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眼眸如一面寒潭,映照着她清丽的容颜。他定定地看着她,神情里有着恍惚不解,似乎不能理解看到的东西。片刻后,凌厉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带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是你啊……”
昏暗的寝殿内,顾云羡觉得他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奇异的情绪。
仿佛被逼下悬崖的人,忽然抓住了峭壁之上的枯树,即使知道树断了之后依然是粉身碎骨,也忍不住为这一刻的苟延残喘而欣喜。
她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被他攥住手腕,带入了怀中。
天旋地转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他压在了身下,而他的面庞就凑在她上方。
两人靠得极近,她可以感觉到他喷出来的、带着浓烈酒气的气息。
“陛下……”她试着唤了一声,还没说完就被他猛地咬住了嘴唇,堵住了后面的话语。
他的嘴唇很热,带着炙热的掠夺之意,急切到有些恶狠狠。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微微张嘴就感觉到他的舌头滑进了自己口中。
他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她只能节节败退,忍不住想往后面缩,然而美人榻狭窄逼仄,她又被困在他身下,根本退无可退。
她有些慌乱,茫然而不知所措。
这不是她设想的场景。她是过来跟他说明白一些事情的,而不是来和他……
两人虽是多年的夫妻,却也有五年的时间不曾行过周公之礼。这样混乱的局面,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敏锐地发现了她的退缩之意,背脊猛地绷紧,而后终于松开了她。
退开一点,他苦笑着看着她的眼眸,大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不愿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身影。要说什么呢?
“居然就连在梦里,我都不能得偿所愿……”他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和自嘲,“既然如此,又何苦让我做这么一个梦?”
她被他的话说得愣在那里。
他以为,这是一个梦吗?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打量他,却见他口齿虽然还算清楚,动作却已有些摇晃,分明是醉得不清。此刻的他,已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所见所感不过是幻象。
因为是在梦中,他才敢这么放纵自己,才敢这般无所顾忌地亲近她吗?
顾云羡想起这些年他对待自己的温和克制,觉得他适才的举动确实像是梦中才会做出来的。
可她,却想躲开他……
眼看他一手撑着贵妃榻,就想抽身离去,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存卿……”她轻声唤道,语气里是多年不曾有过的情意。
他惊讶地低头,却只看到她发髻上璀璨的红宝金钗,“你叫我……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盈盈一笑,眼眶微微发红,“存卿。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他久久地注视着她,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极淡,却也极真。
他低下头,重新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也捏住了那枚金钗,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没了金钗的固定,一束乌发顺着脸颊垂下,衬着她莹白的肌肤,更显美丽动人。
两人的身体重新缠在一起,如交错的藤蔓。
下午的时候尹繁素告诉她,说陛下五年不曾临幸后妃。她当时虽然信了,心中却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胡思乱想了一大通的就是不敢确定。可此刻感觉到他的动作,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再无任何怀疑。
从前的他,最是怜香惜玉,敦伦之时总是极尽调情之能事。那些技巧虽然让人身体上愉悦,却也令她心生抵触。每回见他这样,她总忍不住想到,他有很多的女人,足够他去慢慢领悟,如何使一个女子动情,如何与他共赴巫山。
可今夜的他却不复从前温柔,鲁莽而急躁,简直像是个未经□的少年郎君。瘦长的手指三两下解开她襦裙的带子,轻而易举地剥下了她的衣裳。
雪白如牛乳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让她忍不住瑟缩。然而不过一瞬,他滚烫的身子就覆了上来。
室内的气温不断攀升,她很快就感觉不到冷,而是觉得热,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玉颈微仰,嫣红的嘴唇里发出腻人的呻|吟,他的身子随之狠狠一颤,再无任何犹豫地挺入她的体内。
