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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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鬼-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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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庄子里宴席正至高潮,大门口寥寥几个家丁懒懒散散的守着,时不时还颇好奇地往里面瞅。
头顶快速闪了一抹黑影,似也未觉察,只隐隐感到一股风掠过,拂面时有淡淡的白兰味。
此次身上没带一片树叶,陶木晴轻轻巧巧地落在那临近的大树干上,一手扶着树身,对着那还在打呵欠的两个守卫得意一笑,复又脚尖一点,跃到对面屋檐去了。
沈家寿宴,请了许多江湖中人,主厅倒也不难找,连酒桌子都摆了好几个在院外。那上面的美酒好菜,看得她不由得频频吞唾液,强自忍耐许久总算镇定下来。
这里高手众多,不过可借得酒席间的欢闹隐蔽她动作,加之她轻功不错,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陶木晴探头看了看。这有钱人家的宅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大,她前几日来寻了好些次,却一直未能寻到沈家当家的房间在何处,不知能否从这酒言酒语里听出端倪来。
离门最近的是个半大的少年,却俨然一副酒鬼模样,扣着酒碗喝得烂醉,身上还倒了个灰布衣衫的大汉,口中不住打着酒嗝。
陶木晴有些厌恶地用手掩了掩鼻,再往前面看,目光绕过一堆瓶瓶罐罐,最后落在一个玄色劲装的男子身上。
很奇怪,寻常人若是使剑的,即使背后负剑,在这吃饭喝酒的场合里也多半会卸下来,可他反而仍旧背在背上,正襟而坐,不带半点喜悦。在周遭一群吆喝灌酒的人之中着实是格外显眼。
不过,仔细瞧那把玄铁剑,可当真是把好剑,自剑鞘的磨损程度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不过剑中的杀意和戾气便是隔了这么远她也能感觉得到。能有这般气息的剑,定不是寻常铁剑。
顺着剑视线又落在他脸上,这人面上沉静,无喜无悲,倒是清冷得很……
陶木晴嘴里不自觉“啧啧”了两声。
不想,那人星眸一抬,始料未及,险些与她目光相触。陶木晴赶紧收回头来,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哎……”不知何处,传来一人轻叹。
“有钱人家就是好,你看这桌子,这椅子……这酒壶!随便哪一个卖了,都够我吃好几年的了。”
此话道出了她心声,陶木晴很是认可地点点头。
“废话。靠珠宝发家的,这能不有钱吗?”另有人笑道。“你若是馋的很,也去找沈庄主,叫他给你些本钱,你和他学做生意呗。”
“去!”听得他啐了一口,“好歹我也是行走江湖的大侠,哪
能为了点点钱财,就弃了我前程!”
“就凭你,还前程呢……”很是瞧不起地“啧啧”道,“早生十年差不多。”
“嗯?”那人听得不明白,“你此话何意?”
“这还不懂?”后者敲了敲桌子,“早生十年,没准儿能和方盟主较量几招,现如今……还是别想了。”
“嚯?你说方盟主……”那人想了想,摇头,“人家可是武林奇才,当下正值不惑之壮年,我哪能啊!”
“亏得你有自知之明。”
那人把杯中酒饮尽,凭着酒劲儿,摩拳擦掌道:“据说他作盟主也有好几年了,如何就不见得要让位呢……怎的,也让咱们晚辈后生试试那当盟主的滋味儿。”
“嗨……坐了那位置肯定舒服,谁要愿意让啊?这就跟当皇帝似的,没见哪个皇帝有真心要退位让贤的,一个理儿。”
“说得也是……”
正谈笑间,忽有人猛地推开一侧小门,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不慎撞在那一方桌上。
“少……少爷!”
掂脚看去,此人竟是欧阳管家。
才倒好一杯酒欲喝的沈晨天不禁皱眉来,问道:
“欧阳管家,没见得我正和客人对饮么?何事需慌成这样?”
“是是……是老爷!”欧阳管家有些语不成言,只伸出指来,对着那侧门口,满脸惊恐的吐出下半句。
“老爷他,死在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开篇出现的人物很多哇~
男主男配女主一干人等。
希望不要看着太累就好。嗯嗯……
偶下去继续努力爬格子儿!


、【豪门血案】

一语出,仿若激起千层涟漪,坐着的人皆蹭一下站了起来。席间有不知哪位手中不稳,杯碗落地,破碎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适才说什么?!”
张总镖头拍桌而起:“沈庄主死了?”
“这……怎会如此!”
