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楼关着门的书房，叹了一口气，终走上去。
还能怎么办，这参汤熬都熬了，不能浪费了吴妈的一片心意啊。
更何况他应该很劳累吧？的确该补补。
“叩叩叩——”
“进来。”
“是我。”
怕引发和上次相同的悲剧，这次进去后慕凡第一时间就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傅崇曜抬头一看，见是慕凡，点点头。
“吴妈看你最近太累了，给你熬了参汤，你趁热喝吧。”
“谢谢。”
“不用，我只是负责端上来而已，并不是我熬的。”
他也太可气了！
“吴妈呢？”他喝了一口，问道，“熬好汤人就不见了，让你端上来？”
“呃……”慕凡犹豫着要不要讲。
“吴妈是不是跟奶奶串通好了？”
慕凡笑了笑，点头，“就是这样了。”
“坐吧，”他拍拍身边的椅子，“你不觉得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很像丫鬟吗？”
她坐下。
“你别介意，奶奶一直都这样，一把年纪了，一旦玩起来
tang就很孩子气，她啊，跟漫漫两个就是大孩子。”
“噗嗤……”慕凡被逗笑，“再加一个年年，你岂不是得照顾三个孩子？”
傅崇曜笑笑，摊手，“就是这样。”
笑过之后，慕凡说：“刚饭桌上你怎么也不把婚事推一推？万一奶奶当真了怎么办？”
“奶奶那么开心，我不想她失望，”他说，“你就当孝顺奶奶，暂时别打搅她老人家的兴致。”
“恩……”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拒绝吗？
她也不喜欢看见奶奶伤心的模样。
只能这样了。
“对了，我能看看你这里的书吗？我得写毕业论文，你这里书好多，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资料。”
闲来无聊，傅家又没有其他人在，她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气氛会越来越尴尬的。
“随便看。”
慕凡从书架上翻了翻，还没找到一本对论文有效的资料，倒是发现了一个惊喜。
“你竟然有这本书！我找了很久的，前几年就绝版了，我一直在等它再版，可书商说它卖得不好，不会再有再版，我还以为找不到了。”
“你喜欢？”他抬头看了一眼，“喜欢就拿去吧。”
“啊？不、不用，再喜欢也没有随便拿别人东西的理。”
说得好像她刚刚说的话是在要这本书似的。
“没关系，反正这些书放在书架上也是摆设，”他扫了那本书一眼，“这本书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
“摆设？这些书你都没看过？”
“有些看过有些没看过，我也不记得了。有时候去书店，看见顺眼的就买了，翻了翻就放到书架上，下次再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时间久了，我就忘了。通常都是无聊的时候会挑一本看看，不过你也知道，我一般都没时间无聊。”
“明白明白……”
大忙人一个，哪里像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一样那么空闲？
“我看书了，”慕凡扬了扬手中的书坐在一旁，“大忙人，不打扰你工作了。”
傅崇曜莞尔：“恩，困了的话就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今晚有点忙，会晚点。”
“没关系，你先忙吧。”
慕凡一个人回去的话，只怕引起傅老太太的注意，因此她也留了下来，准备等傅崇曜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之后一起下山。
……
时钟已经指向了12点。
傅崇曜合上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转过头，慕凡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书本掉在地上。
他站起来，将地上的书放到桌上。
他将手轻轻地绕过她的身体，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其实慕凡醒了，慢慢地眯开了眼，在黑暗中看见那个已经算得上是熟悉的轮廓。
他的动作很轻，怕弄醒她，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出去。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完全睁开了眼，此时已没有了浓郁的睡意。
她在想昨晚的事，在想很多很多的事……
不知不觉中，她和傅崇曜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
这种感觉……
怪怪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何况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
进入SK国际的时候，慕凡就感觉到气氛有点怪了。
不过没来得及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就匆匆打了卡去员工室换衣服，去后勤部报道了。
