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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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嫡 作者:夏非鱼-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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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终究是要长大,君臣之别也都理顺,甚至为此还吃了不少苦头,只是他那脾气,既然是懂得了,自然是不肯继续详装亲近,也便渐渐疏离了。
而她不同,她深知君臣之道,又不会像姬廉一般桀骜不驯,在盛帝的眼中,她元长留懂事,乖巧,一直以他为尊,满足了所有他对姬廉未能达到的期盼。
然,盛帝虽然想将她作从前的姬廉来看,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二人性情截然不同,他既想要看到温顺的元长留,又觉得温顺的元长留不是记忆中那张狂的四儿。
可四儿已经回不来了,他想要将就,却发现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任是元长留再好,在先入为主之后,也还是比不过他起先所熟识的四儿。
他的心境是复杂的,每次看到元长留时,恨不得元长留再像上几分,可每当看上去很相似时,他又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觉得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不能将就了事。
骑射服相较之下容易与男装混淆,这也便是为什么见到元长留一身飒爽的骑射服后,会这般说的缘故,他觉得元长留在有意的在模仿姬廉。
忽然,她感觉眼前这个在九重高位的男人,其实很可悲,他一辈子都挣扎不开这个结。
智生识,识生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佛堂
小舟跟着皇后娘娘一起跪拜在蒲团上,良久,见皇后娘娘睁开了双眼,这才问道:“娘娘,七殿下那边,可曾传来什么消息回来?”
小舟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近几日,元昊与元晦都未传来任何消息,这是十分反常的。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俯身下去又拜了拜,随后说道:“说来真奇怪,本宫这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真担心……”
皇后娘娘没有继续说下去,不吉利的话不能在神佛面前说,她今个早上端着茶盏,便觉得心口猛的一疼,手中茶盏摔在地上,上好的骨瓷摔的七零八落,更是将她的心也给提了起来。
“皇后娘娘不要担心,小舟也察觉事情蹊跷,已经让人前去打探,此时应该已经在路上,很快就会带消息回来。”小舟出声安慰着,其实心底也有些没底。
元昊虽然有些草包,却是极其的孝顺,不可能这么久不传来消息。
就算元昊忘了这件事情,元晦也不当会忘记才是。
该不会是与应天逆党对上了吧。
小舟想到这,便面色唰的一白。
“娘娘,殿下捎信回来了。”
信!小舟与皇后娘娘皆是一愣,皇后娘娘大喜。“拿进来。”
信上写的字不多,皇后娘娘也没有避小舟,直接与她同看那信件。
信上说,元昊与元晦二人此时正在屯兵,那逆党一直被困在山上,根本无法下山,可山上葱葱,又有山涧泉水流下,似乎很难将他们困死在山上,甚至只要他们高兴,大可以断了他们的水源,甚至水源投毒,这让他们二人有些惶惶不安。
想过放火烧山,却不想那应天逆党是怎么做到的,愣是挖出了一道防火沟渠,每次火烧到那里,就会自行熄灭,他们派出前锋前往,却不知为何全部一去无回。
如此,他们也不敢再莽撞行事。
近日不曾送还消息,则是因为前些日子,山下忽然来了些暴民,强抢军饷不说,还与士兵起了冲突。
元晦说这极有可能是应天逆党的鬼把戏,元昊闻言冲动行事,强行镇压不说,还斩杀了几名暴民,却不想此事引起百姓的群起,折腾了多日,才将此事摆平。
“儿无恙,甚念。”读到了落款,看到那最后两个字,皇后娘娘露出了为人母的骄傲神情。
“小舟,你快瞧,本宫这傻儿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冲动,那元晦也是,好好的水麒麟怎么也不帮忙指点指点,这种时候,引起什么民愤啊。”
皇后娘娘虽然这么说,却是用拿着帕子的手轻轻抚上心口,显然是因为自己儿子安然无事,放下心来。
小舟却拧起了眉来,“这信上是七殿下的字,或者是代笔?”
