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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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不能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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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收拾好丝线绣架,她心头惴惴,来到厨房。

出乎意料之外,厨房里除了符伯伯,还有符伯母。这种双堂会审的情况极为罕有,那恶人莫不是又跟父母进了什么谗言?

「坐。」符去耘和气地指着餐桌对面的空位,妻子则事不关己般地坐在他身畔。

成萸戒慎恐惧,端端正正入座。

「妳现在仍继续跟着宋夫人学湘绣?已经学出兴趣来了是吗?」符去耘一开口,却是不相干的事。

「是。」她轻声应道。一如以往,以不变应万变。

符去耘心中不由得感叹。比起瑶瑶那野丫头,贞静清丽的成萸毋宁更像符家千金,充满大家闺秀的气质。

「妳下个月就要大学联考了,自己准备得如何?有把握吗?」

「应该考得到学校念,就是成绩高与低差别而已,我会尽量试试考上公立大学的。」她中规中矩地回答。

符氏夫妇俩互看一眼。符夫人突然开口。

「我和妳符伯伯和符扬商量过,妳有没有考虑过跟着哥哥他们一起去英国念大学?」

她愣了一下。

「英国?」一股慌乱的感觉突然升起。「我的英文不像哥哥他们那么好,出去念书怕会跟不上,而且哥哥不久就要回来了……」

「我刚才和符扬聊了一下,以成渤的资质,只念个大学毕业实在可惜,他自己应该也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只怕是不好意思向我们开口。」符去耘温和地说。

是吗?成萸开始感到不确定。

她一直以为哥哥陪符扬去英国念两年就回来了,却没想到他可能会想继续念……可是,再继续念下去,欠的恩情就越来越多了。她知道哥哥和自己一样,将来要回头帮符伯伯是另一回事,虽然很感念符家,却一直希望能早些接她出来自立。

「可是,哥哥还要服两年兵役。」她含蓄地说。

「兵役的问题倒好解决,我赶明儿跟国防部的陈先生说一说,将成渤直接改成国民役就成了。」符去耘笑了。「省下来的时间,再加个几年,连博士都念回来了。」

「他们两个男生自己住在英国,生活起居上不像女孩子那样细心。如果妳愿意一起过去,我比较放心些。」符夫人淡淡地道。

「而且,符扬也烦着我早点将妳送过去。刚才他一听说我还没跟妳谈大学的事,在电话里发了一顿脾气。」符去耘笑着说。

「那,符瑶……」

「唉!符瑶那千金大小姐,不要人伺候就很好了,还去帮忙呢!」符去耘摆摆手。

「……」成萸推无可推。直觉告诉她,若答应去了英国,绝对不是两年内可以脱身的事。

「小萸,妳是不是不愿意?」符去耘试探性地问。

其实他脑中想的,是刚才儿子在电话里那铁钉截铁的一声──我就是要成萸!

做父亲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儿子一直以来对成萸的执着?他担心的是,成萸的神色看不出像符扬那样的不顾一切、神魂颠倒。如果最后只是符扬这里剃头担子一头热,以他那倨傲好强的性子,真不知会不会惹出乱子来……

「不,我只是想,符伯伯和伯母好心收留我们兄妹俩,还栽培我们受教育,本来就已经做得太够了,现在还送我们出国去念书,我们实在是承太多情了,将来只怕还不起。」她咬着下唇。

「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小萸还这样见外!妳和成渤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我可从来不是存着要你们报答的心思,才将你们留在家里。」符去耘道。

「我知道,符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连忙说。

「再说,妳现在就算不姓符,将来也不见得永远都是『外人』。什么还不还的话,以后不必再说了。」符去耘耐人寻味地接着道。

符夫人轻轻按丈手的手一下,转向成萸。

「去英国的事,我们终究是以妳的意愿为重,妳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不想去,也不必太在意,直接说就行了。」

成萸仍是咬着下唇,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们竟然要她去英国。

抓了哥哥去伴读还不够,现在还要抓她。话说得漂亮是她不想去大可直说,但,真的可以直说吗?

