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忐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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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忐忑记-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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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语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能擅自离开医院,如果您口中的那位老爷有话要和我说,那么请他来这里说吧。”

  “我已经和院长打过招呼了,这你不用担心,我会送你回来。”裴管家说完,他不再看叶语,而是径直挪出了一个位置给她,依旧维持着躬身相请的姿势,一丝不苟。

  叶语侧过脸,正好看见站在走廊里往外看的护士长,她脸上的表情毫无奇异之处,甚至还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叶语明白了,他没有说谎。护士长站在远处自然是告诉她放心地去,只得在裴管家无声地坚持下迈步上车。

  车门在身边关闭,叶语的目光却落到一直站在车外的翁子涵身上。自从裴管家出现后,翁子涵便一直脸色微白地站在那里,此刻看上去更是单薄而萧瑟。

  裴管家没有看他一眼,径自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只有翁子涵能听见的话,“你自己和老爷交代今天的事。”说罢,上车而去。

  翁子涵看着消失在在林荫道上的黑色汽车,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感受到了过于剧烈的压迫感而浑身颤抖起来。他伸出微白的手指,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但最后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移开了发抖的手指。

  车飞快地掠过,很快出了城市,往郊区飞驰而去。一个多小时候,车子驶进了一座奢华得过分的别墅。

  门外的景致不去说也就罢了,但一进大门,一座顶天立地,高达五米的水族箱蓦然出现在眼前,在硕大宽阔的空间里矗立着。投影灯照射下,蔚蓝的水面形成了一道巨幅玻璃隔墙。各色鲜艳的热带鱼类在其中悠游穿行,仿佛时刻变化的墙纸般,夺人眼球。

  叶语以为自己见过世上所谓奢华的生活,但没想到这里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跟在裴管家身后,走过晶莹剔透的楼梯,转入清贵地不似人间的房间,叶语瞠目于这里的一切,但很快注意到了落地窗口站着一个人。叶语眯起了眼睛,窗外的阳光太盛,给那个人影镀上了一层不能直视的光芒。

  裴管家恭请叶语安坐,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退后几步便低头转身而去,只留下了那个背影和叶语。

  叶语稍有些局促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面前几米处,一座高大的壁炉里正燃烧着熊熊火焰,干柴噼啪作响。定一定神后,叶语才发现站在窗口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身着一身笔挺的唐装,单手拄着拐杖。

  一位身着旗袍的绝色女子端着托盘,静悄悄地出现在房间里,为叶语奉上了一杯绿茶,留下一个甜甜的微笑,如同来时一般,安静地退了出去。女子很艳丽,茶汤很清澈。

  “喝茶吧,我记得你以前也喜(…提供下载)欢喝这西湖龙井。”老者终于转过身来,面庞消瘦、但目光格外犀利。

  “卢……伯。”叶语不可置信地蓦然站了起来,眼前这位老者分明是几个月前在三十五楼里和她有过一面之缘,还相谈甚欢的老者。她糊涂了,那位靠着MH救济、衣食贫瘠的老者,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如此打扮的富贵人。

  三十五层楼上的卢伯朴素无奇,可是换了一身正经的唐装后,一脸威严,让人很难产生抗拒的想法。

  老人大马金刀地往一张黑色圈椅上一坐,微微一挥手,示意叶语坐下。

  叶语看着眼前的一杯绿茶,热气缈缈,香气温润。却想起了那日这位“卢伯”为她从保温杯中倒上一盖子绿茶。那时,谈笑风生,品茶自然是一桩美事。但现在,她没有了那时的心境。

  卢伯抬手举起茶杯,微微一呷,“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今天请你过来,有什么你便问吧,我会为你解惑。”

  叶语抬眼望着他,“你……究竟是谁?是卢伯,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应该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不姓卢,”老者微微停顿了一下,后一句话让叶语大惊失色,完全迷失了方向,“我姓裴,我就是裴一皠。”

  裴一皠,一个在商界响当当的名字,虽然人已亡故,但依旧余音绕梁的一个名字,竟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嘴里轻松地吐出,这场面如何让人不震惊失色?