被小舟这样一说,皇后娘娘连忙又拿起了信件来看,仔仔细细的端详之后,松了口气,说道:“这的确是昊儿的字,连这勾撇也是一般,总是写不好。”
小舟却是将眉头皱的更紧了,喃喃说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百九十四章 虚惊

“不对劲了?”皇后娘娘听小舟这么一说,又仔细的端详起信上的字,甚至翻过来瞧。“本宫怎么也瞧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比如这字,歪歪扭扭不说,还有落墨,甚至有被水阴开的痕迹,这实在太奇怪了。”
她知道自己不当武断分析此事,可她的确是觉得这信件不对劲,她完全可以不说,毕竟连身为母亲的皇后娘娘都说的确是嫡七子元昊的字,她又能说什么。
“小舟啊,你也太容易多想了,这报平安的信件都回来了,这字……这应该……”皇后娘娘看着信件,想了想,继续说道:“可能……这字是因为在马车上写的,这才又是歪扭,又是落墨的,那被水阴开的痕迹更是容易解释了,八成是那传信的士兵路上没留神。”
皇后娘娘不以为意,小舟便将信件抽了过去,然后手做拿笔状,伏趴在蒲团上,仅仅只是一瞬,小舟便立刻站起来,冲外面杵着的宫奴大喊道:“来人,速去将送信的人带到这里来!”
门外的宫奴吓的一懵,连忙去喊人。
皇后娘娘楞了下,随即问道:“小舟啊,这是怎么了?”
“娘娘,若是小舟没猜错,殿下……还是等将人带来,问问再说。”小舟说完抿紧嘴唇,她方才便觉得奇怪,依着元昊来说,他打小因为被姬家作为储君培养,字自然写的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也常常再马车上写字,明白这般歪歪扭扭,不似是车马上会写出的,至于落墨,那更是大忌,应当是换一张纸张从新写才是,那被水阴开,又是不合理的,因为阴开的位置太密集。
咬咬牙,小舟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她之所以会跪在蒲团上,就是想看看那水滴是怎么落下的。
这般一看,那元昊应当是在非常狼狈的情况下写下了这封信件,甚至可能是被逼着写下的。
那传信士兵被带来,一身狼狈将佛堂地面弄的满是泥污,这让皇后娘娘蹙起了眉来。“小舟,你寻他做什么?”
“皇后娘娘,小舟贸然了。”小舟说着一福身,然后走上前去,直到那传信士兵跪爬处,才停下脚步,“本郡问你,这信是何人交给你的?”
那士兵有些无措,本是要回去了,却又被唤来,方才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这长留郡主如传言中一样美若天仙,还未来及发呆,便又发现那眼神似乎能杀人一般凶狠,便吓的“噗通”跪下,现在又听到这冰冷的声音,更是不禁抖了抖。“回长留郡主话,是六皇子将信件交给小的,让小的快马加鞭带来的。”
“也就是说,你没见到七皇子殿下?”小舟又问道,那传信士兵连忙点头称是,小舟又问道:“七皇子殿下此事是否安好?”
“回长留郡主话,七皇子一切安好。”那传信士兵话音刚落,便被小舟一脚踹翻在地,随即翻身又爬了回去,有些无措的抖了起来。
“你们这群可恶的东西,是不是觉得这大都远在千里之外,所以就可以瞒着欺着?!”小舟攥拳怒道,那传信士兵吓的连连磕头。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是六皇子殿下让小的不得说的,小的句句属实,还请长留郡主明察。”
听到这传信士兵这样说,那皇后娘娘便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便上前抓住那传信士兵,那传信士兵赶忙顺着她提的方向站起来,只是那脚多少有些发软,几乎要站不稳一般。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啊。”
“七……七皇子……皇子殿下……”
“直说。”
“七皇子殿下伤着了,似乎很是严重,六皇子殿下请了大夫来瞧,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溃烂,药已经敷了,六皇子殿下怕皇后娘娘担心,便让小的先暂且瞒着,这信的确是七皇子殿下所写,由六皇子殿下拿给小的。”
那传信士兵磕磕巴巴的将话给说完,小舟有些发懵。“怎么会……”
嫡七子居然受伤了,会是什么伤着的?
小舟心念一想,便连忙问道:“是什么伤着的?”
“锄头,是暴民所伤。”那传信士兵不敢耽搁,赶忙将自己所知的说出来。
小舟一咬牙,“伤的怎么样?”