成萸的心中乱成一团。

她必须等哥哥回来,成渤一定能给她好建议。

接下来的两天手机完全不开,也不管当初扔给她的那个男人的交代。他在飞机上不是吗?他不需要联络她。

她现在连想都不愿意想到符扬。心中甚至有个恐怖的念头,倘若飞机掉下来就好了,她就可以永远不必再见到他,不必再让他安排摆弄自己的人生。

这种阴绝的思路让她悚然一惊,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倘若符扬真的出事,符伯伯他们不知要如何的伤心,再怎样他们一家都是她的恩人,她怎么能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罪恶感和厌恶感无止无境地纠缠。她心烦气躁,只想脱离这种煎熬!

星期日,明知今天符扬抵达台湾,她仍然接受同学的邀约,出去唱歌过生日。

如果不离开一下,她可能会崩溃。

「现在是PartyTime,看大家都很High,应该是NaturalHigh,条子不要过来──」

四、五个高中少女挤在一间KTV包厢里,抢过麦克风,跟着字幕使劲狂吼狂喊,大家闹得不亦乐乎。

「成萸,干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妳是今天的寿星耶!我们可是出来帮妳庆生的。」同学小圆拿着麦克风大声说。

「没事。」她摇摇头,振作地笑一下。明知没去接机,回头不知又要被符大公子怎样摆脸色,可是心里就是不想见到他,总盼着把回家的时间拖到越晚越好。

「来来来、唱歌,唱歌!」小圆把麦克风往她手上递。

「我不会唱歌……妳们唱就好了,我喜欢听。」她连连摇手推辞。

同学都知道她内向不爱现的性格,哇啦哇啦笑开来,各自回头开开心心地唱。

「不想太早回家,因为还没有喝挂,我早就有准备,没有开车出来──」小圆回头对着字幕,继续吶喊。

叩叩──服务生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刚才点的澎大海送来了。」小苹振奋地道。

「小姐,妳们有访客。」服务生礼貌地道。

孰料,服务生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成萸看清了是谁,如遭雷击。

符扬!

他、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满屋子女生妳看看我,我看看妳,互相用眼神在问「那帅哥是找谁的?」

「他、他是我的……朋友,符扬。」成萸硬着头皮站起来,开始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哇,帅哥!一群小女生叽叽咯咯低笑着,用手肘推来推去,可爱的苹果脸全红润起来。

「大家好。」符扬对所有人朗朗一笑。

每隔几个月见他一次,总觉他每一次都变得更高大黝黑,阳刚味十足。

「等一下,你是符学长?」小圆认出人来,圆圆的眼睛一亮。

「符学长?哪个符……啊啊啊啊!那个符学长!」几位小学妹全认出了这位杰出校友。

「学妹,大家好。我刚从英国回来,一听说大家跟小萸约在KTV庆生,就自己跑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妳们。」符扬神色自若地招呼。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一堆人让坐的让坐,张罗吃喝的张罗吃喝,符扬马上安安稳稳在她身畔坐了下来,靛魄将她困入角落里。

「学长,点歌点歌。」学妹们热情邀请。

「没关系,妳们唱就好,我很少唱歌的。大家继续玩啊,不要在意我。」符扬越是笑得热情有礼,成萸心里越毛。

兵荒马乱过后,几个高中女孩又投入热歌劲曲之中。

符扬嘴角噙着笑,眼盯着屏幕,大掌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来,轻轻。

成萸的手微微一颤,不敢抽回去。

懦夫!所有反抗,只敢背着他做。她在心里不齿自己。

可是,从小吃够了惹怒他的亏,她不会傻到和自己过不去,尤其还是在同学面前。

不知回到家后,他要怎样折腾自己?

想着想着,她坐立不安地蠕动身体,想跟他拉出一点距离,可是身旁除了扶手实在没空间了。

「嗯,九点多了,我和小萸也该回去了。」过了半个多小时,符扬抬腕看了下时间,主动说。

她松了口气。

「嗯,已经出来一下午了。」回家也好,早死早投胎,胜过枯坐在包厢里提心吊胆。

「啊──」几个女孩发出依依不舍的长吁。

符扬从牛仔裤后口袋掏出皮夹来。「今天这一摊就算我的吧。」

「哎啊,学长,这样不好啦,说好了我们要请成萸的,她是寿星啊。」

「对啊对啊,你是后半段才来的,还要你出钱就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让他付好了!」成萸满心怨闷。

