰过滤了,史某不过是近日未曾见,想与戈修撰说上几句话儿罢了。”
这史清名虽然这般说着,那眼底一直躲闪隐藏,却又忍不住的探究神色却骗不了人,这让戈承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声。
从来都是猫伸爪子,这史清名瞧着不简单,其实不过是个帝君用来牵制平衡朝野的棋子罢了,他今日之所以会这般说,不过是想提醒他,可是显然这人并不领情。
“太子爷生辰上,这孩子无意中出了大风头,莫说是王爷,便是太后也曾与问及过,定安王妃又喜欢孩子,这孩子被她瞧见,自然是喜欢,也便去与太后说于此事,这事儿也便定下了,云轻不过当时正在御书房中,故而才早众人知道此事罢了。”戈承轻描淡写着说道:“若依着云轻巧,这孩子当真的富贵命,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小小年纪遭了那么多罪,受了那么多苦,也当有所补偿了。”
戈承这话,其实便有些责备的意思,只是那口气,却平常的紧,让史清名寻不出个可以说的调儿。
“这事儿,其实史某也是知道的,只是有许多事情,根本不是史某能决定的,那谢家……”说到这,史清名察觉自己失言,便立刻停了下来,看戈承,见他并未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史某都愿意为她做更好的父亲,但是她却全然没有半点血缘相亲,着实让史某心寒。”
起初的确是不想理会这孩子,但后来慢慢察觉这孩子当真是与其他孩子不同,但他想挽回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尚书大人,圣意难违。”戈承笑着说道,他明白这史清名的心思,就好似自己踩在脚下许久的石头忽然被旁人捡了去,结果被告知那石头竟然是块价值连城的美玉,他心中自然不甘,还妄想将石头要回来,哪怕他也清楚,要回的可能几乎没有,却还是忍不住。
史清名楞了楞,他岂会不知。
“况且,尚书大人,你所言,实在恕云轻不能理解,尚书大人说那孩子全然没有半点血缘相亲,云轻倒觉得这孩子有情有义,她已经过继给了王爷,身份早已不同往日,却还依然给尚书大人您磕了三个响头,为的就是让大人能善待其母的牌位,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半点血缘相亲?”
“可她对史家并无亲近,只是与……史某也不怕你笑话,史某觉得这孩子,根本就是将姬侍郎做了爹爹来看,对史某毫不亲近。”史清名也是有些激恼,他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夺了去,从前是那孩子的心之所向,现在连姓氏都被抢走,他很想寻个人说与,哪怕他知道面前这人并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第二百零六章 王妃

“大人是在指的便是姬侍郎吧。”戈承忽然这般说道,见那史清名立刻僵硬了起来,他便明白自己所言无错。
僵硬了一下,史清名察觉出自己这般古怪,便强挤出些笑意,道:“这话说的,史某怎么会呢。”
俗语儿似母,女似父,史清名性子有些随着史老夫人,幸而那孩子性情倒不似这史清名。
戈承深深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大人,姬侍郎为那孩子所做之事,是大人永远也做不到的,大人挽尊,姬侍郎又何尝不是,姬侍郎是当真疼这孩子入骨,愿意为那孩子放下全部尊贵,哪怕是在大街上装傻卖笨,故意跌跤,只为博那孩子一笑,大人如何做到?”
史清名看着戈承,眼里满是诧异,显然是对戈承所言并不相信,他更信自己所看到的,他觉得那姬廉狂妄自我,之所以对那孩子好,也不过是为了与自己作对罢了。
毕竟那孩子可是姓史,若换作他,绝对不会。
戈承此人是何等聪明,只肖一个眼神,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却并不在此处多言,因为他知道,话对懂的人说,是好的。
对可能懂的人来说,也是可以的。
对不懂的人来说,也未尝不可。
然有一种人,明明可能懂,却不愿懂,多言也不过是与那天上鸟雀,地上走兽说罢了。
所以他只是继续说他方才的话题:“大人在心中念及这孩子与大人不亲近,倒与外人亲近,可大人可曾想过,在南奔时,那孩子刚生死,本该与身为生父的大人您亲近才是,却不想第一次见面便闹的那般难堪,是姬侍郎搭救了她,她自然是要感恩的。”
“后来她在史家被大人您的妾室谢氏所欺负,几经生死,哪次不是姬侍郎所搭救,谢氏所为恶毒,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才是,只是大人乃性情中人,因为从前过往,无奈嫁娶,故而对这孩子的娘亲心生厌恶,以致对这孩子不理不问。”
“胡说什么,她是史某发妻,怎么可能……”史清名瞠目,他感觉自己的阴暗好像被人全部掏出,晾晒在阳光下,那种难堪羞辱,甚至让他拍案而起。
他看到戈承抬头看着他,似乎是在嘲笑于他,然他再细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戈承心底一叹,好一个发妻啊,丢回娘家不管不问,连月例也克扣,还要做女红补贴家用,这史家当真是待这发妻,待这嫡长女不‘薄’啊。
“大人所言不错,这孩子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下官也是这般觉得。”戈承这般说着,史清名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他,并未察觉有何异样,便拧眉思索,难道自己方才说的是那孩子乖巧,而非是旁的。
“然,这孩子便是早慧,终究只是个孩子,性子纯真,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便要对谁好,并没被太多的道德礼教所束缚,这便是她的可贵之处。”说到这,戈承又叹了口气,那孩子所遭受的苦楚,他很是清楚,故而继续开口说道:“大人,一个孩子,还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不比大家出的孩子,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叫血脉,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对,无父无母,谈何识礼数。”
戈承说完这话,史清名脸色大变,他竟然说那孩子无父无母?
