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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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嫡 作者:夏非鱼-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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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常胜将军,所以被命名为小将军。
上回他去访友,便将这小将军留在了南奔饲养,这几日他日也盼,夜也盼,盼的就是这小将军早早回来。
“……”三钱犹豫了,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姬廉瞧他这般,不由有些恼,道:“有话直说,莫吞吞吐吐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脾气。”
“是。”三钱砸吧了下嘴,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这才开口道:“老奴只晓得小将军回来了,不过不是自个回来的……哎,反正主子您自个去瞧瞧便省得了。”
姬廉皱眉看着三钱,怎么这时候还卖起关子了。
三钱将姬廉扶着,人还未进庆余楼,便嚷嚷开,让人赶紧拿了压边白虎皮毯子给姬廉裹上,要说这身子骨再强,能强的过老天爷吗?雪地里跪着几个时辰,起来还跟没事人一样?
等给姬廉裹严实了,回了热榻,略掩上门,不让风进来,三钱又让人拿绸子貂皮裹几个汤婆子来。
“现在这些丫鬟小厮,一个个空长个脑袋,哪像我们那时候,师傅打人可疼了。”三钱抱怨着这些个下人的不够机灵,总是让人在后面拿棍子喝着。
姬廉也确实是冷了,打外面进里面,冷暖一对比,直打颤。三钱瞧了眼门,知道那汤婆子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便先将姬廉的靴子褪了,扯了外袍,将姬廉的膝盖连着小腿环进了怀里暖着。
姬廉挣扎了下,没挣开。“你无需这般做,你打小就跟着我,我也没待你做下人瞧过。”
“没事儿主子,我身上暖着呢,倒是主子跪了那么久,别风寒入了骨子,要说起这事儿,别说下雪了,就是搁在平日也受不了啊。”三钱咧嘴笑了笑,姬廉对他好,他也省得,但主仆本分还是得守着。
三钱一边给姬廉暖着脚,一边还在抱怨那些个下人们不懂事儿,就只升了这几个火盆子,万一给主子冻出个好歹怎么了得。
姬廉知道这三钱忠心耿耿,也不再多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说起来我那小将军呢?我可跟陈大人家的二公子说好了,过些日子非于他那赖头鸟比上一比,瞧他那嚣张样,谁不晓得我那小将军是这都城地界的第一鸽。”
“刚才让下人去请了,想必马上就来了。”三钱答道。
姬廉听到这话,一愣。
腹语,这小将军往日都会直奔自己这窗子,今日却不见,莫非是途中受了什么伤不成?
“蹬蹬蹬……”门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似人很匆忙的往这边小跑着,但仔细一听,那人脚步轻盈,显然是脚上有些个功夫的,这样倒像是故意踩踏出来一般。
姬廉正纳闷呢,自己这府上怎么有这般个不懂礼数的奴才,就瞧见一个穿着玄薄棉衣,身材消瘦高长,皮肤略黑的男人推门进来,一进门便给他拜上了。
“小人二两,拜见姬侍郎大人,大人福寿安康。”二两此人目光如钜,声若铜钟,眉目间三分孤,七分傲。
姬廉怔了一下,对这名唤二两的男人还是有几分熟悉的,此人正是戈承身边的侍从,他记得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起先戈承还在这都城地界时,二人打都城南边往西行,去赴齐国公府宴,当时途中略微耽搁,等处理完了事情后,发现时辰已晚,二人商量着,便决定从驱车打小道而行。

