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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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庵-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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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将那白条贴了那个眼睛血红,看着分外不舒服的巫蛊娃娃身上,又用那条红绳儿一圈一圈,细细密密地缠住了它的脖子。

接着,她对着那华柱跪下,拿出了一根长长的棉针,一边对娃娃狠狠地扎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些“不得好死”,“不可善终无有全尸”这样的话。

窦蓝的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为万物之灵。,尤其是有些仙缘的,随口几句言语,就很可能冥冥之中改变自己或他的命运。

即便是凡的家中,巫蛊娃娃这类的阴私玩意儿也是大忌中的大忌!

诚然,诅咒别,是要花费一定的代价的。瞧桑子这副眼周暗黄、唇色灰败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是专于此道好些日子了。

窦蓝主动撤回自己的灵识,默契地同狐姑对视了一眼,便一同冲了出去!

如此紧要的时刻,窦蓝容不得任何一只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酷爱来夸我今天是大·分·量!ノ

前半部分可能比较绕?解释了下必要的因果~算是为马上来的大戏做铺垫啦w  哪段看着有疑虑的姑娘可以随意发问大魂会详细解答——大妖怪吃豆腐那段发问禁止!皿=

阿羽羽写的长(gao)评(bai)好美(xiu)味(se)!把大妖怪剖(?)得各种精细阿羽你是我的框!》3《

17777777777又见面了真好相见欢!一来就扔了两只雷一只火箭炮这么高能T3T 破费了蹭蹭你!

 36【十八】备战前夕

【十八】

桑子长得再怎么歪,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见窦蓝狐姑如鬼魅一般;一瞬间便将她的前后路全都堵死了;也是下意识慌张地踉跄了两步。

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一脸挑衅地看向窦蓝;眼神里还带着淡淡的轻蔑。

窦蓝心下微哂。严宁庵中;她目之所及的都是诸如老太妃和杨氏那般的女;又是体面;又是高明,一行一止端得是进退有度,言谈之间要么让肃然起敬,要么让心生好感。即便是那康氏;也能算是个厉害的角儿。

是以,从前她很是看不起康幼心。她觉得康氏一定是失了足嫁了个脑子只有米粒大的蠢汉子,才能千古恨地生下这么个女儿来。

现她倒是觉得自己眼皮子浅了。康幼心算什么,眼前还戳着一个桑子呢,这姑娘来到严宁庵三个月余,已经帮她打开了无数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桑子,是靠头村出来的。靠头村可是个恶名昭彰的地方——那里聚集了泾州大半贪婪,却梦想着不劳而获的。他们中的许多四肢健全,正值当年,却能够为了一串铜钱儿活活打死一位白发老,为了一颗麦糖淹死几个垂髫小儿,甚至可以为了一件蓑衣掐死一名临产的孕妇。

因此,当这块“馅饼”从天而降桑子面前时,她只觉得命运终于对她公正了一回,别无他想。

桑子来到严宁庵的头一天,不明真相的杨氏瞧她一个女孩子家挺可怜,便也像当初对窦蓝一般,主动上前劝慰了一番。虽然杨氏不久之后就被生生吓退了,却从桑子那儿听来了不少事儿。

桑子先是详细描述了一番同村对她的艳羡,又抱怨了许久“们也来得忒晚了,白叫这个鬼地方受了好些年的苦楚”。

“是来和庵主一起过好日子的。”桑子笑着,带着高一等的优越感,“普天之下,只有能够拯救他,叫他摆脱苦难。是独一无二的,他等了这个命中恩好些年了呢——说们怎么就不早来寻呢?一定是那些小妖怪们偷懒了!现下暂且宽宏大量放过他们,以后,这账,可是要慢慢算的。”

“那个徒弟,那个窦蓝,真真是个贱丨。她自己明明没有的神力,还欺骗了庵主,叫他伤透了心。”桑子说到这儿时,脸上的表情又是愤恨又是心疼,“不过,很快就会叫庵主彻彻底底忘了她,摒弃掉她的。”

杨氏顶着温婉知礼的皮子,内心里一片兵荒马乱地败退了,回头便把这事儿跟窦蓝和小妖怪们说了一遍。

窦蓝当时很淡定:“随她去么。道心院还有个女天天拿面条缝衣服呢,桑子只说了几句胡话,还不算太糟。”

很快,桑子就发现了,现实和她的想象似乎有挺大的不同。

于是她开始倾尽全力地向窦蓝泼洒仇恨,似乎窦蓝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挡她与庵主幸福之路上的八脚大凶兽,弄死窦蓝,她就能和庵主大奔向美好的明天了。

这不,连巫蛊娃娃也使出来了。而且看桑子那副被掏空了半数气血的模样,她已经用这种法子咒了窦蓝好一段时间了。

“们跟踪?”桑子反而先发制,“真是下作。”

桑子拍拍手,竟然举着巫蛊娃娃窦蓝狐姑面前挥了挥:“被们发现了也罢。是,是咒——那又如何?”