  叶语霍然抬头,她不能相信震惊的耳朵。这个世界疯狂了,难道凡是涉及到裴家,一切皆是疯的?这是她第一个念头,接着便想到自己还是落入了什么骗局中。

  那位老者早已仙逝近一年,葬礼上人山人海,他的照片悬挂在层层白玫瑰的花海中,尸骨还埋葬在裴家私地的后山上。现在,竟然有人在千里之外的美国,大言不惭地说他自己是裴一皠,怎能不让叶语震惊和气愤

  “荒唐裴老先生早已下葬,就算我不认识他本人,照片总不会有假,你可一点儿也不像那位逝者。我虽然没见过老先生本人,但葬礼上那么多宾客总不会都是眼瞎的”叶语激动地握紧双拳。虽然与那位老先生素未谋面,印象也不算很好,但这样亵渎死者,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忍受。

  自称为裴一皠的老者轻轻放下茶杯,微微嘲讽道,“眼瞎又怎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裴一皠单手持拐站了起来,踱步到窗口,“被这场戏骗的人很多,而且很多人入戏太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演员再好,也只是演员,不可能成为戏里的大人物,更不可能真正的本人。”

  叶语脸色苍白地望着他,似乎听出了他话外有音。

  “那个老家伙是谁?我告诉你,他不过是我请的一个演员,一个替我在台前站了三十多年的戏子。我不得不承认,他演的很不错,有我几份本相。”裴一皠声音平静,却透露着极大的不快,“不过,他有苦劳,我会记得他,便给了他一个盛大的葬礼,九泉之下他也可瞑目。”

  叶语眼角一跳,震惊道:“难道是……”

  裴一皠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微微绽开,“不是,丫头,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我没有杀人的嗜好。”

  叶语的心微微一松,但却依旧疑惑。

  “时间才是真正的杀人者,他享受了半世荣华,可惜却没有活到该死的时候。”裴一皠走回那张在硕大房间内格外简陋的圈椅中,稳稳坐下,“替身死了,主角却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么?”

  “所以,我只能安排那一场葬礼。”

  正文 二百五十九、我是谁

  二百五十九、我是谁

  叶语愣愣地反刍着他的话,难道裴园中那位时刻被人仰视的老者竟然只是一名替身?她觉得完全不可思议。这这样殚精竭虑让别人坐享荣华富贵的傻子么?而且,难道裴园中的人都是演员么?那位“裴老先生”娶了一房又一房,膝下儿女,难道都是假的么可是,他们的画像还都堂而皇之地摆在右馆中。

  “我一共娶了三房太太,除开三房没有和我生活过,其他两房倒也算是有始有终。”老者好像知道叶语在想什么,娓娓道来。

  “三房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她也算是我下得聘礼,八台大轿迎进裴家的,只是和她生活的是我那个替身罢了。而那四房……只不过是那人自己越矩的事情,所以,她不能算是我裴某的妻子,进不了画堂,成不了我裴家的人。”

  叶语瞪大着眼睛,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戏剧。画馆里没有四太太的画像,不是裴绍所说的裴老先生让她在他身后自行婚嫁,而是因为她的婚事压根就不会被承认。

  “那裴敖裴畋他们……”

  “他们是我的孩子,我虽然摆了一个替身,但不会连儿孙走找人来演出。”

  叶语愣愣地反刍着他的话,心底却冒出了一丝寒意。裴园上上下下,从裴敖到裴管家,从裴绍到裴孜,他们都知道这个事实么?如果知道,而又极其配合地演出了这么一幕荒诞剧,他们竟然都是戴着面具的演员。

  “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叶语凝视着他,“既然你是裴老先生,为什么要请别人来冒充你?这太奇(提供下载…)怪了,我不能理解。”

  裴一皠简明地回答,“树大招风的道理你应该知晓。”

  叶语咬住下唇,就算裴家甲富天下,难道现在还有杀人掠财的事情发生?还是说裴家不仅仅只是一个有钱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又是谁?”叶语直视他的眼睛,不想漏掉他任何表情。