一时间场面混乱,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多有讶然。
沈晨天更是一把揪住他衣襟,怒不可遏:“休要胡说八道,我爹他刚才不是好好的?!”
“少、少爷……”欧阳管家略有哆嗦,嘴角抽动,“我所说乃真话啊!少爷若是不信,且去老爷房中看看。”
沈晨天手中一滞,犹豫半刻这才猛地推开他,大步往侧门走。
堂下众人自然也跟随其后,提刀拿剑,一扫须臾前那浑浑噩噩的醉酒之态,骤然精神百倍。
陶木晴俯在门前梁上轻皱了皱眉,也着实未有料到这般境况,但左右一思索,此番可趁乱潜入沈老爷房中查看,倒也正中她下怀。
于是旋身落在地面,前后看了看,便猫腰欲要跟上去。
岂料,前方竟滚来一只白玉酒瓶,滴溜滴溜至她脚边,还没反应过来,脚尖就碰上了那瓶身,发出极轻极轻的动响。
“什么人?”耳畔即刻就传来低沉嗓音。
陶木晴暗道不好,抬头间,那负剑的黑衣男子已然回身看过来,手抖出剑,脚踏于面前桌上,不过轻轻一点就飞身逼近,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停顿都没有,看得她瞠目结舌。
来不及多做踌躇,陶木晴赶紧闪身而出,踢了临旁一只大木桌过去,那人毫不迟疑,挥剑劈成两半。就着这空当,她拔腿就跑。
沈家有钱,这就是麻烦,花园假山,小阁楼小庭院遍地都是,长得也都差不多,几下子就让她失了方向。在一处岔路口左顾右盼,她狠狠抓头,正待考虑要走哪一边,后边的人紧追不舍,眼见要拉近距离。
陶木晴心下慌张,索性豁出去了,掏出袖中毒弹甩在后面。听“砰”一声响,炸开了一团紫色烟雾,虽说有一点愧疚之意,但保命逃跑为上,也顾不得多想,她胡乱挑了一条道使出轻功跃过围墙。
跑出长长的回廊,没听得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大约是将那人甩出一段路程,她一面回头张望,一面看路前行。
也不知是走到哪里了,只觉得这一带分外安静,院落简朴,点了几丛翠竹杨柳,看着是有股情趣在里头。不过可惜她向来不爱好这些,即便是美得如天上宫阙此时也无暇留恋。
绕了个圈没
见半个人,想来今日寿宴,兴许都去前厅吃酒了,后面有人穷追不舍,正巧让她寻个地方躲一躲。
陶木晴随意踹开一扇门,门未上锁,就地滚了进去,她赶紧起身去小心关门,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得一个浑身黑衣剑客扮相的人在院里张望一番,继而又朝左侧追去了。
“呼……”她不觉松了口气,放下手,靠着那门平息情绪。
记得出门前明明看了黄历的,怎的这几日的事情都如此不顺。想来她轻功已入化境,江湖上能觉察到的不出十个人,如何短短两天间就有两人把她搞得这般措手不及。
难不成……
这十个人都凑巧碰一块儿了?
啧,真真霉运上门了。
刚要转身,不想自背后传来轻轻的一个温润男声,惊得她手上一抖。
“姑娘这来我这屋里两次了,倒不知意欲何为?”
陶木晴下意识回头,就看着那疏朗树影下的泼墨青衫人,眉目俊逸,面色含笑,便只这么一看,却觉有三月春风般温暖气息。
但遗憾他腿脚不便,竟是转着一个简单的木质轮椅,缓缓而出。
思索许久,陶木晴恍然悟道:
“你是!……”上回来时匆匆,未曾好生打量过,此番细琢磨,不料他居然是半残之人,当即又对自己的功夫大为感慨了一番。
陶木晴脱口就怪道:“你怎知道是我?”
宿兮眉眼一弯,没说话,目光却扫在她那件缃色云雁细锦衣上,左袖手腕处依稀有淡淡的墨迹。陶木晴先是不明他眼神,待顺着他视线看来,顿然明了,马上就伸手捂住袖口。
“……”仇人见面不免眼红,可如今门外敌人众多,要与他争执只怕多生事端,陶木晴掂量掂量,还是觉得先走为上。
她笑着十分有礼的拱手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前日失礼冒犯了,这里与你道个不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放在心上。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儿吧……”尾音没落下,她就疾步想要破窗而出,岂料身形才一动,面前就横了一把未展开的精致铁骨扇。
陶木晴一愣,语气里带了丝敌意:
“喂,你这是作甚么?”