、第四十八章 夷人

二人途径一酒楼后门时,便听到马车外面传来嘈杂的呵斥声,那戈承耐不住好奇,便掀起帘子一角,刚巧瞧见那酒楼的掌柜子在鞭打呵斥一名奴隶。
的确是奴隶,因为挨打的这人身上带着锁链,而且凌乱的头发还隐约有着蛮夷才会梳的发辫,想来是这酒楼从人牙子那买来的粗使奴。
这种奴隶,还不如牛马,便是打死,也就是一卷苇席,丢到乱坟岗上了事儿。
姬廉本不想管,但戈承却怜那奴隶病重,还被主人呵斥鞭打,便掏出二两纹银,将那奴才从他主子手上买了下来,取名为二两。
后来戈承被贬至南奔,这二两也便随了去,一直跟在戈承身边。
如果只是因此,姬廉也不至于会记得此人,他之所以对这二两有很深的印象,是因为此人许是有蛮夷血脉,力极大,可以将门外的石狮子举起来。
戈承提起这事的时候,众人纷纷称奇,要他将那奴隶带来瞧瞧。
当时的戈承还不比此时,少年家的血气被人一激,隔日便将二两给带了去,几个同僚瞧见那二两除了个子抽长了些,也不如一般蛮夷奴隶般大块头,便有些不信,武将们纷纷要于二两比划下腕子。
结果可想,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似地,耷拉个脑袋,说这夷人就是夷人,力气总比旁人大些,如牛马也。
自己当时也是好奇,便也与那二两扳了腕子。
若不是后来戈承悄悄踢了二两的鞋跟,自己非在众人面前丢大了脸面不可。
这武状元姬廉,若连个奴隶也扳不过,传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
“主子。”
三钱瞧见自己家主子在发呆,连忙轻推了下,姬廉这才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了。
“你叫二两是吧,你家那大人可是到了都城地界了?”
“回大人话,我们家大人晚了小的几日出门,估摸着需至上元节方可到都城。”二两回答道。
姬廉刚想开口问“那你怎么就先来了?”,那边三钱便轻声给他回了个话。
“主子,这二两是给您送小将军来的。”
什么?姬廉有些不解,既然二两人都来了,便直接让他将信带来便是,何须小将军再飞回,这戈承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
正想着,就瞧见那二两已经掏出了个封书信,举过头。“我们家大人有封书信给侍郎大人,说侍郎大人看了便明了。”
不用姬廉开口,那三钱便上前接了来,递到了姬廉的手上。
姬廉瞧那上面的字,犹如行云,便晓得是戈承的亲笔。
心说这戈承卖什么关子?展开来,只见上面着墨不多,寥寥数字。
敬启:
姬侍郎大人还请垂鉴,贵府小将军在下官府上经年,恰逢疫症,偶感微恙,下官不得已为,未尽周全,大人宽宏,还望侍郎大人感下官孜眷劳顿,切莫多责。
戈承敬
在戈承看信时,那二两将一直悬挂在后腰的布囊解下来,轻放在地上,那布囊中似有什么在动着,他将袋口打开,袋中那物钻出。
戈承一瞧,差点没气死。
自己那小将军,此时哪里还有起初的那雄赳赳地模样,羽毛不齐整,透着皮肉,双目无神,一付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这是……”姬廉嘴皮抖了抖,惊讶的看着那小将军。
而跪在那里的二两却眼皮儿也不抬,“我们大人说,这小将军久居北上,在南奔水壤不系,这才染了瘟病,犹如火烧,我们大人万不得已,这才痛心疾首地命人将小将军毛发剃去,以解小将军之困。”
“胡说八道,这分明是被明火给烧的,准是你们险些将小将军给烤了去!”姬廉气急,手中的汤婆子也砸了出去。
“三钱,给我把这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三钱眼皮一耷拉,装了没听见。
书房
“这执笔之人落笔浑厚,渲染古今,这一舟轻帆摇曳而上,犹如长风万里,直上九霄,这胸怀……啧啧。”
姬太师欣喜若狂的点头赞赏,对摆放在面前的泼墨画赞不绝口,若非身份摆在这里,怕已经上前去与定安王爷一番抢夺了。
定安王爷见他这般的神色,眼中闪过得意,小心翼翼地把那丹青卷了,说道:“这丹青不错吧,是本王打子固那边讨来的。”
姬太师一听,不由地“咦”了一声。这定安王爷口中的子固便是这定安王爷门下的得意门生,刑部尚书阎逐良,阎子固。
此人行事谨慎严苛,以将《大元刑法》倒过来背了两天一宿,一字未差而闻名朝野,他那人就好似是天生为刑部而生,整日阴沉着张脸,断然不会有这种附庸风雅的喜好,这定安王爷却能从他手里拿到这丹青,着实珍贵。
“是么,依着姬某看来也不过尔尔。”姬太师便是再眼馋,也只是一摸胡须,话里不禁便带了几分酸意。
定安王爷将他的反应看了去,伸出一根手指对他点了点,笑道:“敬之啊,你做什么要这般给本王拉长个脸,你也不想想,若非是要赠于你,本王何苦大老远的带来不是。”
姬太师单名一个嵘字,敬之便是这姬太师的字。
听定安王爷如此一说,他思索了一下,这定安王爷说的这话,确实是个理。
不过这世间哪有这般的好事,想着他便让人旁人退了,请定安王爷上坐,定安王爷也邀了他同坐,姬太师也不推辞,二人同坐。
“王爷有事便摊开了说,何必搞这些个事儿,徒增姬某的堵。”姬太师与定安王爷是多年的老友,所以人后说话也比旁人少了几分对天潢贵胄敬畏。
“不知敬之你还是否记得前些年,一个叫戈承的学生。”
“哦?”姬太师有些咋舌,他倒真想起此人了。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那名唤戈承的贫寒学生与自己家那不长进的四子姬廉乃是同窗,又是当时的解首,后来的状元,可以说是风光一时。
因为自己的儿子与戈承交好的缘故,自己倒是与那戈承见过几次,但也谈不上熟悉。