她看向狐姑,有恃无恐地道:“可别忘了,狐狸,庵主可是命令过,要叫‘过得开心’的。要是对不敬,庵主一定不会叫好过。”

窦蓝挑眉看向狐姑。

自从妖怪师父那天放了狠话要把她练到哭,她的日子里除了玩儿命的尊师敬道之外就没有别的事儿了。之前,她只以为桑子好歹是青耕送来的,大家不好妄动,原来,孔雀还特地交代过什么?

狐姑给窦蓝传音:“内什么,其实留下她真的是个好事儿,说不定她就能替,那个,孔雀就不用——哎哟不能说个明白,总之,就冲着留下她的好处,就能心甘情愿忍着她!”

而对面的桑子,已经滔滔不绝、面带得色地讲到“这巫蛊由咒出来,可是灵验得不得了。要说,窦蓝识相的话就自个儿给陪个礼,给孔雀陪个礼,嗯,再自行断了几根手指吧?以后别再出现们面前了。否则,便天天咒一番,叫无论做什么事,都百般坎坷,功败垂成!”

随着这话音落地,周遭的温度似乎一瞬间就降至了深秋。

“小豆子——”

“只要留下,就行了罢?”窦蓝冲狐姑挑了挑眉,下一瞬,她已经贴面出现了桑子的跟前,狠狠地扼住了桑子的脖子!

“不,不能——咳咳!庵主……杀,她要杀……”

“吵死了。”

手起刀落,窦蓝将那个骤然失力的躯体随意抛脚边。

桑子的血很快蜿蜒到了她的脚下,她一点儿没意地踩着那滩鲜红走回了狐姑身边。

这是狐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从窦蓝身上感觉到煞气。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能够从窦蓝身上隐隐感到面对孔雀时的压迫感。

自己这个玩伴儿,是真的那个似真似幻的战将之阵里,不眠不休地杀了一百年……诶。

狐姑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于是蹭上去用尾巴缠了窦蓝的手腕子。

窦蓝反手一捏,手感好得让她忍不住笑意:“放心,没死呢。”

“只是教她一教,有些不该说的话若是嘴贱说了出来,可是会哑一辈子的。”窦蓝牵着狐姑的尾巴把她拔走:“到饭点了,咱们吃鸡去。”

——————————

“天天咒,天天咒!叫无论做什么事,都百般坎坷,功败垂成!”

“百般坎坷!百般坎坷!”

“功败垂成!!!”

窦蓝猛地喘了一声,从床上惊跳起来。

“呼——咳咳?”

她的面前,是一张放大的、带着疑惑的孔雀脸。

“怎么了?”孔雀将她按住,从左边贴了过来,伸长手臂帮她松开缠住她右手的床帐。

银色的发丝似是不经意地钻入她的领口,带来他身上的、令安心的气息。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唔,做了噩梦,没什么。”

“嗯?”孔雀就着这个姿势偏头望她,眼里有些笑意,“肯定是被吓哭了?”

窦蓝:“……并没有。”

孔雀不甘心地伸手乌鸦姑娘脸上呼噜了好几把,发现真心没有湿哒哒的感觉,才有些不满意地放下手,端起师父的架子正色脸道:“正好醒了,才接到狐姑的消息。”

“西北军包围帝都了。”

窦蓝噌地一下直起腰来,师徒俩的额头狠狠地磕到了一起。

孔雀:“……”孽徒!