  “不用怀疑,我没有骗你的意思。你的父亲是我遗失在外的孩子,准确说我一直不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直到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让我明白我还有一个儿子。”

  叶语盯着老者的眼睛,想从那平静中看出点其他态度来,可惜,她失望了。

  “你父亲应该是在解放前夕被人抱走的,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中,我根本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流落在外。”卢伯脸上显出淡淡的惆怅,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常色。

  ”这太荒唐了,我很难相信。”叶语没有发现自己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内心的恐惧,如果他真是她的爷爷,那么最后一丝侥幸的大门也将轰然关闭。“既然这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遗传是一件如此奇妙的事情。”裴一皠回答。

  叶语的眼角一跳,有什么念头在脑中一闪,但太快而不能准确地抓住它。

  “你太像你的奶奶了。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

  一记闪电劈中混沌的脑海,那张在照片中女子在叶语眼前微笑。

  叶语惊讶地捂住了嘴,脱口而出,“玫瑰,吾爱。”

  裴一皠有些意外,目光紧盯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在裴家的一本古书中发现了一张照片,背面写着这句话。”叶语的语调干涩。

  裴一皠盯了她很久,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否为实话。很久之后,他才缓缓点了点头,“她就是你的奶奶,玫瑰是她的闺名。”

  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谜题解开了,原来这个让叶语介意的女子果然和她有割不断的关系。

  “怎么找到我的?”叶语只能接受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在十几亿人口中,似乎找到我是个不可能是事情。而且你还不知道我父亲的存在。”

  裴一皠沉默了下来,龙头拐杖在地板上发出轻轻地敲击声,“你知道纪元嬅为什么被我赶出了裴园?”

  叶语没想到他突然提到了那位张牙舞爪的三太太。她微微摇头。

  “那个在雨夜撞死你父亲,我没有见过的儿子的人,便是她”

  一个又一个冲击让叶语目不承接,但没有任何一个冲击比这句话更让叶语震惊。她完全失态了,那个让她失去父亲的雨夜,那个消失在雨幕中的肇事者,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这一刹那全部甚嚣尘上,叫嚣着在她脑海中呼啸而过。

  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衣服的下摆,痉挛地捏皱了衣脚。

  “什……么?”叶语的声音遥远到几不可闻。

  “她的情人在你和你父亲居住的城市,而那场车祸是她发现被我发现后慌乱逃窜下发生的事故。”裴一皠耷拉下眼皮,看不见他藏在其后的眼神,但他势必是在悲伤着,因为挺直的脊背微微开始塌陷。

  “我去过你父亲的葬礼,虽然不知道他是我儿子,但我还是多少想补偿一些。然后便看见了你。”裴一皠缓缓陈述着,“只一眼,我便知道错过了些什么。”

  叶语觉得鼻腔中呼吸的空气灼热难忍,烫得五脏六腑疼痛难忍。

  当她在葬礼里痛哭,当她在警署里哀求,当她站在十字路口请求目击证人的时候,原来有一个人一直远处,冷眼旁观。可笑和讽刺的,这个人竟然还是死者的父亲,凶手的丈夫。

  眉头因为痛苦拧紧了,舌尖泛起铁锈般的感觉,心脏和血管中无数银针露出狰狞的芒尖,刺得她连呼吸都那么疼痛。

  “你,只是在看么?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也没有做?”叶语的声音微弱,但却充满了寒冷,“补偿?我是不是还应该在这么多年后说声谢谢?”

  裴一皠身体猛地一震,锐利的目光滚烫起来。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和行为,更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宽大的手掌猛地一握,呵斥的话到了嘴边,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淡然的悲戚爬上了面容。

  “是很冷血,但是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手掌缓缓放开,他像是在扫走心头的阴霭般,挥了挥手。

  “我知道……所谓的理由,便是丑闻么?裴家是有名望的家族 ,所以不能出现这种桃色新闻,更何况还附带上了人命。”叶语抬起了从刚才一直低垂的头颅,目光中没有了愤怒,只带上了讥讽之色,“或者你是想说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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