、第四十九章 上元

论起来,当年自己本该是这戈承的主考官,后来一瞧姬廉也在考生中站着,自己为了避嫌,这才禀明了圣上,去了这主考官一职,定安王爷也便随后接任了主考一职。
那时候的戈承可以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自己还因为好奇,特别去瞧了戈承的文章。
见他文采不凡,文字却严谨,便知道此人若经磨练,定非那池中之物,便起了收入门下的心思,却不想被定安王爷抢了个先。
“圣上恩泽,本王那学生才得以返都,虽然此事圣上吩咐要周严,但本王猜测,敬之你想必早已知道了此事。”
“这……”略微思索了下,姬太师不由苦笑起来,“王爷可真是会给姬某找麻烦啊。”
定安王爷听他这般说,便晓得面前这人是明白自己来意了,也不再挑明了说,只是懒懒地放下手中的丹青画卷,道了声:“遍观朝中,大元朝堂之中,足智多谋,无不老已。”
这话说完,见好便收。
安定王爷又仔细瞧了眼姬太师的脸色,然后转身离开。
等定安王爷走远,姬太师这才一气叹出,伸手展开那余留下的画卷,却无方才初见丹青那般欣喜的神色。
这一仔细瞧了瞧,他忽然发现有几分不对劲起了,伸手摸了把落款题字,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眼熟,想及此,他匆匆卷了画,然后往院子里走去。
一直走到一间落锁的房门前,挥退了两旁,进去将自己的收藏略翻,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那副大丹青手宋崎然的孤帆垂钓真迹不见了,而自己手上的正是那幅真迹。
这是怎么回事?
姬太师一拍桌子,不作他想,打发了人去庆余楼问去,果不其然,正是自己那小儿子姬廉给带了去的,巧了的塞是给阎子固时,定安王爷前来,那阎子固便转手赠与了定安王爷。
结果倒好,又回到自个这了,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这定安王爷不是送丹青,而是是来还丹青的。
“定安这老狐狸,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狂于我。”

上元灯会,箜篌一响,锣鼓一敲,有人提笔,佳人理鬓,灯谜佳人,才子一对。
上元是大元朝的盛会,这都城上下被灯笼照的跟白昼一般,史府上也不例外,一群丫鬟婆子忙着张罗着,各式灯笼一步一盏,每人脸上都挂着笑,这上元节到了,各房夫人小姐给的赏钱可不少。
小舟手腕悬挂一对银铃镯子,脚踏小鹿皮靴子,粉荷袄子,领子袖口围了圈雪貂皮毛,梳的是时下孩童间流行的流云发鬓,鬓发垂下,分股系结拢起,再盘叠于两侧。并插了三色海棠花样,瞧见的无不夸赞娇俏。
她拍着手在旁边喊着花灯好看,傻呵呵的看着桂嬷嬷将赏钱一一给了后,将余下的钱揽进直自己的荷包中。
一众夫人小姐们都出府了,史月琼还趁着旁人没注意,将站那傻笑的小舟推倒,害她手中的兔子灯倾倒在地上,燃了。
小舟转了转眼睛,不闹不恼,她此时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也许这是她能逃走的唯一机会。
可是姬廉似乎是打算让她忍,自己若是真逃了,又能去哪?
一个六岁的孩子去哪里怕也讨不到生活,而且要是万一没逃成,自己装傻的事情也就败露了,姬廉那边估计也会恼怒吧。
左思右想,小舟后来干脆静静坐下来,看那桂嬷嬷是什么意思。
那桂嬷嬷瞧了她一眼,见那些院子里的小姐夫人们都戴着薄薄的面纱打算结伴出府,便喊了陈嬷嬷来,让她带小舟出去逛逛,也不算是薄了这小主子。
为讨喜气,临出门的时候桂嬷嬷还在小舟兜里塞了八钱铜子,又给她抓了把甜枣。
街上良辰,伊人红妆,娥眉淡扫的夫人们,素手捻起街边摊贩上的小物件,身边跟着的新嫁娘眉间尚有几分含羞,挽髻步摇斜斜插。
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将荷花灯放在了河里,目随流水,有人笑闹,有人霞萦满双颊,玉貌娇艳娇嗔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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