他把自家徒儿一巴掌拍回床头,又将她轻轻松松整个拎起来换去了靠里的位置,自己翻身下床坐进了高脚太师椅里,斟了杯茶弹去了她的手里。

“清醒下先。慢慢同说。”

“西北军先锋前两个时辰抵达了帝都。帝都无出城反抗,只有多于平日两三倍的驻军站城墙上头警戒着。西北军先锋抵达后,先是距离帝都正门大约二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接着分为数小股转移到了东西二门去,似是要将帝都团团围起来。”

孔雀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待西北军攻城之日,便是近千年来,皇朝气数最弱的时候。想要杀死皇帝,气运的承载者,这是最好的时机。”

窦蓝静静听着。她一身白衣坐床沿,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像是一只沉默的、蓄势待发的鸦。

“届时,会送至宫门——只送至宫门。这事儿,”孔雀嘴角带了点儿自嘲,抬手指了指天上,“是它的底线。”

窦蓝明白。

蘑菇们告诉过她,百年前为了把她从护城河堤上提溜回来,孔雀生生挨了一记天雷,大概是因为他外头动了妖力。

严宁庵的禁制,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苛。诸如狐姑,九闻和蘑菇们,这些被孔雀点化、救助过的小妖怪,也受到些禁制的牵连,若是没有修出结结实实一颗妖丹来,夜晚时分就不能庵外化出形来。

“送到宫门就已经够了。谢谢师父。”

很够了。收容她,教导她,屡次救她,陪伴她这百余年。

至于之后的事儿,她倒不曾多想。

狐姑每一次的忧虑和欲言又止,她都看眼里。追根溯源,她与孔雀的血传师徒之名,的确是孔雀蛊惑她才定下的,但他们之间的师徒之实,却是她完全清醒的情状下,用“一百一十年的留守”主动同孔雀换来的。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而走这条路上,她自觉已经收获了太多意料之外的美好的东西。

“……谢谢师父。”窦蓝又重复了一遍,笑意漫上了黑黝黝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天降的火光。

孔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得让窦蓝看不懂。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天青。”

“?”

“只问一遍,若是——”

“砰砰!砰砰!”

孔雀一顿,便断了话头,转身挥手将大门打开了。

窦蓝似乎听到他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声——大概是她的错觉。

木门吱呀一声向内开启,夜间的凉风猛然灌了进来。

九闻站门口,短而硬的黑发有些不听话地翘着:“庵主大。找窦蓝。”

——————————

黑乌鸦跟着黑狗儿一道,走进了一处挺茂密的树林。

黑狗儿指着其中一棵结实的大树:“坐。”

“……”窦蓝一脸坚定,“站这儿就好。”

九闻也干脆,点点头开门见山道:“这些天不要去帝都。”

窦蓝楞了一下,很快便摇摇头:“谢谢,但是抱歉。”

九闻曾经同她说过他的能力——能听天下事,却不可分说一二。是以,她不会贸然询问其中理由。

对于窦蓝而言,理由这种玩意儿也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这是千年以来她最有可能大仇得报的机会……也是她或许即将……之前的唯一一个机会。

光凭这两点,无论龙潭虎穴,她都得去。

九闻有些急:“听说,皇帝他们布下了个不得了的东西来对付西北军,西北军没有胜算的。届时胡乱闯进去,不论怎样都是个死透的下场!”

窦蓝还是摇头。她打算回去再制些香毒了。

九闻一把拉住她:“是不是孔雀逼了?,也不必事事都听他的呀!”

诶?

窦蓝眨眨眼:“狐姑对说了什么?”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

“那只蠢狐狸什么都说不出来。”九闻哼了一声,“是自个儿听见的。”

哦,所以世上又多了一只什么都说不出来的笨狗儿。

窦蓝的想法太过明晰地写了脸上,惹得九闻脸色一僵。好半晌,他才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闷闷不乐地扒开了垂额前的刺毛儿,沉声道:“若不是孔雀救,早就被修抹了灵智,囚了魂魄,永生永世只能可耻地作为一只傀儡坐骑,还要天天对那些仇们摇尾乞怜。不会说他的不是。”

“但……若是想要走,想要离开这里……帮。远离帝都,远离这座庵子,能平安活下去。”

窦蓝有些惊讶。

九闻别过脸,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什么啊蠢鸟儿像是一朝被十个天子临丨幸了似的!”

窦蓝一时纠结得不知道要怎么摆放自己的鼻子眼睛,又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百年过后,九闻已经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了。他将头发剪得不过一指长,只后脑勺意思意思留了一段,分成四股紧紧地扎了起来。那丝毫不逊色于孔雀的脸蛋儿,更是一点看不出小时候那般,咳,精致娇柔的女孩儿样。

唔,高傲、反叛、带着一点点儿愤世的性格也一点儿没变。

但——妖怪果然是那种只要对掏了心,就会呼啦啦毫不犹豫地把一对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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