“恩……”两个人同时叹息出声,分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
太久没有欢爱,彼此的身体都对对方有些陌生,可随着此刻的结合,那些恩爱缠绵的记忆通通涌了上来,带着旖旎的桃红色。
他喜欢在欢好时慢条斯理地抚摸她的锁骨、酥胸,以及平坦的小腹……他自小习武,指尖有薄薄的茧,每每爱抚总是会激起她的战栗。而看到她这样,他总会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他还喜欢听她在他耳边说话,每次都要逼得她告饶才满意。可她越求饶,他就越兴奋,最后便是彻夜的纠缠不休。
原来这些事情,她从来不曾忘记过……
脸颊红得不像话,他却正好狠狠地撞了她一下,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下巴被抬起,她在朦胧中看到他英俊的面庞。他最近瘦了很多,五官也因此变得更加凌厉,一双黑眸十足的蛊惑人心,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觉得他眼睛里仿佛燃了一簇火,而她是火中的柴薪,随时会被烧成焦炭。这样的想法不仅没让她害怕,反而激动起来。她猛地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却不曾退缩半分,任由她贝齿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肌肤中,同时身下不停地动作着。
顾云羡觉得自己脑中仿佛熬了一锅粥,晕晕乎乎的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的身体深深地埋在自己体内,她能够感觉到那一处的炙热滚烫,而自己的牙齿咬着他的肩膀,口中满是血腥之气。
这一刻的他们,仿佛当真是同根而生的两棵树,骨肉纠缠,永远也不能分开。
“云娘……”他嗓音忽变,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她如被雷击,瞬间颤抖不已。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起攀上了情|欲的巅峰……
作者有话要说:《宫记·晏然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它|站|转|载|均|属|盗|文|行|为。5|6|书|库、乐|文|网、燃|文|书|库|等|若|干|盗|文|网|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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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妮妮菇凉扔的两颗地雷,谢谢Megge扔的地雷!mua! (*╯3╰)
隔了五年了,终于船了一发啊巴扎黑!陛下简直寂寞坏了,今晚总算得偿所愿了!o(*≧▽≦)ツ
胆战心惊地说一声,下一次更新是周五晚上……
十一之后每天的课都满满的,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半,忙得晕头转向。我只能在午休的时候和晚上回寝室之后写一会儿,之前的内容还好,写大结局就实在是有点hold不住……┭┮﹏┭┮
不过好在剩下的内容不多了,不出意外都能在未来一周的样子发完正文,所以……求大家包涵窝……(PД‘q。)·。'゜冰天雪地掩面泪奔……
作为补偿,大家来说说回头想看谁的番外叭!点菜点菜!我发完正文之后结合大家的意见,写几个番外啦!么么哒!
正文 142
崔朔的脚伤包扎好之后;就靠在床榻上,眼眸低垂;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佟义见他面色苍白,忍不住蹙眉道:“我说六郎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做起事来竟这般没有分寸?打个球而已,竟把自己伤成这样。”
崔朔没有出声。
佟义教训完这句之后犹自不解;摇头叹息,“我听说你今儿还赢了陛下?我虽然没当过官,却也知道当众胜过自己的主公不是什么好事,你何必如此拼命……”
一旁的佟芸萱轻声道:“哥哥;你别烦六郎了。他这般聪慧;做什么事都自有他的道理……”
佟义自然知道妹妹说的在理。若换了往常他才不会来过问崔朔在宫中的事情;只是这阵子他的各种表现都很不对劲。上回突然跑来找他喝酒,话里话外都在叮嘱他之后的事情,好像交代后事一般。他凭着两人多年下来的了解,揣测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麻烦,麻烦到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他心中担忧,又不敢把这些事和妹妹说,只能一个人干着急。正忐忑不已,今天傍晚却突然得到消息,说崔尚书与陛下击球比赛,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到了右足。他吓得不得了,带着妹妹紧赶慢赶,才在宵禁之前赶到了崔朔的府邸。
可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好闷闷地坐在一边,不再开口。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哥哥你先回房休息,可好?”佟芸萱忽然开口。
佟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那你呢?”