“伤口不大,就是一直在烧着,那的乡野土郎中也不懂什么医术,拿崩大碗跟呼喝草给打烂,敷在了伤口上,气的咱们连铺子都给他砸了。”传信士兵这样说着,他来的时候七皇子殿下还未清醒,所以他也不知道那玩意有没有效果。
皇后娘娘听说只是拿东西敷上,也是气不可支,小舟便连忙劝了句。“娘娘不要恼,这便是没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小舟曾经在书上看到偏方子,说那崩大碗与呼喝草能治破伤风,七殿下是被锄头伤着,那土郎中一准是看到锄头上带了泥土,所以才会这样做,也就是说那乡野土郎中所用的法子一点没错,七殿下应当无碍。”
小舟这样说着,心里也略微放下一些,既然撇开了致死的破伤风,那锄头造成的小伤自然不是大问题,加之还有元晦在身边照看,嫡七子应当很快便会好起来,当真是虚惊一场。
只是……小舟想起大殿上的事情,虽然那事情之后,二人很快又要好了起来,那盗用君臣册的事情,却是让她耿耿于心,她本是想问,元晦却已经跟元昊出宫,她也只得将此事放了放,此时想起,还真是有些说不出什么感觉。
总觉得空落落,虽然这般不好,但还是让刚回来的玉盈再跑一趟,去那边探探的好,如果玉盈真累了,让玉满去瞧瞧也成,不然她心里是怎么也不踏实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后娘娘见小舟都放心下来,也便跟着放下心来,又想起方才传信士兵说的,还为此砸了人家的铺子,便又说道:“不过,依着你这话说来,本宫还得让人重赏那个土郎中,来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交心

随后,皇后娘娘让这传信士兵带些补品回去,顺便也带了赏银回去给那土郎中,算是赔给那土郎中,也算是个恩赏。
等做好这一切,皇后娘娘看向小舟,说道:“小舟,这次多亏你机敏,不然本宫还不知道昊儿出了事情。”
皇后娘娘说话间还有些心有余悸的用拿着帕子的手拍了拍心口,随后押了口茶水,这才松了口气,心道难怪自个这几日一直不安宁,真是因为母子连心,她早上摔了杯盏,也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皇后娘娘笑着看向小舟,这是越看越喜欢,心道也不知道昊儿喜欢不喜欢小舟这孩子,若是喜欢的话,其实大可以求道圣旨,左右也不是什么真的血亲姑侄,昊儿莽撞,许多事儿理儿都不明,如果有小舟在昊儿身边,自己也便可以安心了。
何况这两个孩子年岁也都合适,门第便更不用说,堂堂长留郡主,又是四儿疼惜的女儿,嫁出去倒不如嫁进门来,一直留在身边。
“娘娘,这事儿……”
“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昊儿。”皇后娘娘笑着说道:“昊儿也真是,出了这种事情,也不跟本宫说,瞧本宫这手抖的,到现在也还没停下。”
小舟闻言,脸色大变。“娘娘您是说手抖……”
“是啊,怎么了?”
小舟连忙说道:“娘娘,快些去寻圣上,让七殿下回大都来。”
皇后娘娘愣住,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这么说,她不也说没事了吗?何况……“这个时辰,圣上还在早朝,就算去了也见不得圣颜不说,真求下来,昊儿还伤着,也不宜颠簸啊。”
“娘娘,快些,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
“那传信的士兵在哪里?”
“真是该死。”
……
远水兼天净,孤城隐雾深。
高耸九重锁云楼上,琉璃瓦通透,似接连天际一般,风吹残云,云缓缓顺风而行,似一叶孤舟飘过。
二人琴瑟和鸣,衣带飞舞,另一袭红衫倚坐雕栏,捧茶而依,似在聆听。
远远看去,仿佛一幅泼墨画卷一般。
熏香蔓延,溢满,琴瑟和鸣,如缓缓流水。
“唉。”弹琴的女子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吹笛子的男人便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弹琴女子。
“小舟。”
听那女子唤了自己的名字,小舟便回神,手指摩擦着温润的骨瓷杯盏,犹豫了下便放下了手,将杯盏搁置,轻唤:“写意姐姐。”
“你在想什么?”长孙写意的声音很温柔,好似一杯清茗,淡而雅,生就一付傲骨,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也依然是这般。
小舟摇了摇头,“若小舟说,小舟什么也没想,写意姐姐信吗?”
“有何不信,你平日想的多,偶尔也得休息一下。”长孙写意说完便笑,小舟也随之笑了笑。
很快,长孙写意与那吹笛子的男人说了几句,那男人便离开了这里。
小舟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不禁蹙眉,这个男人是长孙写意的表哥,相貌生的不好,又因为儿时打树上摔下来,落了个坡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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