看向戈承,见他面上并无讥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对,史清名又盯着戈承的眼睛看,这样的事情只是这聊了一会便发生了几次,不可能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戈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前一直待自己很是恭敬,此时为什么要针对于他,他着实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此人,这人何以阴阳怪气的待他。
“且大人到现在都未能让她与她娘亲入族谱,骨灰牌位送来了,又送回了李家,也便算是休弃回家,按照咱们大元的王法,她确实不能算为大人的女儿。”戈承这般说着,心中念叨此事在过继过程中,已经让那定安王爷恼怒,毕竟他亲自去瞧了族谱,结果翻了下来竟然没寻到人,也便是说,他明着是过继了史家的孩子,实则是过继了个无父无母,甚至没有身份记录的天生天养的孩子。
这事情与相关官员都打通好,这才将孩子的名儿勉强附在了史家,随即又写入了定安王爷府中。
“就算是那样,她也是史家的血脉。”史清名显然还想与戈承争辩此事,只是他显然找错了对手。
戈承站起身,双手拢入袖子,这般对着史清名,多少有些轻蔑的味道,那史清名惊异的看着他,刚想开口便听到戈承说道:“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大人您可别忘了,大人您只是那孩子的生父,仅此而已,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时局已定,这孩子已经过继给了定安王爷,是当今圣上金口御笔,且这孩子是咱们大元朝唯一的一位郡主,天潢贵胄,她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定安王爷,身后是太师府,所以大人还是莫要高攀的好。”
“你——”史清名瞠目,没想到戈承会说出这种话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
仅仅是生父而已,莫要高攀……
“大人既然无旁事,下官便告辞了。”戈承却只是礼数十足的道了退,甩袖离开。
徒留史清名一人,跌坐回石凳上,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一直站在姬廉身后的人,却对他的示好回应,甚是与他交好,根本就是别有所图,他是在打探,为的就是将那孩子从自己这夺走。
连个小小的修撰也敢来糟践他,简直是……
不,绝对不止是这般,这戈承一定别有所图,也许是为了史家,史家的那个秘密。
不行,若是那秘密被知道了……
这般想着,史清名心猛烈的跳了起来,冷汗顿时冒出。
定安王府
小舟亦步亦随的跟着定安王爷,这王府庄严的让她有些紧张,这王府中的小厮也是一个鹰眼笔挺,身材高大,却足下无声,连同那丫鬟也是步伐轻盈,眉眼带着英气。
她这般弱柳模样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些人探究的眼神,更是让她不禁垂了头。
“府上女眷不多,多为昔日故将骨血,他们又多是跟着本王驰骋的子弟兵,所以并无多少恭敬,但会效忠。”定安王爷瞧出小舟的模样,便明白这孩子已经瞧出这些丫鬟小厮与旁府不同,有些惊讶这孩子的观察力,心中思索自己到底是捡到了个宝,还是捡到个麻烦。
入了后院,见到一众所谓的姨娘……
“姨娘?”小舟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众莺歌燕舞。
“怎么?”
小舟抬头看向定安王爷,“王爷,小舟入定安王府,不是应当为王爷的孙女,怎么能唤姨娘呢?”
定安王爷听到她的话,竟然噗嗤笑了出来,“你既然过继于本王,本王膝下并无子嗣,你怎么可能是本王的孙女儿,还是说你觉得本王老了,不当老不羞的让你唤声父王?”
小舟愣了愣,连忙摇头,“小舟不敢这般想,小舟只是有些惊讶。”
“不知道爹爹知道了,要怎么想。”小舟轻声嘟囔了一句,定安王爷笑的更厉害。
这辈分确实有些差错,那姬廉的女儿凭白成了自己同辈的妹妹,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且依着这辈分,小舟与当今圣上也便成了兄妹,而那些皇子们,再见面也应当唤声姑姑。
小舟一一施礼后,却并无瞧见那定安王妃,心里有些咯噔,明白那定安王妃瞧中自己,必然是个借口,定安王爷必然是依着这由头,才将自己过继了来,那定安王妃许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王妃在何处?”定安王爷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小舟的不安,便出声问身旁伺候的丫鬟。
“回王爷话,王妃此时正在佛堂。”
随后,小舟听到定安王爷叹息一声。
到了佛堂,小舟见到了那定安王妃,定安王妃正在礼佛,也不知是否察觉到她的到来,并未停下手中转动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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