“姑娘莫要误会。”宿兮波澜不惊,脸色不变,手上的扇子却一点没有要收的意思,“只是姑娘尚未回答在下方才的问题,在下……暂时不能放姑娘离开。”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怕不好吧。”陶木晴嘴上调笑,袖下摸出一枚紫色
的丸子,“你们名门正派不都是行的端做的正吗?这样有损一个姑娘清誉之事,想来不会做的吧……”
“吧”字刚脱口,两指间夹着的弹丸作势就要甩出来,可那人的速度竟要快上她几分,只一抬手就扣住她手腕。
宿兮扬了扬眉,垂眸盯着她指间的深色弹丸。
“毒行丸……姑娘可是唐门的人?”
“可惜啊。”陶木晴试着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出来,脸上倒是不服输的笑道,“你猜错了。”
她出另一手来举掌就要挥,宿兮微偏首躲开,空出右手袭向她臂弯,陶木晴手腕一转,本想后退几步,怎奈左手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二人便就于这狭小空间以单掌过了十来招,陶木晴招招出狠,却没伤到他分毫,几次想要摸暗器竟都被他轻而易举挡下。没了毒,且凭手上功夫她自然是不敌。
耳中听得数丈之外有不少脚步声,料想是那厅中人都过来了,一时气急败坏,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由得她出神的间隙,宿兮伸手抽出她腰间缠着的一条白狐皮软鞭,手法极快,三两下就将她双手捆绑住。
陶木晴吃了一惊,待得要挣开,骤然想起她这鞭子是越缠越紧的,当下就心中啼血,不禁叫苦。
正在这时,房门给人一脚踢开,门外阳光射进,刺目疼痛,背光见着那为首的沈晨天怒气冲冲,手里还持了一把长剑。
“好你个贼人!居然加害我父亲!”他几步走过来,一把拽着陶木晴衣领将她拉至眼前。
饶得是此刻心中不快,也知晓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陶木晴只平静地看着他。
“人不是我杀的。”
沈晨天咬牙切齿:“人赃俱获,你还狡辩!好个恶毒的妇人!”
陶木晴眉头微蹙,纠正他:
“我还没成亲呢,不是妇人。”
原是如此正经场面,听得她淡淡的回这句不靠谱话,宿兮不禁强忍住笑,用袖挡着嘴轻咳了一声,方问道:
“沈大少爷,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发生何事?还问发生何事!”那边的张总镖头抖抖手上大刀,明晃晃地就朝陶木晴奔过来,指着她鼻尖道。
“适才我们一干人在厅中吃酒吃菜,欧阳兄弟过来说沈老庄主没了。就这个当儿,这黄毛小丫头鬼鬼祟祟不知从何处冒来,被步少侠看见,一路追到此间来。你说,若不是她杀了沈老庄主,她作何心虚要逃?”
“哦?沈老
爷去了?”宿兮不由沉下脸,低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如何死的?”
提及此事,沈晨天面露悲恸,含泪仰头。
“爹他喉上被人用淬毒利刃割破,乃是身中剧毒而死,死不瞑目啊!”
他话才说完,陶木晴就插嘴道:“那可就冤枉我了,我此次出门没带毒药。”
“哼,休要狡辩!”张总镖头怒声呵斥,“步少侠与你交过手,说你一身毒功,还携有毒雾弹,这般吻合,岂容你胡言乱语!”
“我说了不是我,你爱信不信。”陶木晴也懒得再争论,余光撇到人群里那个黑色的身影,顿有不快。她记得她扔的东西虽带毒,可仅仅只是封住来人步伐,很快毒性就会自动散去。她欲给他人方便,哪知他人这样不领情。
“反正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往往是这般爱冤枉人的。”
“多说无益,老夫现下就将你斩了,替沈庄主报仇!”张总镖头长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劈下来。陶木晴愣在当场,惊愕万分。
“镖头且慢——”
那刀在离她脖颈几寸时瞬间停了下来,一柄铁骨扇横在面前,再抬眸时,触目是一双清澈的瞳。
张总镖头略有不悦,手上并未动。
“宿先生这是要作甚?”
宿兮微微一笑,收回了扇子,展开横在胸前摇晃。
“镖头莫急,既是沈老前辈遇害,自然我等要替他讨回公道,只是这位姑娘喊冤,又言我名门正派不公,若不给她一个说法,岂非正应了她那句话了,镖头以为我此话可对?”
张总镖头不以为然:“她身上招数带阴邪,想必是出自邪教,这等人向来觉我正派不公,疯言疯语,大可不必理会。”
“呵,何谓邪派何谓正派,到底不过是江湖上的人自个儿分的。”说话的乃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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