一见到慕凡，莫一一就将她拉到了一边去，紧张地问：“慕凡，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你昨天没来上班，我还以为你
出什么事了，也不敢去问傅总……还好你没事。”
既然连莫一一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的话，看来傅崇曜昨天并没有交代她的去向。
莫一一继续说：“前天晚上的事儿真的是对不起，我真不该让你替我去的，金经理说没等到你，我又打不通你电话，昨天还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会自责死的！”
莫一一也没说出去，所以后勤部没人知道慕凡帮莫一一送文件的事儿。
“我没事，前天晚上着凉了，昨天就跟经理请了假，这样……”用笑容来掩饰谎言。
假的确是请了，虽然不是她也不是傅崇耀亲自请的。
“没事就好！”
“反倒是我……对不起啊一姐，我把事儿给搞砸了，文件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这事哪能怪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事情搞砸了我也不能让你来扛啊。”
“那金经理怎么说？他有没有骂你？”
“那倒还没有。”
“还没有的意思是？”
“昨天才参加招标会的，成不成还得看昨天什么情况呢。成就不用挨骂，不成我想我得卷铺盖走人了！”
虽然卷铺盖走人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坏的打算，但她们都知道，其实她们的走人，并不能给公司换来任何补偿。
“大消息大消息！”
正说着，吴小莉从外头跑进来，气喘吁吁。
“小莉，你说什么大消息呢？”莫一一冲慕凡打了个眼色，直觉她们需要的消息可能来了。
于是慕凡也竖起了耳朵。
“总裁到公司了！”
“切——”
“我不是要说这个！跟总裁一起来的还有金经理，表情特别黑！金经理秘书的助理手下的茶水小妹透露信息给前台的姐姐说，昨天的招标会特别糟糕！也不知道怎么的，杨氏集团的标书竟然跟我们公司的一模一样！哪有那么巧是不是！”
办公室里的声音跌宕起伏。
慕凡和莫一一两人面面相觑。
莫一一还有些糊涂，但慕凡知道是整件事最直观的当事者。
杨氏集团为什么会有和他们公司一样的方案计划书，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送错了文件的缘故！
当时王总看也没看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后来肯定是被杨氏集团的那个经理拿走了。
“哎，一姐，这次的项目你不是也参与其中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啊？”莫一一心不在焉。
“那后来呢？招标方信谁了？”慕凡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尽管吴小莉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小莉摊摊手说，“茶水小妹说，后来咱们公司干脆弃权了，没有参与。杨氏集团先展示的，金经理一看事儿不对就报告了傅总，商量过后就放弃了这次的投标。好像是为了公司的荣誉吧，传出去说我们抄袭杨氏的话，公司的名誉会受损。”
“怎么会这样……打死我也不相信金经理会去抄袭杨氏！一定是我们公司有小人，吃里扒外！”
、来一场不爱的婚姻
“怎么会这样……打死我也不相信金经理会去抄袭杨氏！一定是我们公司有小人，吃里扒外！”
莫一一拍了拍慕凡的肩膀安慰，两人各怀心思。
很显然，这件事是因为慕凡的失误。
对方公司拿了他们的标书去参加这次投标，虽然招标商还没有确定最终合作公司，但少了SK这个强力竞争对手，杨氏集团拿下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腹。
没什么意外的话，就是这样了。
招标会是昨天下午举行的，但晚上他的脸上都看不出任何一点因为招标会而不开心的表情。
听莫一一说，这次的单子虽然不是公司下半年的主要项目，但对公司下半年的业绩也起到一定的作用，损失了这一单，影响应该还是不小的。
但他却连提都没提……
“一姐，损失了这单子，公司大概经济损失是多少？”慕凡抓了抓莫一一的衣袖担忧地问。
莫一一拍了拍慕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算了吧。算不清，也没法儿估量，而且那些单位也不是我们这些工薪阶级的人能够赔得起的，天文数字啊，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那个数儿，省省吧，我收拾东西去，炒鱿鱼的消息马上就要来了。”
慕凡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是不是也该收拾收拾去了？
……
在后勤部忙了一整天，一直在等待艾米来找自己的慕凡，并没有等来让她去见傅崇曜的消息。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准备问问她吗？
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走人消息的莫一一不禁奇怪了，趁其他人不注意，走到慕凡身边说：“经理怎么还没有叫我们进去？”