“我有话要和六郎说。”佟芸萱平静道,“说完了,自然也回去睡了。”
佟义愣了一瞬,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这个妹子这几年委实让他伤透了脑筋。当年他和六郎考虑不周,忽略了小女儿的心思,结果害得她对崔朔早早交付了一颗芳心。本以为等她岁数大一点就会慢慢明白过来,可谁知这几年她虽然绝口不提对崔朔的情意,却一直执意不肯嫁人。拖来拖去,竟把自己拖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
国朝规矩,女子十七不嫁官媒娘子都要上门撮合的,幸亏崔朔如今身份贵重,官家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才没强行把芸萱婚配了。可纵然如此,佟义也实在不愿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这般蹉跎了芳华。
“你和六郎有什么好说的?”他佯作不悦,“他受了伤要早些歇息,你跟我一起出去。”
佟芸萱唇畔带笑,温和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有话要和六郎说,说完了再走。”
佟义被她古怪的态度糊弄住,沉默片刻,还是妥协了,“那我先出去,你别耽搁太久了。”
佟芸萱微笑点头,“哥哥放心。”
。
佟义出去之后,佟芸萱走到案几旁,端起一直放在那里的白瓷小碗,道:“放了这么一会儿了,这药也不烫了。六郎快些喝了吧。”
崔朔淡淡道:“你放在那里,我一会儿起来喝。”
佟芸萱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崔朔,“六郎,你不必刻意对我冷淡。我今夜要对你说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些话。”
崔朔看着她,眼中慢慢浮上一丝困惑。
“我要嫁人了。”佟芸萱轻描淡写道,仿佛说出来的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崔朔眼睛猛地睁大,全然没有想到的样子。片刻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阿义不曾与我说过?”
“他没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佟芸萱耸耸肩,“人是我自己挑的,还没告诉他呢!”
自古婚嫁,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佟芸萱双亲早亡,佟义兄代父职,这些事情自然应该他全权做主。但崔朔一贯知道,芸萱个性自主,给自己挑好了夫婿再去通知佟义这种事情实在太像她的作风了。
毕竟,佟义若真的能管住佟芸萱,也不会任由她这么多年拖着不嫁了。
“那个人……怎么样?你喜欢他吗?”明明听到她嫁人是他这几年来一直期待的事情,可此刻真的发生,他却又忍不住担心。她若自暴自弃随便选了个人,最后害苦了自己,便是他的罪过了。
佟芸萱闻言眼眸低垂,仿佛在脑中回忆那个人的样子,樱唇微抿,带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人么,自然比不上六郎你。但他对我很好,而我……真心实意想要嫁给他。”
她的样子有些羞涩,与平时泼辣干练的样子截然不同,能够看出适才的话都是发自真心。
崔朔终于松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这样就好。你找到一个好归宿,阿义和我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佟芸萱端着药碗坐到他旁边,笑问:“所以,现在可以喝药了吗?”
崔朔觉得她清澈的眼眸仿佛把自己给看穿了一般,自嘲地摇摇头,接过药碗,几下喝了个干净。
佟芸萱接过空空的药碗,放回案几上。做完这一切,她却不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低声道:“六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支开哥哥吗?”
崔朔闻言微微一愣,“是了,你为何不适才当着阿义的面一起说?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佟芸萱轻笑一声,慢慢道:“因为这个消息,我想第一个告诉你。
“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对你的那点心思你和哥哥都一清二楚,甚至你当年从我家搬出去也是为了避开我。我一开始其实很难过,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可是渐渐的,我也想通了。
“你躲着我,因为你知道你注定给不了我想要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纠纠缠缠蹉跎年华,还不如现在让我受点伤害,也好认清现状。
“可是你们大概没想到吧?我居然这么倔强。就算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一面,也不肯嫁人。我知道为这事儿,哥哥几乎都要怨你了……
“我曾经也以为我会一辈子这样,守着一份注定无望的爱恋孤老此生。有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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