符扬从十五岁以油画出道开始,身价随着知名度而浪起船高,过去两年更是在欧洲出尽风头。即使不靠父母,他也早已赚饱了钱。今晚的花费于他如九牛一毛,坑他一笔出出气也好。

符扬轻笑起来,抓了抓她头顶心,神态宠爱而亲昵。几个同学看了,心都快融掉了,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偎着符学长的幸福小女人。

只有成萸冷暖自知。

「不错啊,已经十八岁了。刑法上算是成年人了,也懂得反抗了。」

回到家里,其它人早已用过晚餐,回楼上休息,他直接带着她她一楼的闺房里。那宽肩阔背靛格往床沿一坐,整间房里都是他的存在感。

成萸被迫捱着他坐下,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

「我爸跟妳提过去英国念大学的事了?」

「嗯。」她仍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看起来有一种纯真的。

「妳怎么说?」

「……我想在台湾读大学。」

「为什么?」他的嗓音变得低沉严厉。

「……」成萸没回答。

从小她就是这个样子,一遇到不想回答的情况便咬着唇,倔着性子,虽然不出言顶撞,但是也绝不开口。

符扬看她事隔多时重施故技,有些啼笑皆非。

「我爸说,妳担心自己英文不好,跟不上进度?」

「……我英文是没有你和哥哥好。」这好象是她能拿得出来的唯一理由。

符扬脸色稍缓。「英文的问题不必担心,到了英国之后,我先帮妳报名语言学校,上个一年半载的,程度差不多就追上了。」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又沉下俊脸。

「去英国念书很贵,我又不是符伯伯的小孩,他肯让我和哥哥念大学就已经很慷慨了,没理由还要让他供应我们奢侈地出国留学。」

「钱的事妳不必担心,妳也不会用到我老子的一毛钱,我自然会养妳。」

「那我更不要!」她眉梢眼角的倔强之色更浓。

「为什么?」符扬挑起长眉。

「我不要欠你。」

「不想欠我?妳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符扬不禁好笑。

几年来他吃什么用什么,她便跟着吃什么用什么。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每样小用品都得经过他点头同意才能送到她面前。连符瑶这正牌千金,日常生活只怕都没她考究。

符氏兄妹俩一出生就有成吨的信托基金等着,一堆姑姑、姑丈、阿姨、姨丈、爷爷、外公外婆围起来宠着,哪一个都生怕自己给少了。要养她这个人,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连父亲要替她付学费,他都回绝。

对于她,他算是费尽了心思,如娇养一朵深闺里的兰。

成萸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事,只是从来不想去证实。她敛去倔色,缓缓垂下头来,那截白皙的颈项更添楚楚可怜的风致。

符扬叹了口气。

「吻我。」他轻哄。

成萸连忙后仰,一脸警觉地望着他,一抹淡淡的粉红在颊圈泛晕开来。

符扬心头一荡,倾身向前再要求一次,「吻我。」

成萸轻咬着下唇。

「我……我今天晚上……不要做『那个』……」几个字便让她讲得万分艰困,从发根直红到脚趾头去。

「我说我要做了吗?我只是叫妳吻我。」

成萸迟疑一下。如果一个简单的吻可以先把这一夜打发过去,或许她真的该吻他一下。

她咬了咬牙,晕恼的俏模样更惹人怜爱。符扬硬是吞回一个,使尽力气才捺下饿虎扑羊的冲动。

成萸飞快啄他的唇一下。

「好了。」火红的脸庞再烧下去,就要冒烟了。

「这样就好了?」符扬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几个月不见,妳的吻技越来越退步了。也对,是我不好,让妳疏于练习──」

「不,我才不──」

「乖,我再让妳温习一下,什么叫做吻。」

一个火热到让人脚趾都蜷曲起来的吻,将两人带到床上去。符扬将她压陷进床垫里,用自己的每一寸感觉身下的芳香。

「终于十八岁了……妳可知道我等得多辛苦?」他轻叹一声,吻着她每一处在外的平滑玉肤。

「你、你明明说、说不做的!」她四处躲着他的吻。

「我有说吗?」

是没有。

成萸又咬了咬牙,豁出去地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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