虽然慕凡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但莫一一并不认为这么大的事她能逃得过去。
“不知道啊。”慕凡也是没头绪。
“对不起啊慕凡，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突然找你帮忙，就不会害得你也没了工作。”
“没事啦，反正我也是实习啊，回头可以再找一家的。”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她又不是不悔，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份实习工作。
这次能进SK，完全是因为自己运气不错。
离了这里，她真不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找到了。
“诶你说……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能吧……”
但也……
太宁静了。
正是因为这份诡异的宁静，连小雨点儿都看不见，两人才都心戚戚焉。
……
都下班了，她们也没等来人事部的狗头铡。
是死是活，倒是说句话啊！
曾敏从小办公室里出来，莫一一终于忍不住地上去问：“敏姐！”
“有事吗一一？”
“呃……人事部没来什么消息吗？”
“人事部？”曾敏一脸奇怪，“人事部能来什么消息？又有新人要来后勤部？”
“没有没有……没事……我就问问。”
“好奇心别这么重了，下班了，好好去玩吧，明天见！”
“明天见敏姐……奇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莫一一又重新回到慕凡身边，“你说上头都在想什么啊？我们的存在感这么低吗？”
“不知道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今天没事，明天再看看吧。”
……
世爵已经在路口等了几分钟了。
确定周围都没有公司的人之后，这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有问题要问。”
傅崇曜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宋青，去奶奶家，”他睁开眼，转头看她，“问。”
“我听说……昨天的招标会，我们公司弃权了，这是不
tang是代表我们失去了这个单子？”
“恩。”
“是被杨氏抢去了吗？”
“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跟我没关系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可是我听说，标书是——”
“听你的口气，你是想赔偿吗？”
慕凡的表情塌了下去：“你明知道我赔不起……”
“那你还问？”
“……”
是啊，明知道赔不起，却还是想问个清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问了，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可心底到底还是过不去啊。
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他损失了那么多。
“不过……”他悠着说，“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办法你一定能赔得起。”
“是什么？”她快速地接道。
如果真的有那个办法，她一定会尽力去补偿的！
他的唇角勾了一下，凑过去看她，缓缓地吐出四个字：“钱债……肉偿。”
空气里都布满了暧昧的气息。
前方向来都紧绷着脸的宋青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果然，慕凡的脸瞬间变得滚烫，被他吐出的温热气息烘得双颊发热。
特别是在他们经历过那么亲密的一晚之后，一切话题都变得敏感了起来。
她是不记得过程了，可他是清醒的……
一想到现在他的脑海里可能浮现着什么不和谐的画面，她的心跳就由不住地加快了。
“你什么意思？”受不了那么亲近的距离，她慌忙躲开了。
她一直以为他与众不同，结果还是和其他大老板一样吗？
车内空间挺大的，她一口气躲到了离车门最近的地方，几乎是贴在上面。
“嫁给我啊。”他玩儿似的说着，听着又有那么几分真实感，教人分不清他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慕凡抬起头，错愕地看他。
他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你总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的笑容温和得像寒冬里温暖人心的日光，“我没有爱的人，而奶奶催我结婚，她很喜欢你，漫漫也喜欢你，最重要的是年年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也难得地很喜欢你，如果我非要结婚的话，你是很合适的人选。”
看着他，她还是很惊愕的样子：“你是认真的？”
“你觉得呢？”
“……”
她忽然发现，她不怕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